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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所以她早就知道程予风要先让自己假死被埋,再趁夜晚没人把她挖出来真杀死。 孟南霜早有准备,这才没中计,还挣扎着醒了过来,从坟里诈尸了。 命大啊。 就这样,她保护了自己,顺利被那一帮尽管吓尿了裤子,还坚持要散发善良爱心的师弟们,不顾程予风反对,强行带回了玉顶峰。 孟南霜被带去了玉顶峰的芍药院治伤,她躺在榻上,被好几个玉顶峰弟子扶起肩膀,双掌贴在后背传送内力。 有电视剧内味儿了。 传送完内力,几个毛手毛脚的师弟们就围聚在一起,每人都身穿白衫披墨色纱衣褂子,跟一群企鹅似的,挤在一起欣赏她: “小弟弟有点可爱啊……” “长得像女孩子。” “捡到宝了!” “弟弟你该喝药了,要不我们帮你?” “不不不不,”孟南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紧紧护着身上肮脏又单薄的衣衫,可怜巴巴小声道,“我自己喝……” 这软软的少年音一出,配上她那副惹人怜爱的脸蛋,一众弟子们的保护欲迸发了。 小弟弟想一个人喝药,那就答应她吧! 不过药很苦的。 “小弟弟,吃药,嫌苦的话就糖喝。”这热心的弟子已经把药碗送到孟南霜身边,还在药汤里放了一块糖。 “谢谢。”孟南霜小声说了一句,正准备喝药,抬起头,又看一堆弟子围在她面前,一个个紧盯着她。 …… 孟南霜其实理解他们,毕竟原书讲过,玉顶峰对男女管辖森严,男弟子都聚集在南峰修炼,除非到年龄婚娶,否则接触不到女修。 他们大概是想女子想着魔了,看着她眉清目秀,也下意识把她幻想成女子了。 不过嘛……她本来就是女子。 孟南霜一边想着,一边端起碗准备喝药,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来这一整天了,程予风怎么没露面? 他肯定计划着要杀她呢。 孟南霜看着手里这碗药汤,实在放心不下,在脑内用灵鸟的声音唤他一声:“宿主?” 程予风那边很快回复:“何事?” “那孟南霜已经被你的同门师弟救下了,您何时打算动手杀她?” 那边,程予风低笑,声音阴森鬼魅:“若不出意外,恐怕此时,她已在黄泉路上了。” 孟南霜头皮发麻,看着手中这碗药汤:……肯定有毒。 “哥哥们能不能离开啊,我……想一个人喝药……”孟南霜又小声对面前一众企鹅们道。 “弟弟害羞了。”弟子们小声议论,明白过来之后,轰轰隆隆全部跑出房门,给孟南霜关上门。 “好的弟弟你喝,我们不打扰你!” 这群没见过女子被憋疯了男弟子们懂事得让人心疼。 孟南霜唏嘘一阵,这才淡定地把药汤倒掉一旁花盆里,又在脑内对程予风道:“您错了,她是个魔头,就您下的那点毒药,毒不死她。” “九洲四海第一毒蓝鹤散,一喝即死,了无痕迹,你说呢?”程予风轻嗤反问。 “死不了,”孟南霜淡定道,“这天下无论哪种毒,都毒不死她这个魔头,我是天道赐予您的灵鸟,您连我的话也不信?” 程予风那边沉默了。 显然有不信她的意思。 孟南霜:…… 孟南霜:“您不信我也无妨,不如现在来看看,她是不是生龙活虎。” 她话音才落了一小会儿,程予风就立刻赶到了芍药院。 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借光过来看她的师弟们。 吱呀一声,程予风推开木门,却只立在门口,盯着她,神色露出半分惊讶。 孟南霜也仔仔细细瞧着他。 到底是玉顶峰门面,禁欲的高岭之花,果然不一样。 程予风穿那白衫墨纱褂子,一点也没有企鹅的感觉,整个人又高又挺拔,微风吹过,几根飘逸的发丝飘在他眉目俊朗的脸上,凌乱也是美的。 俨然把身后一群弟子们全衬托成了他养的小动物。 不愧是小说中人气最高的角色,原著诚不欺我。 孟南霜心中有点宽慰,又有点后悔。 这么一个大帅哥,居然要追杀她? 她穿越的为什么不是甜甜的恋爱小说? “程……”孟南霜正要起身跟他友好地打个招呼,程予风突然后退一步,砰一声关住卧房门,扬长而去。 半句话都没留给她。 孟南霜:……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了,日更,每天中午12点,特殊请况请假见文案。 预收文,喜欢可戳专栏收藏。 《我在虐文里被甜宠》 吴茗穿成一本虐文里的女主,绑定了一个虐文系统。 “虐文系统已上线,宿主身为女主,必须全程被虐。请宿主马上走原书剧情,和男主发生误会,让男主对你冷漠,你再倒追男主,不断挽回,达成被虐成就。” 吴茗含着泪:“我能拒绝吗?” “可以,杨氏电疗了解一下。”系统微笑道。 吴茗没办法,只能按照系统指示,走原书剧情,将女二做错的事揽下来,还给了男主一巴掌,让男主误会自己。 男主被打以后,果然气得人都发抖,只听他道: “你居然扇我?手疼了吧?以后记得用鞋底扇,这样省力。” 吴茗:??? 男二打碎男主重要的花瓶,吴茗又不得不假装圣母病爆发,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让男主误会自己。 男主气得差点晕过去,又道: “没被碎片割到手吧?下次砸花瓶记得穿防护服,拿锤子砸,对了,花瓶够不够?我再给你送几个?” 吴茗惊呆了,不自觉问他:“你没毛病吧?” 男主咬牙切齿:“没有。” 呵呵,他是没毛病,可他莫名其妙绑定的那个垃圾舔狗系统,一定脑子有坑! 第2章 继续保命 “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去靠近屋内之人。”程予风关上孟南霜的房门,走出几步,冷着脸,又严肃地对一旁师弟们命令道。 “为什么啊程师兄?”师弟们不解,“小弟弟人还没完全好,需要照顾……” 师弟们还没辩解完,程予风一个冷刀子眼神飞来,所有人都闭了嘴。 程予风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上一世,那虚弱的女魔头能很快恢复魔力,除了有火灵石给她解除封印外,还有一大半功劳,要归功于她常年在玉顶峰人身上悄无声息吸取精元,壮大体内邪气。 所以他不想让弟子们接触她。 但孟南霜还巴不得不接触那些弟子们。 因为吸他们精元补充邪气的过程很难受啊!之前她被一众弟子围观时,就已经体会过了。 而且她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吸收他们精元。 不过有个人不同,她若是跟那个人靠近,不但吸收不了精元,身上的邪气反而会被净化。 那人就是程予风。 程予风…… 正想着,孟南霜识海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既然毒药不行,我可以换种办法杀她。” 孟南霜一个激灵,紧张起来,忙问他:“您打算怎么办?” “明日我会做好两只傀儡送她下山,途中将她带至荒林,然后亲手解决。” 咦!孟南霜小心脏有点受不了,平复一会儿又问:“您打算具体在何处解决她?” 程予风道:“如玉林。” 孟南霜又倒抽一口凉气,如玉林可是玉顶峰出了名的鬼林,阴森诡异,连门中弟子都不敢过去,这货居然要把她送到那里解决。 太残忍了。 “如玉林甚好,”孟南霜硬着头皮道,“我方才正想提议您把她送到那去。” “那就如此,”程予风音调中不含情绪,“有事联系。” “等等!”孟南霜连忙叫住他,“我想问,您明日几时送她下山,又大概几时会到如玉林?” “卯时出发,辰时可至。” 孟南霜听到他说了时辰,长松一口气,这才说了句明白,和程予风切断联系。 还好她是他的复仇灵鸟,能提前知道消息,可以想办法苟命。 孟南霜在卧房里焦急转了三圈,左思右想,之前她对程予风说自己百毒不侵,他应当相信了,日后下毒的事他不会再做,但他总有机会单独杀她,她作为复仇灵鸟,能给自己找个程予风杀不了她的理由吗? 等等,还真能。 她记起来,原书上册写过玉顶峰的一种秘术,叫护命术,说的是修士可以把此术附在想保之人身上,那他与此人之命就会联系在一起,就算他们相隔十万八千里,强者也能用自身修为自动保护弱者。 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受伤,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死去。 俩人日后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是她能找到个比程予风牛逼的大佬给她施这护命术,那程予风来杀她,大佬岂不是能自动帮她挡剑? 妙哉! 那么问题来了,她上哪儿找这么个脑子坏掉的便宜大佬呢? 孟南霜又回忆了一下原著上册剧情,突然发现,自己可能还真能找到。 * “那好,猜吧,我这赤莲仙子赐予的这上古莲花盒中,装的到底是什么?”玉顶峰南峰的莲心洞中,一个白须飘飘的耄耋老人端坐石台之上,手捧一只红漆木盒,问洞中的一众弟子们。 弟子们纷纷抢答: “玉顶红莲!” 老人眼皮也不抬:“错。” “金蟾蜍!” “错。” “我知道了!是空气和灰尘!” “答这个的一律不作数。”老人悠悠道。 “是您的脚皮吗?” “……滚出去。” …… 一众弟子猜盒中宝物猜得口干舌燥,也无一人猜对。 孟南霜躲在洞口一阵啧啧叹息。 他们是不可能猜对的。 因为那盒中压根什么都没装。 孟南霜看过原著,知道这洞中坐着的老人名半顽,是玉顶峰开宗立派的老师祖,他不理门派事务多年,最大的爱好就是欺负门派的小弟子。 他跟门派弟子们说,自己手上有个赤莲仙子赐予的上古莲花盒,盒中藏有一宝物,谁能猜中宝物是什么,他就无条件答应这人的一个要求。 但这老头子贼得很,其实那上古莲花盒中什么都没有,每当有弟子过来猜里面东西,甭管他们说什么,老头子都说猜错了,还嘲笑这人愚笨,修炼功夫不到家,狂妄自大。 不过作为一个原著党,孟南霜自然知道用什么办法能让这半顽老头承认自己猜中了他盒中之物,心服口服地答应她的要求。 这招儿还是上一世的程予风用过的。 所以她能不能在程予风的刀口下保命,就看这老头的了! “唉,这不是……小弟弟?”有弟子没猜中半顽盒中之物,失落离开时,注意到了她,“你来这做什么,怎么不去休息?” “我……我闲得慌……”孟南霜忙道,“在这玉顶峰四处走走,发现这里热闹,所以来看看……” 弟子忙拉着孟南霜往外走:“别到这里来,里面有个老赖皮,不好玩。” “那……”孟南霜突然灵机一动,又对这个弟子道,“哥哥能不能从你们这的书阁借本书给我看看?我实在闷得慌……” 被孟南霜叫住的弟子其实年岁很小,一听这么可爱的小弟弟叫他哥哥,顿时心花怒放:“弟弟,你若是想看书……” 他又压低声音对她道:“你住的那芍药院床底下有几本好看的……” 孟南霜一听,就明白了,这弟子说的是她床垫底下压的几本有颜色的刺激话本。 “……哥哥那个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修士的书……长点知识……我想像你们一样,成为厉害的人……”孟南霜又害羞道。 这弟子一听,就瞬间明白了,原来这小弟弟是个勤奋好学的老实人啊,他刚才还差点带歪他,唉,罪过罪过! 他一想这小弟弟这么有上进心,心中甚是欣慰,如此……他怎能不帮? “弟弟真是上进,哥哥愧疚,”弟子道,“那这样,你现在就随我去藏书阁,我给你借本书出来……” 孟南霜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借到了自己想要的书——《上古神器赏鉴》。 这本书就是她拿来让半顽老头认输的法宝。 借到书后,孟南霜立刻返回芍药院,借了笔墨在古籍空白页开始增添内容。 她在空白页上加了一段半顽老头手里拿的那个被他称作“上古莲花盒”的简介。 那其实那就是一个普通盒子,是半顽故弄玄虚把它说成是赤莲仙子送他的宝物的。 不过既然他说了,那她还偏偏要按他的杜撰写上这么一段。 孟南霜很快在古籍书上增添了“上古莲花盒”的资料,写莲花盒本是赤莲仙子宝物,盒中装有一只玉雕雪莲,仙子将宝盒赠予一位修士,叫他看好盒中的玉雕雪莲,不得丢失。 写好内容,下一步就是去程予风的别院书房偷印章,盖在自己增添的这一页,以证明这一页内容不是她伪造的。 这是个非常冒险的举动,为防万一,她先在识海用复仇灵鸟的声音通知程予风:“宿主,我刚刚看到那孟南霜往藏书阁去了,您要不要跟去看看?” 那边程予风很快回了一个字:“好。” 支走程予风,孟南霜才蹑手蹑脚进他别院,差点被那进门高高的门槛绊一跤。 程予风的别院其实都有加密指令,但看过原著的她,对那些指令了如指掌。 其实看小说的人一般不会留心书中写到的主角房间的指令数字,孟南霜本也是记不住的。 如果不是原作者说过,程予风的别院指令是马路边洒水车放的《世上只有妈妈好》的简谱的话。 一路从门口走进书房,孟南霜不得不感叹一声,到底是玉顶峰大师兄的院子,可比她待的芍药院宽敞太多,室内装修,也是精致无比。 孟南霜又念指令打开他的柜子,从满柜子的印章中,终于找到藏书阁的印章。 玉顶峰几个师尊懒惰,程予风作为大弟子,他们自然把什么事都交给他负责,所以他有满柜子的印章也不奇怪。 藏书阁的书是每一页都要拓章的,孟南霜赶忙给自己在古籍上新杜撰的内容盖章,又把印章物归原位,这才悄悄出了程予风的别院。 一出别院,她刚走没一会儿,就听身后有个冰冷严肃的声音响起:“站住。” 孟南霜一个激灵,心跳停了半秒。 是程予风的声音。 她慢慢回头,看到月光下程予风那张被打了个半面阴影的脸,浑身一凛。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你从何处来此?”程予风一步一步走近她,又和她保持着相当距离,声音丝毫不着感情。 “从藏书阁来。”孟南霜想了想答。 “你去藏书阁作何?”程予风死死盯着她,问话时,手不由得捏紧。 他强忍着想马上杀了她的冲动。 孟南霜佯装惊讶,随后蔫下来,老实道:“去找其他哥哥借书,打发时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借到了吗?”程予风又沉声问。 “没有,哥哥们不给我,我就回去了。”孟南霜缩着身子,尽量护着衣中的古籍。 岂料程予风一声冷笑,手指勾起,一下子就把她怀中的书本隔空勾了出来。 孟南霜满面惊慌,忙道:“不要!……” 话音刚落,书本就落在了程予风手上。 孟南霜慌张急了,又解释道:“那个不是我……” “不是你从藏书阁借的?”程予风轻嗤一声,将书本转到正面,讥讽道,“若是说谎,就别心虚……”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他盯着手上书本,又快速翻了几页,这才确认,他拿到的这本书,竟然只是一本讲男女恋爱的话本。 孟南霜见他发现,又羞涩紧张道:“对不起,我知道玉顶峰不让男女私交过密,可我闷得慌,实在想找本书打发时间,藏书阁的哥哥们不给我借书,我就从芍药院翻了个话本子出来随便看的……” 程予风脸青了,这女魔头所说,和藏书阁师弟之言,一模一样。 他定神思考一阵,又用那双冰冷的眼盯着孟南霜,道:“此为玉顶峰禁/书,你虽不是玉顶峰中人,却也要守规矩,此书没收,明日我会带弟子清剿芍药居里的禁/书,希望你配合。” 孟南霜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入夜了,回去吧。”程予风说完这句话仍铁青个脸,墨色衣摆往后一甩,转身走进自己的别院,砰地关上门。 孟南霜摸着怀里另一本上古神器秘籍,长松一口气,马不停蹄就赶去了半顽住的莲心洞。 “所以,你又想猜这莲花盒中装的什么?”半顽老头听完她的来意,打个哈欠道,“大半夜的,你又不是门派弟子,早说早完事,我可不陪你熬夜。” 孟南霜看着他,自信满满道:“老爷爷,这里面装的,应该是朵玉雕雪莲吧?” 半顽又打个哈欠,眼皮也不抬一下:“错……” “老爷爷,您先别急着否认啊,您看看这个。” 孟南霜说着,又恭恭敬敬把自己手上那本《上古神器赏鉴》翻到她增添过的页面递给半顽。 半顽上下眼皮打着架,不情不愿接过书,看了两眼,却瞬间瞪直了眼。 “赤莲仙子有一宝盒名上古莲花盒,盒中装有一只玉雕雪莲,雪莲与宝盒共生,脱离即枯,仙子将它交由一位修士看管……” 他仔细看了看这书中内容,再反复翻看这本书的封面,又盯着那书页上的印章,眉头突然紧皱,陷入沉思。 “这书你从何处取得?”半顽声音冷却下来。 “从藏书阁托一修士借得,”孟南霜老老实实道,“所以老爷爷,上面可是写了,赤莲仙子的上古莲花盒里面可是存着玉雕雪莲的,您不是说这盒子是赤莲仙子给您的吗?书上也写了,赤莲仙子把莲花盒交给一位修士保管,那定是您喽,所以,里面的玉雕雪莲,您应该有很好保管吧?” 半顽:…… 他沉默了。 这回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好。 明明知道这古籍书上的莲花盒内容是假,但上面却有玉顶峰的印章真迹……他若是说这本书是假的,那不是驳了藏书阁那帮人的面子吗? 可若是承认这本书是真,却对这孩子说宝盒中没有书上写的玉雕雪莲,那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没有按照那什么赤莲仙子叮嘱保护好里面的东西,那不是驳他自己面子? 唉。半顽一叹,他居然被一个外门的小孩耍了。 还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不过他记得这藏书阁印章不是一直都由玉顶峰那大弟子程予风保管的吗,她怎么用上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轻松略甜文。 第3章 保命成功 半顽老祖坐在石洞中,借着烛光,用那双浑浊却精神的眼皱眉盯着孟南霜伪造过的古籍,突然一声叹息: “这问题我原是拿来欺负我门派弟子的,没想到被你一个外门的猜透了,小小年纪,天资不凡啊。” 孟南霜笑笑。 “哈哈哈,”半顽老祖一身灰衣素缟,坐在石台上突然放肆笑了几声,又道,“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要求,说罢。”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2 孟南霜这才放下心来,按原书中描写,这位半顽老祖虽然成天挖坑耍弄玉顶峰弟子,但在原则上还是很坚持的,非常信守承诺。 果然如此。 于是她强按着激动道:“那明日辰时,您来如玉林一趟,和我会面,我希望您给我施一道护命术。” 半顽老祖一听,愣了一下:“你居然知道护命术?” 孟南霜点头:“所以您答应吗?” 半顽老祖突然眯起眼来,沉默不语,又定定打量了她一阵。 石洞里安静极了,洞外隐隐月光偷过来,照亮了这老头干枯的身子,孟南霜听着洞中滴滴哒哒的水声,又开始不安。 这老头在想什么? “我答应你,明日辰时,我去便是。”半顽老祖又忽然容颜展开,道。 听到半顽答应自己的要求,孟南霜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又连忙想起另一个问题:“那老爷爷,我能再拜托您一件事吗?” “什么?”半顽老祖悠悠捋一把长须。 “我猜盒子的事,您能别告诉别人吗?还有,若是以后有人看出咱俩交情不凡,您就说咱们是偶遇的忘年交,一见如故,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可以吗?” 半顽老祖哼了一声:“你不过是猜盒子赢了我,算不上交情。” 谁知他话音刚落,孟南霜就像变戏法似地从手中拿出一只绿果:“您要是答应,我天天给您送这鸡屎果吃。” 半顽老祖又一愣,随后撇撇嘴:“免了,这果子名儿还我给起的呢,味同鸡屎,不吃。” 他说着,高傲地把脸转过去。 “您咋知道是鸡屎味?您尝过鸡屎?”孟南霜又问。 半顽老祖:…… “我知道,您就是好面子,几百年前看死对头喜欢吃这果子,就说这果子味同鸡屎,”孟南霜看他脸色有点稳不住,笑了一下,“其实您不是老下山偷摘这果子吃嘛,可这鸡屎果林现在可是玉顶峰那帮小弟子管,那里人人都知道您老祖不爱吃这果,连送都没送过,您应该有好些天没吃过了吧?” 还好这半顽老祖的事原著上册也讲过,她还用得上。 一下子被人戳穿内心的半顽老祖连忙辩解:“我没有!我本来就不爱吃……” 他说着说着,就见孟南霜已经把这果子拿到了自己嘴边。 半顽老祖闻到这果子诱人的香味,不由咽了下口水。 孟南霜又像只鬼一般轻飘飘笑道:“只要您答应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对外宣称咱俩是一见如故的忘年交,往后只要我在玉顶峰待着,这鸡屎果,管够。” 半顽老祖眼巴巴看着孟南霜手中鲜美的绿果,犹豫了。 * 程予风回到别院,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将院子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虽然院中指令禁制可能拦不住她,但他院中乏善可陈,应当没有什么能让她瞧上的地方。 那女魔头不至于来他院中。 不对。 程予风又想,书房的门派内的物什,若是她能用上呢? 他走进书房,发现地板光亮,与他走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奇怪脚印。 但他依旧放心不下,将柜中之物仔细检查了一番。 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那枚藏书阁印章被他拿在手中打开。 印章拓面是湿润的,在纸上可以拓出清晰形状。 可他已有好些月没有用过这东西,这印章,原本应该早就干掉了。 程予风皱眉。 第二天,程予风一早带了一群人来芍药居扫荡,将芍药居藏着的几百本话本搜出来,全部没收了。 看到自己多年收集的话本全部被带走的师弟们,都嘤嘤嘤暗自神伤哭了。 孟南霜叹声气,走到一个藏在角落里哭红眼的小修士跟前,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哥哥,东西没了,人还在,弟弟以前是混社……混江湖的,听了不少奇人异事,以后你想听都可以讲给你。” 这位小修士眼泪汪汪转头看着孟南霜,问:“真的吗?” “真的。”孟南霜坚定地点点头,毕竟他们的书被拿走,都是因为她。 “谢谢你弟弟,不论你是安慰我还是真有此事,我都很谢谢你,”说完,小修士张开双臂,抱住了孟南霜,但只抱了一下,又立刻弹开,“啊,我忘了,程师兄不让我们靠近你,不过你放心弟弟,你的恩情哥哥都记着,以后只要你在玉顶峰,哥哥都会照顾你!” 孟南霜勉强挤了一个微笑出来:“谢谢哥哥。” 刚才在这修士旁边待着,她的身体就开始不自觉吸收他的精元补充邪气,这让她感到无比难受,没想到他还抱了她一下,可没把她给难受死。 孟南霜不自觉回想起昨夜程予风与她靠近的事,当时她马上感觉一股清流流进自己身体里,别提多舒服了。 程予风行动很迅速,前脚刚带人把芍药居的话本禁|书扫荡干净,后脚就带着他的傀儡修士,不顾一众弟子的挽留,强行催孟南霜下山去了。 “小弟弟!路上小心!” “一路保重啊!” …… 玉顶峰的一众弟子无能违抗大师兄的命令,只能和她挥泪告别,孟南霜虽然装作一副舍不得的神情和那群弟子依依惜别,但心里没啥太大感触。 反正她肯定还会回来的嘛。 往山下走了许久,大概快到辰时的时候,孟南霜果然被那两个傀儡七拐八拐带进了如玉林。 刚一踏进如玉林,她就觉得一阵阴风刮过身侧。 往如玉林深处走,这里种的都是些墨绿色的孔雀树,一个个高大耸立,直插云霄,散开的枝叶犹如孔雀开屏,将日光都遮蔽起来。 好黑啊。孟南霜越走,视线越发暗淡,加之总有乌鸦在枝头呱呱叫,她更觉得瘆得慌。 走到某一个点时,她蓦然发现,自己身旁的傀儡散了。 不远处站着个人,背对着她,身影挺拔,隐约能看清是白衫套黑纱外衣,是玉顶峰弟子。 孟南霜明白是谁了。 程予风听到脚步声,转过身,一双凌厉冷漠的眼,和孟南霜将将对上。 “程大哥,您怎么在这?”孟南霜佯装惊讶,“那两个送我的哥哥不见了,你是来送我下山的吗?” “你可知这是何处?”程予风没心情和她开场白,单枪直入,一边说话一边朝她走来。 “这是个林子。”孟南霜本来想笑笑缓解气氛,结果看他阴森地朝自己走来,笑容只得僵在脸上,程予风逼近她,她开始往后退。 “做魔很辛苦吧?”程予风脚步没停,继续朝她逼近,“还要来玉顶峰祸害别人。” “你说什么?”孟南霜就当听不懂。 “我说,”唰一声,程予风突然拔剑,将昏暗的林子挑开一道光,剑尖直指孟南霜,他声音低沉,强行压抑着无尽的恨,“既然你是魔,我便有责任要渡你成人。” “啊?”孟南霜满头大汗,身子不自觉颤抖起来。 半顽那老头子咋还不出现? “不过,你这种畜生,只适合下地狱。”说完,程予风抬起剑来,朝孟南霜劈了过去。 长剑挥开一道银光,将如玉林的黑暗震散,孟南霜抬着头,身体僵直,眼睁睁看着锋利的刀刃朝自己落下来。 “我说,予风你怎么在这啊?” 忽然,一个嘻嘻哈哈的苍老声音突然传来。 程予风的手蓦然停住,长剑将将悬在孟南霜头顶,他立刻听出了来人声音,犹豫半刻,收剑。 半顽老祖悠悠闲闲从林子一处钻出来,看到孟南霜,佯装惊讶:“呀,南霜,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啊!” 孟南霜看到半顽老祖就像看到亲爹似的,一时间情不自禁哭了出来。 “你怎么哭了?”半顽老祖又连忙走过来问她。 “没啥,程大哥刚才跟我闹着玩,把我吓哭了。”孟南霜一边抹泪一边道。 半顽老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程予风:“予风,你怎么跟南霜在这里,这林子多可怕啊。” 程予风皱眉盯着半顽,又看看孟南霜。 “你们怎么……”他不解。 “偶然遇上的忘年交啦,”半顽老祖笑道,“南霜和我投缘,我这百八十年自己也过得孤独,就她还能陪我说上话啦,是吧?” 孟南霜一边吸鼻子一边点头。 程予风盯着孟南霜,眼神中几乎要压不住火。 这女魔头怎么勾搭上半顽的? “哦,对了,”半顽老祖又看着孟南霜,用几近夸张的同情语气道,“南霜,我看你吓成这样,不如,我给你个护身符,以后你带着,这符护你,就算你来这如玉鬼林,也不用怕啦。” 孟南霜连忙接他的茬儿,惊喜道:“真的?什么护身符呀?” “这个呀,”半顽老祖转了转手指,指尖冒出一道银光,又对她笑道,“护命术,以后就让这护命术来保护你吧!” 半顽老祖话一出,程予风脸色又是一变,连忙伸手阻拦半顽老祖给孟南霜施护命术。 却不想半顽老祖暗自一笑,直接用那双干枯有力的手抓住程予风的手腕,将银光送入他体内,又把孟南霜的胳膊拉起,和程予风的胳膊碰了一下。 一道银光又于程予风体内钻出,进了孟南霜身体里。 孟南霜立刻感觉浑身被一阵温暖包裹。 程予风怔住了。 若是他眼睛没出错,刚才这半顽干了什么?! 半顽老祖勾起嘴角,悠悠对孟南霜道:“好啦南霜,护命术给你安排啦,以后,你的命,就由我们玉顶峰最厉害的大弟子程予风守护啦。” 孟南霜刚还在窃喜,听到这句话,她瞬间懵了。 他说啥? 半顽眨眨眼,又幸灾乐祸地重复一遍:“我刚才已经帮予风给你施护命术了,跟着他,你还怕没有安全感吗?” 孟南霜:??? 第4章 悔过书(大修) 程予风难以置信地呆愣在原地,盯着半顽老祖。 孟南霜也迷惑了,悄悄把他拉过来在耳边道:“不是说是你给我下护命术吗,怎么变成他了?” 半顽老祖狡黠一笑:“我可只答应给你护命术,又没说把我的护命术给你,再说了,这程予风是我们玉顶峰的大弟子,修为高着呢,你还怕护不住你?” “不是,”孟南霜觉得有点可笑,“我是没什么关系,可您不觉得您这样做,那位会气死吗?” “气死?”半顽老祖转转眼,又看向程予风,笑眯眯道,“予风啊,拿护命术保护你小师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再说咱们十大仙门百年和平,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破解之术告诉我。”程予风脸色极难看,声音也毫无亲和可言,盯着半顽,质问道。 半顽一愣,忙道:“予风啊,我可是你师祖,你怎能用此语气对我……” “破解之术告诉我。”程予风打断他的话,再问一遍。 半顽:…… 程予风瞬间将锋利的长剑架在孟南霜脖子上。 孟南霜忙假装道:“是啊老祖,我怎么能用程师兄的护命术,您快给我们解开吧……” 半顽:“……可我不会啊。” “什么?您怎么能不会呢?”孟南霜故意面露惊色。 半顽遗憾道:“唉,这护命术我真是会施不会解啊,予风,你把剑取下来吧,你若是杀了南霜,你俩可都得死啊!” 程予风冷着眼,手指死死捏住剑柄,心中郁结的火气始终无法发出。 “冷静一下嘛,”半顽又劝他道,“我看南霜细皮嫩肉的,是个修炼的好苗子,我已经决定让玉顶峰收她为徒了,予风,她以后是你师弟,你要多关照她嘛。” “师祖您可知她是谁?”程予风忍不住了。 半顽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她是你小师弟啊。” “我没有这样的师弟,她分明是个……” “哎呀哎呀这天儿晚了,本尊有点困,”半顽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打断程予风的话,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孟南霜,“南霜,这弟子佩你拿好,它以后就是你在玉顶峰的命物,千万不要弄丢给别人,除非你要和那人成亲,这东西就是玉顶峰弟子的性命,你一定保存好。” 孟南霜愣了愣,接过那白中透着点翠的圆润玉佩,呆呆点两下头。 “好了予风,你等会儿带你师弟出去报道吧,本尊先走了哈。”半顽又对程予风神色不明地笑了笑,随即往丛林深处走去,人就不见了。 程予风看着孟南霜手中的弟子佩,气得脸色灰白,剑都拿不稳。 “师兄没事吧……”孟南霜看他面如灰土,实在是忍不住发问。 程予风只用那痛恨的双眸瞪了她一眼,又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去让半顽把这术解开。” 孟南霜一听,便想起来,上一世,半顽是替原书男女主解过护命术的。 程予风肯定知道这事,所以明白半顽在撒谎。 但她作为女魔头孟南霜,可不知道啊。 “程师兄……可半顽老祖说了,他不会解啊……”孟南霜含着哭腔道。 “他会不会解我自然清楚,说,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程予风又质问她。 孟南霜忙抖抖索索道:“我们就是偶然遇见说了会儿话……就认识了……” 程予风冷笑一声:“就凭你?” “什么就凭我……我刚好和老祖有一样的爱好,投缘聊得来就认识了……我知道护命术很厉害,但老祖给我施了我也没办法,程师兄,你先把剑取下来,我想办法帮你找这护命术的破解之法如何?”孟南霜又道。 程予风盯着她许久,突然道:“我的护命术,你也配用。” “你以为我今日杀不掉你,以后你就安全无虞了?”他又道。 孟南霜:…… 见她不说话,程予风这才将剑收回,转身离开。 孟南霜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凶什么凶,又不是我让半顽给我施你的护命术的,什么叫我也配用?搞得我稀罕你那玩意儿似的,呸,自作多情!有病!脑子有坑早点去治!” 虽然知道程予风对她态度这么冰冷的原因,但孟南霜还是忍不住骂他两句。 可没想到,她自言自语刚吐槽完,程予风就转过身来了。 一双冰冷的眼直直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孟南霜一愣,满脸懵逼:“啊?没啥啊,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你说我有病,脑子有坑?”程予风又盯着她道。 孟南霜:……卧槽这也听得见?? “满嘴妄言,你当玉顶峰规矩是死的?”程予风又严肃道。 “我、我没有……”孟南霜连忙辩解。 “既然你现在也是玉顶峰子弟,自当接受玉顶峰门规,去后山,清扫桃园,之后写一封悔过书交给我。”程予风吩咐完,这才扭头离去。 孟南霜:?? 他还真是有仇必报呵呵。 “半顽糊涂,你那里可有护命术破解之法?”走在回去路上,程予风又在识海中问灵鸟。 孟南霜忙调整好要爆炸的心情,在识海中回复平静他道:“没有。” “我自己去藏书阁找。”程予风说着就要动身。 “您不必去,”孟南霜又道,“从古至今护命术一旦被施就只有两个破解之法,要么其中一方自杀,两方全死;要么施术者自己破解。您这护命术是半顽老祖施的,您觉得他肯给您解了吗?” 程予风想起半顽的反应,气得咬紧牙齿,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事说来也好办,”孟南霜知道他的焦急,又道,“您可以先不杀她,把她带在身边,用身体的灵气净化她,说不定她身上的邪气被您净化干净了,就不会发魔性。” 虽然生气程予风,但他的身子她还是馋的。 毕竟一跟他单独待在一起,感受到他身体里犹如甘泉的灵力洗涤自己的邪气,她别提有多舒服了。 程予风冷笑一声:“天方夜谭,那我恐怕要在她身边待好几百年。” “此事我去找半顽,”他又道,“必须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孟南霜:…… 过一会儿,程予风又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那女魔头是怎么跟半顽认识的?” 孟南霜:“呃……半顽不是说了,他们可能是在哪儿遇见了,一见如故忘年交呗,您别忘了,毕竟那孟南霜是个极会讨人喜的人。” “你不是一直在看着她么?”程予风却又问,“她的行踪你一点儿也不知道?” “呃……”这话把孟南霜问住了,“我是您的复仇灵鸟,好歹是只鸟啊,也得睡觉打盹儿的不是,这一个不小心没看住……” 程予风什么也没说,就掐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大概是气坏了。 没事,反正她也气坏了。 * 孟南霜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在半顽老祖的照顾下,她成为了走后门进来的新弟子,虽然是走后门的,但这后门走得光明正大,其他弟子见她没被赶下山,反而留了下来,只有感动和惊喜。 成为新弟子后,孟南霜本要从芍药院搬到弟子苑的大通铺睡,可程予风那家伙知道她睡大通铺会趁机吸收他人精元,便把她的卧房,安排在了伙房。 她辛辛苦苦去了半条命扫外桃园回来,看到自己住处变成了伙房,差点再次心态爆炸。 这程予风真是可以,呵呵。 夜晚,一群弟子来她住的伙房参观,看到自己可爱的小师弟就住在这么乱七八脏的伙房里,一阵难过:“程师兄也太过分了,为何要让小师弟睡在这种地方?还让你一来就扫那么一大片桃园?他是在故意为难孟师弟吧?!” “就是!我看要不是半顽老祖,程师兄不得再把孟师弟赶下山去。” “程师兄为何要这么讨厌孟师弟?” 一群弟子替孟南霜愤愤不平,孟南霜感动,又难受。 其实虽然伙房吵闹钻风睡不好,但总比她挤大通铺,吸收别人精元,像现在这样难受得要死好。 弟子们聊完她,话题又转到最近的八卦上来。 “唉,那个顾势真是好命啊,”几个弟子感叹起来,“孟师弟,你可不知道,这个月,北峰那个无名女子,已经是第五次给他偷偷送信了。” “什么?顾师兄有人追?”孟南霜认真地惊讶。 “是啊,”其他弟子闷闷不乐,“你说寻常人遇上这样的事,早该高兴得跳起来了吧?可那顾势呢,成天就知道闷头修炼,把那女子的信,通通撕了,那女子得不到回信,还不停地往南峰寄信,好几次,咱们南峰负责传信的师兄差点被人发现。” “啊?”孟南霜皱眉想了想,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清流?南峰的弟子们见了女子跟饿狼见肉似的,那顾势居然还排斥? 该不是弯的吧? “唉,”她身边的弟子们又叹声气,“你说顾势也真是,好好的姻缘不珍惜也就算了,还不理人家,好歹回封信拒绝人家啊,让她别往咱南峰寄信也成啊!省得总麻烦传信师兄。” “也是。”孟南霜点头。 弟子又道:“要不孟师弟……你和顾师弟熟,你去劝劝他?” 孟南霜和顾势是挺熟,因为其实她和这弟子苑的所有人关系都很好。 毕竟有那一张让人无法厌恶的脸在,到哪儿运气都不会太差。 想了一阵,她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便一口答应下来。 答应之后,她就动身去找顾势。 一进西房,说明来意,见到顾势,孟南霜就给他缓缓道来给那寄信姑娘回信的重要性。 “顾师兄,你还是回封信吧,你不回信,南峰的姐姐一直寄信,太频繁了,咱们的送信师兄被发现的风险也高啊。” 她又重点阐述了南北峰往来的地下信使师兄的艰辛。 这一番劝,好歹让本不想理这种事的顾势动摇了。 “那我给她写什么?以后不要给我送信了?”顾势又问孟南霜。 孟南霜道:“人家是个姑娘,直接拒绝也不好,不如你就写,愿意和你做朋友之类的,写一些关于友情的,让她知道你是在委婉拒绝她。” 顾势满脸抗拒:“费那心做什么?直接一句滚不就得了?” “不行不行,”孟南霜忙道,“你这也太绝情了吧,这样,我给你写个模板,大意就是想和那姑娘做好朋友,友谊是非常珍贵什么的……你照我的抄一份,寄过去,这样人家肯定明白你拒绝她了。” 写个模板出来存着,这样以后还有谁万一再遇上这样的事,也用得上。孟南霜想。 说干就干。 “孟师弟,你写模板的时候记得不要写称谓落款特别是‘姑娘’那样的字眼,就用‘你’代替,这样就算送信的师兄被发现了,也好解释。”一旁师兄善意提醒她道。 “明白。”孟南霜很快写出了模板信,交给顾势。 但顾势还是不情不愿,孟南霜又和其他几个弟子劝了半天,顾势总算答应按模板内容写一封信了。 他还一个人带着毛笔小砚台和她写好的模板信,去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写。 几个弟子又在一旁打趣道:“瞧这顾势平日看起来挺正经,没想到写信还挺害羞,还不让我们看。” 过了一会儿。 “我写好了,”顾势走了出来,脸色平静,把封面没有任何署名的信拿了出来,“我去送?还是你们谁去送?” “这么快?”孟南霜疑惑一声,又道,“我去吧,交给我。” 她突然想起来,程予风让写的悔过书她还没写,正好趁送信的功夫,在路上构思构思。 于是,孟南霜拿着顾势的信出发了。 她原本想把信送到地下信使手中就回去写悔过书,没想到,刚出弟子苑不久,半道儿上就遇上了程予风。 “程、程师兄……”孟南霜还没送信,看到他一阵紧张,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程予风盯着她立刻发现问题,直接手指一勾,把她怀中的信封隔空勾了出来。 “程师兄,这不是!”孟南霜连忙想解释。 “这是什么?”程予风冷着脸问她,“你要传信给谁?” 孟南霜张了张嘴,想解释不是自己的信,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出卖同伴也不好。 她快速思考起来。 程予风盯着她,威胁道:“你刚从弟子苑出来吧?你若不说,我去找弟子苑的师弟问问。” “我的信!我的信!”孟南霜忙道,说完又结结巴巴道,“这信我是、是送……送给……你的……对,这是我送给你的悔过书!” 她突然眼睛一亮,她记得信上的模板内容,开篇就说的是对不起,拖了很久没有给你写信巴拉巴拉的,然后道完歉就开始真情实感陈述想和对方做朋友的心意。 拿这东西当道歉信送给程予风,也不违和。 估计他也不会仔细看。 “程师兄,那天是我错了,不该在背后说你,”孟南霜又真诚道,“我是很真心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很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我的真诚和歉意都在这信里了。” “是么?”程予风嘴角冷冷一勾,又似是讥笑道,“好啊。”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诚意。”程予风说完,转身离去。 孟南霜这才松了口气。 一想信的危急解决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给顾势他们说太多让他们提心吊胆,于是她干脆自己又写了一封给那北峰女子的信,让地下信使送了过去。 那边,程予风进到自己别院,就坐在书房里,缓缓打开孟南霜给他写的信。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魔头,到底会把这悔过书写成什么样。 程予风缓缓撕开信封,取出折好的信纸,打开—— 只见上面就写了一个字: 滚。 第5章 真心打动(修) 程予风对着那那张写了“滚”字的纸条,愣了许久,随后一声冷笑。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道歉和诚意。 他把纸条装进怀中。 很好,女魔头在挑衅他。 几天后,程予风正和另几个首席弟子正在令岢师尊的房中会谈。 “等此次新招的一批弟子完成前训基础学业以后,你们应当都有时间去指导他们初修吧?”令岢师尊问面前的七位首席弟子。 阚轶点了点头:“我是有,但是予风没时间吧?他每天忙门中事务,都已经像个陀螺一样转不停了。” 令岢皱下眉头想了想,又问程予风:“予风,我记得你手下有个正在初修的师弟,叫闵秋,是吗?” 程予风点头:“正是。” “若是门中事务太忙,要不然你就别带初修弟子了,让闵秋转到松丞那里去学习。”令岢又道。 程予风却摇摇头:“我无妨,闵秋勤学聪颖,稍加指点便融会贯通,我费的心思其实并不多。” “那便好,”令岢点点头,捋捋胡子一想,又道,“那就如此吧,今年的初修弟子指导,你不用参加了,专心带闵秋一个就是。” 程予风思考起来。 初修是玉顶峰新弟子们经历完前训基础课后的必修项目。 初修初修,顾名思义就是初始修炼,这个修炼过程一般是由玉顶峰南峰七个首席弟子,一人带几个新弟子完成。 孟南霜作为玉顶峰新弟子,这几日也在进行前训基础课学习,等前训考核之后,她也需要一个首席弟子带她初修。 程予风忽然想,既然他杀不掉女魔头,这几日找半顽,他也不愿给他解护命术,不如,就把她放在身边。 他突然来了兴致。 那女魔头不是要他滚么,他偏偏不能顺了她的心意。 留在身边,至少能监视她的行动,防止她去别人那里吸收精元,而且日后若是要出事,他也好及时阻止。 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怎么了予风?”令岢看他神色紧张,关切道。 程予风摇摇头,想了想道:“无妨,师尊,我已有准备再收一个师弟进来。” 令岢微微惊讶:“予风,别累坏自己。” “是啊,”阚轶在他一旁也小声道,“少带一个师弟也无妨啊,反正你那么忙,何必揽那又累又不讨好的活儿?” 程予风依旧摇头:“我有责任,况且也不觉得自己抽不开身,望师尊答应。” 令岢看他如此坚定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就随他去了。 等谈话结束大家都离开时,令岢又单独留下了程予风和阚轶。 “你们二人今年二十一了吧?”令岢问。 阚轶点点头。 令岢看着程予风,和蔼又认真道:“是该婚配了。” 阚轶笑着:“您老怎么年年提这个?” “男子十八就要婚配,整个玉顶峰谁人像你二人二十一了还不娶妻?”令岢面色沉下来,“过几月十大门派在金羽楼开秋日宴,你俩都得给我过去参加,不许再找理由推脱!” 阚轶有点不愿意:“令师尊,那不是个专门的相亲会吗,我们用不着吧……” 令岢道:“你若是不去,我现在马上给你们安排门派内女子成亲。” “我……”阚轶更不情愿。 一旁程予风一言不发。 “你怎么想?”令岢转问他。 程予风一点心情也没有。 重生归来背负着守护玉顶峰的重担,若是一不小心,与那女魔头同归于尽也不无可能,他怎么敢娶妻? “徒儿不愿娶妻,只想在南峰待着为玉顶峰办事。”程予风站起身来,双手并住朝令岢深深一拜。 “你……你又来这套!”令岢被他的反应气得直咳嗽。 “徒儿已决定此生不娶,还望师尊不要逼迫。”程予风又一拜。 “咳咳咳……”令岢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徒儿知道,”程予风一脸决绝,“徒儿不孝,恳请师尊责罚。”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3 令岢气得手都在抖。 “你这个不孝之徒,给我滚。”令岢只得道。 “徒儿还有门中事务要处理,先走一步,师尊照看好身体。”程予风也没为自己辩解,说罢这句,便真的离开了。 气得令岢简直要晕过去:“他每回都是如此,已经二十一,蹉跎三年,还要过多久?!” “您顺顺气,”阚轶只得安慰令岢,给他揉肩捶腿伺候着,“程师兄就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咱不用急,慢慢来。” “哎呀,我怎不急啊,”令岢发愁,“他成天像疯了一样忙活,停都不停,这样下去,修炼是成了,但从此孤身一人,活着苦啊,为师也是为他幸福着想。” “我明白,明白,”阚轶忙道,“这不是咱玉顶峰男女纪律森严,您想想,程师兄从小待在南峰,女子都没见过,不懂那种美妙滋味,估计还情窦未开呢,咱得一步一步让他接受嘛。” 令岢听着阚轶的话点点头,想了一阵又觉得不对:“听你的意思,你知道女子的美妙滋味?” 阚轶一愣。 “你背着为师平日都在做些什么?”令岢目光严肃起来,“玉顶峰禁止男女私交,你又是怎知道的?” 阚轶:…… “孽障!从实招来!” “呃……我……”他说不下去了,心里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他这嘴犯什么贱?? * “什么?新弟子前训结束之后,您要收她指导初修?”孟南霜作为复仇灵鸟,听到程予风的一番话,愣了一下。 她也是最近得知初修的事,正苦恼怎么劝解程予风让他收她为徒,好让她长期拥有他这个邪气净化器,没想到他就给了她这么一大份惊喜。 “那真是极好的,”孟南霜又道,“如此的话,那女魔头天天被你灵气净化,说不定哪一天忍不住,狗急跳墙,想要去南峰找能解除她体内封印的火灵石,触犯禁制,身份就暴露了,到时候老祖看到她的真面目,一定会气得马上给你解开护命术。” 程予风又道:“嗯。” “那便如此吧!”孟南霜心放肚子里了。 但她又思考起来。 他前几日不是还说要快点解开护命术,对她快刀斩乱麻吗? 怎么这么快变想法了?还以为他会多努力找一会儿护命术的解法呢。 难不成是她的那封道歉信感动了程予风?程予风这才想通了,也不挣扎找半顽解护命术了,想把她留在身边,观察她的表现? 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毕竟她那封道歉信写得情真意切,说不定真的打动他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个我的预收文,喜欢可戳专栏收藏: 《失忆后嫁给死对头》 赵代秋某天中午醒来,闷闷不乐。 她又想起几月前自己跟校草学霸程绎清表白被拒的事。 当时,她在全班的注视下,给程绎清送上巧克力,当众表白: “程绎清,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程绎清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修长白皙的手拿着签字笔,头也没抬地在纸上算题,银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他抬起头来—— 只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回应她一个字:“滚。” 赵代秋听到那句话,心就像被火烤着一般难耐煎熬。 从此,表白没成,她还恨上了程绎清这个人。 已经下午两点,赵代秋不情不愿找出校服,出门去学校上学了。 希望在学校别碰上程绎清。 走在路上,她总觉得周围建筑一夜之间变旧了。 上课铃打了,她走进班级,发现化学老师居然一夜白头了! 赵代秋正在惊讶,门外突然匆匆跑来个人。 那人喘着气,站在门口,和化学老师打了个招呼。 赵代秋愣了一下,来的居然是程绎清。 他怎么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还没穿校服! 赵代秋看着程绎清匆匆来到自己桌前,又柔声对她道: “秋秋,你在干什么?回家好不好,我错了。” 赵代秋:???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二十五岁了,但车祸让她的记忆停在了八年前。 更震惊的是,她已经跟程绎清,结婚两年了。 第6章 鬼迷心窍 “所以您打算什么时间去找孟南霜?”孟南霜又通过复仇灵鸟美滋滋地问他。 首席弟子挑新弟子指导初修,看的并不是前训考核成绩,一般来说,在新弟子上前训基础课时,首席弟子们就会在暗中观察这些新弟子,看看他们的品性灵根,然后私下里联系中意的新弟子,做一些基础指导,这样,就算是基本选定这个新弟子,指导他初修了。 所以程予风接下来也会去私底下找她,指导一番才对吧,孟南霜想着。 程予风却皱下眉道:“我不找她。” “嗯?”孟南霜疑惑一声。 “你不记得前世的事?”程予风一回忆起前世,眼眸中就像郁结上不透缝隙的乌云一般,黑暗深邃,没有光泽,“前世我就是去找她了,给她补习了很久功课。” 孟南霜一挑眉,这是她没听过的剧情。 她没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我那时还不知她避我是怕体内邪气被我削减,尽心教她许多,最后她却没告诉我,我教她的同时,别人也在教她,她最后选了别人,我只是跳板。” 听起来原身真像脚踩两只船的绿茶婊。 “她只是刚开始利用我,让我提升她的基础修为,好让其他同门师弟注意到她的出色表现,挑她指导初修罢了,”程予风沉沉说完这句,又道,“所以我不能教她,她也不会主动选我。” 孟南霜点点头,以她现在的身份处境,按道理是不会想要接近一个可以净化自己邪气的人的。 “所以您打算?”她又问。 “什么也不教她,如此便不会有人看上她选她教授初修,这般下来,最后那天,她不会被任何人挑中,我也没有选任何弟子,那么,她只能归在我门下。”程予风道。 孟南霜听完,赞美他:“……您想得非常周到。” 所以她只要躺着做个废物,被谁都看不上,就能顺利让程予风做她导师了对吧…… “那您能保证您那些同门首席弟子,不会把她挑去?”孟南霜又问,毕竟,万一有哪个智障师兄想挑战一下把废物带成大佬的快感,那也难说。 “不会,”程予风没有一刻犹豫,“我也很清楚我的师弟,他们只会选天资高能力强的,我那时教她,花了很大心思,才微有成效,所以他们不会选她。” * 自从知道自己只要当个废物,别用心学习,就会被程予风挑走,孟南霜就真不打算学习了。 反正自己体质特殊,修仙天资不如别人,人家记两遍的东西,她要记四五遍,人家理解一遍就明白的东西,她也要理解四五遍,学得真费事。 所以上课走神做白日梦打瞌睡它不香吗? “南霜……南霜!” 课堂上,孟南霜真趴在桌上打盹,突然觉得有人叫了她几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一张大脸直直怼到她面前,吓得她差点魂飞出去。 “我在上面讲,你在下面睡?”负责讲授本堂修仙常识概说课的玉顶峰七大首席弟子之一的刘松丞气呼呼站在她桌旁,道,“我刚才讲什么了?” “讲……”孟南霜站起身,慌忙翻着自己手底下的书本,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课堂打瞌睡被当场抓包的日子。 可惜她的书一大片被口水浸湿,上面的黑墨字都被口水洇湿模糊掉了。 “呃……”她半天答不上来。 刘松丞盯着她那张茫然又慌张的脸,恨铁不成钢道:“程师兄把你万般辛苦救来,你就不能争点气?” 孟南霜心虚地低下头。 “答案在你脸上,等会儿把它抄一百遍。”刘松丞气呼呼地叹了一声,又继续到前面讲学去了。 答案在我脸上?孟南霜茫然了,坐下以后悄咪咪掏出一只小镜子,偷偷一照,呵,书本上的那些黑墨字果然都印她脸上了。 刘松丞的课一下,大家都陆续离开,只有孟南霜还趴桌上写他吩咐的罚抄。 “小师弟好刻苦啊。” “咱小师弟有点娘啊,我刚还看他随身带着镜子……” “是吗,越来越像小姑娘了呢……” “好可爱啊!” “是啊是啊!” 一群男修嘀嘀咕咕从她身边走过,说话越来越萌。 孟南霜:…… 她什么话也没说,老老实实写着罚抄,写着写着,就感觉身边站了个人。 一抬头,是刘松丞。 “擦擦。”刘松丞没好气地给她递了块手帕。 “谢谢师兄。”孟南霜接过,又拿出小镜子,对着脸擦起来。 刘松丞看着他的动作:“……你真是我见过唯一一个随身带镜子的男子。” “哦,没什么奇怪呀,”孟南霜懒得辩解,“我长得好看,当然注重仪容仪表。” 刘松丞不屑一笑:“能有多好看。” 孟南霜蓦然抬起头来:“师兄觉得怎么样?其他师兄可都觉得我像个姑娘。” 刘松丞看到孟南霜那张白皙的脸蛋,玲珑的小翘鼻,和一双会说话的杏仁眼,愣了一下。 的确……身为男子,却有着同女子一般的美貌。 他也许是太久没见过北峰的那些女修了,看到面前这位小师弟,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孟南霜没理他,继续擦脸上的墨印,身体有点难受,这家伙离他太近了,她又开始吸他精元补邪气了。 他怎么还不走。 刘松丞盯着她漂亮的侧脸,突然鬼使神差问出一句:“现在有师兄联系你给你私下指导了吗?” 孟南霜擦脸蛋的动作一愣,转过头来,摇了几下。 刘松丞看着她,又咽了下口水道:“你现在基础差得太多,去其他师兄那恐怕有点吃力,我是我们门派基础知识掌握最牢实的,要不然,我帮你补补?” 咦!孟南霜大惊,他这么热情教她的意思难道是…… 看孟南霜惊讶的模样,刘松丞心想他定是被他的突然邀请吓坏了,于是又对他笑了笑:“无妨的,今日你跟我去后山,我就给你巩固一下基础。” 噫!孟南霜一听就觉得不妙,她才不想和这个会让她吸收精元壮大邪气的男人在一起。 不行,她必须召唤一下程予风了。 “怎么了?”程予风在识海中听到灵鸟的声音,放下手中的书本。 “宿主,孟南霜被刘松丞看上了,刘松丞已经说要私下指导她,八成是想带她的初修,你怎么办?”孟南霜一边收拾东西跟刘松丞往后山走,一边焦急道。 “什么?”程予风听罢,眉头一拧,难以置信。 孟南霜又道:“他们现在已经去芜学院后山了。” 程予风眉心一沉,站了起来:“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随后走出房门,朝芜学院后山赶去。 “你现在就从这章开始默背吧。”刘松丞给她划好了背书范围,就在一旁一边坐着喝茶,一边欣赏着她。 孟南霜强烈怀疑这厮是弯的。 “怎么?不愿意?”刘松丞看她还没背书,眉毛也皱着,心里才有点疑惑。 “呃……”孟南霜正想说什么,突然看远处走来一个挺拔的人影。 “程师兄,你怎么来了?”刘松丞愣了一下,忙站起来问。 程予风停住脚步,看着他,只说了句:“你在这?” “怎么了?”刘松丞问。 “授完课为何不过来议堂帮忙?我提醒过你。”程予风沉眉问他。 刘松丞这才想起来什么,解释道:“啊师兄,我记起来了,哎呀我这两天忙事太多,记性不好,你等会儿啊,我手头还有点事,忙完过去。” 程予风定定站在他面前,看了眼孟南霜,又问他:“还有何事?” “呃……”刘松丞知道逃不过他,索性让孟南霜原地待着,把程予风叫到一旁说,“我这不是想收孟师弟教他初修嘛,商量完就过去。” 程予风没说话,只是冷眼打量了一下孟南霜。 刚才程予风过来时孟南霜已经跟他打过招呼,这阵她就像没看见他似的,专心发呆。 “怎么了?”刘松丞捕捉到他的动作,问程予风,“程师兄觉得我收他如何?” “这是你的事。”程予风只淡淡道。 “我知道,”刘松丞道,随即又想起什么,问程予风,“不过我怎么看这孟师弟还犹豫啊,是不是已经有别人找他谈过了?程师兄你那边有消息吗?” 程予风摇摇头,只道:“她基础薄弱,一般师弟们,理应不会收。” “我想也是……”刘松丞想了想,总觉得程予风话中有话,于是又道,“我收这小师弟,也不是说因为他基础如何,就跟你想的一样,你说这孟师弟灵根浅薄,定无其他人收他,所以我这不是怕他落单嘛,想帮帮他。” 程予风全程冷脸听完他的话,只淡淡说了一句:“玉顶峰不是收容院。” 刘松丞被他说得一愣。 “你收徒,要对玉顶峰的未来负责,若是所收之人不够资格,日后进不了师尊门下深造,此事你自当担责,”程予风又道,“玉顶峰一向公平,不是特殊请况,便只会给适合的人机会。” 刘松丞听完他的话,这才冷静想了想。 确实,这孟南霜先天不足进步缓慢,又不是通过正式考核进入玉顶峰,而是被程师兄捡回来的,天资本就不够。 这种人,师尊带起来都费劲,更别说他了。 刘松丞幡然醒悟,刚才想收下他,的确是自己一时迷了心窍。 多亏程予风把他打醒了。 “师兄你说得对,我确实错了。”刘松丞这才承认道。 程予风没说什么,只道:“此事你自己当有考量,旁人无权插手。” “我知道,但我想好了,”刘松丞神情严肃起来,“是我莽撞了。” 他说完,又走过去对在一旁愣愣发呆等他们的孟南霜道:“孟师弟,你回去吧。” 孟南霜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师兄不是要给我补习……” “补什么?”刘松丞语气严厉,“你上课睡觉不勤勉,谁能救得了你?我现在有事,得回去,你自己回去好好把今天的内容过一遍。” “哦,是。”孟南霜突然被他眼厉教导,有点畏缩,挪着步子,不自觉地就开始往程予风那边靠去。 “程师兄我先去议堂了,”刘松丞叹了声气,抬步离开,经过孟南霜时,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一瞬间着迷后,又嫌弃道,“还有,孟师弟,提醒你一句,你一个大男人,脸有那么重要么,别天天上课照镜子,娘不兮兮的。” 说完,他才像扬眉吐气般,扬着高傲的头颅走了。 孟南霜:??? 她招谁惹谁了? “你——”等刘松丞走后,程予风准备跟孟南霜说什么,刚转过身,就愣了一下,随后低头望着快要贴到他身上的她,问,“你要干什么?” 孟南霜抬头看他,大脑断线一会儿,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离他这么近了。 啊,这可恶的灵气,使她犯罪。 她往后退了一步。 程予风凝眉盯她一阵,这才道:“你上课照镜子?” 孟南霜:? 程予风语气严肃:“玉顶峰有玉顶峰的纪律,上课不得干杂事,念你初犯,给你机会,把镜子交上来。” 孟南霜:…… 她只得把自己偶然捡到又珍藏的小铜镜拿出来交了上去,又依依不舍问:“那师兄什么时候能把它还给我?” “等你前训考核结束。”程予风说完,拿了她的镜子,又把一张信纸递给她,“这个你拿走。” 说这话的时候,程予风只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地盯着她。 孟南霜接过那张信纸,有点迷茫,这是什么?是程予风给她的信? 程予风什么也没说,走了。 等他走之后,孟南霜才打开那张信纸。 只见上面大大地写着个“滚”字。 孟南霜:…… 所以这是程予风对她那天给他的信的回信? 她那么情真意切给他写道歉信,他却要她滚?? 第7章 宿主干活啦 孟南霜有点自闭,想想前世原身血洗玉顶峰的场景,恐怕这程予风确实不会这么轻易动摇心思。 不仅不动摇,他心里想的八成还是:这女魔头突然讨好他,是不是想换个新方法耍弄他? 毕竟上一世,女魔头可是对他很冷漠的,反倒是他像舔狗似的,把她当亲弟弟温柔对待。 而且她身为女魔头,身体的邪气和他体内的灵气本就排斥,如果自己一上来就反常地靠他太近,程予风反而会更警惕? 算了,她还是先稳住女魔头的高冷人设,让程予风看到自己对他的抗拒,打消他的疑虑,然后一步步从高冷变成温暖,暖化他的心。 啧,这可真是个……宏伟的计划。 想完这些,孟南霜又回到眼前。 这几日不断去学堂上前训基础课,她发现,可能是因为魔头体质,她的灵根真不如别人,别人一天能学会的东西,她三五天才行。 仔细琢磨一下,她总觉得自己也不能白在玉顶峰待着当废物啊,还是得找个能做的。 她发现自己啥啥不行,就炼丹还凑活。 炼丹嘛,最重要的是掌握各种材料特性、比例、锅炉火候,对灵根要求是最少的,不行她还是好好学这个吧。 于是她在炼丹基础课上学得非常认真。 但丹药炼制课实际上是最枯燥的,每堂课光丹药材料介绍都要讲大半节课时间,况且炼丹是很多剑修最用不上的课程,所以课堂上大部分同学都昏昏欲睡。 玉顶峰首席弟子之一、教授炼丹课的丁佩西就是在这时候注意到孟南霜的。 他一直都在带每届新弟子前训的丹药课,对大家对丹药课的讨厌不上心早就了然于心,也明白自己的丹药课对课堂上的绝大部分弟子都无用,所以如果有人打瞌睡看别的书,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在丹药这么无聊的课堂上见到像打了鸡血一样勤奋学习的弟子,况且这师弟,长的模样还是这学堂里一等一的好的。 很难不叫人注意到。 丁佩西有点好奇,于是走到这位师弟身边,拿起他的书本瞧了一瞧,发现他在书本上记了满满他刚才讲的东西。 “咳咳,”丁佩西咳嗽几声,看了这异常清秀的小师弟几眼,突然上来心思考她,“复叶梅最常适合炼的丹药是什么?” 孟南霜没有犹豫的回答:“金域丹、东海丹、顺心丸。” 丁佩西欣慰地看她一眼,又问:“顺心丸一般要炼制多长时间?” “大火三百八十六天。”孟南霜答。 丁佩西满意极了,终于放下她的书本,对孟南霜道:“你叫什么名字?” “孟南霜。” “孟南霜……”丁佩西听到这个名字,只觉耳熟,想了一阵恍然大悟,“你就是程师兄从外面捡回来那个小弟弟?” 孟南霜点点头。 丁佩西眼里露出喜悦:“程师兄真是捡了块宝,你对炼丹制药很感兴趣?” 孟南霜看着丁佩西兴奋的神色,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她小心地点了点头。 “行,今日课罢,你来御炉馆找我,炼丹制药,我可以再进一步教你。”丁佩西又道。 孟南霜点了几下头,等丁佩西又上去继续讲课,她旁边的几个弟子才对她道: “南霜,你有福了!” “丁师兄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以后你初修跟着他,定能少受很多罪!” 孟南霜却担忧地问:“丁师兄只是说教我炼丹,这也算有意要带我的初修?” “当然了!”弟子们笃定道,“你以为咱们玉顶峰的首席弟子很闲?个个大忙人好不?他主动说要带你,就是要收你啦!” “哦,这样,谢谢师兄。”孟南霜心里有数了,既然如此—— 程予风该干活了。 * “好,知道了。”程予风听完复仇灵鸟传来的消息,即刻应下来。 丁佩西下课后,就接到程予风的传音符,赶去了事务院见他。 “程师兄你找我?”丁佩西笑着进屋问。 程予风坐在桌旁正写着什么,见他来,就顺手从抽屉中拿出一只玉佩放到桌上:“你的弟子佩。” “什么?”丁佩西看到那只似曾相识的玉佩,下意识摸了一下身上,果然,自己的弟子佩不见了。 “弟子佩乃玉顶峰弟子性命佩物,丢在议堂,若不是被捡到了,会出大事。”程予风头也没抬在纸上写着什么,又道。 “是是是!”丁佩西忙拿过自己的弟子佩捧在手中看了看,吓出一身冷汗,“我的娘呀,真没想到我能丢这个,谢谢程师兄了。” 程予风只微微点头。 “那程师兄还有事吗?我走了?”丁佩西又问他。 程予风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有,我想了解你最近收新弟子的情况,听说你要收七个?” “哦,”丁佩西稳了稳情绪道,“是啊,我今年门中事务不多,你们都那么忙,所以我准备多带几个。” “都准备收谁?”程予风又问。 “就杨潇觉,还有个叫王四的,郭溪的,”丁佩西想了想,又小声道,“暂时就这几个,再有就是个叫孟南霜的。” 程予风看着他:“我捡回来那个孟南霜?” “是,”丁佩西尴尬地笑了笑,又道,“我知道大家肯定都不理解我收他,可他功课认真呀,而且你不知道程师兄,他学炼丹制药可认真了,我觉得是可塑之才。” “所以你打算初修指导她什么?炼丹制药?”程予风一双锐利的眼看着他。 “呃……是有这个打算……”丁佩西支支吾吾。 “但我记得你是剑修,丹药课教基础尚可,进阶之法一窍不通。”程予风又道。 丁佩西瞬间无言以对。 “程师兄……我……”他想了半天,才又开口,“我知道我选她应该不太……” “选谁是你的自由,”程予风打断他,神情严肃,“但我希望你不要浪费名额。” 丁佩西愣了一下。 程予风继续道:“你我都是从新弟子过来的,应当知道跟一个合适的初修导师有多么重要,你应当也明白,要给其他人一个公正。” “除非万不得已。”他又道。 丁佩西惭愧地点点头。 “回去吧。”程予风又低下头去写东西。 第二天,丁佩西去给新弟子们上丹药课时,立刻通知孟南霜不用跟着他学习炼丹了。 一下课,其他弟子围聚到孟南霜身边,为她不解:“丁师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明明昨天说好要收我们南霜的。” “就是,我还想着能跟孟师弟一个导师呢!” 孟南霜笑笑,只道:“没事,我再等等,总会有人收我的。” “不对啊,”又有弟子分析道,“我昨天听说丁师兄去程师兄那,被他训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什么?所以是程师兄故意给南霜使绊子?”其他人都惊讶了。 孟南霜一见他们靠近就不舒服,忍着难受道:“也未必吧……毕竟我们又不清楚程师兄到底说了什么……” “定是程师兄找你麻烦!”几个师兄突然愤愤不平,“我看程师兄不爽孟师弟很久了吧?” “我看这程师兄是成心跟你过不去,他是不是不想你被那些厉害的师兄带走?” “应该不会,”孟南霜无奈道,“程师兄不至于,他为什么要跟我对着干?没理由的……” 与此同时,玉顶峰议堂中,南峰几个首席弟子刚结束一场议事。 丁佩西跟坐在身边的刘松丞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收新弟子教初修的事。 刘松丞一叹:“我本来都收满了师弟的,结果听完程师兄一席话,又放弃了一个,现在还要再选,也是头疼。” “我也是,”丁佩西忙道,“我选了一个,也是因为听了程师兄的话,才放弃了。” “哦?”刘松丞好奇问,“你弃掉的是哪一个?” “你呢?”丁佩西反问他。 刘松丞一阵沉默。 丁佩西也一阵沉默。 随后两人突然像得到心灵感应般,异口同声:“不会是孟南霜吧?” “我去!”刘松丞一脸惊讶,“你也是?” “你也是?”丁佩西一脸难以置信。 随后两人:……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所以你们俩为什么会同时看上同一个人?”突然插进话来的阚轶幽幽道。 丁佩西和刘松丞吓了一跳,忙看向阚轶:“阚师兄?” “我刚听你们聊的,对那孟南霜也略有耳闻,他不是程予风捡回来的吗,还听说面白得像馒头,生得有姑娘家的娇俏,你们说的是那个?” 丁佩西和刘松丞有点尴尬。 “你们不会是因为看人家长得好,才想收人家的吧?”阚轶又坏笑着问两人。 丁佩西和刘松丞都沉默了。 好吧,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那孟小师弟长得像女子,他们才想把他带到自己身边,解解馋吗。 阚轶露出一副懂得的迷之微笑:“那你们说,程予风该不该反对你们收他?恐怕人家早看穿你俩那不正经的心思了吧?” 丁佩西和刘松丞惭愧地低下头。 阚轶又自顾自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孟南霜我还没见过,他得长得好看成什么样,让你们都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得过去瞧瞧。” 孟南霜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 这一个多月再也无人骚扰她,也无人主动过来要求教她初修,她过得很清静,每天照例在伙房师傅们到来之前离开,去背关于炼丹制药的书籍,就等着打好基础,以后跟上程予风,能拥有个大炼丹炉,让她好好实践一下。 原著里说过,程予风属于全才修士,各方面精通,别院里还有个大鼎炉,如果到时候她能拥有那个大鼎炉,还能让他教她炼丹…… 算了,她在程予风心中可是个大魔头,他能教她什么?简直是在想屁吃。 孟南霜下学后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记着丹药基础知识,走着走着,碰上一个人。 “你是孟南霜?” 一个悦耳的男人声音响起,孟南霜抬起头,就看见了俊朗陌生的面孔。 见她点了点头,来人笑了笑,走近她几步,自我介绍道:“孟师弟,初次见面,我叫阚轶,是玉顶峰首席弟子之一,和程予风一样不带你们新弟子的基础课,所以你应当还没有见过我。” 阚轶?! 孟南霜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瞳孔地震。 她原以为自己能顺利躲过阚轶的,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阚轶,原著中的男N号,却是作者的亲儿子,手握剧本的男人。 原著中,他打从一见到女反派孟南霜开始,就识别出她的异样,之后莫名其妙地,他就悟到了这孟师弟是女子的事,之后,他有如神助般开了天眼,还直觉觉得这女子是个不善之徒,对玉顶峰不利。 原身的初修导师就是他,跟着他可没少吃亏,阚轶想尽了办法逼迫原身现出女子之身,还总是找她麻烦,要把她赶出玉顶峰,若是没有程予风那傻白甜护着,原身早就被阚轶赶出去了。 原身屠杀玉顶峰满门时,只有阚轶活了下来,因为他那时因全玉顶峰人对原身的好而气愤交加,早早愤恨离去。 “哦,阚师兄好。”孟南霜尽管惊讶,但表面仍装作平静。 阚轶仔细瞧了瞧孟南霜的模样,心中疑虑窦生。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4 这师弟长相确实可人,可人到甚至不像个男子。 莫不是男子不成? 阚轶思索了一会儿,对她笑眯眯地直言:“师弟的初修导师,有着落了吗?” 孟南霜又一惊,却还是强装平静地摇头。 果不其然,阚轶下一句话便是:“那我做你初修导师如何,这玉顶峰的七位首席弟子,我的修为可是仅次于程予风的,你跟着我,不吃亏吧?” 呸,跟着你才吃亏。 孟南霜打心底里抗拒他,她要是栽在这人手上,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不行,她得赶快联系程予风,把阚轶弄走。 “宿主,”孟南霜在识海中通过灵鸟对程予风道,“您的师弟阚轶过去找孟南霜了。” 程予风在百忙之中回应她:“他也去找她?” “是啊,阚轶还向孟南霜发出邀请,要做她初修导师。”孟南霜又道。 “什么?”程予风一愣。 他想过许多可能愿意收留孟南霜的师弟,但唯独,没想过阚轶会这么做。 他还清楚记得,上一世,阚轶会当孟南霜导师,完全是其他几个师弟在竞争她时起了争执,闹得不愉快,程予风为了平息争执,才让孟南霜主动选一个争执之外的人做导师,她最后才选了一旁看戏的阚轶。 阚轶当时非常不乐意,之后教导孟南霜时也常没有好脸色,后来他更是总找孟南霜麻烦,上一世他离开玉顶峰,也跟她有关。 他怎么可能主动去找孟南霜? 孟南霜知道程予风沉默是在想什么,自己脑子转了转,又对他道:“宿主,您知道上一世阚轶为什么会总找孟南霜麻烦吗?” “为什么?”程予风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因为他早就知道她是个女子。”孟南霜深吸一口气,说道。 “什么?”程予风又一愣。 孟南霜又继续道:“您知道阚轶上一世究竟为何会离开玉顶峰吗?” “为何?”程予风面色凝重。 “因为他跟孟南霜吵架了,俩人闹翻了,他心灰意冷。”孟南霜道。 程予风道:“此事和我知道的一样。” “不,不一样,”孟南霜又道,“阚轶并不是因为觉得玉顶峰人都对这个心术不正的孟南霜好,才愤愤不平离去。” “那是为何?”程予风问。 “是因为,孟南霜拒绝了他,”孟南霜顿了顿,又道,“他失恋了,受到打击,所以才心灰意冷。” 程予风怔住了。 怎么可能是…… “他总找孟南霜麻烦,都是因为他喜欢她,想引起她的关注,只是他心智不成熟,所以用了不正确的方式,”孟南霜强忍着说谎话上了一百八十迈的心跳,又淡定对程予风道,“您也不想看这女魔头再伤您师弟一次吧?” 程予风沉默。 孟南霜又道:“所以宿主,该干活了。” 程予风眉头深皱,这才道:“好。” 第8章 无可奈何的选择 程予风本要找个由头跟阚轶聊聊,结果阚轶直接给他发了传音符,让他马上过来与他见面。 一见程予风来,阚轶就笑着道:“老程,叫你来是跟你商量个事。” “何事?”程予风一脸淡然,看了眼孟南霜。 “我想收这位孟小师弟,做他的初修导师,”阚轶说罢,又故意问程予风,“这样你觉得如何?” 程予风皱眉:“你就为了这事找我?” “不行吗?”阚轶耸耸肩,“收初修徒弟怎么的也是件大事啊。” 程予风看了他一阵,心中总有些不解,却只低声道:“我记得你从来只收天资好的。” “所以你不支持喽?”阚轶又问。 程予风点头。 “那我还偏要收他,”阚轶来了劲,往孟南霜身边一站,看着她道,“程予风,你不觉得你捡回来的这个小师弟,长得细皮嫩肉的,简直比个女人还好看?” 程予风盯着他,突然想起了刚才灵鸟说的话。 上一世阚轶离开玉顶峰,是受了情伤…… “咱俩什么关系,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阚轶对孟南霜眨了眨眼,又对程予风道,“你说咱这南峰全是男子,好不容易出个长相阴柔点的小师弟,谁不稀罕?我呢,也不想考虑他基本功如何,我就是想带他回去,赏心悦目。” 阚轶说得如此直白,让程予风脸色微微一变,玉顶峰命令禁谈男女之事,他怎能如此轻浮? 当真是看上了这女魔头…… “不可,”程予风立刻拒绝他,“玉顶峰首席弟子收徒从来看的是弟子本性,哪有靠皮囊一说,你简直荒唐。” “你不同意?”阚轶玩味问他。 “就算你收了他,我也不会把他的名字登报上去,”程予风严肃又认真地对他道,“修道之事本就清肃,怎可如此儿戏,只看人脸面?” “好了好了,”阚轶见程予风越说面色越不好,索性道,“我知道了,不收他便是,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不是那么不讲究分寸的人。” “你知便是。”程予风松了一口气。 “我只不过……” 阚轶说着,突然弯下腰来,鼻尖都要撞到孟南霜鼻尖,吓得孟南霜赶紧往旁边一闪,躲到了程予风身后,她才不想跟会让她增生邪气难受的人靠太近。 “我只不过,”阚轶见她躲,又笑了几声,“就是在想,孟小师弟若是个女子,就好了。” “这样我就娶孟小师弟,省得师尊天天惦记给我相亲,”阚轶说完,素白的衣摆往后一拽,迈着大步便离去了,走之前,他还转身对程予风道,“对了老程,别怪我没提醒你,师尊对你的亲事可比对我的还上心。” “所以,”他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别做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事,免得师尊们小心脏受不了。” 阚轶说罢,这才离开。 嘶~孟南霜听完都觉得瘆得慌,阚轶那双凤眼,简直是两把镰刀,好像已经把她心割开看清楚了似的。 不愧是作者的亲儿子。 孟南霜正想着,却听程予风道:“还要抓多久?” 她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为了躲阚轶,藏在程予风身后,还抓着他的衣裳来着。 孟南霜马上放开,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回去吧。”程予风只道,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在路上,他一路担忧,想起刚才阚轶那句若是孟小师弟是女子,他就娶她的话,心中忧思愈重。 那灵鸟说的,似乎没错。 阚轶果然,对孟南霜有那种想法么。 * 前训的结业考核很快来了。 孟南霜答完题从考场出来,整个人像蔫掉的菜叶。 她原以为自己勤学丹药知识,怎样也可以给自己的成绩力挽狂澜几分,可没想到丹药知识就出了一道题,还是人人会做的最基础的那一道。 她连个大显身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考多少分,都会被程予风选去的,不着急。 “哎,南霜,考得怎么样啊,等会儿就要去初修大会了,最近除了丁师兄,还有哪个师兄联系你要你了吗?”走在去初修大会的路上,几个师兄跑过来问孟南霜。 孟南霜摇摇头。 “怎么会?”师兄们大骇,“睡我隔壁那张直基础差成那样,都有导师选他了,你怎么会没人选?” “是不是程师兄又把你的机会给掐了?”一个师兄小声问。 孟南霜尴尬地笑笑:“没有。” “那怎么会?”一众师兄摸不着头脑。 “不过南霜你也别担心,”又有师兄安慰她,“我听往届的师兄们说,如果有人在前训课这段时间没被师兄选,那么初修大会上,总有师兄会收你的,一般不会让你重修一遍。” “我也希望吧,谢谢师兄。”孟南霜对他笑了笑。 她这一笑让这位师兄心花怒放,他忍不住又道:“南霜你别担心,你总会被咱们玉顶峰某个厉害的首席弟子选去的,只要不是程师兄选你,以后的路你定会越走越顺。” “诶对了,”一提到程予风,其他师兄又发问,“你们有谁被程师兄找了吗?” 旁边一水人都在摇头。 “我问了好些个人了,没一个被程师兄找了的,程师兄这次是不是不收徒啊?”一个师兄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也有可能,听说程师兄特别忙,他手底下现在就一个闵秋师兄,师尊还想让他把闵秋师兄让给别人带,可能不收徒吧。”又有弟子道。 “那也好,”又有人发话了,“反正咱们功夫不高,也去不了程师兄那,而且如此的话,孟小师弟也就不用怕碰上程师兄了。” “可万一程师兄其实也要带人呢,他就是谁也没选,只挑那个漏下的……”有弟子小声道 “呸呸呸!”其他弟子连忙反驳,“程师兄可是玉顶峰首席弟子中的首席,他会挑别人剩下的?你想什么呢。” “也是……”其他人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孟南霜心中一叹,只觉得他们太单纯。 初修大会在玉顶峰的馥郁林进行,所有进入馥郁林的新弟子站在台下,七个南峰的首席弟子站在台上,等师尊们演讲完毕后,就进入到了令人激动的初修选弟子环节。 孟南霜有点激动,她行走的邪气净化器马上就要送货上门啦。 首先站起来挑选弟子的是刘松丞,他一口气挑了三个,给三个新选上来的师弟一人发了一块拇指大的白玉,当作拜师礼物。 “真抠门。”孟南霜听见旁边一个师兄低声道。 其他师兄问:“刘师兄给那三人发的可是玉,应当很值钱了吧?” “呵呵,”刚才那个师兄冷笑一声,“我家原来开玉铺的,就那种废石玉,十文钱三块。” 孟南霜:…… 第三个站起来选弟子的是丁佩西,丁佩西在南峰的七个首席弟子中年龄最小,门中事务管得最少,也最清闲,所以时间多,一口气选了七个弟子带。 然后他给七个弟子每人发了一只他自己缝的护身荷包。 一旁的师兄们评价道:“玉顶峰这么缺钱吗,他比刘师兄还抠。” “算了吧,礼轻情意重,你看那荷包走针那么乱,还那么多线头,绝对是丁师兄自己缝的,多用心啊。”又有师兄道。 孟南霜:…… 第六个选弟子的是阚轶,他就挑了一个看着呆头呆脑的师弟收下,还给他送了份大礼。 大礼用木盒装着,打开是一只做工精美的纯金如意。 师兄们都看呆了:“阚师兄就是壕、壕无人性……” “唉,可惜了阚师兄只收一个弟子,他又大方修为又高,能被他选上真是福报啊。”底下弟子们感叹。 孟南霜:……算了吧,阚轶折磨起人来,那手段多得可不行。 “不知道程师兄会送什么。”几个弟子又议论起来。 “程师兄应该才是真大方吧。” “可不是,毕竟他可是玉顶峰独揽大权的大弟子,每年的银赏不会少。” “我有点期待,不会送一座金山吧?” “你脑子有坑?程师兄又不傻,这是收徒又不是来炫富的。” 孟南霜什么也没想,静静地等着程予风收她为徒。 她什么也不要,只要程予风的身子就够了。 啧,这句话说出来可真有意思…… “程师兄,”主持初修大会的师弟过来道,“该您了。” “在场还剩谁?”程予风直接问,“我挑剩下的就好。” 主持师弟连忙过去问还有谁没被分配到。 丁佩西和刘松丞讨论起来:“程师兄是压根没选师弟?” 阚轶也压低声音问程予风:“你之前私底下没选?” 程予风摇摇头:“我时间紧,只挑剩的那个就够了。” 丁佩西和刘松丞听到了,点点头,也是,程师兄平日事忙时间紧,来不及选。 不过他倒是挺有时间关心他们都选了谁。 程师兄这时间管理也是有点迷。 问情况的主持师弟回来了,跟程予风说:“程师兄,现在场上还剩下没被挑的新弟子,就是孟南霜……” “那就她。” “和顾势、刘光义、鹤昀添四个了。”主持师弟又道。 程予风一愣。 一旁的阚轶快憋不住笑出来,低声对他道:“你有点太急了。” 程予风:…… “所以师兄您选谁?”主持师弟问。 刘松丞和丁佩西都等待着程予风的回答。 两人又议论道: “程师兄肯定不会选那个孟南霜,毕竟他都不让我们选。” “是啊,那你说顾势、刘光义、鹤昀添哪个好些?” “顾势吧,程师兄应该会挑他……” 两人还没说完,就听那边程予风僵着个脸道:“孟南霜。” 刘松丞:?? 丁佩西:??我听错了? 阚轶憋着笑,又问一遍程予风:“程师兄,您说您选谁?” 程予风有点尴尬无奈,只得僵着脸再说一遍:“孟南霜。” 刘松丞和丁佩西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他们有点不敢相信…… 原来他们看似正直无比的大师兄,居然他娘是个专业挖墙脚的?? 第9章 初修礼 “好的,那么,请孟师弟上来,接取程师兄赠予你的初修礼。”初修大会的主持弟子当众对孟南霜道。 “什么?程师兄竟然选了孟师弟?!”台下听到结果的一众弟子都愣住了。 “程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盯上南霜要往死里欺负了吗?” “南霜,程师兄之前真没给你透露过什么?!” 台底下的弟子们惊魂未定地问孟南霜。 孟南霜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摇摇头,乖乖地走上前去,走到程予风面前。 身体接收到他身上的灵气,她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啊,真好。 不过,她虽然身心舒畅,但自己本质还是个女魔头吧,该装的样子得装装,把人设做足。 孟南霜装作一副受惊不解的模样,望着程予风。 雪白的脸蛋上浮现出恐惧,模样不禁让人想起了遇着大灰狼的小白兔。 “唉,孟小师弟这下惨喽。”底下的弟子们唏嘘道。 “程师兄,你要给孟师弟的礼物。”主持大会的弟子提醒程予风道。 程予风脸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突然抬起一只胳膊,手指一伸,远处扑闪扑闪飞来一只鸟。 底下的弟子全都瞪大眼睛看那鸟的模样,灰灰小小不起眼,后来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麻雀。 麻雀??底下弟子们一愣。 “程师兄这也太抠门了吧,明显是欺负孟师弟,给他送只麻雀算什么?”弟子们愤愤不平。 “别急,”又有人道,“说不定它只是看起来普通呢。” 这人话音刚落,程予风就把手指上立着的麻雀往孟南霜面前一推,那麻雀立刻飞到了孟南霜肩头。 “以后它是你的。”程予风道。 “是灵鸟吗?” “不是吧?” “哪儿有灵鸟长这么土?”底下弟子议论纷纷。 一旁主持的师弟也忍不住好奇问:“程师兄,你送孟师弟的,是灵鸟吗?” 程予风只道:“麻雀罢了。” 底下弟子:…… “他是真抠啊。” “我真是没想到,程师兄摆明了欺负孟师弟嘛!” 旁人议论纷纷,可孟南霜现在心中百感交集。 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程予风居然把复仇灵鸟送给了她。 这不是送她自己给她自己? 这是普普通通麻雀? 程予风分明是想让复仇灵鸟跟着她,监视她。 好吧自己监视自己,她认了。 …… 初修大会就这么结束了。 孟南霜肩上扛着只麻雀,在一旁等着程予风一起走。 其他首席弟子都已纷纷带着自己新收的师弟离去,丁佩西和刘松丞却吊着张脸,没急着去找自己收的师弟,而是先去了程予风那处。 他们走到程予风面前,盯着他,脸上颇为戏谑。 程予风:…… 无话可说。 “玉顶峰不是收容院。”刘松丞盯着程予风一字一顿。 “选人不能浪费名额,要公正。”丁佩西也瞪着程予风,咬字清晰。 程予风:…… 沉默。 “哎呀,咱们这届新弟子人数上报的时候我给写错了,一直没来得及改……”阚轶又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勾住程予风的肩,故意道,“哦,对了,这好像有人说过,收徒不能看皮囊,要看实力来着,可我怎么记得,孟姓小弟子水平不如其他剩的三个,也就皮囊比他们高出一大截呢。” 程予风:…… 继续沉默。 孟南霜看那几个师兄们围着程予风,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是有意替他解围,也是肚子饿,便走过去,朝程予风轻喊了一声:“程师兄,吃饭吗?” 少年音中带着的那一丝丝清亮瞬间让几个师兄全甜进了心里。 程予风像是解脱了般从阚轶几人中走出来,走到孟南霜身边:“去吃饭。” “嗯。”孟南霜点点头,又冲其他三位师兄甜甜一笑,跟着程予风离开了,两人默契地没提互送“滚”字信的事。 “我、我……他大爷……”刘松丞和丁佩西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程师兄城府如此之深,为了个小师弟不惜破坏同窗之谊,假公济私!” 阚轶笑着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哎,息怒息怒,你们要理解,程师兄那么忙,怎么可能有那种闲工夫?他肯定是想体会一把将玉顶峰最废之才带成顶尖修士的自虐快感,才这么做的,他怎可能像你们一般如此肤浅,只看脸?” “我不信。”丁佩西愤愤道。 “我要跟着他,”刘松丞也道,“我倒要看看,他带着那么可爱的小师弟,真能不为所动!” “别去了,人家修炼都是关起门来的,你们能看到什么……”阚轶想办法劝着两人,可丁佩西和刘松丞正气在头上,耳朵里塞了驴毛,打发了自己收的师弟,就跟踪上了程予风和孟南霜。 孟南霜一路装模作样地与程予风保持距离,程予风也没多说什么,去食苑坐定打好饭,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之后,程予风才开口问她:“一路上你在躲我。” “没,”孟南霜装作害怕他的模样,说道,“只是大家都说程师兄厉害,应该选个厉害的弟子过去培养,没想到你选了我。” “既然选了你,你当好好修炼。”程予风只道。 “嗯。” 程予风看了看孟南霜,从她脸上察觉不出什么喜悦的情绪。 他觉得心情挺好,又道:“其实我赠予你的那只麻雀,是与我沟通用的。” 孟南霜停下筷子,睁大眼抬头看他。 “你可以跟它聊两句。”程予风又道。 孟南霜:…… 自己跟自己聊天么…… 见孟南霜没动,程予风又用眼神示意她。 孟南霜:…… 她只好硬着头皮,在识海中说了一句:“你好啊。” 肩膀上的鸟立刻开口低声一句清脆:“你好啊。” 孟南霜转头看着它笑笑,应答道:“你好。” 靠,她像个智障。 程予风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以后若是你找我,跟此鸟沟通即可。” “好。”孟南霜点点头。 一顿午饭毕,天色还早,程予风正想让孟南霜回去看书,孟南霜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程师兄。” “何事?”程予风一边说一边往食苑外走。 “你不是说,等到前训考核结束,你就可以把小镜子还给我吗……”她小声问。 程予风突然记起此事,那镜子他现在还搁在别院中。 “你现在有事吗?若是有空,随我到别院里取。”程予风道。 孟南霜赶紧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迫切取镜子,只不过想跟他多待一会儿罢了,毕竟全玉顶峰乃至全天下,这种邪气净化器就一台,能多蹭几次是几次。 到了程予风别院门口,孟南霜停下脚步。 “我……”她犹豫问他。 “进来。”程予风只道。 “好。”孟南霜看似不情愿的模样,却一脚跨进了程予风别院大门。 “门口门槛有点高,你注意……”程予风刚想转身提醒她,见她已经跨过了那比平常门院都要高的门槛。 程予风一声诡异的轻笑。 孟南霜立刻觉得不太对劲,只听他道:“你是第一个来我别院,没被这门槛绊过的低阶弟子。” …… 孟南霜有点尴尬,程予风那不详的眼神,仿佛是在问她:你应该不是第一次登门吧? “呃……我比较灵活,一般看到门槛都喜欢跳着走哈哈。”她尴尬地解释道。 程予风看了她一阵,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一抿,转身打开了书房大门。 孟南霜就在书房门口等着。 程予风走进去,打开柜子,却没看到孟南霜那面镜子。 只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抱歉程师兄,我来你这取东西,不小心打碎了你的镜子,你看到这张纸条时,我应当在五蕴峰了,等回来一定赔你一个。——闵秋,留。 程予风:…… 孟南霜在外面晒着太阳,头一个劲儿往里面伸。 他看啥呢,怎么还不出来。 程予风满脸黑线地走出来,孟南霜看到他两手空空。 她的小镜子呢? 孟南霜脑袋顶着大大疑惑仰头看着他。 “你还记得你镜子的模样吗?”程予风突然问她。 孟南霜:? “抱歉,我把你镜子弄丢了。”程予风轻声道。 “那……” “我正好有空,如果你没事,我可以带你下山去再买一个,”程予风只道,“只要你还记得镜子样式的话。” 孟南霜脸色极为勉强:“这……” “若是不急,可以改天,你给我描述它的模样,我去买。”程予风又道。 “呃……我不是这意思,”孟南霜忙道,“就是……太麻烦师兄了,一个镜子而已,我不要也罢。” “你把那镜子模样描述给我,我去买,”程予风只道,“应该的。” “这……” “你若不说,我就自己看着买了。”程予风又道。 “不不不,我跟你去,我有时间,咱们走吧。”孟南霜脸色看起来依旧勉强。 程予风知道她不想与他多待的心思,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她下山了。 孟南霜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偷偷笑。 多好啊,她刚才当然是装一下的啦,跟着程予风一起走,身心舒畅啊,她恨不得成天跟他待在一处…… 诶?那得是成亲了才能做到吧? 那她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跟着程予风来到山下的街市,孟南霜走在他身边,跟着他一家接一家地逛首饰店,程予风让她挨个儿辨认,哪个镜子跟她那个一样。 但其实孟南霜早就记不得她那镜子背面的花纹了。 孟南霜懒得走远,脑海中不自觉想起程予风送她的那封滚字信,也是灵光一现,突然指了店中最贵的一款镜子,对程予风道:“我记得是这个。” 但其实这面镜子比她那个大好几倍,程予风哪怕只见过几眼,也能认出这面镜子和她那面完全不同。 程予风脸上没什么变化,只对掌柜道:“要这个。” “程师兄,”程予风话音刚落,首饰铺门口就挤进来三个人。 为首的丁佩西对着程予风冷哼一声,拐着调儿道:“哎呀程师兄果然与众不同,别人收了小师弟就是让他修炼,程师兄还得先给小师弟买女子用的镜子。” 刘松丞伸头看了眼那镜子,瞄到上面掌柜写着的价格:“三十锭银子一面,程师兄真舍得下血本啊。” “这是收了师弟还是养了个师弟啊?”丁佩西又讥笑道。 程予风没说话。 孟南霜听着刘松丞和丁佩西阴阳怪气的调子,心里翻个白眼,嘴上却柔柔弱弱小声道:“程师兄,我不要了……” 程予风一脸淡定,什么也不说,只把银子付给掌柜,又把镜子包好交给孟南霜,这才又问她:“还想买什么?” 孟南霜:?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买什么,都告诉我。”他又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介绍一下我的预收,喜欢可戳专栏收藏~ 《柔弱Omega室友是伪装的[abo]》 女主倒霉穿越进了一个以abo为背景的耽美小说,变成了个柔软女o 在这个星球,没有比o更惨的了,弱小不说,还只能和a在一起,被a标记。 但大部分a都不愿意标记o,因为标记了,就只能永远和o在一起,所以他们宁愿标记b,或者和别的a在一起 何况a的数量少得可怜。 一想自己未来可能没人爱了,女主也没过多伤心,撸起袖子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优秀独立的o 她不仅这样激励自己,还给自己的室友、同样是o属性的班草加油鼓劲 班草冷漠地甩开她的手,一声不吭远离她 女主知道班草自尊心脆弱,又安慰他:姐妹,身为男o也没丢人哒!我们一起努力呀! 班草无言,看着自己最新出来的进化报告单,一声叹息。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个分化迟了的a —————— 小剧场: 女主对校草说:姐妹别担心!那些alpha都是渣!咱们omega自立自强独自美丽就行了! 校草:…… 女主:一个alpha要是想终身标记你,那肯定是他玩够了想找个老实人结婚,咱们可不能上当! 校草:…… 女主:远离alpha,人人有责! 校草忍无可忍:alpha不是都渣。 女主:不可能!姐妹你清醒一点! 校草:我很清醒,你相信我。 女主:相信?怎么相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校草一笑:好,证明给你看 奇_书_网 _w_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后来女主才知道,这世界上真有傻alpha,还没当过花花公子,就敢把一辈子标记在一个omega身上。 第10章 新来的小师弟 孟南霜知道程予风这话是说给丁佩西和刘松丞听的,所以她也没多要,吃了一串糖葫芦,再就是问他手上有没有鼎炉可以借她练习制丹。 她本意是试探试探看程予风愿不愿意把他院中的大鼎炉借她的,结果程予风二话不说,给她买了个迷你鼎炉,让她拿着练习。 看到程予风又是给小师弟买镜子买糖葫芦买鼎炉,丁佩西和刘松丞鼻子都要气歪了。 阚轶在一旁看戏似地瞧着,随后插空走过去,对程予风坏笑道:“老程,你对咱这小师弟也太好了吧?” 程予风只淡定道:“应该的。” “应该的?”阚轶眉毛一挑,“可我记得你收闵秋的时候,他也没这待遇啊。” 程予风:…… 一回到玉顶峰,程予风和阚轶就被令岢师尊叫了去。 “十大仙门秋日宴这次在金羽楼召开,你们俩都给我去,”令岢一见到他们,就给俩人们一人扔了一张请帖,“我给你俩报名了。” 阚轶看着请帖无语:“早都说了这秋日宴就是相亲会……您报名前,也总得和我们先商量一下吧?” 令岢冷笑一声,气不打一处来:“你二人二十一了吧?其他弟子十八岁就已经成亲,我就是因为每回跟你俩商量这事,才让你们钻空子拖了三年,我上回怎么跟你俩说的?都给我去!不准违抗本尊的命令!” 阚轶又小声道:“我二十一也不大吧……而且我心态才十七,还没成熟……” “没成熟你还知道女子的美妙滋味??”令岢气得把自己刚吐出的杏核砸在阚轶脑袋上。 阚轶连忙往程予风身后躲:“令师尊打人了!程师兄救我!”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5 程予风一动不动,只看着手中那张邀请函,眉头拧得紧,想想,又冷静对令岢道:“师尊,这邀请函中写的集会日是三日后,我和阚轶这几天刚收新徒,诸事繁忙,实在脱不开身。” “又来了,”令岢扶额头疼,“我给你们带徒行吗?我这回绑也要绑你们去!” 程予风又忙给令岢施礼恭敬道:“玉顶峰从没有师尊带新弟子的规矩,若是师尊带了他们,会对其他新弟子不公。” 令岢哼一声:“玉顶峰也没有过了十八岁还不成亲的理儿。” 程予风:…… “况且你们就去几天,新弟子用不着时时刻刻照看吧?”令岢又道,“放他们几天假,等你们回来再教那些毛头。” “那令师尊可是有所不知,”阚轶一听这话,又低声一笑,从程予风身后探出个头来,“我吧,把新收的小师弟放养几天无所谓,可程师兄不行啊,一收来新弟子就领人买鼎炉买糖葫芦的,可照看得紧呢。” 程予风一听这话,眉心沉下解释道:“师尊,我那新弟子正是前段时间倒在门口的少年,他一直体弱多病,气色不好,我才想趁这几月还不算太忙,帮他修习强身。” “那你送芍药院不就好了嘛,”令岢盯着程予风道,“这可不是你不参加秋日宴的理由。” “……”程予风无话可说,但他是铁了心不去,于是坚持道,“刚弟子收了新弟子,还是想履行师兄之责,望师尊见谅,弟子实在走不开。” “予风,你就故意跟我对着干是吧?”令岢又被他一番话说得气上来,索性从椅上站起,走到程予风面前,“既然新弟子让你如此上心,一步都迈不开是吧,那好——” 令岢青着脸看着他:“相亲会你就带你那新弟子一块儿去!” 程予风一愣,又忙对令岢里行礼道:“师尊这不可……” “有什么不可?!”令岢怒了,“程予风,我是师尊你是师尊?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要在玉顶峰造反?!” “这事没得商量,就算玉顶峰灭门了,你也得给我去!”令岢说完,气冲冲一甩袖子,离开了房间。 “令师尊可真会开玩笑,连灭门这种毒誓都敢发,”阚轶一直躲在程予风身后,直到令岢发完火离开,他才站出来,拍拍程予风的肩膀劝他,“你咋这么耿直呢?相亲大会去就去呗,到时候回来就说一个没看上,不就得了?” 程予风面色沉重,什么也没说。 闵秋刚从五蕴峰回到玉顶峰,就紧赶慢赶去了程予风的别院找他,想把自己买好的镜子还给他。 早就听闻程师兄又收了个新弟子进来指导初修,闵秋心里还挺高兴,这样以后他也能有个伴儿,不然总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初修,程师兄又少言寡语,他怪寂寞的。 不过闵秋没想到,程予风收进来的弟子,竟是他那日在门口捡回来的孟南霜。 那日在玉顶峰门口埋孟南霜的事他全程参与,当时只觉得程师兄好像不太喜欢这小弟弟,一直黑着脸,还要赶他下山,不让别人靠近他。 真没想到,程师兄居然会收他。 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好,闵师兄。”孟南霜站在程予风别院的小池边,一见闵秋,就恭恭敬敬上前给他打招呼。 闵秋也忙回她,打过招呼,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小木盒子递给孟南霜身旁站着的程予风:“程师兄,对不起,我把你的镜子打碎了,这是我按那镜子样式给你买的,还给你。” 孟南霜听这话,一愣。 镜子? 程予风只对闵秋道:“你给孟南霜,那是她的镜子。” 闵秋也一愣,又看向孟南霜:“诶?我打碎的镜子是师弟的?” 孟南霜也纳闷,看着程予风:“程师兄不是说我的镜子是他弄丢了……” 她瞬间明白过什么,看着闵秋向她打开的木盒中装的小镜子,一下子认出这和她先前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哦,那既然如此,”孟南霜又从背包里掏出程予风给她买的那面大镜子,“程师兄,这个还你。” 闵秋看了看这面做工更加精美的铜镜,又不解问:“这是程师兄给你买的?” 孟南霜点点头:“是啊,程师兄还跟我说是他把我镜子丢了,所以赔了我一个,我现在都不好意思了……” 闵秋有点惊讶地望着程予风:“程师兄……” “你我都有错,”程予风对闵秋说完,又对孟南霜道,“两面镜子你都收着。”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书房。 尽管孟南霜不好意思,但闵秋很热情地让她收下,三辞四推,孟南霜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只得将两面镜子都收下。 闵秋看着孟南霜手中程予风买的那面又大又精致的圆镜,突然觉得程师兄对这小师弟还挺好的。 这镜子得多贵啊。 两面镜子不好放,孟南霜只得先把背包中的小鼎炉拿出来,再调整位置搁东西。 闵秋看到孟南霜从背包里取出的精致鼎炉,又问她:“孟师弟,这鼎炉你从何处买的?多少银子?看起来挺不错,我也想买一个。” “哦,这是程师兄在山下街市买的,多少钱你得问他。”孟南霜随口道。 闵秋一愣。 “这是程师兄给你买的?”他喃喃问,程师兄从没送过他这么漂亮的鼎炉。 孟南霜想了想:“他新收的我,这算见面礼吧。” 闵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程师兄给你的初修礼物是这个啊。” 他突然想起程予风之前收他时,送他的那把鹤水剑,可比这鼎炉贵重多了。 “哦,初修礼物倒不是这个,”孟南霜又从袖中掏出那只小麻雀灵鸟来放在手心,对闵秋道,“程师兄送我的初修礼物是这个。” 闵秋看到这只头上花纹异常熟悉的小麻雀,一怔。 “它是以前待在程师兄身边那个会说话的灵鸟吗?”闵秋不确定地小声问。 孟南霜睁大眼看着他,惊讶道:“你知道啊?” 闵秋小幅度点点头:“我以前偶然见过程师兄和它聊天。” 所以程师兄把这只灵鸟送给她了? “嘿,闵师弟孟师弟,在这干什么呢?”阚轶突然推开别院大门大摇大摆进来,见着两人就笑嘻嘻问,“你们的程师兄呢?” “在书房。”闵秋低声道。 “哦,”阚轶迈着轻快的步子去找程予风,刚走到书房门口,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对两人道,“对了,你们知道你们程师兄过几日要去金羽楼参加宴会的事吗?” 闵秋和孟南霜都摇摇脑袋。 阚轶想了想又道:“哦,那你们准备准备,程师兄……要带你们……中的一人过去。” 闵秋一听,睁大眼睛忙问:“程师兄要带谁?” 阚轶伸出手指在闵秋的方向短暂停留一阵儿,又指向孟南霜:“他要带孟师弟。” “孟师弟,你准备一下。”阚轶说完,就哼着曲儿推开书房门进去找程予风了。 闵秋听完阚轶的话,愣了一下,看向孟南霜。 程师兄要带新收的孟师弟去相亲宴会? 镜子、鼎炉、灵鸟…… 闵秋呆呆看着孟南霜。 心中突然涌上来些莫名的念头。 自己是不是要……失宠了? “你来干什么?”程予风看到阚轶进来找他,伏在案边,头也没抬,问。 “和你商量个事,”阚轶只道,“我听说那秋日相亲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去了那里的人都要找个伴侣一路伴着,不然主办门派会给你强塞个人作伴,所以,咱到时候去那里是不是也得找个伴儿?” 程予风什么话也没说。 阚轶走来大大咧咧往他桌角一坐:“我想好了,反正那种相亲会,咱们都懒得参加,不如找个替身当咱们伴侣,去那里走个过场就行了。” “下去,”程予风一声冰冷,“案几承礼,不得玷污。” 阚轶:…… “行行行,你的书桌容不得我玷污。”阚轶只好下来站着。 程予风这才抬起头来,问阚轶:“我不愿成亲,只因想独身一人,你又是为何?” “跟你一样,喜欢独身呗,”阚轶一笑,“哎老程,我想好了,我看那孟南霜长得像个女子,既然师尊答应让他跟你去秋日宴,不如咱们把他打扮成女子,当你女伴儿,这样你肯定麻烦少一半儿。” 程予风手握的笔顿了顿,随后转头,神情复杂看着阚轶,许久。 “你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我可不女装啊。”阚轶被他盯得有点不自然。 程予风这才慢慢开口:“你是不是,很想看孟南霜女装?” 阚轶点点头:“是啊,那小师弟细皮嫩肉的,谁不想看?” 程予风皱下眉,心里越发感觉不妙。 “……因为孟南霜拒绝了他……失恋了,受到打击,所以离开……”灵鸟告诉他的那些话始终在他脑海盘旋。 “阚轶,”他只得又道,“他是我收的弟子。” “怎么了?”阚轶问。 “你好好相亲,找个好姑娘成亲,”程予风左想右想,最终咽下所有话,“其余不该有的想法,别有。” 阚轶:啥? 第11章 女装出行 “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那孟小师弟有想法吧?”阚轶从桌上跳下来,难以置信地问程予风。 程予风沉默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夹藏着什么难以言说。 阚轶真想给自己几耳刮子,是他想错了吗,还是这程予风疯了? “我是个男的啊!男的啊!”他高声为自己辩解。 “你知道就好。”程予风只轻飘飘道,就像羽毛落在阚轶脚上,却把他砸了个钻心疼。 “不是程予风你他娘什么意思?”阚轶要被他气笑了,“什么我知道就好……你是不是在南峰待太久没见过女人,对男人起想法了?” “没有。”程予风只道。 阚轶深吸一口气,总算冷静下来:“你怎么能想到那里去?我的意思你不清楚?你不是不想去相亲吗,那秋日宴是强迫要你在里面找女伴的,我这不是想孟南霜长得像个女人,所以让他男扮女装跟你搭个伴,你少点麻烦吗。” 程予风沉默着,只盯着桌案。 上一世,秋日宴上几个女子为了当他女伴当面打得头破血流的事,程予风还记得。 从秋日宴回来,师尊们还不断收到那些女子的求亲信,直到玉顶峰灭门,他都没能摆脱那几个女子的跟踪和疯狂追求。 那事着实头疼棘手,他的确得提前找个女伴,避免前世重演。 “你觉得如何?”阚轶又推了推他,“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把闵秋师弟也叫上,让他和孟南霜一起扮女装当咱们女伴,这样省心,如何?” 程予风又皱下眉来,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若是让孟南霜女装与他出去…… “那孟南霜扮女装后,会有被人戳穿是女子身份的危险吗?”孟南霜躲在角落避开人群,听到程予风一番话,通过复仇灵鸟与他交谈,“宿主,孟南霜若是被拆穿是个女子,你那些师尊定会看在半顽师祖的几分面上,把她送去北峰,到那时,你更没机会看住她,她去北峰定作恶,还会继续吸收他人精元生邪气,后果不妙啊。” 程予风只在识海中道:“此事不用担心,我有把握,我只怕阚轶……” “阚轶迟早会知道她是女子,无论发生什么,”孟南霜叹声气,“宿主,阚轶和孟南霜注定有纠葛,他也注定会知道她的身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其实是原作者给他开了光,呵呵。 程予风还在思考。 “只要您能护住她,让她避开阚轶,不被他当众揭穿身份,让别人对她的身份不起疑,那你们去便可。”孟南霜又通过识海对程予风道。 程予风皱着眉,没说话。 “您若是一人去秋日宴,留她在此,那只会方便她在南峰毫无阻碍吸人精元,如此这般,倒不如让她跟着您,您还可以用体内灵气净化她,我们要做的不就是让她吸不了精元狗急跳墙么,秋日宴虽然人多,但只要您把她放在身边,不让她走远,那便没有问题。”孟南霜又开始给他猛做思想工作。 她接下来的日子能不能享受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净化服务,就看他了。 “嗯,”程予风终于沉声道,“我知道了。” 搞定!孟南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 “什么?我也去?”闵秋亲耳听到程予风让他也去参加秋日宴的事,激动得以为自己幻听了。 “是啊,你和孟师弟一起,”阚轶站在程予风身边,听闵秋疑惑,问,“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愿意!”闵秋忙道,“能跟大家一起出去,我求之不得!” “那孟小师弟,你呢?”阚轶又把视线移在孟南霜身上。 孟南霜心中当然是一万个愿意,只不过表面上嘛…… “我……”她得装作不愿意才行。 “你不想去?”程予风盯着她,问。 “我……”孟南霜继续忸怩。 “去吧,孟师弟,”阚轶劝她,“我跟你说,像你这样的新弟子,下山机会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有一次,得珍惜,你也不想在玉顶峰憋出病来吧?” “那……好吧,我知道了。”孟南霜装作不情愿地答应。 “孟师弟,你怎么,不愿意出去玩吗?”闵秋拉拉她袖子,小声问。 孟南霜点点头,又摇摇头。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看出来你心里很激动了。”阚轶又突然笑着对孟南霜道。 孟南霜:?? 阚轶又一声坏笑,对着孟南霜和闵秋道:“让你们激动的还在后面呢。” “什么后面?”闵秋瞪着天真无辜的大眼,一眨一眨问。 阚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闵秋的肩:“师弟,女子的衣裳,你穿过吗?” 闵秋:??? …… 被阚轶拉下山钻进一家客栈换装时,闵秋还有点紧张。 尽管程师兄早就跟他说过,若是不想打扮成女子模样跟他赴宴,那不去也可,他不勉强。 但闵秋仔细一想,他宁可打扮成女子,也不想一个人留守玉顶峰啊。 何况穿女装的又不止他一人,孟师弟也会跟他一起。 其实他以前也偷偷看过些话本子,上面写过男子扮女子偷偷进女子学堂上学的故事,听说男子都是硬骨头,长相大部分不如女子娇俏,所以扮女子丑,也是很自然的。 所以如果他扮了女子后太丑,被真正的女子嘲笑……那……他也不怕。 反正丑的也不是他一个,还有孟小师弟跟他一块儿丑呢! “闵师兄,你穿好了吗?我可以过来吗?”在里间已经换好衣裳的孟南霜问他道。 “差不多了。”闵秋只道。 孟南霜推开里间的大门走出来时,闵秋已经想好怎么安慰因为穿女装而情绪低落的孟小师弟了,何况他这一路下山都闷闷不乐的。 闵秋刚把裙子系好,准备好说辞,转过身,看到孟南霜,就立刻一愣。 他眼睛蓦然睁大,腿脚也软了下,手抖抖索索抬起来指着孟南霜,惊讶得字不成句:“这这这、这孟师弟、弟这是你?” “是啊。”孟南霜穿着烟粉色纱衣长裙,微笑地看着闵秋。 “你、你怎么这么好看,简直是个女子!”闵秋看到她,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之前他就总听别的弟子说孟师弟长得像个女子,但他一直没瞧出来,如今,他才是真正看出来了。 苗条修长的身材被那女子衣裳柔软的布料衬得恰到好处,再加上孟师弟脸色白里透红,穿上粉嫩的衣裙,简直像玉人雕琢…… 孟师弟怎么女装这么漂亮?! 话本骗他! “我还行吧,”孟南霜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轻纱罗裙,谦虚道,“闵师兄也不错啊,穿裙子,很漂亮。” “是吗……”闵秋听到她这话,眼神微微放出亮光,他光是穿好了衣裙,还没来得及看自己。 他提着裙边站在镜子前一看,也愣了许久。 虽然自己肤色不如孟师弟白嫩,但也不显蜡黄,盈盈垂落在脚踝间的暖橘长裙,将他的锁骨隐约显露,他身形虽不比孟师弟娇小,但也不显突兀,何况他脸蛋棱角少,眼睛圆圆略显可爱幼态,真是别有一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风味。 好像真的不差。 孟南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看着镜中他夸赞道:“没想到闵师兄穿着一身还很可爱啊。” 闵秋微微红了脸,虽然孟南霜一过来,就把镜中的自己比了下去,但他还是对自己的打扮挺满意的。 “诶……不过……”闵秋看着镜中的孟南霜和自己,又不解地把两手放在自己垫起来的假胸上,“孟师弟是怎么把这里垫得这么自然的?能不能教教我?我总垫不好……” 孟南霜:…… 莫得教,她这是天生的。 阚轶和程予风正在门外侯着。 “他俩怎么还没好,是不是不会穿啊?”阚轶不耐烦地道,“要不我进去帮帮他们?” 他刚要推门进去,就被程予风拦住了:“他们穿好自会出来。” “那我进去看一眼总行吧?”阚轶不解,“程予风你很奇怪,那屋中俩大男人换衣裳有什么不能看的?他们分开换也就罢了,我们还得站在门口等?” 程予风想了想,什么也说不出来,只道:“你等着就是了。” 阚轶:……他不会还以为自己对那孟师弟有想法吧? “请问,哪位是阚公子?”一个打扮花艳艳的大娘提着木箱走上来,又问,“谁叫我来给姑娘盘头发的?” “哦,大娘在这里。”阚轶对她挥手道。 “是你们啊……见过两位公子。”大娘一眼看出叫她的公子和身边那位白袍公子气宇不凡,连忙俯身施礼。 程予风也向她施礼:“二位姑娘在里面,劳烦您了。” “无妨。”大娘笑了笑,又敲敲房门,听到里面姑娘说穿好衣裳了,这才进去。 这位大娘是程予风和阚轶叫过来专门给孟南霜和闵秋梳妆打扮的。 孟南霜和闵秋两人端端坐在梳妆镜前,挨个儿被大娘梳理着头发。 “小姑娘叫什么?”大娘手中端着闵秋的一头长发,跟他拉家常道。 闵秋配合地答:“闵……冬。” “多大了?”大娘又问。 “十六。” “十六岁了,该嫁人了啊。”大娘又笑道。 一旁听着的阚轶差点没笑出声。 闵秋红了脸。 “我看你身子骨好,不像那个孟小姑娘,我刚才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是肩背薄,头发也软,一看就身子骨不行,像这种单薄小姑娘,不好嫁啊。”大娘又叹气道。 孟南霜撅撅嘴,老娘要是把身体的邪气放出来,可是能屠玉顶峰满门的。 大娘继续夸赞闵秋道:“还是你好,看你长得憨憨可人,头发硬肩膀厚,体格子结实,以后定是好生养的。” 噗。孟南霜正喝水,差点没喷出来。 “唉,孟姑娘,你别生气啊,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得多吃点,否则以后不好要孩子的。”大娘又对她道。 孟南霜:…… 阚轶憋不住笑了,转头又看看一旁的程予风,只见他跟尊佛似的,一动不动,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盯着孟南霜。 “哎,”阚轶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干嘛呢,他女装是好看,但你也收敛着点。” 程予风像惊醒般把眼神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9 04:11:03~2020-06-20 02:4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撒一路的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好娘 孟南霜知道程予风在看她,但她全程目不斜视,就当不知道。 谁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是把她清炖还是红烧呢。 大娘一边给闵秋梳妆,一边又低下声音问他:“闵姑娘,后面这两个公子,是你什么人啊?” 闵秋:…… 他想了想,从嘴里蹦出来俩字:“朋友。” “朋友?”大娘意味深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白衣的程公子?” 闵秋一愣,正要辩解,大娘又低声笑着对他说:“不用否认,我知道的,刚来这屋子,我就发现你一直在瞧他。” 闵秋:…… 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他看程师兄一脸严肃,总盯着孟小师弟,他才疑惑师兄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总盯着孟南霜。 其他的他可什么都没想过! “我没有……” “我知道,”大娘又拍了拍他肩膀,叹声气,悄声道,“唉,不过我看你还是别想他了,大娘也是过来人,这感情讲究你情我愿,我跟你直说了,这程公子,他没瞧上你。” 啊啊啊啊不是!闵秋心中咆哮,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程公子一直盯着的是孟姑娘,孟姑娘虽然不看他,但等那程公子一挪开眼,她就会去瞄他,他们俩才是两情相悦。” 闵秋:??? “可我看程师……程公子看孟姑娘的眼神,挺严肃的……”闵秋不解小声道。 大娘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大娘是过来人,看得明白,他们绝对对对方有心思。” 闵秋:…… “他们那眼神,表面看着是杀意,但其实,含情脉脉啊,”大娘又笑着说,“尤其是我刚说那孟姑娘不好生养,你瞧那位程公子担心的眼神呦……” 闵秋听到这话,一脸懵逼不解,眉毛都不自觉倒八字了。 大娘看着镜子中神色忧郁的闵秋,心觉小姑娘受了打击,又忙安慰他道:“没事,程公子虽不心悦你,但你看他旁边的阚公子多俊儿啊,你还是有机会的。” 闵秋:??? 等大娘给闵秋孟南霜做好头发离开后,阚轶才一声惊叹:“我原以为只有孟小师弟像女子,真没想到,闵师弟如此装扮,也挺……” 闵秋有点脸红,他看着镜中长发披至腰间,挽着女子发髻,带着素玉流苏头饰,化着淡妆的自己,也有点欣赏自己。 如果以后他要娶妻,也要取如自己这般漂亮的…… 他正想入非非,转头一看身旁的孟南霜,才是真真儿惊住了。 孟师弟肩膀窄薄,整个人本就纤细,再穿上轻罗烟纱,柔软贴合的料子刚刚好展露她纤细的腰肢,勾出动人的曲线…… 这些且不论,他的脸更是绝伦精致,那棱角并不明显的巴掌脸白里透粉,五官小巧柔美,稍施粉黛,便娇俏无比。 更别说再配上那一头柔软飘顺的长发……闵秋看得有点拔不出眼。 “饿了吗?”程予风不知何时走上前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闵秋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四人找了间酒楼吃饭。 阚轶也对孟南霜的女子扮相感到非常惊讶。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孟南霜换上女子装束后,举手投足很快也像个女子了。 她这是天生善于模仿吗? “孟师弟这一穿女装果真不一样了,连吃饭都变得如女子一般雅致。”阚轶笑着对她道。 孟南霜毫不慌张,回复阚轶道:“是啊,师兄你有所不知,我从小虽为男子,但天生性子像姑娘,若不是混在男人堆里,我还希望自己天天如此雅致呢。” “哦?是么,”阚轶用犀利的目光暗暗打量她,“那孟师弟这样,不觉得自己有点……娘吗?” “呵呵呵,”孟南霜轻笑几声,“娘挺好啊,我愿意。” 阚轶:…… 程予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听着他们对话。 不一会儿,他用余光瞟见孟南霜把袖中的那只灵鸟放了出来,搁在桌子上,喂了它点米粒。 孟南霜看着这小家伙,想起自己和这东西其实是一体的,就觉得神奇。 她这么漂亮,没想到这灵鸟却长得丑乎乎的。 不过丑归丑,有时候呆头呆脑的样子,也蛮招人喜欢。 “你这小东西还真是有趣儿,”孟南霜右手边坐着的阚轶又把兴趣放在了灵鸟身上,“它有名字吗?” 孟南霜看向程予风。 “没有。”程予风只道。 “那要不我帮你起一个?”阚轶笑着伸出手指去逗鸟,“不如就叫它……丑八怪?” 他说着,手指点了点灵鸟的头。 孟南霜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按了两下。 “丑八怪,如何啊?”阚轶还笑着看灵鸟,又拍了拍灵鸟的背。 孟南霜立刻感觉背被拍了拍。 她突然明白过什么来,难道她和这灵鸟的感触也是想通的? “丑八怪丑八怪。”阚轶说着,又伸手指准备去挠灵鸟的前胸。 卧槽!孟南霜没给他这个机会,一下伸手打掉他手。 啪!阚轶手背上传来一声响亮清脆。 “你干嘛?”阚轶委屈地摸着被她打疼的手。 “程师兄送我的灵鸟,要叫也要叫大美人,叫什么丑八怪,”孟南霜连忙把灵鸟收回袖中,“还有,这是我的鸟,请阚师兄不要乱动,免得惊着它。” 阚轶听完愣住了:“不是孟师弟你也太小气了吧?” “对啊,我不仅娘,还小气,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孟南霜哼了一声。 阚轶:…… 程予风默默不言,只看着孟南霜的一举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不写bl,全员直男,专注男女主,不搞副cp 再介绍我一篇预收文,喜欢可戳专栏收藏~ 《我和闺蜜成婆媳[穿书]》 邓蕴佳穿书成了那个被同行打压,被妈宝丈夫和恶毒婆婆欺负,最后跳楼自杀的女配。 刚一穿来,邓蕴佳就和丈夫大吵一架,然后恶毒婆婆登场了。 竒_書_網 _w_ω_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妈宝丈夫对婆婆委屈巴巴:“妈,媳妇又欺负我,我可是你的宝贝,你要帮我!” 邓蕴佳听到这话,已经做好跟恶毒婆婆撕逼的准备。 谁知婆婆却对妈宝丈夫道: “我可没你这粪球。” “给她道歉。” 妈宝丈夫:?? 邓蕴佳:??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婆婆居然跟她的好闺蜜连羽长得如此相似! 连羽也穿书了! 自从连羽穿成她的婆婆后,邓蕴佳再也没受过委屈。 有女演员欺负邓蕴佳,抢了她想买的名牌包包,嘲讽道:“呵,一个十八线穷逼群演,怕不是贷款买这包来装逼?你配得上它么?” 连羽正好经过,女演员知道这个有钱有名有颜的总裁连羽是邓蕴佳的婆婆,也一向讨厌邓蕴佳,于是准备看好戏。 连羽问邓蕴佳:“你在这儿干嘛?” 邓蕴佳指着自己心仪又被女演员抢走的那款包道:“买包,但它被人抢走了。” 连羽面无表情:“哦,那既然这样,你就别买了呗。” 女演员听到这话勾唇一笑。 谁知连羽又道:“就一个装东西的袋子,也不值几个钱。这样,这店里所有的袋子我都买下来,你随便挑吧。” 邓蕴佳:哈? 女演员傻了。 感谢在2020-06-20 02:40:00~2020-06-21 10:4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闹木kiyo 10瓶;潇洨暮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厚颜无耻之人 孟南霜几人吃过饭,就取道去了金羽楼。 金羽楼其实是个修仙门派,属于十大仙门之一,虽然门派整体水平在十大仙门吊车尾,但胜在楼多,地多,每逢十大仙门有群聚盛宴,那宴会地点十有八九都会定在金羽楼。 几人快到金羽楼时,阚轶就开始跟其他三人商量:“对了,等会儿到了金羽楼,那里定人多,若是我们走散了,那孟师弟跟着我,闵秋你跟程予风,我们就各逛各的。”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6 孟南霜:???谁要跟着他? 程予风听罢后,低声对阚轶道:“你就这么想跟她走?” 阚轶一听,又明白程予风误会了,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叫孟南霜跟着自己是他随口安排的,没想到又让他多想了。 “我可没有,”他连忙辩解,“我跟谁都行。” 说罢,阚轶就把闵秋拉到身边:“那你跟我走。” 等到了金羽楼门口,果然人流如织,四人不能并排,很快被人群冲散了。 孟南霜紧跟在程予风身侧,直到看不见阚轶为止,她才松一口气。 “我的天我眼花了吧?” “那是玉顶峰的程予风吗?” “他二十一了吧?居然终于肯相亲了?” “不是传言他要出家吗?怎么这么快还俗了?” 一进金羽楼门派大门,路上前来相亲的男男女女们见着程予风,就惊讶地议论开来。 孟南霜走在程予风身边,自然也招来不少惹眼目光。 “我的天程予风身边那位是哪家女修?” “程予风居然一进金羽楼就找到女伴了?” “这女伴也太漂亮了吧?莫非是他未婚妻?不行啊,如此漂亮的女子怎么的也得给我个机会……” “程予风都有女伴了,那我还过来相什么亲啊!” 一众人都想吃了柠檬似的,对着孟南霜酸得不得了。 啧啧,孟南霜感慨几声,要说她穿来的这个修仙世界,也是比较残酷的,大家虽然都在修行,有一定修为,究其一生都在寻成仙长寿之道,但寿命总归也没有几个活成三百岁老乌龟,大多一百多岁寿终正寝,所以寻常人这一辈子的婚丧嫁娶,修士们也很重视。 十大仙门里目前活得最长寿的就是半顽,一生从未婚娶,据说有三四百岁,但具体不可考,普通修士达不到他的水准,还是老老实实生子,双修得道,养儿防老才是正途。 所以啊,这相亲大会才会这么热闹。 孟南霜走在路上,迎着各种人惊讶嫉妒羡慕欣赏的眼光,总觉得程予风像个闪光灯,走哪儿都能亮瞎别人的眼。 她有点不适应,抬头看了一眼程予风,发现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一切,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 出于好奇,孟南霜在识海中通过复仇灵鸟问了问他:“宿主怎么了?今日话真少。” “我觉得她不太对。”程予风在识海中直言。 孟南霜明白这个“她”指的是她自己,又忙问:“孟南霜怎么了?” “你不觉得,她今日……好像挺开心?”程予风道。 孟南霜一愣。 是啊,她现在可是女魔头身份,一路跟着程予风应该难受啊,但是之前的表现……她好像有点乐得忘乎所以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程予风心中的杀人狂魔,若是对程予风这个净化她邪气的人的态度转变太快,也不自然,还容易让程予风多想她是不是又耍其他花招。 得一步一步来。 “呃……她可能是因为出远门开心吧,毕竟她现在还只是个邪力被封印的小修,说不定还没有那么多心思呢。”孟南霜只得道。 “是么。”程予风轻啧一声。 孟南霜感觉不妙。 不行,她得作一作,让程予风看到她跟他在一起的不爽才行。 “哎呦,程师兄,我脚有点疼,走这么久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我看那个小凉亭不错。”孟南霜突然指着不远处一个挤满了人的凉亭道。 程予风这才心中亮了些,想着她应当是想接触别人生邪气,不想单独和他在一处,便拒绝她道:“那人多,找找别处。” “那我看湖边也不错!”走了一会儿,孟南霜又道,“哎呦程师兄我真的腿疼,我们去湖边歇着吧。” 程予风瞥了一眼人群拥挤的湖边,只道:“不行。” “啊?”孟南霜不满一声,噘着嘴又走几步,看到一处楼阁,对程予风道,“程师兄,那我们去那梅花阁里歇会儿吧。” 程予风还是摇头。 “可我脚疼腿疼,真的走不动……”孟南霜嚷嚷着,一步都不肯往前走了。 程予风见她不高兴,心中挺愉快,只道:“你若腿疼,我背你走。” 如此说,应该会惹得这女魔头更气恼吧。 “程师兄我就想歇歇,你干嘛逼我,我本是男子,学女子走路本就吃力,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吗?”孟南霜果然气鼓鼓。 程予风淡定道:“不能。” “你……”孟南霜一气,索性一咬唇,直接掉头走进了梅花阁的人海中,不再理他。 “孟南霜。”程予风也连忙跟上去,想拦住她。 可这路上人多,他一转眼,人群哗啦啦在他面前流过,他看不着孟南霜的影子了。 “程师兄!程师兄可算找到你了!”几个面熟玉顶峰的弟子突然跑过来围住程予风,“你快帮帮我们吧!天极山的人居然放恶犬想要死我们,你快帮帮我们!” 程予风还没弄清情况,就被一群风风火火的玉顶峰弟子们拉走了。 * 孟南霜本来只是想骗骗程予风,装模作样生气的,想着离他远点,等会儿他来找她,她就给自己个台阶下,继续跟着他走。 但她没想到,等了许久,程予风都没来找自己。 孟南霜走在人挤人的梅花阁中,身体不自觉吸着周围人的精元,浑身难受。 程予风到底去哪儿了? 邪气生得太快,孟南霜不舒服,忙去了顶层,刚想吸收新鲜空气,却不想,突然被人从身后蒙住嘴巴,拽进一间房中锁上了。 “你们干什么!”她激烈地挣扎着,直到身后的人把她放开,她慌张回过神才看清楚,把她拐来的是几个女子。 粉黄蓝绿紫,这几个女子穿着颜色各异的女子。 “这就是那玉顶峰大弟子程予风的女伴?”一个黄衣女子上前轻嘲一声。 “模样还行,就是修为看起来很低啊,”粉衣女子又看着孟南霜冷嘲,“程予风看上的就这种货色?” “你们干什么?”孟南霜满脸警惕,脑海中拼命回想着书中剧情,她突然记起来,前世程予风独自一人来参加这场秋日宴时,作者描述过,他被几个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彩虹姑娘包围骚扰,天天求他选她们做伴侣,把程予风逼到提前退场。 那几个彩虹姑娘,该不是就是面前这几位吧? 打着相亲的旗号,专门来勾搭程予风? “不做什么,只是想请姑娘吃顿饭。” 粉衣女子面露微笑,忽然一把提起孟南霜的衣领,把她压在了一张饭桌前。 孟南霜差点腰没闪过去。 “说,你哪个门派,怎么跟程予风那样的高阶修士认识的?”粉衣女子按着她的肩,黄衣女子又坐在她对面问,“我记得玉顶峰男女管教森严,程予风不当认识你才对。” 孟南霜被她们制得一动都动不得,索性不挣扎了,笑着道:“怎么,你们喜欢他?” 在场的女子们都没说话。 “真可惜啊,他喜欢的是我。”孟南霜故意装出一副惋惜模样。 这话立刻激怒了在场所有人,一位绿衣女子立刻道:“你嘴倒挺硬,不过看你这虚弱模样,倒不像是高阶修士。” “是啊,我是弱,在座各位都比我强。”孟南霜索性道。 “哼,”绿衣女子冷哼一声,“一个低阶修士,程师兄能看得上你什么?” “脸啊。”孟南霜笑着。 “你!”房间里发的几个女子全部愣住了,随后气红了脸,“你也好意思把这当做炫耀的本事?!” “它难道不是吗?”孟南霜反问。 黄衣女子看着她怔了半天,总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便又道:“若是只看脸,你和那些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青楼女子还看身材,”孟南霜直言,想想又道,“不过我身材也挺好的。” “你……”黄衣女子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又有一位蓝衣女子发言了:“青楼女子怎是光看身材?人家起码会吹拉弹唱,我们姐妹也都从小各掌技艺,吹箫舞剑弄琴,你倒是有什么本事?” 孟南霜想了想,老老实实道:“啥也没有。” “呵,”蓝衣女子又冷笑一声,“那程予风能看上你这种废物,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孟南霜无所谓道,“哎呀,我也没想到他癖好特殊,不爱多才多艺的才女,偏偏就看上了我这个大美人。” “你……”一群女修听到她这话,气得喘不上气来,“我看那程予风也不是喜欢你的脸,他大概是喜欢厚颜无耻之人!” 第14章 程师兄喜欢的女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孟南霜听到这句话,笑得合不拢嘴。 “你笑什么?!”她越笑,一屋子的女修就越生气。 “行了,”孟南霜半天才止住笑,“不逗你们了。” “你说什么?”一屋子的女子们眼神里怒光冲冲对着她。 “我不是程予风喜欢的女子,我摊牌了,”孟南霜又一脸无所谓地道,“我只是他的朋友,陪他相亲做个伴儿。” “什么?”女子们一愣。 “我劝你们别浪费时间,”孟南霜又一脸同情,“你们知道这程予风为什么二十一岁了,还没娶妻么?” 女子们满脸不解。 孟南霜一勾唇角:“程予风那玉树临风的模样,应当有很多女人喜欢才对吧,你们就真以为他如传闻中那般不近女色?” “你莫要诋毁他!”黄衣女子突然长剑出鞘,剑尖抵上孟南霜的脖颈。 孟南霜看着剑尖咽了下喉咙,又强作镇静道:“我诋毁他?我与他青梅竹马,连他后背有块松胎都知道,我诋毁?” “什么?”女子们皆是一愣,“程予风后背真有胎记,传言是真的?” 孟南霜又一笑:“我可是他身边唯一一位和他称兄道弟的女子,虽然我们不是恋侣关系,但我很了解他。” 女子们面面相觑:“你到底是谁……” “在下孟北雪,云浪居清河湾的平民女子,程予风的青梅竹马,”孟南霜又把自己身上代表玉顶峰修士身份的弟子佩露出来一块,在她们面前一晃,“这是玉顶峰的纪念弟子佩,程予风送我的。” 女子们看着那块传闻中价值连城的玉顶峰弟子佩,都愣住了:“什么?你、你真是程予风的……” “是啊,”孟南霜点头,“以前我和他一起住在雾凇岭的程家庄,后来庄子被大水湮灭,我们流离失所,程予风被救回玉顶峰,而我被人收养在云浪居……” 孟南霜庆幸她记得原著里程予风的身世背景,才能编得如此圆满的谎言。 “所以你们猜猜,程予风早过了年纪,为什么不娶妻?”孟南霜一脸神秘微笑。 女修们呆呆摇头。 “其实他爱慕过一个女子,”孟南霜又道,“你们若是听完那个女子是什么样子,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配得上他。” “我们早已做好准备,”粉衣女子满脸悲壮道,“无论程予风的要求有多高,我们都会尽量达到。” “非也非也,”孟南霜摇摇头,“那女子所做之事,一般女子都做不到。” “到底是什么?”黄衣女子快失去耐心了。 孟南霜扭扭脑袋:“先放开我。” 一直压着她肩的两个女修犹豫一会儿,真的松了手。 孟南霜又扭扭脖子揉揉肩,看着桌上一桌美味佳肴:“给我取双筷子,我饿了。” 女子们将信将疑看着她,最后还真给她递上了筷子。 “那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招程予风喜爱?”黄衣女子又忙问。 孟南霜夹起一块牛肉喂嘴里,悠悠道:“三点。” “三点?” “第一,那女子并不腼腆,”孟南霜又问她们,“对了,你们看过那种书吗?” “哪种?” “就那种,”孟南霜朝她们挤挤眼,“写出来就会被禁的那种。” 女子们一愣:“我们……” “看过最好,”孟南霜声音放大了些,打断她们,“你们知道程师兄很正经的对吧?” 女子们点点头。 “越正经的人,其实越压抑,心里越不正经,这道理你们懂吧?”孟南霜又道。 女子们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 “所以,那女子吸引程予风的地方,就在于她大胆,”孟南霜顿了一下,郑重道,“她敢主动跟他聊禁|书内容,程予风亲口告诉我的,他没想到这天底下有女子能跟他主动聊这个,这女人当时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女子们一惊,“不可能,程师兄怎么可能,我听说他总收缴玉顶峰那些人私藏的禁|书,他怎么可能对那种人赞赏?!……你胡说!” “怎么想是你们的事喽,”孟南霜耸耸肩,“反正你们又不思考,程予风平时收了那么多禁|书,都怎么处理呢?” 女子们又一愣。 孟南霜笑道: “那禁|书一堆一堆的,被他收走,他难道真就那么销毁了?” “他真的一眼都不看吗?” “他真的不感兴趣吗?” 孟氏三连直接让所有人沉默。 “如果你们不信这个,我也没有必要讲第二点了。”孟南霜遗憾地叹声气。 女子们一阵犹豫,黄衣女子又道:“你讲吧,第二点是什么。” 孟南霜一笑,又用筷子在炖肉里拣出一片姜:“第二点是,那女子弥补了程予风的缺点。” “什么?”女子们不解。 “程师兄怕吃佐料,什么生姜大蒜花椒桂皮八角,凡是这些东西出现在盘中,他怕得要命,”孟南霜又道,“所以那女子每次跟程予风吃饭,都会帮他主动吃掉佐料,一来不浪费,让程予风觉得她会过,二来让程予风发现,她居然是比他还要勇敢的女子。” 女子们听懵了。 孟南霜看她们迷茫的样子,又解释道:“哦,比如我面前这个暖锅,如果是那女子与程予风吃,那必定是程予风吃暖锅,那女子吃暖锅底料,程予风当时跟我说,他从来没发现,这世间竟还有像那女子一样善解人意的人。” 女修们看着她认真严肃说话的模样,都惊呆了。 “程师兄这是什么癖好……” “好奇怪啊……” “那第三点是什么?” “第三点,”孟南霜神秘一笑,拧开一坛白酒,闻了一下,刺鼻的酒味儿立刻上头,“程师兄不胜酒量,所以,他格外欣赏那女子的好酒量。” “什么??”女子们再次震惊。 “程师兄就是这样,唉,”孟南霜一声叹息,“他自己有什么缺陷,就羡慕别人什么,你想想他这么追求完美的人,怎么可能容忍缺点?所以当这缺点暴露以后,若是有另一半能帮他堵上,那他都多开心啊,誓死都要跟她过一辈子!” “酒量我行,”一个紫衣女子站出来,“别说一碗,我一口气喝一坛都行。” “非也非也,”孟南霜却淡定摇头,“程师兄要的,不光是酒量好的,还是那种喝完能面不改色的。” “我生吞一坛,脸不会红。”紫衣女子又道。 “一坛怎么够?”孟南霜道,“你知道程予风喜欢的那个女子把这酒当水喝吗?” 说着,孟南霜就抱起一坛酒,把它倒进了面前桌上盛着米饭的碗里,搅和搅和,又道:“那女子就是这样,天天都吃酒泡饭。”她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酒泡米,面不改色咽了下去。 咦,味道还真不错。孟南霜又尝了几勺。 孟南霜又把酒倒在暖锅里:“那女子吃暖锅,也是酒锅涮菜。”她又从倒了酒的暖锅里夹出一片肉吃了。 孟南霜又把酒倒在小碟里,筷子夹起一只饺子:“别人饺子蘸醋,那女子饺子蘸酒。”她又把那只蘸过酒的饺子,吞在肚中。 孟南霜给她们展示完,又道:“那女子简直把对酒的爱注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你说这样一个奇女子,程予风不得拜倒在她的酒量之下?” 她说完,又回忆道:“可惜那女子在我们程家庄发大水时被淹死了,唉……程予风还常常跟我提起这事,总说这世间再也找不到如那女子一般懂他的人了。” “所、所以,这、这就是他一直不娶妻的理由?”女子们都傻掉了。 “是啊,毕竟是怪癖,另一半想要满足,很难啊。”孟南霜惋惜地摇摇头。 屋子里一片寂静。 “你们好好想想吧,要想追程予风,慎重。”孟南霜说罢,站起身,又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嘴里,随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 孟南霜刚一离开房间,就连忙从人群拥挤的梅花阁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呼——”舒服多了。她站在一处游人稀少的树荫下,缓了会儿神,松了口气。 但她这口气儿还没松匀,又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吃多了吗? 孟南霜不舒服地走了两步,又发现自己的意识好像也不太清楚了。 难不成刚才那两勺酒给她喝醉了? 不对啊,她一向酒量很好,是那种喝一整瓶茅台都不会脸红心跳的人。 诶这回事怎么了?这修仙界的酒还真是奇怪。 早知道就不该贪馋那坛中酒…… 她忍着胃中恶心,摇摇晃晃往前走,突然,她看到拥挤的人群面前出现了熟悉的人影,辨认半天,才发现是程予风。 五个程予风。 她有点头晕,想找他靠一靠,却不知道这五个程予风,该靠哪个。 “你怎么了?”匆匆找到她的程予风一见她面红耳赤歪歪扭扭的模样,便立刻上前。 孟南霜一只手随即搭在他肩上,身体有了支撑,她便放下所有防备,连心中的那点强撑也全部卸下来了。 哗啦一声,她忍不住,张开嘴,吐了程予风一身。 第15章 醉酒 阚轶和闵秋走在路上,一路悠悠荡荡,也没找到程予风和孟南霜的人影,阚轶看着路上的女子,又想起孟南霜,突然问闵秋:“闵师弟,你觉不觉得,孟师弟真的很像个女子?” 闵秋思索一阵:“我觉得太像了……” “其实我自打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个大胆猜测。”阚轶又道。 “什么?”闵秋问。 “我怀疑,”阚轶皱眉望向远方,顿了顿道,“那个孟师弟,就是个女子。” 闵秋睁大眼睛,嘴唇微张:“怎么可能……” …… 孟南霜不仅吐了程予风一身,还吐了自己一身。 程予风无奈,只得先把她带到金羽楼为他们准备在兰泽苑的客房中,找出自己的备用衣物,给她和自己换上。 随后他又皱眉问她:“你怎么了?喝这么醉。” “我……那什么……那什么……梅花阁的人喝酒……”孟南霜躺在床榻上,口中含糊不清,字不成句。 程予风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出来,闻着她满身酒气,心中不安,索性在识海中问灵鸟:“她怎么了?” 灵鸟那边没反应。 “你在吗?”程予风又在识海中问一遍灵鸟。 灵鸟还是没反应。 程予风只得把手伸进孟南霜袖中,终于把那灵鸟摸了出来。 “你在睡觉?”他看着躺在手心上一动不动、露出圆圆肚子仰躺着的灵鸟,又自顾自问,“灵鸟白日也睡?” 灵鸟这时才回应起他来: “我不叫灵鸟。” “……我叫大美人。” 程予风:…… 看来不是睡着了,是喝醉了。 这女魔头居然把灵鸟也能灌醉。 程予风眉头皱得更紧,闻着孟南霜满身酒气,又道:“你在此先躺一会儿,我去取件你能穿的衣物来。” 她的女装都被吐完了,身边又没有备用的,程予风想起金羽楼边的一处阁楼里有卖成衣的,便马上赶了过去。 孟南霜浑身软得像摊泥,倒在床铺上,一动不动。 临走前,程予风回头看她,想想,又坐回床边,扶着她的脑袋,捏起她的下巴强行把一枚能解酒的省思丹喂进她嘴里,这才离开。 程予风走后不久,阚轶和闵秋也回来了。 阚轶一见孟南霜躺在床上,惊了一下:“嘿,早知道就在住处找你们了,害我和闵秋兜那么大圈子。” “阚师兄……”闵秋突然捏了捏鼻子,“你觉不觉得这屋子酒气很重?” “是啊,”阚轶点头,闻了闻,目光又落在孟南霜那红得不正常的脸蛋上,立刻明白过来,“孟师弟喝酒了?” 孟南霜没反应。 阚轶又看到她脱在一旁的脏褂子,忙过去推了孟南霜一下:“孟南霜,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不叫孟南霜……”孟南霜神志不清,口中喃喃,“我叫大美人……” “……”阚轶无语地看了看孟南霜,随后又问闵秋,“ 省思丹带了没有?” 闵秋摸摸上身,突然想起来:“省思丹都在程师兄那儿呢。” “那就没办法了,”阚轶想了想,忽然勾唇一笑,“闵秋,我记得咱楼下有浴堂吧?” 闵秋点头,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师兄你是想让孟师弟沐浴一下醒醒酒?” “正是,”阚轶笑中隐约藏着什么说不清的意味,又对孟南霜道,“孟师弟,你能起来吗,下去沐浴吧,这样酒气就褪了。” 刚才被程予风喂下的省思丹开始起作用了,孟南霜的心神虽然模糊,但好歹也听清楚了阚轶的话,她点了两下头,不知不觉地就从床上爬起身来。 阚轶和闵秋一人一边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摇摇晃晃扶到了楼下浴堂。 孟南霜抬头,看着一左一右的男汤和女汤,毫不犹豫地就往女汤奔去了。 “哎哎,孟师弟,走错了,”阚轶笑嘻嘻地把着她的手,帮她把头上的女子饰物全部摘下来,趁着没人,悄悄道,“你现在穿的还是男子衣衫,你可是个男子,别进错地方了。” “是啊孟师弟,你行不行,那浴堂地滑,要不我帮你进去洗?”闵秋也忙低声道。 孟南霜像傻了般呆滞一阵,随后摇摇头:“不用……” 她含糊着声音,朝调转方向,朝着男浴堂走去了。 这回她走路比之前稳当许多,可闵秋还是放心不下,想跟她进去。 孟南霜打掉闵秋的手:“我自己来。” “可你……” “别去了,”阚轶拦住闵秋,低声道,“孟师弟现在糊涂呢,咱们等他进去了,再悄悄跟上去。” 闵秋恍然大悟点点头。 不过两人没等到那一刻。 孟南霜前脚进去,程予风后脚回来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刚进下榻的兰泽苑,就看见一层浴堂外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影。 “呃……老程啊,我们没干什么……” “孟师弟喝醉了,刚进去沐浴。”闵秋抢了阚轶的话,忙对程予风道。 阚轶:……这嘴也太快了…… “什么?”程予风一愣,又忙问,“她进了哪儿?” “就是浴堂啊……”闵秋看他神色紧张,有点茫然地指指男浴堂。 程予风二话不说,把手上买来的那套女子成衣塞在闵秋手中,转身进了男浴堂,一进去,就砰地用力锁上了男浴堂的门。 “程予风你锁门干什么?”阚轶拉了两下门拉不开,心里满是不解。 他刚才为何那么紧张? 孟南霜静静地站在男浴堂,眼巴巴看着浴池中游荡欢笑的肉.体,像根木头似地杵着。 “嘿,那人怎么回事,洗就洗,不洗就不洗,看我们做什么?”浴堂大池中沐浴的男子们看着孟南霜都好奇起来。 “这男的胸肌好像有点大啊。”迷蒙的水雾中,有个男子晕乎乎地道。 “你眼瞎了吧,那他娘叫耸……”另一旁泡软的男人悠悠道。 孟南霜正呆滞看着眼前来回走动赤.裸的人,突然间,她眼前的所有景色都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变成一片漆黑。 哦,是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 “跟我走。”程予风压低声音,从后面捂着孟南霜的眼,钳住她的腰,把她拖离了男浴堂,从后门抱出去,七拐八拐,拐到一处无人造访的小竹院,安置好,这才又回了下榻的兰泽苑的一层。 阚轶和闵秋还在那里站着。 程予风青着个脸从闵秋那里拿过自己新买的女子衣裙,又伸手去要阚轶手中那几支从孟南霜发髻中拔下来的头饰。 阚轶满脸疑惑地把头饰交给他,又道:“不是程予风你有点夸张吧,孟小师弟去沐个浴你还把浴堂门锁了?” 程予风冷着脸,只问:“是你让她下来沐浴的?” “是啊,怎么了,沐个浴醒酒啊,”阚轶又不解道,“我说你锁什么门啊,大家都是男人,孟师弟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看的?你就这么紧张他?” 程予风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只道: “我不是紧张她。” “我是担心你。” 阚轶:?? 卧槽?! 程予风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孟南霜在小竹屋里被一个大娘按住沐了个栀子花浴,整个人清醒多了。 只是酒劲还让她有些许头晕,她穿着白色里衣,跟那位大娘道别后,就躺在竹床上休息。 外门忽然被推开,孟南霜以为是大娘口中那位看她喝醉好心找人把她带去沐浴醒神的神仙姐姐来了。 结果她没等到神仙姐姐,只等来了程予风。 “程、程师兄……你怎么来了?”孟南霜慌张地从竹床上坐起身,头还晕得厉害。 程予风脸色不太好,只问她:“有人说你醉倒了。” “啊……” “穿上,”他把新买的淡粉衣裙拿给她,又问,“怎么醉的?” “就是在梅花阁跟几个女修们喝酒,一不注意,就……”孟南霜慢吞吞套着新裙子,道。 “我带你来此,不是让你寻花问柳的,”程予风突然神情严肃,“你还不够娶妻年龄,应当把心力放在修业上,若是对女子连一点定力都没有,恐以后难有作为。” 孟南霜忙心虚道:“程师兄说得对,是我在那花丛中迷失了。” 程予风看她一会儿,不再说什么,只问:“酒醒了?” “嗯,”孟南霜点头,“就是还有点头疼。” “回卧房休息吧,晚宴再出来。”程予风道。 孟南霜点点头,正想跟着他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什么,摸了摸披在后背没有梳好的长发:“哦对了程师兄,那我的头发怎么办?刚才洗澡,发髻散了。” 程予风想想,走到孟南霜面前,把手上那一把头饰朝她递过去:“你自己会做发髻吗?之前那位大娘给你做头发时,你应当记得她的手法吧?” 孟南霜头摇得像拨浪鼓。 程予风:…… 过了一会儿,孟南霜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身后拿木梳一下一下给她梳理头发的程予风,一阵赞叹:“没想到程师兄除了修术高超,居然连这种女儿家的细致活儿都会做。” 程予风黑着个脸,一边轻轻握着她柔软的长发挑弄,一边道:“我只是记性好,那大娘梳发的过程,我记得。” “程师兄太厉害啦!”孟南霜给他鼓了鼓掌。 程予风:…… “哦对了程师兄,你听谁说我醉倒的?”孟南霜又问。 “一个女修,不认识,她只知道你是同我一起来的。”程予风道。 孟南霜想想也是,程予风是多知名的人物啊,从他们刚踏进金羽楼开始就被人议论了个遍,其他门派有她不认识的人认识他们,也不奇怪。 “那那个女修姐姐有没有跟你说我耍酒疯什么的啊?”孟南霜小心翼翼地虚心问,“主要我怕我给你丢脸……”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7 “没有。”程予风很快答。 “没有吗……”孟南霜想了一想,“其他我记不得了,但我总强烈感觉我好像去过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程予风边梳着她的长发边问。 孟南霜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是雾气特别重,好像有个大水池……” 程予风拿梳子的手一顿。 孟南霜继续回忆着:“那个大水池里,还种着好多……苞米棒子……” 程予风听到这话,身子一僵。 ……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许久后,他满脸黑线道,“你没去过那样的地方。” 第16章 羞耻 梳完头发,程予风总算带着孟南霜离开了这座小竹楼。 “知道我们下榻的兰泽苑如何走吗?”程予风走在孟南霜前面,又回过身问她。 孟南霜盯着他看了一阵,点点头。 “你先回去休息吧。”程予风说罢,又转身离开。 孟南霜才发觉程予风跟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 今天他给她梳发时,她总觉得他手有点颤抖。 而且他之前走路很踏实稳健,现在却给人一种虚浮感。 “程师兄你怎么了?”孟南霜不禁问他。 “没怎么。”程予风没回头,打开干涩泛白的嘴唇,只说了这一句。 孟南霜好奇地歪歪头,也没多问,就回了他们下榻的兰泽苑。 上二楼左转第一间房就是金羽楼为她、程予风、阚轶、闵秋准备的卧房。 本来男女是不能同间房的,也不知程予风和阚轶是如何买通金羽楼的人给他们调成了一间,而且这整个兰泽苑,其实就只有他们一间住客,别看苑中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来一层沐浴的。 沐浴……一想起这个,孟南霜总觉得自己好像去过一个像浴堂的地方…… 一进门,她就见四张床榻并排连在一起,抵着墙角,占满整一面墙。 “孟师弟回来了?”闵秋忙起身招呼她。 他看孟南霜脸色红润,神情清明,眼神也恢复了如常那般会说话的机灵劲儿,这才放心下来。 看来他的酒劲儿过了。 “闵师兄你怎在这里?不出去逛?”孟南霜问闵秋。 闵秋摇摇头,只说累了想休息。 只字不提孟南霜醉酒的事,毕竟程师兄交代过,今日谁都不能把孟师弟的事说出去。 “哦,那我有点累,我先在这睡一觉,”孟南霜没多说什么,低头看着面前靠墙连成一排的床铺,心中有点想选最里靠墙角的那一张,但闵秋在,她又不好意直接走过去,便问,“闵师兄,这床铺你们怎么安排的呀?” 闵秋忙道:“程师兄说了,让你睡靠墙最里面那一张。” 孟南霜心中安定了,程予风果然不会让她失望。 “哦,”她点点头,又问,“那程师兄睡哪儿啊?” 闵秋摸摸脑袋:“他没具体安排……” 但他想想又道:“程师兄只说让阚师兄睡靠门最里的那张床,让我睡阚师兄旁边……” 说完这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孟南霜:……这是没安排自己? 这分明是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也好。 孟南霜心放肚子里了,她睡靠墙最里的床铺,程予风睡她旁边,整整一晚上啊…… 一晚上,程予风得给她净化多少邪气啊!她今晚绝对能睡个好觉! 孟南霜突然有点兴奋,暗暗搓手,有点期待今夜的到临。 “你醒了吗?”她正偷着乐,识海里突然传来程予风的声音。 孟南霜马上反应过来,是他来找灵鸟了。 诶对了,她醉过去的时候,不知道灵鸟怎样了。 不会……也醉了吧? 果然,等她应一声后,程予风对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她若喝酒,你只管叫我,别跟着她一起喝。” “哦,哦哦,我明白了,孟南霜今日是被一群人围住了,她们知道她和你关系密切,还对她问东问西给她敬酒,她熬不住,这才喝了几口……”孟南霜又道,“我也是一时情急,本想阻拦她,但被她一巴掌拍酒坛子里了,我也没办法……” “……”程予风听到这辩词,也无话可说,“以后你注意点,否则她万一暴露身份,不好办。” 孟南霜听到他的话,突然想起什么,问:“所以她醉酒,是您找人帮她沐浴的?中间发生什么了?” 程予风想了想,大概说了下孟南霜回来又被阚轶拉去男浴堂的经过。 听完后,孟南霜一愣。 所以……她真进了男浴堂. 莫不是她记忆里那些白花花的苞米棒子是…… 她脸有点热,不敢继续想。 阚轶这个该死的。孟南霜又有点生气,他分明是故意陷害她想让她暴露身份! 还好程予风帮了忙,她就知道他很可靠。 这次还真是谢谢他了,不然她几百年难得喝醉一次,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洋相。 “还有事吗?”程予风又道。 “有事,”孟南霜想起程予风离开她时的萎靡模样,忙问,“宿主,您今日怎么了?看起来似乎身体不适。” “只是和一只小狗缠斗,无妨。”程予风只道。 小狗?孟南霜想了想,突然回忆起原书情节来。 原书里,程予风是独自去金羽楼赴的秋日相亲宴,宴会中玉顶峰和天极山的几个弟子因为一些口角打起来了,玉顶峰的人受了伤,气不过,又知道程予风也在金羽楼,就把他叫去给他们撑腰。 程予风本是去调解,结果刚去就碰上天极山那边人放出的极凶残的冥州恶犬,那恶犬是天极山修为极高的灵兽,别说程予风,就是已经在玉顶峰站稳脚跟的师尊们跟那恶犬缠斗,也是心力交瘁。 所以程予风碰上冥州恶犬,自然是跟那恶犬好一番较量,这才将将把它制服,他也因此受了好些伤。 他刚才口中的“小狗”,应当就是这恶犬了吧? 那他现在岂不是很虚? * 正式的秋日晚宴很快就到了,晚宴设在金羽楼正厅大殿,这里金碧辉煌,场地宽阔,明灯烛台彻夜不息,的确是举办晚宴的好地方。 孟南霜走进去,程予风正在门口等她,随后引她落座在居中的某一张圆桌前。 这大殿摆满了像这样放着珍馐百味的宴席圆桌,赴宴的人很多,拥挤又喧嚷,孟南霜原以为阚轶和闵秋会跟他们同坐,但其实他们坐在离自己很远的一桌,并没有坐在一起。 孟南霜刚落座圆桌没多久,一抬头,就发现门外进来几个衣着熟悉的女子,她们有说有笑,又无比矜持地朝她走过来,也落在她和程予风一桌。 她猛然想起来,这不是今早在梅花阁把她绑架质问的这几个女修吗! 这几个女修看到孟南霜,脸上没有丝毫惊讶,还冲她友好笑笑,像极了有备而来。 孟南霜突然预感到了什么。 这顿饭注定不平静。 程予风看了这几个女修一眼,总觉得有点眼熟,却又记不起来。 各大门派的女子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件衣裳,长得也差不多,而且对女子,他一向不去多看,除非相貌异常,像孟南霜那样,否则,他也不好认。 也许是程予风声名在外,也许是同桌的女子们太过紧张,总之晚宴刚开始,其他饭桌上谈笑风生,他们一桌子人却安静如鸡。 随后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孟姑娘,你好瘦啊,来,这水晶猪蹄你多吃点。”粉衣女子忽然动身给孟南霜隔着大半张桌子夹起了菜。 “孟姑娘,这酱香猪脑你也多吃点,你看你脑袋……瘦的……”绿衣姑娘也开始给孟南霜夹菜。 “这猪耳朵孟姑娘你也多吃点……” “还有这猪屁股……” 孟南霜拿着手中长筷,还没用几下呢,碗里全堆满了肉。 …… “你们……”她抬头朝给她夹菜的女子们看去,刚要说什么,就听女子们先开口道: “孟姑娘,你太瘦了,多吃点好修炼,我们就不吃了,我们这种女子啊,就吃点这葱姜蒜苗,桂皮八角,就够啦!” 说着,一群女子忙不迭地去把菜盘里的佐料挑出来,一个个水灵灵的姑娘们看着姜片蒜瓣花椒粒,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跟喝中药似地屏息把它们全部咽下。 卧槽?她瞎说的话她们居然都信了? 这是什么极品脑瘫?? 孟南霜惊呆了。 女子们一吃那些佐料,就要看一眼程予风。 一旁正常吃饭的程予风:? 孟南霜看着她们难受又忍耐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程予风眉头微微皱起,总觉得这桌上的人都不太正常。 “各位客人,要酒吗?”一个兼职跑堂的金羽楼弟子推着一整推车的酒过来,在各个饭桌之间来回穿梭。 “我要一坛!” “我要三坛!” “给我来十坛!” 孟南霜桌上的几个女子立刻举手,豪迈的气势把金羽楼的送酒小弟子都吓住了,小弟子连忙给这些厉害姐姐们一人手边放了一坛酒,又立刻跑远了,生怕她们过来抢他剩下的酒。 “孟姑娘喝酒吗?”得到酒坛的女子们先笑眯眯客气问孟南霜。 孟南霜瞬间想起今日白天醉酒的恐惧,连连摇头。 “那程公子要酒吗?”女子们又小心翼翼地问程予风。 “放着吧。”程予风不想多言。 女子们一听,立刻心中明了,原来玉顶峰的程予风果然是喝不了酒的。 既然如此…… “姐妹们,”紫衣女子先站起来,爽朗的声音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程予风的。 紫衣欣喜地撇了程予风一眼,突然打开酒坛,把酒倒在自己盛着米饭的碗中,搅和搅和,道:“此酒甚香,我祝大家以后都能觅得良缘。” 说完,她端起米饭碗,用筷子扒拉着饭粒,咕噜咕噜地咽下了那碗酒泡饭。 “我也祝在座各位早日找到对的人。”黄衣女子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夹起一大筷子菜,往酒坛子里涮了涮,又捞起来咽肚里了。 “我祝各位今后幸福美满,但是寻觅幸福之时,也别忘了养护身体。”绿衣女子站起身,不知从哪儿拿出几颗枸杞红枣,一股脑撂进酒坛中,摇了摇,将那枸杞红枣养生酒,一饮而尽。 程予风看呆住了,连嘴里的食物都忘记嚼。 孟南霜一直低着头,抖动着肩膀。 不行,她这样会被笑死的…… 不过程予风只是呆愣一刻,便恢复如常。 他突然在私底下拽了拽孟南霜的袖子。 “怎么了?”孟南霜抬起头,掐着自己的手臂皮肉强克制笑容问。 程予风又一愣:“你哭什么?” 孟南霜憋不住地低下头:“猪肉辣眼睛了。” 程予风:…… 他又低头问:“今日把你灌醉的,是不是与我们同桌的这几位?” 孟南霜使劲摇了摇头。 程予风单薄发白的唇角一扯,不再说什么。 他刚抬头准备再吃几口菜离场,突然,衣袖就被一旁的黄衣女子拽了几下。 “姑娘何事?”程予风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袖子收拢。 黄衣女子大概喝得太多,醉意上头,含含糊糊问程予风:“程公子看过《春色满园》吗?” 程予风皱着眉,一脸茫然:“那是何物?” 绿衣女子也跌跌撞撞凑上来,问:“那程公子看过《红杏出墙》吗?” 程予风眉目一凛。 她们在说什么? 粉衣女子又凑上前来问:“程公子喜欢《春色满园》还是《红、红杏出墙》啊?” 程予风眉头皱得更深了。 “《春、春色满园》比较中规中矩,”黄衣女子又笑嘻嘻地对他道,“但是想程公子这般体格,恐怕《红杏出墙》比较适合你,所以,你……你想不想试试在墙头做……” “放肆!”程予风突然起身,冷厉朝她喝去一声,随即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可知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程予风竭尽所能维持着自己的冷静,想拽孟南霜出来,她却不动,情急之下,他忽然俯身,单手把桌子底下蹲着的孟南霜捞起来,对她说一句“跟我走”,便当着众人的面儿拎着她离开了大殿。 剩下的这一桌子女子,全部被他这一声严厉质问,吓醒了过来。 她们看着程予风愤然离去的背影,呆愣许久。 自己刚才对着那冰清玉洁的程予风,都……说了些什么…… “啊啊啊啊!”女子们爆出一声声羞耻尖叫。 第17章 夜晚 “程师兄慢点,腰、腰要折了!”孟南霜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程予风会这么气急败坏不顾身份地离开如此重要的场合,还是当众把她跟皮包似地夹在腰间离开。 走出金羽楼大殿很远,程予风才像回过神来,把孟南霜放在地上。 “程师兄你还好吗?”孟南霜揉着腰,看到他那张愤怒未退的脸,又开始想笑。 “孟南霜,你搞我?”程予风忽然用冷漠的声音,一字一顿问她。 孟南霜一愣,随后马上装作茫然:“什么?程师兄我搞你?是你搞我好不啦,当那么多人面把我提着腰拎出来,我不要面子的?” 程予风盯着她,冷清的月光打在他脸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没有半点血色:“我警告你,别跟我玩任何把戏。” 孟南霜看着他冷峻的神色,后背一阵发寒。 他不会真猜到那几个女子的举动是她……想到这,孟南霜又抖了几抖。 “程师兄!程师兄!”两人正僵持着,远处几个玉顶峰弟子忽然匆匆跑来,浑身都是泥巴水,气喘吁吁地对他道,“程师兄你吃完席了?” “你们没去?”程予风轻而易举捕捉到重点。 几个弟子一阵尴尬,又连忙解释道:“我们本来要去,可天极山那帮人对我们不依不饶,他们那冥州恶犬又醒了,还追在我们屁股后面咬,程师兄,你可得替我们出头啊!” 程予风长长叹出一口气,突然觉得身心俱疲。 “我……” “你不能不去啊!”玉顶峰那几个弟子快要哭出来似地求他,“冥州恶犬我们怎能抵得过?程师兄,你若是不去,我们恐怕会被那畜生咬死了!” 弟子们说着说着,腿都发软,差点给程予风跪下了。 程予风眼睛闭了一瞬,又睁开,这才沉下声道:“带路。” “好好好!你跟我们去北边……”弟子们见他答应,眼睛中瞬间有了光,忙不迭地要引他离开。 “等等!”孟南霜突然拉住程予风的手腕。 几个弟子被这清脆一声唤醒,这才注意到孟南霜。 “这是……孟师弟??” 他们来金羽楼之前就已经被通知,程师兄和阚师兄会带女扮男装的孟南霜闵秋来此处,一见孟南霜,就被她这身女装打扮惊住了。 “你们怎么那么自私啊!”孟南霜懒得跟这几人打招呼,直接气冲冲上前一步,把程予风挡在身后,“你看看你们程师兄都累成什么样儿了?!之前冥州恶犬就快要去程师兄半条命,你们你知道吗?!” 程予风一愣,她怎知道? 弟子们听完,都不敢直视她。 总觉得好像是被美女训了。 孟南霜继续道:“不就是跟天极山吵了个嘴吗?这点气都咽不下?你们的命是命,程师兄的命就不是命?冥州恶犬程师兄就能完全应付得来?” “我们……”弟子们被她说的,脸上发烫,头都抬不起来。 “人家都上灵兽了,你们打不过道个歉不行吗?道歉会死吗?就因为你们那点面子,把程师兄的命赔上给你们撑面子?你们哪儿来的脸!”孟南霜又气呼呼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有种嘴硬,那就有种去跟冥州恶犬斗啊!一群草包!” 孟南霜说罢,又转身抓起程予风的手腕:“程师兄你都这么虚了,今晚那也不许去,跟我回去休息,你管这些死要面子活让别人受罪的人干什么?” 话音一落,孟南霜就猛拽着程予风的手往兰泽苑走。 她原以为自己得用很大力气才拉得动程予风,结果没想到,她居然轻轻一拉,程予风就跟她走了。 十分顺从。 孟南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程予风也同样如此。 他一边跟在孟南霜身后走,一边默默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迷惑了。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冥州恶犬之事她怎知? 为何要替他说话? 她……难道不是应该想放他走,离他很远才对吗? 孟南霜见那几个被她骂过的弟子没有跟上来,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程予风身子这么虚,再去跟那冥州恶犬斗,斗出个好歹怎么办? 这可是她的净化器,别人不心疼她还心疼呢! 回到兰泽苑,程予风便去沐浴,孟南霜只简单洗漱一下,就躺上了床。 她突然兴奋起来。 自己这回要在程予风旁边睡一整夜啊,净化自己一整夜……估计她做梦都是香甜的吧! 孟南霜激动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随后突然就听门开了,是闵秋和阚轶回来了。 嗯,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就不香甜了呢。 “程予风今天怎么了?”阚轶一见孟南霜,开门见山便问,“怎么吃了一半席跑掉了?大家还议论呢,问我程予风不是教养很好吗,怎么干出这种事。” 孟南霜想了想,只道:“他被人调戏了。” “什么?”一听这话,阚轶和闵秋皆是一愣。 “就是有几个女修问他爱看《春色满园》还是《红杏出墙》。”孟南霜回忆起当时那个场景,又忍不住笑了。 “哈?”阚轶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世间竟有如此大胆女子,她是谁?让我过去会会!” “不、不是吧……”闵秋难以置信,“那程师兄不得气死了?” “是啊,”孟南霜笑着,故意压低声音道,“那女修还问他,喜欢哪一部,还说《红杏出墙》比较适合他。” “什么??!”阚轶听完,眼睛都瞪直了,愣了半秒,才爆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程肯定被气死了吧!真亏,早知如此当时应该跟他坐一桌好好看看他的反应!” 阚轶一阵狂笑,一旁的闵秋也终于憋不住了,不小心露出些笑容来。 大门在这时刚好又开了,所有人的笑容戛然而止。 程予风板脸走进来,头发丝上还滴答着水珠,他苍白着脸只对阚轶闵秋说了句“来了”,就坐下来用混着灵气的浴布擦拭自己的头发。” 孟南霜座在床铺抱膝靠墙,欣赏着她的净化……哦不,大师兄。 程予风用那双修长的手擦着自己湿润的长发,几根发丝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滴下水珠,滴在他半敞的胸膛上,略显诱惑。 真不愧是玉顶峰的门面,若不是唇色太白,孟南霜恐怕早就要想入非非了。 “你怎么了?”阚轶盯着程予风,看了半天,发现他的不对劲,“脸这么白……人就调戏你一下,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程予风擦头发的手骤停,顿了半刻,转头看向孟南霜。 孟南霜忙把被子捂头上: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程予风转过头,没再说什么,头发也干了,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疲乏到极点,默默和衣躺上床榻。 阚轶和闵秋沐浴过后,见程予风已经闭眼休息,不再打扰,也躺下睡了。 烛灯一灭,旁边三个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响起。 孟南霜能清楚地感受到程予风身上的灵力在一点点朝她身上汇聚,将她体内的邪气剔除。 好舒服。 就是因为这份舒适感,才让她睡着睡着,就忘乎所以,大着胆子一点一点往程予风那里挪。 企图多蹭一点他身上的灵气。 慢慢地、慢慢地,她挪到程予风身旁,手臂小心翼翼贴着他的被褥,头稍微一抬,就能看清楚他的脸。 孟南霜悄悄支棱起脖子,借着窗外月光仔细瞧了瞧他。 睫毛还挺密挺长。 她正欣赏着那对睫毛和浅浅的眼皮褶皱,下一秒,程予风眼睛就睁开了。 孟南霜吓得脑袋跌回床上去。 “你干什么?”程予风压低声音问。 “我……就看你身体不好担心你……你怎么样了?”孟南霜只得道。 “冥州恶犬之事,谁告诉你的?”程予风又问她。 “灵鸟,”孟南霜连忙道,“我跟它闲聊的时候它说的,还说让我拦住你。”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程予风闭上眼,眉头皱了皱,猜不透那只鸟的心思,又觉得头脑沉重,索性不去想太多,继续睡起来。 孟南霜不敢上前打扰他,只得把自己挪回自己的地盘。 等程予风的呼吸二次平稳后,她又不自觉开始往他身上靠了。 本来只是想接近一点点,后来她看程予风一直没有反应,就越往他身边靠了靠,直到靠到离他肩膀一指宽的距离时,她才停下来,终于觉得安心很多,不再靠近,闭眼睡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睡相不太好,大半夜就把身旁的人闹了起来。 程予风做了个被人一掌震碎肩膀的噩梦,一睁眼就感觉肩上有什么重物压着。 他转头,借着月光稍微一看,就见孟南霜的脸赫然埋在他臂弯。 睡了半夜,他的精神已经比之前好很多,现在看到她这模样,更是立刻清醒过来。 他本想把她搡回去,可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起自己跟她靠近点就可以多净化一点她的邪气,于是又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手了。 纠结之中,他侧头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她,沉默好一阵。 怎么有人睫毛如此卷翘,真如蝶翅飞舞…… 也罢,魔头大概都长这样。 他硬生生把自己头歪到另一边,阖上眼,不去看她。 继续睡。 一夜漫长,半夜好梦,程予风后半夜没再惊醒,睡得很踏实。 乃至于最后竟然睡过了点儿。 “我去我眼花了吧!”屋中第一个醒来的阚轶刚下床,看孟南霜整个人窝在程予风的被子里,躲在他怀中酣睡,愣得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闵秋被他一阵大叫惊醒,连忙坐起身体,茫然一阵,转头看向程予风和孟南霜,发现程师兄正抱着孟师弟躺一个被窝里睡觉,他也一阵猛叫:“啊啊啊啊 !” 孟南霜这才被两声尖叫悠悠吵醒,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拥着一片温暖。 不想离开的温暖。 过了一阵,等她仰头对上程予风那双惺忪睁开的睡眼,甚至感受到他胸膛里的心跳时,才发觉大事不妙。 “啊啊啊啊啊!(爽)”孟南霜也一阵大叫,从程予风怀中马不停蹄脱出来。 程予风睁眼看到她时,也怔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马上把她扔下床。 可惜他做不到。 因为肩膀被她枕麻了。 第18章 有点甜 “程予风,你到底怎么回事?”阚轶一路跟着去洗漱的程予风下楼,小小脑袋大大疑惑,一直缠着他问。 “我不知道,她睡觉不老实。”程予风揉着酸痛的肩,准备洗脸。 “你怎么能和他睡成那样?”阚轶依旧难以置信,“你把自己安排在他旁边睡是不是想特意晚上跟他一起搂着……” “阚轶,”程予风这才受不了地转过头,“没有,别说了。” “我不说?我还不说??”阚轶整个人都不好了,“程予风你老怀疑我喜欢他,我告诉你老子只喜欢女人,你总这么想我,又一直不娶妻,是不是因为你才是喜欢男子的那一个?” 程予风洗漱的动作一停,下颌还滴着水珠,自嘲般冷笑一声:“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阚轶道,“你自打那孟南霜来了就不对劲,初修那事,你先是阻挠别人收她,然后自己又收了,我就纳闷了,那孟南霜怎么说也是个男的吧?换衣服不准人看?洗澡不准人看?你这么小心他,怎么就能让他睡你怀里?” 程予风默默继续着手下动作 ,一言不发。 阚轶又道:“我就先不说你总是像防贼一样防我和那孟南霜接近这事,我就想问你老程,这么多年你没接触女人,话本也不看看,我们聊天也不参与,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歪了?” 程予风:…… “没有。”他擦着手腕道。 “那要不然,其实你比其他人的臆想更严重对吧,南峰的那些弟子,谁人不是看着孟南霜像女子才对他好?你表面上看着假正经,内心是不是也已经把他当成女人了?所以才那么护他?”阚轶又问。 程予风慢慢转身,盯着阚轶:“你想多了。” “我想多?我想多??”阚轶被程予风这句话差点气笑了,“程予风,我在担心你知不知道?” “我没问题。”程予风只淡淡道。 “你要是没问题,那就是孟南霜有问题,”阚轶脸色严肃,声音低沉下来,“程予风,你是不是也觉得,孟南霜其实像是个女子?” 程予风手底下的动作一顿。 “她不是,”他只道,“你若是把这种挖掘人的心思放在修习上,应当会更进一步。” 程予风说完,便提着木盆又上楼去了。 “她不是?”阚轶回想着刚才程予风毫不犹豫否认的模样,心中倒是越发觉得“应该是”。 楼上的闵秋和孟南霜正在笨拙地为对方盘头发。 “做女子真麻烦,”闵秋叹声气,“天天起来梳发,累都要累死了。” “是啊。”孟南霜给闵秋梳着头,一不注意,刚打好的髻又散了。 “唉不弄了,”她彻底丧气,坐在床边,等看到程予风进来,这才眼里重燃希望,“程师兄你终于来了!我俩的头发就靠你啦!” 闵秋听到这句话一脸茫然:“程师兄?” “你还不知道吧?”孟南霜凑到程予风身旁夸奖他,“程师兄盘发,可厉害了!让他给咱俩盘发吧!” 程予风:……她倒是不避嫌。 阚轶洗漱完也上了楼,一边走还一边琢磨着,到底是程予风有问题,还是孟南霜有问题。 打开房门,他就见程予风正给坐在梳妆镜前的孟南霜盘着发。 这俩指定都有些问题。 “你还会这个?”阚轶对着程予风戏谑一声。 闵秋却夸赞他道:“程师兄可厉害了!我的头发也是他帮我盘的!” 阚轶:……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认识程予风了? “客人在吗?我们是金羽楼来送餐的。”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修的声音。 屋子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阚轶走过去,把门开了一道缝,问:“你们是?” 外面站着两个修士,将一只木桶递给阚轶:“客人你好,这是我们金羽楼大师做的点心和粥,你们早上还没吃吧,我们来送饭的。” “哦,那谢谢你们了。”阚轶接过木桶,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两个修士对视了一眼,搞不明白里面的人怎么神神秘秘的。 “金羽楼还给咱们送饭,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有人来查房,若是让他们知道咱屋子里住着俩伪女子……”阚轶说着说着,不自觉看向孟南霜那张酷似女子的面庞,突然话音止住。 谁知道这孟南霜究竟是男是女。 “他们送什么来了?”闵秋一听送饭,就兴冲冲地摸着饿极了的肚子,过来看早饭。 “金蟹粥,荷叶糕,鱼蒸蛋,一人一份。”阚轶说着,从木桶中取出四份粥、糕、蒸蛋摆好,这才发现桶里还装着一只精致檀香木盒。 “这是什么……”他口中喃喃打开木盒,发现里面衬着一块金丝垫,上面放着三枚玉石般晶莹的方块糖果。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8 “哦,我想起来了,”阚轶道,“这是金羽楼的招牌玉糖,听说做工极复杂,很值钱,味道也极好。” 孟南霜一听玉糖的名字,突然想起原书中的情节,重生前,这玉糖本是程予风爱的吃食,但后来他发现原身也喜欢吃这糖,就本着照顾师弟的心,把这美味稀有的玉糖全部留给了原身。 “真的吗?”闵秋兴奋起来,但看盒中只放了三块糖,又开始犯难,“可咱们一共四个人,这三块糖……” “我不吃。”程予风坐下来,只喝着碗中的金蟹粥道。 “哦对啊,老程你是不是不爱吃糖来着?”阚轶问了他一句。 “嗯。”程予风点头。 “那行。”阚轶随后就把盒中的三块糖给他和孟南霜闵秋分了。 孟南霜看了一阵程予风。 “孟师弟,你尝尝,这糖味道真的超级好。”闵秋坐在桌前,一下把整块玉糖放在口中,品了品,绵密的清甜入口即化,他脸上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 “我等会儿吃。”孟南霜笑了笑,只喝粥吃糕。 “快点吃吧,”阚轶又道,“等会儿咱们还得去金羽池那边,今天有修士试炼会,别迟到了。” “咱们参加的不是相亲会吗?”闵秋不解,“怎么还要比试?” “相亲才要比试啊,大家上去展露自己的实力,指不定就把台下的谁迷住了呢,”阚轶说着,又抬头看着程予风,“哦老程你就别去了啊,你去了大家都看你了,扫兴。” “那阚师兄也不能去,”闵秋笑着,“昨日我与你走在一处,不知道招了多少女修羡慕嫉恨的目光。” “你这话说得……”阚轶听着心花怒放,“太对了。” 吃完饭,四人就出发往金羽池去了。 “程师兄。”孟南霜故意放慢步子走在后头,又拽住程予风,让阚轶和闵秋走在前面。 “何事?”程予风转头看她。 “我就想给你道个歉,”孟南霜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是睡相太差,昨晚……辛苦你了。” 呃……这话说出来怪怪的。 程予风脸色微微变了变,语气倒是平静:“无妨,以后多修炼,习惯能改。” 他说完又要朝前去,却又被孟南霜拦住了:“程师兄,还有件事。” “?”程予风低头看着她。 “你会说‘啊拉阿拉’吗?”孟南霜突然问。 程予风:? “听说有的人舌头打结,说不清楚这个,”孟南霜又道,“程师兄能说清楚吗?” 程予风:……他看着很像傻子吗? “你要不试试,万一说不清楚呢,”孟南霜对他道,“阿拉阿拉。” 程予风:…… “阿拉阿拉,”孟南霜又给他示范一遍,但看程予风不动,有点着急,不自觉伸手摇了摇他袖子,“说一遍嘛程师兄……” 程予风忽然有点不适,忙把袖子拽过来,他有点无奈,又不想让孟南霜再像刚才那般求他,只得张嘴敷衍她:“啊……” 他刚张开嘴,孟南霜就踮起脚来,迅速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 一阵清甜瞬间钻入舌腔,化开。 程予风睁大眼,呆呆看着她, “玉糖太好吃了,咱们一人一半。”孟南霜笑着说完,这才蹦蹦跳跳朝前走去。 留程予风一人站在原地,僵硬着。 久久,那融化的玉糖滋味在舌腔间游走,他才品出清润的滋味。 有点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6 11:27:52~2020-06-27 11:2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风送渭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比试 秋日宴的最后一项活动就是修士们的自由比试。 这场活动的核心不在于真的让各位修士厮杀得你死我活,比试擂台更像是秀台,是给求亲修士们展示魅力的地方,有的人虽然比试输了,但输得谦虚体面,也能赢得别人的好感。 但总有人脑子转不过弯来,一遇到比试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誓死要跟比试者拼个你死我活。 比如天极山一个叫赵泰的人。 他天生力气惊人,浑身长满健硕肌肉,寻常瘦弱修士上去,若不是修为一般高,都不用比灵力,赵泰两胳膊就能撂翻他。 更别提其实这个赵泰修为也极高,这阵,金羽池边的比试才进行一半,赵泰就把擂台变成了自己的守台,上来一个人他就锤一个。 “这人好可怕……”底下一群女子看他发红眼疯狂比试的模样,吓得发抖。 阚轶在台下看了几眼赵泰,只笑道:“怪不得他这连续几年来参加相亲大会,还没娶上妻。” 孟南霜也深有同感,侵略性太强了,她代入一下自己,要是这种人娶了她,那往后过日子,他要是不高兴,一掌把她拍死了怎么办? “看,那不是那个姓孟的吗!” “这个骗子她还有脸来?!” “你们别拦我,我要去跟她讨个公道!” “不是我拦你,没看见她旁边还站着程予风呢吗!” 昨夜在宴会上对着程予风丑态百出的那几个女修士,在金羽池边一看到孟南霜,就恨不得上去把她咬碎了。 孟南霜远远就听见了她们的怨吼,不自觉往程予风身边靠了靠。 程予风耳尖动了动。 擂台上,赵泰又撂翻了一个修士,跟大猩猩似的秀出自己结实的体格,自信地捶捶胸:“谁还敢上来?!” 孟南霜看到那被赵泰打得吐血的小修士,心中一声唏嘘。 在场所有人噤声,没人再敢上去挑战这只疯牛。 与此同时,对孟南霜怨恨无比的那几个女修,已经悄悄移动到她身后。 “谁还敢来!”赵泰又冲台下一众瑟瑟发抖的人吼了一声。 “孟姑娘说要挑战你!”突然,孟南霜身后的粉衣女修猝不及防举起孟南霜的手臂来。 孟南霜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魂儿差点没飞出去,转头一看,昨天她耍弄过的那几个女修眼里都像冒火似地盯着她。 “孟姑娘说你弱不禁风,她一个能打你十个!”粉衣女子又道。 “我去你疯了?”孟南霜连忙把自己的手往回按,同时辩解,“我没说……” “你说了!”粉衣身边的黄衣女子也满脸怨恨道,“赵公子,这孟姑娘说你就是一只蚂蚁,她一脚踩下去你就没了!” “就是!她说你长得丑修为还低,跟你比简直是丢她面子!”绿衣女子也高声道。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孟南霜聚集而来。 孟南霜:……我他妈天道好轮回?? 没办法了,她一张嘴,身后好几张嘴,说不过她们,只得看向程予风,眼巴巴地朝他求助。 还没等来程予风说话,赵泰就暴躁了:“哪个东西敢这么说老子?!给老子滚上来!我倒要看看你倒是喝了多少尿能说出这种屁话!” “老子不管你是男是女,今天都得把你打趴下了!”赵泰眼中凶光已经对准孟南霜。 嘤~孟南霜吓得一下抓紧程予风的袖子,往他身后躲。 阚轶看她吓成那样,笑道:“这回孟师弟惨了。” 闵秋满脸担忧:“实在躲不掉……干脆我替孟师弟去吧。” 阚轶忙拦他:“孟南霜用得着你出头?他旁边那尊靠山是干什么的?” 孟南霜旁边“那尊靠山”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淡淡道:“你去跟他比。” 卧槽?孟南霜愣了,这随意的语气,只是人话? “程师兄我……”孟南霜慌了,程予风不会是想让赵泰替他出一口恶气吧? “那位口出狂言的废鸟,你给我上来!”赵泰不耐烦地朝她吼道。 “哈哈哈哈,看她这回怎么办!”孟南霜身后的女修们都在幸灾乐祸。 “程师兄我是真不行……”孟南霜怂了,恨不得当众抱住他,当只树袋熊,打死也不下来。 “你可以,”程予风又道,“去吧。” 孟南霜看他淡定的神色,突然想起什么来。 诶? “那好吧……你帮我照顾一下灵鸟。”想起那件事来,她就突然淡定许多,把灵鸟从袖中掏出交给他,还真就深吸一口气,穿过人群往擂台上走去了。 “我天老程,你真让她去啊?”孟南霜走后,阚轶挤到程予风身边惊讶地问。 闵秋着急道:“程师兄,这样放孟师弟上去,是不是……” “无妨。”程予风一脸从容。 孟南霜站在擂台上,看着对面健壮有力的赵泰,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却还是止不住发抖:“那个……赵哥哥,我绝对没有那样说过你,那都是别人说的,与我无关,你不要相信哦。” 赵泰看着孟南霜一脸无辜兮兮小白兔的可爱模样,又听她甜甜叫他哥哥,心当场就融化了一下。 可也就是融化了那么一下下,又迅速凝固。 比试无情!管这小姑娘长多可爱,一律该揍就揍!决不能手软! “你跟谁哥哥呢?”赵泰粗声粗气冲她吼,“省点力气,不然等会儿老子打得你哭都没劲!” 孟南霜:?? 妈的活该娶不到媳妇。 “行,”孟南霜也懒得跟他掰扯,直接道,“那你来吧~” 她最后这一声就像融化的春水,媚进人骨子里。 “我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台下的阚轶听她这句话,不免抱了抱胳膊,“咱这小师弟真是娘过头了。” 程予风抿了下唇,嘴角不自觉扯了扯。 “来就来,给老子等着!”赵泰丝毫没有受到她刚才那句媚言媚语的影响,一个箭步飞驰上去,就朝孟南霜重拳出击。 孟南霜却只看着他,连个动作也没有。 “她怎么不躲?这不是上赶着挨打吗!”台下的人看到孟南霜纹丝不动的模样,都惊呆了。 赵泰已经一拳往她脑袋上招呼过去。 “啊!”台下有人吓得尖叫,捂起眼来。 但随后,全场的人却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擂台上那一幕,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赵泰的拳头刚接触到孟南霜的头发丝,孟南霜的身体便突然冲出一股强烈金光,直接将赵泰的拳头稳稳接住了。 “啊!……”赵泰捂着拳头后退几步,发出一声疼叫,再举起拳头一看,居然流血了。 而孟南霜却毫发无损,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赵泰呆住。 呼~孟南霜心里舒了口气,刚才太急,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不是和程予风捆绑着护命术呢吗,她就算打不过赵泰,但只要站在那儿,程予风就会通过护命术护住她,她可挨不着打。 赵泰愣了许久,随后双眼迸出红血丝,高喝一声,又不甘心地朝孟南霜冲去。 这次他飞起一脚准备踹飞她,却不想她面前突然扭出来一阵剧风,直接将他的腿一折,让他重重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赵泰又不甘心,爬起来,抽出自己的长剑,朝孟南霜劈砍过去。 孟南霜身上立刻又出现一道光变成屏障保护她,赵泰最后把剑砍断了都没把那屏障破掉。 赵泰看着孟南霜,大惊失色。 孟南霜打个哈欠,站累了,又抱着膝盖蹲下来,问他:“赵泰哥哥,我累了,你认输吗?” “滚!”赵泰一声怒吼,顿时觉得颜面大失,又不管不顾发疯般朝孟南霜飞扑过去揍她。 可还是没成功,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孟南霜轻松挡了回去。 阚轶看了半天,才难以置信地问程予风:“这孟南霜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去深藏不露啊!” 程予风板着个脸,一言不发。 “哎不对,”阚轶又细细观察了孟南霜保护自己的那些招式,问程予风,“我怎么看着她那些护体术那么像你使过的啊。” “是啊,”闵秋也道,“这些灵术光位,好像程师兄用的那些……” “老程,那孟南霜怎么会用你的招式?”阚轶越看越迷糊,他突然面露惊骇,扯着程予风的袖子小声道,“你他娘不会跟他双修了吧?!” 程予风听完,整个人都僵了,他忍着火气,强行咬牙只低声对阚轶说了一个字:“滚。” 阚轶:…… “哈哈哈只是开个玩笑,”阚轶又笑着拍拍他的肩,“我说这孟南霜怎么敢上台呢,感情你都给她悄悄把保命的诀窍弄上去了啊。” 程予风青着脸,没理他。 “哎呀,我刚真是开玩笑,”阚轶又自顾自笑笑,想转移话题,看着程予风手中窝着的那只灵鸟,伸出手指去逗它,“你这只鸟还挺可爱啊……” 谁知程予风一下打掉他的手:“不许碰。” 阚轶:…… 闵秋也看到程予风掌心托着的那只毛绒绒的小灵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也想摸摸它:“诶,这鸟的毛色好像比以前光亮了……” 程予风冷着脸护住灵鸟:“不许碰它。” 闵秋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也被程师兄拒绝,心有点碎:嘤嘤嘤程师兄怎么连他也凶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讲下,并没有掉马!他只是看到南霜不让阚碰灵鸟,很护着它,才也想护着它,而且他生气了很炸毛,所以自己的东西不让人碰。 第20章 生气 孟南霜也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站上擂台与别人对打,赢的方式居然不是主动打败对手,而是把对手累死。 赵泰像只疯牛一样不停攻击着她,从白天到黑夜,金羽池边的吃瓜群众们来一波去一波,吃饭睡午觉,嗑瓜子聊八卦,一天过去了,也没见两人分出个结果来。 直到深夜,孟南霜吃过闵秋送的鸡腿晚餐,赵泰这才累得晕倒过去。 底下吃瓜群众们也终于松了最后一口气,纷纷心满意足回去了。 孟南霜在擂台上休息了一天,腿也有点软,刚下来时还得让闵秋搀着,好一会儿才恢复精神。 原来躺赢也很累啊。 “诶,程师兄呢?”孟南霜一下台左右看看,发现只有阚轶和闵秋在她身旁,程予风不知去向。 等她再定睛一瞧时,才发现程予风只静静立在远处,手中捧着灵鸟。 “程师兄——”孟南霜高高兴兴走过去,“今天真要谢谢你,若不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程予风就把灵鸟塞她手里,转身走了。 孟南霜:? 她迷茫地问闵秋:“程师兄生气了?” 闵秋也茫然摇头:“程师兄不知怎了,今天看你上去比试,脸色就一直不好。” 孟南霜:“哈?” 他该不会是因为他的护命术主动保护她所以生气?不对吧,那这样他还会让她上去比? “孟师弟,”一旁沉默的阚轶突然开口,“我看你程师兄的心思不简单。” 孟南霜好奇地看向阚轶,作者的亲儿子又知道了? 阚轶神秘一笑,低声对她道:“你若是今日不喊赵泰那几声‘哥哥’,兴许他情绪会好一点。” 孟南霜:? 这跟她喊不喊“哥哥”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程予风是觉得她在讨好赵泰,想吸收他的精元,所以心中生了怨气? “你去找找他,”阚轶又悄声道,“跟他说几句好话,最好……也叫他几声‘哥哥’,他情绪定能转好。” 孟南霜:?? 这怎么话里话外,她都觉得阚轶那意思,程予风吃醋了? 叫了赵泰没叫他“哥哥”他吃醋了? 这怎么可能? 阚轶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程予风现在满脑子可想的都是怎么干掉她好吗! “你快去吧,”阚轶见她不动,又把她身旁的闵秋拽过来,对她笑道,“你看程予风在前面走那么慢,这不是在等你?怎么的,他今天帮了你大忙,得多感谢他一会儿。” 孟南霜想想,虽然阚轶脑洞开得有点大,但这句在理儿。 确实得去好好感谢程予风,把刚才说了一半的话补上。 于是她又深吸一口气走到程予风身边,道:“程师兄……” 程予风眉头皱着:“何事?” “今日谢谢你了,”孟南霜小声道,“那个护命术……” “不用,”程予风只道,“要谢去谢半顽。” 孟南霜:…… 程予风说完,又加快脚步往前走,把孟南霜甩在身后。 “程师兄你怎么了?”孟南霜追上去问,“不高兴?” “没什么,”程予风僵着个脸,“回去收拾东西,用完晚饭我们就离开金羽楼。” “啊?”孟南霜有些不愿,她本想着还能再跟他睡一晚的,“程师兄,我今日好累,明日咱们再启程如何?” “不行。”程予风只道。 “程师兄,你体谅体谅我好不好,今日真的太晚了,走夜路也不安全……” 孟南霜还没说完话,就见程予风一言不发地又加快步速,走在她前面甩开她。 “程师兄你等等我……”孟南霜又赶紧追上去。 程予风走得更快了。 “程师兄!”孟南霜也快步走着,连叫几声程予风,他都不理她。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早上人还好好的。 孟南霜摸不着头脑,蓦然想起阚轶刚才那句话,又追上程予风,强行拉住他的胳膊,鬼使神差地朝他叫了一句:“哥哥慢点。” 程予风的脚步蓦然一滞。 孟南霜愣了一下,见他停下步子,又连忙道:“哥哥我们今晚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如何?我真的很 程予风转过僵硬的脖子,定定盯着她开口:“你叫我什么?” “哥哥。”孟南霜无辜地眨两下眼。 随后她就见程予风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阴沉起来。 “师兄这二字,很难说么?”他又冷冰冰开口问她。 孟南霜:……卧槽是不是踩雷了? “你若连这个都不会叫,就不用在玉顶峰待着了。”程予风又严厉道。 孟南霜:…… “算了,”程予风想了想,又道,“今日晚饭也别吃了,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们回玉顶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回去把‘师兄’二字抄五百遍,直到记住如何称呼人为止。” 程予风说完,又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只留孟南霜一个人在风中零乱…… 啊啊啊啊尴尬死了!她为什么要相信阚轶那个脑袋被门夹过的人的话?!这不是找抽吗?! 本来还想一点一点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掰正呢,这回可怎么办? 夜晚,她躺在回玉顶峰的马车中,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又在识海中用灵鸟的声音问程予风:“宿主,睡了吗?” “讲。”外面正和阚轶驾车的程予风道。 “您今日怎么了?突然对那孟南霜非常冷淡,您是发现她做错什么了?”孟南霜小心翼翼问。 “没什么。”程予风只道。 孟南霜想了想,又道:“我听见阚轶说,您是因为孟南霜叫那赵泰‘哥哥’而不爽的?” 程予风:…… 听他不说话,孟南霜突然兴奋起来,趁热打铁问:“您不会是生气那个赵泰吧?” “没有,”程予风终于道,“我没把孟南霜当女人看待。” 孟南霜:?? 她在心中平复了好一阵,才道:“那就好,这几日你们同行同住,您帮她解酒给她梳发还跟她同床共枕,我原以为您心中……” “不可能,”程予风又冷静澄清一遍,“正因我从未把她当过女子,所以才能毫无避嫌做这些,无须多想。” “好、好的……”孟南霜无话可说,“那宿主加油,我们争取早日弄死这个孟南霜,为玉顶峰消灭隐患。” “嗯。”程予风应了她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孟南霜却睡不着了。 她能理解程予风的想法,前世眼睁睁看门派被灭,换谁都不会对她这个魔头产生想法吧? 程予风这么做很正常。 很正常。 睡觉吧,别想那么多了。 孟南霜闭住眼。 …… 过了一个时辰。 他就没有一丝一毫当她是个女子? 别人以为她是个男的,但总觉得她有女子味道。 但程予风可实打实知道她是个女的,却不把她当女人看。 孟南霜越来越烦躁了。 她知道他不拿她当女子看待情有可原,可心里……就是不爽。 一整夜孟南霜都没睡好,一进玉顶峰,程予风也没理她,只让四人原地解散回去休息。 孟南霜看他那冷漠的模样,心中拔凉拔凉。 是不是她脱光了站他面前他都没感觉,连羞耻感也没有? 第二天清早,孟南霜还在思索着个问题。 搞得她连在树底下打盹儿都打不踏实。 她觉得自己得给自己找点事干,净想程予风把她当不当女子干什么?重要么? 他不当就不当呗,她的魅力又不会减少,除了他,这天底下哪个男人敢说对她这副容貌完全不动容? 哼,他算哪根葱?他不把她当女子,她还不把他当男子呢。 不就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嘛! 孟南霜撇下这些烦心事,在藏书阁借了几本炼丹书,准备研究一下如何用自己的小鼎炉制丹。 她刚在伙房中拿出自己放在炉台下的小鼎炉,就发现鼎炉被人动过了。 有烧制过的痕迹,可她明明没有用过。 不过也是,她又想,自己一直把鼎炉放在伙房,没藏起来,说不定有人以为这是拿来烧菜用的厨具,就用了。 孟南霜检查了一下鼎炉,忽然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团,她把纸团取出展开,发现上面写着的居然是一个丹药炼制方子: 男气丹,炼制后男子服用,可获得令女子神魂颠倒的男子气息…… 咦……孟南霜一脸嫌弃,这一看就是从哪本禁.书上撕下藏起来的,这玉顶峰的弟子们还真是疯了,居然想炼制这种丹药吸引女子……真是太幼稚了。 她啧了一声,随手把纸片翻到背面,只见上面模模糊糊还写着几个字: 女气丹,炼制后女子服用,可获得令男子欲罢不能的女子气息…… 需要材料:金鱼草、琉光石、五味叶…… …… 孟南霜心中冷哼一声,面不改色把这张纸揉成团,准备扔掉。 这种东西简直是误人子弟,提升自己魅力应该从外貌气质学识方面入手,而不是想这种歪门邪道。 况且她也不需要什么女气丹,她女扮男装,都已经足够让那些人神魂颠倒了,若是哪天真的以女子身份亮相,那全玉顶峰还不知要被她迷倒多少人。 …… 三天后。 一个男修大晚上兴冲冲敲开孟南霜的房门,把一大株绿草和一袋石头交给她,道:“孟师兄,你要的金鱼草和琉光石,我给你带回来啦!” “嘘——”孟南霜把门开了一条缝,慌张接过东西,手指贴在唇上,拼命比着手势让他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害,昨天看了评论,有俩读者问我这个修仙世界人的寿命问题。 其实我的设定就是: 修士究其一生寻长寿成仙之道,但成者一二,所以大部分人都是能活个一百多岁的普通人,虽然修炼有术,但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只是稍微有点灵术的普通人,所以也会婚娶哈,其他就不细究了,总而言之只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哦。(卵子问题也不必纠结,咱是个奇幻文哈哈) 这个设定我在十三章开头也补了。 谢谢大家的提问哈,其实我刚开始没注意写这个,道个歉~修士设定其实与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只是大家有门派有灵术,活得长点。 这本书是披皮修仙的恋爱文,如果大家想看正统修仙,这个就不是很适合了…… ps:女主不会那么快掉马的~ 第21章 该死的好奇心 孟南霜本是不想炼什么女气丹的,总而言之,这一切的发生都出自于人类该死的好奇心。 她知道自己很有女人味,但就是好奇女气丹又能让自己女人味到什么程度。 以及…… 程予风会不会被这服过女气丹的她的女人味所吸引。 总而言之,她就是想看看这药对程予风那吃斋念素的和尚起不起作用。 她就是想看他湿鞋的样子。 但她炼制丹药的秘密被发现了。 发现者就是往鼎炉里塞那张丹药方子的人,他也是阚轶带的初修师弟,一个高个儿长得不丑智商不高的男修,名叫阙耕仙。 “孟师兄,其实你不用炼男气丹的,你这样就很好了……”阙耕仙守在孟南霜的小鼎炉边,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十分不舍。 孟小师弟娘娘的柔柔的多好啊,何必非要炼男气丹,把自己炼得像个臭汉子?这样往后他不就一点幻想都没有了? 孟南霜呵呵一笑,心想还好这阙耕仙好骗,否则自己炼女气丹的事情暴露了,还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幻想她呢。 “对了,这药咱得添点伪装,”孟南霜说着,又随手打开一本炼丹教程,看到上面写的静心丸的形色气味,又道,“咱就把它做成静心丸的样子,以免到时候万一有人察觉,那就不好办了。” “嗯。”阙耕仙点点头。 过不了多久,孟南霜就把丹药炼出来了。 刚炼制的丹药被她装在一个白玉瓶中,看起来成色极好。 就是她还没试过。 试药这种事她当然不会麻烦别人,毕竟有风险,又是自己想要炼制,所以她只拜托阙耕仙在伙房门外守着,以保证自己在药效时间内试丹时,不会被打扰。 阙耕仙欣然同意给她守门。 等他出去后,孟南霜又把伙房门从里面又反锁一道,这才平静地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 她是完完全全按照书页上的材料步骤制作丹药的,应当不会出错。 除非那方子是瞎写的。 而且她只用吃一粒就够了,一粒就够有反应了。 没事,没事的。孟南霜安慰自己,这炼丹用的材料她都查过了,无毒无害还对身体有益,几种材料混在一起,除了女气,也不会起其它特殊反应,就算她丹药没炼成,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危害。 孟南霜深吸一口气,拿起装丹药的小白玉瓶,倒出一粒,准备吞下去。 …… 一炷香后。 她手里还拿着那颗丹药,迟迟没有咽下。 啊啊啊啊有点怕! 孟南霜紧张得不行,丹药还没吞下去,自己就先紧张得肚子疼了,没办法,她只得先把丹药放回去,交给阙耕仙保管,自己先去茅房解决个人问题。 阙耕仙郑重地接过孟南霜给他的小白玉瓶,紧紧护在手心,生怕它丢了。 孟南霜走后,他还站在伙房门口,紧紧捧着白玉瓶。 随后就有人来了。 “哎,阙师弟,你怀中护的是什么?”闵秋来弟子苑找孟南霜,一进去就见伙房门口怀抱着小瓶子站着的阙耕仙。 “没、没什么……”阙耕仙一见到闵秋,立刻紧张得满头大汗,白玉瓶被他捏得更紧了。 “你怎么了?怎么如此紧张?”闵秋一下看出了他的异常,又见他护着手中瓶子,愈发好奇,“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不行!这个不行!”阙耕仙马上拒绝。 男气丹可是玉顶峰的禁炼丹药,若是被别人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护不住小白玉瓶了。 闵秋虽然力气没他大,但会使巧劲,三下两下转手忽悠,就把阙耕仙手中的白玉瓶取到了自己手中。 阙耕仙眼睁睁看着白玉瓶被拿在闵秋手上,吓得脸色刷白。 “这是什么东西?”闵秋摇了摇瓶子,又打开塞子,闻了闻里面的丹药味道。 “这是……这是……”阙耕仙不知该说什么,慌得满头大汗。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9 “咦?这味道,难道是……”闵秋忽然抬起头来,极其严肃地看着阙耕仙。 阙耕仙被他盯着,恨不得当场刨个地缝钻进去。 “这难道是芍药院的静心丸?”闵秋又问。 静、静心丸? 阙耕仙瞪大眼睛看着闵秋,脸上慢慢回了血色。 哦,对,孟师兄说过,她把男气丹做成了静心丸的样子。 “是、是啊!”于是他忙道。 “还真是啊,”闵秋忽然露出惊喜的表情,“我家程师兄正好这几日夜夜思虑难眠,他的静心丸又吃光了,我之前去芍药院拿药,人家告诉我静心丸被拿光了,要下个月才能有,我还正担心呢……原来你手上就有静心丸啊!” 阙耕仙傻傻地冲闵秋点几下头。 “所以阙师弟也近来思虑过重,重到需要服药了?”闵秋又问他。 阙耕仙傻傻地摇几下脑袋,又点几下头。 闵秋眨眨眼打量着他:“阙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阙耕仙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几日芍药院缺静心丸,听闻有人在私底下囤积买卖这丹药,难不成……这私卖药物的人,就是阙师弟?”闵秋的声音又严肃起来。 “不、不是!”阙耕仙忙道,“我、我只是……” “阙师弟别紧张,”闵秋又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交给他,“阙师弟,你是不是私卖我不会管的,只是我家程师兄近来却实被思虑折磨得厉害,要不,你把这东西卖给我,行吗 ?我什么都不说。” 阙耕仙呆呆看着他。 闵秋见他不动,又略做威胁:“但是如果阙师弟不卖给我……那你今天就非得给我把这丹药用途说出个所以然来。” 阙耕仙一听这话立刻慌了,连忙道:“不要不要!” “那阙师弟肯把丹药卖给我了吗?”闵秋又问。 阙耕仙快哭了,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点头。 闵秋终于放下心来,把银子交给阙耕仙,拿着白玉瓶,说句“谢谢师弟”,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连找孟南霜给她送初修手册的事情都给忘了。 孟南霜解决完私人问题,又在外面磨蹭许久,因为还没做好试药的心理建设,她便一直来回踱步,试图说服自己。 所以回来得很迟。 等她真正下定决心回来时,就发现阙耕仙倚在她房门口,俨然一副被欺虐过的小柔弱模样,她顿感不妙,连忙上去问:“你怎么了?” 阙耕仙委屈地摇摇头,边哭边道:“孟师兄,不好了,咱的男气丸被闵师兄拿走了,他、他把它当成静心丸,还说要给程师兄送去……” “什么?”孟南霜一愣。 “男气丸闵师兄拿走了,所是要给程师兄治病……”阙耕仙又重复一遍。 他说什么…… 卧槽! 孟南霜听到这句话,当场裂开。 妈啊啊啊啊,闵秋拿走了?!要给程予风??!! 孟南霜吓得什么也顾不得,转身拔腿就往回跑,去追闵秋。 可惜为时已晚。 “程师兄,静心丸送到了,你记得早点服用,一次五粒。”闵秋敲开了程予风的书房大门,把小白玉瓶送了过去。 程予风点点头,给闵秋道了声谢,不再说什么。 “对了,阚师兄说他等会儿过来。”闵秋又道。 “嗯,知道了。” 闵秋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离开书房,过一会儿,程予风的头又疼起来。 不知道是哪片思绪拽动了他前世以及这些日子与孟南霜相处的回忆,他的头疼得愈发厉害了。 程予风握不住笔,只得带着小白玉瓶,去了自己卧房。 大夫说过,如果头疼发作,那他就必须吃药躺下休息。 程予风遵照医嘱,坐在床边,先打开闵秋送来的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五粒。 嗯,气味形色还是跟原来静心丸一样,程予风也没多想,毫不犹豫地把五粒丹药吃进口中。 味道怪怪的。 他一边嚼一边怀疑,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兴许是头疼得让他味觉也失灵了。 程予风实在是头疼不已,吃了药,就和衣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但躺着躺着,他就突然发现些异常。 身子开始不正常地发热发烫,浑身上下想被人抽了筋似的发软,还不断冒着虚汗,他甚至从自己身上,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这到底是……怎么了? 程予风想爬起来去外面求救,却发现自己没了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真的,真的好需要收藏啊,就是那种整文收藏,如果大家觉得这篇文还不错,能收藏下吗,收藏是我写文的动力,真的真的,哭了,求收藏!感谢在2020-06-29 11:38:35~2020-06-30 03:0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闹木kiyo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诱惑 哗啦!程予风的卧房中突然传来一阵碎碗声。 阚轶刚来到程予风这里,发现他睡了,便想着不去打扰他,但他刚经过他卧房门口,就听见了那诡异的声响。 “你不是说他已经睡了?”阚轶问身旁的闵秋。 闵秋也奇怪:“是不是程师兄做梦不小心把什么摔碎了?” “程予风是那样的人?”阚轶不信,又上前去敲他房门。 刚敲几下,房门中又传来第二回 碎碗声。 两人顿觉不妙。 “老程?程予风?”阚轶又敲两下门,听门内一直反应,这才伸手推开房门。 一推开房门,两人都愣住了。 程予风正衣冠不整地半躺在床榻上,床边桌上的小花瓶都摔碎在地,他整个人混身上下淋着汗水,脸上露着意想不到的潮红。 “程师兄你怎么了?!”闵秋连忙上前去。 阚轶一顿,盯着程予风那双半警惕半……古怪的眼眸,问他:“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闵秋刚触碰上程予风的手臂,就发现他的手臂居然比往日软了一大截。 程师兄这是怎么了……闵秋默默对上程予风那双古怪的眼眸,鼻翼两侧萦绕着一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 闵秋抓着程予风的手腕,突然就不想松开了。 还是阚轶的一声大喊惊醒了他:“程予风你他娘发情了?!” 什么?闵秋一愣。 “你身上什么味道?怎么跟女人涂了脂粉似的?”阚轶皱着鼻子坐在他身边,不自觉上手摸了摸他的皮肤。 唰的一声,一阵冰冷的寒光闪过阚轶和闵秋的眼,又直接把两人的头发割断了一截。 阚轶和闵秋才像回过神来,吓得从程予风面前蹦开了。 “你干什么?要杀我们啊?”阚轶定下心来忙问他。 只是抽剑就耗费了他全部力量,程予风浑身软到没有力气,只支撑着最后一口气,对阚轶和闵秋咬牙道:“出去。” 这声一落,阚轶和闵秋猛然闻到一股杀气。 这股浓郁的杀气已经盖过了程予风身上那股类似女子体香的味道。 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了到底?”阚轶依旧不解。 “出去!”程予风又说一遍。 阚轶闵秋对视一眼,也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好先出去,稳住程予风。 但当他们正要离开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程师兄,你怎么样了?” 转过头,是孟南霜从门外进来了。 孟南霜气喘吁吁赶到程予风别院卧房,看到眼前面如桃花、春潮带水的程予风,再看闵秋和阚轶立在他房间被迷住的模样,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你们快出去!”孟南霜不由分说,就把阚轶和闵秋搡出门外,砰一声把他卧房门关住,从里面反锁。 “程、程师兄,对不起……”孟南霜拿着那只白玉瓶,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孟南霜极害怕程予风误吞这丹丸,还用灵鸟马上联系了他,告知他丹丸里是闵秋阴差阳错拿走的孟南霜炼的丹药,吃了会发春,叫他别吃。 可惜她嘱咐完他才知道,他已经服用过丹药了。 孟南霜看着此时程予风这般娇弱又带着杀气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程师兄你躺好,”她只得轻手轻脚扶着程予风躺下,“这药是有时效的,一个时辰而已,你忍忍就过去了。” “我吃了五粒。”程予风狠狠瞪着她,说话倒是虚弱。 “五粒就是五个时辰……什么?五粒?!”孟南霜惊呆了。 程予风深吸一口气,满眼杀意地盯着孟南霜,一边拼命用自己身上的灵力解毒,一边试图再次举起剑,质问她:“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程师兄这不是毒药,这药的作用就是让人更有魅力,这药……我还没调配好,是闵秋拿错了……” 程予风喘着大气,丝毫不相信孟南霜的说辞:“让人浑身发软无力,你骗谁呢?” “我没骗你,是你不能吃这么多……”孟南霜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杀我是么?”程予风突然冷笑一声,“你还嫩。” 说着他就要提剑往孟南霜脖子上抹。 孟南霜躲得飞快。 之前拔剑那一下太猛,程予风还没恢复力气,刚拔出剑来,他就觉得手酸软,一下子,又把那剑丢在地上了。 他看孟南霜吓得要跑,情急之下,突然拿过床头的白玉瓶,用尽自己身体的重量,狠狠把孟南霜拽过来摔在床上,又往身下一压,把那剩了大半瓶的女气丹强行塞进了孟南霜嘴里。 一粒不剩。 孟南霜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含着眼泪吞下丹药,差点被噎死。 这程予风中了丹药服用过量的毒竟然还能压倒她,?! 她太弱了吧!……孟南霜发出平日不好好修炼后悔的哭声。 给她喂完药,程予风忽然松了一口气。 “如今你也如我一般瘫痪,我看你倒还要搞什么动作。”他冷笑一声,躺平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开始静静用体内的灵力压制丹药药效。 两人静静在床上并排躺着。 一个时辰后,程予风终于又能活动了。 身体不再软弱出虚汗,脸色不再发红,双眼不再迷离,连他之前的头痛,都一并好了。 整个人神清气爽。 药效过了。 程予风立刻下床,整理起自己的衣衫。 随后他听到身后床上传来一声娇媚:“嗯~” 他手里动作一顿,转头看去,孟南霜已经不知何时,敞了衣衫口。 她脸上泛起比他之前还要浓重的潮红,混身上下冒着香汗,双眼迷离魅惑,她轻轻咬着唇,竟开始不自觉扭动身体。 “好热……”她只有这一个感觉。 程予风盯着她愣了一下。 随即闻到房间中一股魅惑的香味。 而香味的来源,正是这床上的人。 到这时程予风才猛然意识到,孟南霜没有撒谎。 这的确是类似春|药一般的魅药。 他本想转身离开房间,留她一人在里面意乱情迷,可是手刚碰到房门锁,便不自觉收回。 鬼使神差地,他又转头,朝床边走去。 孟南霜半敞着衣领,里面一贯紧紧裹起来的秘地,也可疑地露出来。 程予风盯着那里看了看,突然不自觉地伸手过去—— 把她的衣领扣了个严严实实。 “程师兄,我好热……”孟南霜的眼泪不自觉掉下来,看着他无助又娇媚地道,“求求你给我用灵力把药效消了好不好?” 程予风盯着她,许久。 随后他坐在床边,不自觉地弯下腰,在离她很近的距离,鼻尖都快要和她鼻尖碰上时,抓起她的手臂。 好软,像是没了骨头。 “程师兄……”孟南霜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快哭了。 这家伙不会是被她迷住了,要上她吧? 不对,他刚才还帮她系衣扣来着…… “程师兄,你不会……你不会……要……”孟南霜说不出口,盯他好一阵才道,“程师兄,你不能对我做什么……” 每一声都像是来呀来呀的诱惑,孟南霜也不想这样的,可她做不到…… 程予风突然撂下她的手臂,勾唇冷笑:“你觉得可能么?” 孟南霜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和尚果然不同凡人。 “那程师兄帮我渡口灵力把这药效解了好不好?”她又道。 程予风静静弯腰冷眼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孟南霜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被他盯毛了。 妈呀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着她这么诱人的女子没反应也就罢了,还不给她解药效是想干嘛! “程师兄……”孟南霜又哭了,她现在除了说话,一动都不能动,浑身上下冒着散发香气的汗水,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泡软了一般。 “我让你写的罚抄,写好了么?”程予风突然问她。 孟南霜立刻道:“写好了写好了~!我再也不那么叫你了,师兄就是师兄,我会记得的~” 程予风眼中出现半刻茫然,随后又问她:“你记住了什么?我让你罚抄什么?” “你让我抄‘师兄’二字五百遍,让我记住以后只能叫你师兄,我都抄好了……唔……”孟南霜说着说着开始轻喘。 听到这个声音,程予风控制不住地咬了一下唇。 “你记错了,”他又严肃道,“我明明是让你把‘哥哥’那二字,抄五百遍,记住它。” 孟南霜:?? 什么鬼?他那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 这家伙怎么了? 孟南霜盯着他,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该不会…… “以后你该叫我什么?”程予风突然伸手,从下巴往上捏住她一整张小脸。 脸蛋也像出水了似的,软软嫩嫩的。 她是水做的? 程予风咬紧牙关。 孟南霜的小嘴都被他捏得翘起来,含含糊糊喊了声“程师兄~” 程予风掐她更紧了:“错了,该叫什么?” 孟南霜一愣,看着他盯着自己的那副吃人模样,终于难以置信地、边哭边试探道:“哥哥……” 这声一处,突然,程予风像是被激醒一般,一瞬间从这满屋媚人的香气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孟南霜,看着自己捏她脸的动作,倏然一愣。 他在干什么?! 第23章 入v四合一 程予风连忙起身, 松开孟南霜的脸蛋,手指点在她脑门,给她输送了用于净化丹药药效的灵力。 随后他又感觉自己被满屋中的暧昧气息包围, 孟南霜魅惑的声音又连连不断灌进他耳朵, 他的腿像灌铅一样重, 一步也迈不走。 程予风没办法,索性趁自己还有点理智时, 下床坐在角落,把自己的耳朵捂上, 慢慢熬。 不知熬了多久,他的神智终于越来越清楚了。 随后他马上站起身, 踢开门冲出去了。 阚轶和闵秋就守在门口,一见程予风出来,连忙问他: “你醒了?” “你刚才怎么了?” “诶孟师弟怎么还没出来?” 说着两人又要推门进去。 程予风直接用灵力锁死自己的卧房门,道:“她不在我这, 已经走了, 翻窗走的。” “她走了?那你锁门干什么?”阚轶又问。 “这是我的卧房。”程予风只道。 阚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好吧,程予风的卧房,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哎程予风那你刚才像发情了似的,到底怎么了?”阚轶又问。 “是啊程师兄,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带来的静心丸有问题?”闵秋忙问。 程予风想了想:“不是丹药的问题。” 闵秋放心了。 “那是怎么回事?”阚轶又问,“真的你八百年不谈一回男女之事,刚才却像个发情的……母猫……” “滚!”程予风朝阚轶吼了一声。 阚轶:…… “好了好了, 你不像,我像行了吧。”阚轶无奈道。 “你找我何事?”程予风问。 阚轶犹豫了一下:“我找你来吧,主要是……借你这里的大鼎炉一用。” “不借。”程予风只道。 阚轶:…… 其实他今日来并不是来借什么鼎炉的。 只是他最近思来想去,觉得那孟南霜太像个女人,于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想测一下这人的身份。 他本想和程予风讨论一下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但看程予风今日如此,还和孟南霜在卧房中那么长时间不出来……而且他也不相信孟南霜真的跳窗走了…… 他突然觉得,测试孟南霜是男是女这件事,还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好,得他自己做。 * 孟南霜在程予风卧房的床榻上躺了许久。 直到天黑,药效褪去,她才能床上爬起来了。 整个人都被汗水和眼泪淋湿了。 她起来时,活生生觉得自己像泡了个澡,大病过后褪了一场虚汗。 一起来,整个人的衣衫全部黏在身上,连床垫子都湿透了。 孟南霜坐在床边,看见一旁的小圆木桌上放着一杯水。 她这才感觉嗓子干到冒烟,连忙咕咚咕咚把水喝下去。 这水应当是程予风留的,看来他还没完全泯灭人性。 正想着,吱呀一声,孟南霜看房间门开了。 程予风走进来,燃起房中烛灯,打量她一番后,突然道:“去后院沐浴。” 脸上带着淡淡的严肃。 “沐浴?”孟南霜小声问。 “想湿着回去也行。”程予风只道。 “那……你的床铺怎么办?”孟南霜又看着被她洇湿透了的床单被褥,心虚道。 “这不是你的事。”他说罢,便又出了门。 与此同时,孟南霜识海中又传来他的声音:“泉池在西边,你引她过去。” 他这是在给灵鸟说话。 “好的。”孟南霜忙在识海中答应了一声。 既然浑身湿透成这样……那她就去洗一个吧。 她很快来到了程予风别院西北角的一处开阔地方。 这里有座山,山下泉水咕咚流淌,形成了一个天然泉池,孟南霜走过去时,突然发现泉池两侧的烛灯全部亮了,月光倒影混着烛影全部倒映在池中,好不温馨。 走到池边,孟南霜还看见了一套崭新的修士服。 程予风还挺贴心啊……连换洗的修士服都给她备好了。 她脱了衣裳,慢慢进入这个泉池,一瞬间,就被温暖包裹了。 这是她第一次泡温泉,真没想到这么舒服。 想想自己在弟子苑,每回洗澡都要挑深夜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偷偷摸摸洗,这里简直不要太舒服。 孟南霜闭着眼,一直在温泉中泡着,秋日山间夜凉,夜莺啼叫,飞鸟掠过枝头,温热的泉水按摩在她周身,好不惬意。 她突然回想起今日的一幕幕……在程予风床上躺了这么久,她才后知后觉和回味起来,他的床榻还挺软挺舒服。 而且他这里真安静,院子又大又没人打扰,何况还有一只大鼎炉…… 要是能在这里生活就好了。 想到这个念头,孟南霜猛然醒了过来。 她在做梦吧,居然想和程予风住在一起…… 他不会同意吧? 毕竟他还那么恨她…… 也未必。 孟南霜忽然想起程予风今日受她的女气丹魅惑,捏她脸的模样。 * 女气丹的事情,最后也没传开,程予风对阚轶和闵秋的说辞,都只是他那日偶然误食了山间蘑菇,和静心丸产生了反应,才导致那样的结果。 但阙耕仙是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的,他最后发现自己的初修导师阚轶并没有找他麻烦,感激得谢天谢地,抱住孟南霜一顿猛哭,就差把鼻涕水抹她衣裳上了。 “谢谢孟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阙耕仙一边哭一边跟孟南霜道歉。 孟南霜叹声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这货脑袋里缺根弦,她也是看穿了。 “呜呜……孟师兄……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要给你赔礼道歉……”阙耕仙又道。 “道歉你道过了,赔礼呢?”孟南霜倒不是薄脸皮。 “我知道那日程师兄没有解药,承着丹药作用有多辛苦,我偷偷翻了一下阚轶师兄以前的笔记,其实咱玉顶峰西南边有一处洞穴,叫乌铃洞,里面专长一种叫做乌铃藤的东西,是种名贵药材,晾干以后磨成粉,可以用作解各种丹丸药效的解药,孟师兄,你需要吗?”阙耕仙诚惶诚恐问她。 “乌铃藤?”孟南霜听着这名字有点耳熟,她应当是在原著中见过这个名字。 它好像的确是个百药解来着,但是……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你去给我摘来吧,”暂时想不出这隐忧在哪儿,孟南霜便先答应阙耕仙给她把药材拿来。 没想到阙耕仙又道:“那孟师兄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取那乌铃藤吗?” “为何?” 阙耕仙有点心虚:“因、因为听说那山洞中有半人高的老鼠,我、我害怕……” 孟南霜:…… 她最后还是跟着阙耕仙去了那个乌铃洞。 听说这乌铃洞的乌铃藤其实十分稀少,前几年被人过度采摘,不得已,玉顶峰把它保护起来,只有秋冬无人把守,因为这个时节,乌铃藤基本上已经被人收割完毕,新的藤条,要明年春天才能长出。 但阙耕仙还说,其实每年门中弟子都有秋天在洞中碰运气捡到最后生出的小小的乌铃藤新芽,今日他们来此,也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乌铃藤新芽。 孟南霜站在洞口外,忽然觉得不对。 阙耕仙不是要以乌铃藤给她赔罪吗?为何又过来带她亲自采摘乌铃藤? 到底是他给她赔罪,还是她帮他采药? 她盯着一旁紧张激动搓手手准备进洞一探的阙耕仙,也不好意思直说。 唉,来都来了。 只不过孟南霜还未想起自己究竟在书里哪个地方见过这乌铃藤,她心里隐隐担心,便没有深入,只是稍稍伸脚迈进洞中一点,帮阙耕仙探了探洞中的老鼠,就出来了。 那洞中一片漆黑,也没什么声音,怪吓人的。 孟南霜出来时隐隐觉得心慌。 她应该无事吧? 阙耕仙听完孟南霜的话,壮着胆子也进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失望而归。 “孟师兄,没有。”阙耕仙摇摇头。 孟南霜扯了扯嘴角,啥也没说,就回去了。 总觉得这阙耕仙在耍她。 从头到尾都有种怪怪的感觉。 深夜,阚轶房中。 “师兄,我和孟师兄去找了乌铃藤,确实没有。”阙耕仙小心对阚轶道。 “哦?孟南霜进那山洞也找了?”阚轶又问。 “是。”阙耕仙答。 “行,没事,”阚轶又笑道,“找不到就算了,你们下次炼制丹药,小心一点,告诉我,我跟你们安排专门试药的灵兽。” “谢谢阚师兄。”阙耕仙又道。 阚轶笑眯眯地看着阙耕仙,烛火半明半灭地打在他脸上:“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那阚师兄也早点休息。” 阙耕仙说完,就出去了。 出去后,阚轶才把目光落在手边的一本稀有的古籍药书上。 书上明白记载着,乌铃藤种子在秋冬时节会在乌铃洞中飞舞,若女子此时进洞,种子会侵入女子体内,生根发芽,造成类似女子怀孕的假孕状况,为期十月,男子则不会。 阚轶一笑,他倒要看看,这孟南霜究竟是个男子,还是女子。 * 女气丹的事情虽然没传开,但程予风也没轻饶了孟南霜。 孟南霜刚吭哧吭哧按程予风的要求扫了一整片树林,又忙不迭地背他要求的清心咒,背完后又赶忙下山买了些礼物,这才登门程予风别院,准备跟他赔礼道歉。 女气丹的事,程予风已经跟复仇灵鸟了解清楚情况了。 灵鸟告诉他,这孟南霜炼了女气丹不假,可那天它跟踪孟南霜时,也没见到去弟子苑找孟南霜的闵秋,更没料到闵秋会把女气丹当成清心丸拿走,等它发现通报他时,为时已晚。 程予风听完,也不想责怪它,毕竟事已至此,但他只有一个疑问:“她炼女气丹做什么?” 孟南霜想了想,在识海中用复仇灵鸟的声音答道:“应该是好奇吧。” “好奇?”程予风不可置否,“炼那女气丹,她是嫌自己身份暴露得不够快是么。” “……”孟南霜想了一阵,又硬着头皮道,“宿主,其实我怀疑有种可能,但……” “但说无妨。”程予风只道。 “好的,”孟南霜深吸一口气,又道,“宿主,我最近盯着孟南霜,总觉得她行事可疑,似乎是,喜欢上谁了。” “你说什么?”程予风声音沉下来。 孟南霜再吸一口气,继续道:“您想想,女气丹是给女子增添魅力用的,那女魔头理应想要待在玉顶峰南峰,等着机会取火灵石,用女气丹的确是给自己招嫌疑,可她为什么还要顶风作案呢?还有,您不知道,这几日这孟南霜不知怎了,总是对着镜子顾影自怜,还总问我她好不好看之类的话,极其重视自己的容貌,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心里有人了。” 程予风那边很快回应她:“不可能,我清楚那女魔头,除了取得火灵石屠杀玉顶峰,她心中别无其他。” “宿主,这么说有点绝对吧?”孟南霜又道,“您想想看,女魔头好歹也有七情六欲,您怎能如此下结论呢?凡事我们还是要审慎一些好。” 程予风突然冷笑一声:“哦?那你倒是说说,她心悦于何人?” 孟南霜一听,又快速思索起来。 一想到秋日宴中阚轶对她的虎视眈眈,还趁她醉酒把她送入男浴,这回女气丹的事情,阚轶想必也有察觉,那么…… “我觉得是阚轶,”孟南霜答,“您还记得吧,上一世阚轶因为对孟南霜求而不得而下山,等阚轶一下山,孟南霜就灭了全玉顶峰。” 程予风那边沉默了。 孟南霜继续道:“我总有怀疑,上一世孟南霜不接受阚轶,就是想尽快赶他下山,好灭了玉顶峰,不误伤他,那孟南霜对阚轶,并非没有感情,否则在初修大会时,她也不会主动选阚轶做导师。您觉得呢?” 程予风那边继续沉默着。 孟南霜听到程予风的沉默,心里就有数了。 他动摇了。 只要程予风相信这点,他一定会尽力阻止阚轶和她接触,阚轶不是总想锤她女子身份吗,那她就先把他锤死好了。 “宿主,您还记得吧,上一世孟南霜能取得火灵石,虽然是您帮助她的,但阚轶也在从中帮了不少,您若是不及时阻拦,我只怕倒时孟南霜见您对她冷淡,直接转投阚轶那边,让他帮她取得火灵石。” 程予风依旧沉默。 “您别忘了,他屡次三番想知道孟南霜的女子身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那么在意孟南霜的女子身份?证明身份后他又能得到什么?”孟南霜又道,“您能确定阚轶现在真的对那孟南霜没什么心思?毕竟前世的教训在,这一世,您可不能马虎啊。” 程予风一言不发,忽然想起金羽楼秋日宴那次,他和孟南霜睡在一起,起床洗漱后就被阚轶焦急质问。 他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他只说了这么简单几个字。 “那宿主,您好好思考一下,”孟南霜道,“决不能让阚轶和孟南霜有所牵连。” 程予风没回应她,只切断了两人联系。 孟南霜一从山下回来,就赶忙去了程予风别院。 “程师兄——”孟南霜进门喊了几声,见没人答应,又跑去书房敲了敲门。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0 “程师兄——程师兄?”她敲了好几下门,里面也无人开,正想着程予风不在别院准备回去,刚一转身,书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程予风就立在门口,一脸冷淡地盯着她。 “程师兄?”孟南霜笑着上前,对他道,“程师兄,你罚我扫的林子我扫完了,清心咒我也背完了,你要考我吗?” 程予风一言不发地盯了孟南霜一阵,又从书房里捡了几本清心咒出来扔给她:“继续背。” 他说完,就要关上书房门。 “哎等等——”孟南霜忙上前去用胳膊抵住门,两人之间隔着很短的距离,程予风衣裳上的飘带都吹落在她身上。 程予风冷眼看她,只道:“让开。” “程师兄,”孟南霜又忙从袖中掏出一沓纸,道,“你那日让我抄的罚抄,我写完了,请你过目。” 程予风脸色冷硬不减,一把拿过她递上来的罚抄,打开一看。 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大变。 “我让你抄‘师兄’二字,你为何抄这个?!”他语气十分严厉。 孟南霜不明白了:“程师兄,你不能耍我啊,那日在你房间,我说我抄了‘师兄’二字的罚抄,你说不对,你明明让我抄的是‘哥哥’,我又重新抄了遍‘哥哥’,你怎么又说我不对?” 程予风听完她的话,才回想起那日他受了女气丹影响的荒唐。 他冷笑一声:“怎么?我那日受你丹丸影响,说错了的话也能信?你倒是分不清正常话和颠倒话?” 孟南霜撇撇嘴:“分得清啊,但是……” 她又小声道:“我从来没想过正直如程师兄的你会受那丹丸影响说浑话啊,还以为你坐怀不乱的……” 程予风一听这话,气得眉毛拧在一起。 她长本事了。 “好啊,”他索性一甩袖子,把罚抄还给她,“看来你是没罚够,今日把西林全部扫一遍,你怀中这三本清心咒,三日后背完,我抽查。” 说罢,他就转身要进屋去。 孟南霜又在门口叫道:“程师兄,别生气啊,我买了糖葫芦桂花糕,给你带来了。” “出去!”程予风只在房间说了这一句,手掌隔空一挥,直接把门砰一声摔上了。 孟南霜碰了一鼻子灰,默默在他房门口放下自己买的糕点,离开了。 其实她今日本是来跟他道歉的,她身上也装了“师兄”二字的罚抄,但不知为何,一看他那气得脸色青青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火上浇油?坟头蹦迪? 所以才鬼使神差拿出了那份“哥哥”的罚抄。 程予风现在估计恨死自己了吧? 孟南霜叹声气,都是她作的。 她本想快点离开他的别院,回伙房背清心咒,争取下次让他心情好点,但刚走到院中湖边,她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闵秋。 “闵师兄——”孟南霜悠悠闲闲地叫了他一声。 闵秋两条细长柳眉皱成了八字,一路小跑到孟南霜面前,张口便是:“孟师弟,不好了!” “怎么了?”孟南霜看他一脸慌张,忙问。 “出大事了,师尊们找你和程师兄!”闵秋说完,忙不迭又去书房敲程予风的门,“程师兄,不好了!师尊找你!” 孟南霜一听是师尊找她和程予风,立刻警觉起来,忙上前问闵秋:“闵师兄,师尊找我和程师兄作何,该不是前几日那丹丸的事……” “不是,”闵秋连连摇头,脸色难看到极点,“比这还严重……” “什么?!”孟南霜心脏猛地一跳。 就在这时,程予风也开门出来了,他看都没看孟南霜一眼,只对闵秋道:“到底何事?” 闵秋快哭了,只道:“程师兄,孟师弟,师尊们找你们,是想跟你们谈谈秋日宴的事。” “啊?!秋日宴怎么了?”孟南霜忙问,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 “孟师弟,程师兄,你们在秋日宴上的事,十大门派都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闵秋道,“人人都知道秋日晚宴上程师兄还发了大火,抱着一个女子离开宴厅看,举止暧昧……关键是,那女子长得极像孟师弟,还有人画了像给师尊。” 孟南霜听着这一切,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所以呢……” 闵秋哭丧着脸说:“所以师尊们也知道这事,还去专门打听,才知道那女子叫……孟北雪,他还去问咱们南峰那日也去参加秋日宴的几个师兄,师兄们怕出卖你们,就只好说,那孟北雪,是孟师弟你的……妹妹。。” 孟南霜听完,只觉当头一棒:“所以?” 她声音都在颤抖。 闵秋继续道:“所以师尊们要你俩过去,要当面问你是怎么回事,他们当是知道了咱们男扮女装的事,咱们……露馅了……” 孟南霜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完了完了。 * 孟南霜和程予风一脸凝重地跟着闵秋来到凌光殿面见师尊。 “师尊好……”一见令岢和吴照师尊,孟南霜就吓得腿肚子发抖。 “你就是孟南霜小徒?” 凌光殿上,令岢师尊和吴照师尊见了孟南霜,皆是一副冷峻目光,盯着她。 孟南霜觉得有点冷,她一直站在大殿中央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师尊们一眼。 “孟南霜,”令岢师尊声音威严,“抬起头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听到这话,她只得战战兢兢抬起头,对上令岢那双凌厉的眼。 令岢神色不好,盯了她许久,这才发问:“听说你有个妹妹,和你长得极像,叫孟北雪,秋日宴上,还一直和程予风走在一处?” 孟南霜不知该怎么回答。 “令师尊,”程予风开口道,“其实孟南霜……” 令岢师尊一摆手,打断程予风的话:“我问他,你不要插嘴。” 程予风皱起眉来。 令岢定定打量着孟南霜,又道:“你怎么不说话?” 孟南霜战战兢兢抬起头:“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正犹豫时,突然见令岢朝她前近几步,僵硬的脸忽然一松,有了些笑意: “孟小徒儿,有什么事你直言就好,我知道你妹妹私入那十大仙门举办的秋日宴是有不对,但我不会追究的,你只管告诉我,那孟北雪,是不是你妹妹啊?” 孟南霜一愣。 令岢师尊这是什么表情?她怎么听不懂他的话? 令岢见孟南霜不答,又有点焦急,忙可怜巴巴皱起八字眉,对孟南霜道:“孟小徒儿,你是有所不知,你这程师兄,今年都二十一了,按说男子十八娶妻,他这三年没有动静,我着急啊,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在那秋日晚宴上与一个女子交往亲密,我怎么能不闻不问,你放心,我绝不是看不起你妹妹,也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孟小徒儿,我今日叫你来,就是想了解了解你妹妹的情况。” 听完这段话,孟南霜傻住了。 令岢师尊说什么? 她呆愣一瞬,又转过头去,看到了在一旁同样震惊的程予风、闵秋和阚轶。 令岢师尊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这弯子转得也太大了吧?她有点跟不上。 令岢见她又不答,忙道:“孟小徒儿,你怎的不说话?我的确是有促成你妹妹和你程师兄的意思,你不会……不答应吧?” “哦……哦哦哦,不是,不是,”孟南霜连连摇头,这才回过神组织语言道,“我就是……师尊您说得这话让我受、受宠若惊,我妹妹就是一个平民,不是什么修士……您能看得上……吗?” 令岢忙道:“那怎么看不上?我看你妹妹画像了,生得很好,和你孟小徒儿一样,都是好孩子,师尊怎能不喜欢?” 令岢说完,又忙靠近孟南霜,悄咪咪对她道:“哎呦你这程师兄愁嫁啊,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妹妹?再说你妹妹模样好,心地好,我这还想着,是不是你程师兄高攀了呢。” 孟南霜听完,差点当场裂开。 她凌乱了。 “所以啊,孟小师弟,我看你妹妹住的地方,是在云浪居清河湾是吧?”令岢说着说着又疑惑道,“诶,你当时来咱们玉顶峰的时候,怎么不提妹妹?应当叫她一起来啊。” 孟南霜尴尬一笑:“当时我家乡发大水,和妹妹走散了,以为她死了,后来进了玉顶峰,我这才找到她……” 令岢一听,一阵怜悯:“那你们兄妹二人也是命途多舛啊……” 孟南霜尴尬地点点头。 “唉,孟小徒儿,那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介意我们玉顶峰带人去拜访一下你妹妹吧?”令岢说完,又小声道,“你程师兄年龄大了,着急娶啊,我意思你妹妹若是看得上他,就让他们成亲如何?” 孟南霜:…… 她要怎么说??? “这……”孟南霜尴尬了半天,只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得、得先问问程师兄,对我妹妹怎么样吧……” 令岢笑道:“他不用问,我还不知道他?他那种榆木脑袋,能主动抱你妹妹离开晚宴,就证明他心里有了。” 孟南霜:…… 程予风在一旁听不下去,忙上前对令岢道:“令师尊,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令岢拉到一边,训道:“你怎么回事?” 程予风忙道:“我是想跟您说,其实我和孟南霜她……” “予风,”令岢又压低声音打断他,“你做人啊,不能这样畏首畏尾。” 程予风:? 令岢又语重心长道:“师尊是过来人,提醒你一句,喜欢了就赶紧追,过了这村没这店,你害羞什么?当着孟北雪哥哥的面儿,你要是露怯,你让她哥哥怎么想你?万一他不同意你和他妹妹的婚事怎么办?” 程予风:?? 怎么就扯到婚事了? 令岢看着程予风一脸茫然的模样,又恨铁不成钢,索性道:“唉,算了,你别说话了,这事还得你师尊亲自出马,你一旁待着去。” 程予风:??? 阚轶在他旁边听着两人对话,差点笑憋过去。 令岢说完丢下程予风,又笑眯眯地跑到孟南霜面前,道:“孟小徒儿,你家里还有父母嘛?” 孟南霜摇摇头:“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唉,”令岢叹声气,“命苦的兄妹俩啊。” 他说完,又道:“那既然如此,孟小徒儿啊,长兄如父,你妹妹的婚事,你要帮忙做主啊。” 孟南霜听完,忍着复杂的情绪,呆呆点头。 “过五日我和你吴照师尊打算去府上叨扰,也去看看你妹妹,你没什么意见吧?”令岢又道。 孟南霜一听,忙道:“哦,我妹妹病了,见不了人,她一向身体不好……咱们改日吧?” “病了?”令岢忙问,“什么病?” 孟南霜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吞吞吐吐道:“就是发大水回来后一直不太好……也不是什么特定的病?就是身子弱,得养一段时间再见人……” 令岢皱眉,想了一阵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更要去看看了。” 孟南霜:?? 令岢安慰孟南霜道:“孟小徒儿,你放心,我和你吴照师尊早年都是习过医术的,而且身上有很多丹药,比一般江湖郎中灵多了,这样我们提前两天过去,帮你看看你妹妹,如何?” 孟南霜:??啥? 这咋你们还要提前两天?? …… 孟南霜终是说不过令岢,勉强答应了他三天后去云浪居清河湾看望自己妹妹的请求。 程予风别院中,她站在凉亭间,无比惆怅:“唉,我是不是当时说错话了?” “不,你说的很对,”阚轶笑道,“我原以为令岢叫你们去是责问的,真没想到他是那么想的。” 闵秋不解:“可我和阚师兄也是一直走在一起的,令岢师尊怎么没……” 阚轶捣捣他,低声道:“相亲会上谁还没个伴侣啊?关键是咱俩又没搂搂抱抱。” 听到这话的程予风孟南霜:…… “但是要怎么办啊?”孟南霜满脸惆怅,“令岢师尊实在太热情,我又没办法不答应他去看什么妹妹,可我从哪儿给他变个孟北雪?干脆我假装回云浪居一趟,然后回来说孟北雪死了?” 阚轶:“……你这办法反而会让师尊们起疑,他们刚要去看你妹,你就说她死了,这也太巧了吧?” “那怎么办?”孟南霜道,“难道我们要找个人去扮演我妹?在令岢师尊那演一段不成?” 阚轶一笑:“我看这可以。” 程予风沉着个脸:“我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妥?”阚轶问他,“老程你别告诉我你想去跟师尊坦白真相。” 程予风抿紧唇。 阚轶又忙道:“你别做傻事啊,若是真让师尊们发现我们骗他,别说我们,就连那金羽楼帮我们私底下换床铺的师弟,还有帮咱们瞒着说孟北雪是南霜妹妹的师弟,都得受牵连,你一个人可抗不过来!” 程予风眉头紧皱,沉声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阚轶松口气,又道,“那咱们就找人扮演孟北雪,让师尊们真相信有这么一茬事,等他们见到孟北雪,我们就让这个孟北雪假装生病,身体不好,等令岢他们一走,咱们就让孟北雪死掉,顺带可以说程师兄因为失去所爱,而郁郁寡欢,几年内都不想再相亲,这一举两得啊。” 程予风:…… 孟南霜看着程予风。 “可谁能来扮演孟北雪呢?”闵秋又担忧起来,“得找个和孟师弟身形差不多的人,还得要易容术……” 阚轶皱着眉思考着,又突然转头打量着闵秋。 闵秋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瑟瑟发抖问:“阚师兄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阚轶突然勾唇一笑:“闵秋,你站起来,和孟师弟站一块儿。” “啊?哦……”闵秋很快乖乖听话站起来了,和孟南霜站在一起。 阚轶看着两人,眼前一亮:“你们这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啊!闵秋,你若是能扮孟北雪……” 闵秋一愣:“可阚师兄,我和孟师弟长得完全不像。” “易容术是不是藏书阁有?”阚轶转身过去问程予风。 程予风很快答:“没有。” “啊?”阚轶一愣。 闵秋思索了半天道:“我记得以前听哪位师尊说过,好像易容术是禁术,早就被销毁了……” “什么?”阚轶一听,有点绝望,“不是吧?” 几人都沉默下来。 沉默一阵,程予风想了许久,忽然开口:“易容术的事,我来想办法。” 阚轶看了他一阵,最后点点头:“行,老程,我相信你。” “那咱们再分一下任务吧,”阚轶又对闵秋孟南霜道,“闵秋,这几日你好好学学模仿,怎么模仿一个女子,还是个病弱的女子,一举一动,没事干多下山去观察一下那些女子,注意不要被风律堂的人逮到啊……” 闵秋有点为难:“可是,咱们玉顶峰人下山次数是有定额的,我这个月的定额已经用完了。” 阚轶毫不担心,又道:“那没事,你跟咱们孟师弟好好学学怎么做女子。” 孟南霜听到这话,突然警觉,盯着阚轶。 阚轶只道:“孟师弟不是一向很娘吗?你让她给你传授一下诀窍。” 孟南霜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又道:“行啊,反正我闲。” “你闲什么?”阚轶又对她道,“你得跟我一起赶紧把老程和孟北雪的故事串一串,包括你孟南霜和孟北雪的身世,都得弄出来,让闵秋老程记住了,不然会露馅。” 孟南霜一听也是:“行吧。” “你等会儿有时间,来我别院,咱们商量一下。”阚轶又道。 孟南霜又警觉起来。 阚轶看她不说话的模样,又笑道:“瞧给你吓得,等会我们去移心湖边,行了吧?” 孟南霜这才点点头。 “至于老程,你的任务就是……搞易容术……”阚轶说着,刚朝程予风看去,就对上他那双不善的眼。 “你瞪我干什么?”阚轶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程予风只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没有。” 然后继续盯着他。 阚轶:??这还叫没瞪? * “老爷子,我来看你啦!” 孟南霜半夜潜入果林,摘了一大筐鸡屎果,把它们拖到莲心洞中。 “您不是要去东海吗?怎么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去?”孟南霜又问他。 半顽盘腿坐在石凳上,看到孟南霜给他带的一筐鸡屎果,眼睛都亮了:“我就怕去东海吃不上你这一口,这才没去。” “嘿,您比之前诚实多啦。”孟南霜笑着。 半顽:…… 他见孟南霜把果筐子拉过来,放跟前,又找了凳子坐下来削果皮,又问:“平日里你可没给我削过果子。” 孟南霜一笑:“这不是以前小不懂事吗,现在我成长了。” 半顽哼了一声,半开眼瞧了瞧她,只道:“说罢,有什么事要为难我老头?” 孟南霜手里削果子的动作一顿,愣了愣一下笑笑:“您都知道啊。” …… “……所以,您有办法让闵师弟易个容吗?”孟南霜老老实实编了个缘由,“他下山的限额用完了,实在是在山下有一条喂养的流浪狗需要照顾,才迫不得已想扮成我的模样出去看它。” 她左思右想,总觉得易容术不易得,也不知程予风要用什么办法得到,所以她不放心,也想帮帮忙。 半顽听完她的话,捋了捋胡须,只道:“狗?你以为我这么好骗?” “我说的都是真的,”孟南霜一听慌了,忙认真道,“您想想,那流浪狗生着病,又凶人,除了闵师兄旁人不敢靠近,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来求您,给他易容术,让他下山一趟吗?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半顽捋胡须的动作一顿,鄙视她一眼:“我就是见死不救。” 孟南霜听到这话,心塞塞:“老师祖,您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您心里肯定也博爱众生对吧?” 半顽摇摇头,只淡然吐出两个字:“不对。” ……这坏老头。 孟南霜跟他好说歹说大半天,半顽也没丝毫动摇,几近夜深,她嗓子都说干了,看半顽实在没有动摇,这才离开。 算了,易容术的事,还是靠程予风吧。 孟南霜叹声气,离开莲心洞。 她前脚刚走,后脚程予风就走进来。 “我这人今天真热闹。”半顽看着程予风走进来,笑着。 “热闹?”程予风疑问一声。 “程小徒儿,你来这我这作何啊?”半顽又问。 “师祖好,”程予风先给半顽行了礼,又道,“我记得您这有只盒子,您说过,猜中盒中之物的人,您可以无条件答应他一件事。” 半顽听罢,眉毛一挑:“哦?程小徒儿,你怕不是不知,我这盒子早就被人猜完了吧?” 程予风一听,微微露出些惊色,紧接着问:“那弟子想知道,是何人能猜透师祖您的盒子?” 半顽摇摇头:“这我就不用告诉你了吧?” 程予风盯着半顽,过了一阵儿才道:“猜中您盒子的人,莫不是孟南霜?” 半顽突然睁开半闭着的眼,盯着他。 程予风在昏暗的月光中微微勾唇,又道:“师祖,几月前,就在您把护命术种在我身上之前一天,我房中一枚印章被人动过了,我倒是想问问师祖,您可知道印章是何人动过?” 半顽没有说话。 程予风又突然道:“师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半顽终于叹了声气。 他想起了跟孟南霜的保密约定。 “烦死了,”他叨叨一句,把自己手边的上古莲花盒拿出来,对他道,“猜吧,里边是什么?” 他可算是被孟南霜和程予风这俩坏徒弟玩坏了。 程予风这才笑笑,把怀中一本古籍掏出来,递给半顽,恭恭敬敬道:“里面装的应该是玉雕雪莲。” 半顽走过场似地翻了翻书本里程予风增添过的有关上古莲花盒的资料,看着那上面写着的和孟南霜之前给他那一本古籍里一模一样的内容,撇了撇嘴,又无奈道:“猜对了,说罢,想要什么?” 程予风细细打量半顽一阵,这才道:“易容术。” 半顽抬手一道光打进程予风手中:“拿去。” “谢谢师祖。”程予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又问道:“师祖刚才为何不直接把这东西给孟南霜?难道是在特意等我?” 半顽睁着亮晶晶的眼,也盯着程予风,笑了一下,点点头:“是啊,你还挺会猜。” “您等我做什么呢?”程予风又问。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等你?”半顽反问他。 程予风看他半天,忽然一下跪在了石洞中,对着半顽恭恭敬敬行了礼,道:“师祖,其实是我有事向您求教。” “说罢。”半顽没半分惊讶,只道。 程予风低着头,想了许久,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末了,只低沉着声音一句:“我这几日,头疼得厉害,不知半顽师祖,有没有什么丹药可治这头痛。” 半顽一笑:“没有。” 程予风低着头,没说话。 半顽又突然叹了声气。 “予风啊,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吗?”他道。 程予风继续沉默。 “人世沧桑,斗转星移,变幻莫测,大概是我活久了,总觉得一切,都是虚妄。”半顽一声感慨。 程予风静静听着。 “就这果子还好吃点,”半顽突然从孟南霜送的那筐果中拿出一个,啃了两口,又含含糊糊道,“行了,你回去吧,大半夜的我不睡觉?你就是一天天胡思乱想太严重,年轻人伤春悲秋的,你让我这老人怎么活,回去回去!” 程予风:…… 心中那一瞬间触碰天道的感觉,就被半顽这几句话破坏了。 “你说你都多大了,还不娶妻?”见他还不走,半顽又开始教育他,“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相亲大会有看上的姑娘吗,有就赶紧跟人家坦白,高高兴兴娶回来,啥事没有,知道吗?” 程予风一听,头又大了。 真没想到半顽也会催婚。 他听着这一串催婚咒语,终于忍不下去,跟半顽告别离开。 临他走到莲心洞口,还能听见了里面半顽在喊:“为了玉顶峰的幸福明天,请你务必快点娶妻!” 程予风:…… 第二天清早,程予风就在自己别院中试验了半顽给他的易容术。 “哇!两个孟南霜……”阚轶看到闵秋变成孟南霜的模样,瞪直了眼。 孟南霜笑着拉闵秋藏到另一个房间,俩人又走出来,穿着一模一样的修士服,挽着一模一样的高发髻,给阚轶递了张纸条:猜猜哪个是闵秋? 阚轶在两个孟南霜之间来回看了看,也没确定选哪个。 孟南霜正笑着欣赏阚轶迷茫的样子,转头就见程予风在一旁,板着脸盯着她。 嘶~孟南霜被他盯得起了鸡皮疙瘩。 闵秋一抬手转身,一下又变回了自己。 “原来这个是你啊!”阚轶恍然大悟,又转头问程予风,“老程,你究竟是怎么搞到这易容术的,不是说是禁术吗?” 程予风走过来,只看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 “你这是什么表情?”阚轶不解,“程予风你到底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就用这种虎视眈眈的眼神对着我?昨天我和孟师弟写孟北雪的故事,你非要留我们在你别院写,还不提供饭食,还盯着我,我招你惹你了?” “没有,”程予风只道,又对闵秋道,“你准备得如何?” 闵秋想了想,心虚答:“还行……” “还行?”程予风又问。 “我……”闵秋低下头来,又想一阵,这才吞吞吐吐道,“程师兄,阚师兄,孟师弟,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什么?”三人问。 闵秋小声道:“我实在是练不好这个……让我用女子的方式演孟北雪……我不熟悉她,但我比较熟悉孟师弟,要不这样可好,我演孟师弟,孟师弟你演孟北雪如何?” “啊?”孟南霜一愣,“但我演我自己更像啊,而且孟北雪是没有样式的,你可以自由发挥。” “可我真的觉得扮女子很难……”闵秋又小声道,说着说着就快哭了。 三人无奈。 最后还是程予风道:“你若不想演,那便算了。” “那不行,”阚轶忙道,“闵秋,你若演不好,我们帮你,关键是要用信心和勇气,你能做到。” “阚师兄……”闵秋巴巴看着阚轶。 阚轶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你不需要和孟南霜对调,你能演好孟北雪。” 闵秋看着他,还在犹豫。 “这样吧,”孟南霜又道,“咱们投个票,觉得闵秋能演好孟北雪的,就举手。” 阚轶马上举手,孟南霜也马上举手。 闵秋看了看他俩,又看看程予风,小声问孟南霜:“可孟师弟,我觉得你演孟北雪比我像啊,你和程师兄演吧,我真怕我在师尊面前紧张……” “没事,我演我自己更像,还是你和程师兄演吧,我和阚轶就在一边给你支持。”孟南霜坚定道。 毕竟闵秋演她自己不如她自己演自己,她演孟北雪也未必就能演好,而且程予风还和她生气呢……到时候她可不想弄得他们下不来台。 “我也觉得,到时候我和孟师弟也去云浪居,你有什么不对,随时提醒你。”阚轶也道。 他总觉得老程待孟南霜太好,万一老程真的陷进去了,就麻烦了,觉不能让他和孟南霜那家伙演什么情侣。 闵秋被两人说得晕晕乎乎的,最后点了点头,决定相信自己,也举起手来。 这时,三人才一同看向程予风。 程予风只笑一声:“我听你们的。” 这一笑,平和中透着诡异。 阚轶觉得他不太对,刚想对他说什么,一对上他的眼,就被他那冷漠的神色盯得无地自容。 他瞬时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这程予风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我会每天勤快双更的,谢谢大家支持感谢在2020-07-01 11:29:35~2020-07-02 16:0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风送渭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启程说亲 “那就这样吧, ”孟南霜见程予风同意了,就忙道,“正好咱们都在, 先排练一下吧, 也帮闵秋练练表情管理。” 闵秋点了下头, 又问:“那我要干什么?” “你先想一下,你是我妹妹, 见到我应该是怎样的反应?”孟南霜站在闵秋面前,对他道, “假如现在我从玉顶峰刚回家,你一见到我, 应该怎么说?” 闵秋平视着孟南霜的眼,想了几秒,突然做出个极其悲伤的表情:“……哥、哥哥,你回来了……” 孟南霜摇摇头:“应该是惊讶, 然后脸上带着苍白的笑容, 因为你身体不好, 但又很想念我。” 闵秋想了一阵,点点头:“哦。” “再来一遍。”孟南霜一个人走到门外,又推门进来,看向闵秋:“妹妹, 我回来了。” 闵秋连忙作惊喜状,又忙小步走过去拉住孟南霜的手,两条细长的柳叶眉一皱, 楚楚可怜道:“哥哥,你回来了啊……” 孟南霜看着闵秋的表现,一阵惊喜:“天哪,闵师兄,你演得真像,我差点就以为我有妹妹了。” “是吗。”闵秋害羞一笑。 孟南霜又道:“反正演妹妹就是这样的感觉,体弱多病心地善良又楚楚可怜。那我们再试试下一个场景吧,比如你见到程师兄,该怎么样?”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1 “啊?”闵秋有点犯难,朝程予风那边看去,见他只是坐在椅上,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 “你先自己想想,发挥试试?”孟南霜鼓励他道。 “哦。”闵秋有点犯难地点点头。 “那程师兄……”孟南霜隔着挺远距离叫程予风,“你能不能从门外把门打开走进来,和闵秋试一下戏?” 程予风嘴角微微一撇,放下茶碗,一句话不说,起身走到门外。 “我说进来就进来啊。”孟南霜又对他道。 “这程予风怎么了?”阚轶看他神色还不好,在一旁咕嘟,“到底谁惹他了?” 孟南霜尴尬一笑,还能有谁,就她呗,谁叫她炼女气丹还阴差阳错让他吃了? 一旁,闵秋想了一阵,又对孟南霜道:“孟师弟,我可以了。” “那好,”孟南霜说完,转头又对门外的程予风道:“程师兄,可以进来了。” 大门刚吱呀一下打开,孟南霜又赶紧拽着阚轶的袖子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咱们让开点,给他俩留点空间。” 程予风早用余光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朝闵秋走去。 闵秋原本备好了词,抬头一对上程予风的目光,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妈呀程师兄这眼神好像要杀人! 闵秋抖抖索索上前,总觉得程予风那两只眼就跟两把剑似的要把他身上一层伪装的人皮刮下来,他慌得话都说不利索:“程、程师兄,你来啦……” “等等,”孟南霜突然跳出来,打断闵秋,“闵师兄,你是我妹妹,不是玉顶峰的弟子,叫程大哥或者喊他名字就好。” 她说完退出去,闵秋看着面前的程予风,又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道:“程……大哥,你怎么来了……” 程予风依旧盯着他。 闵秋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他不开心了。 “不对,”孟南霜又走出来道,“闵师兄,你对程师兄应当是比见我还激动,你可是喜欢程师兄的,但这种喜欢应该藏着点,所以是又喜欢有惊喜又收敛。” “啊?”闵秋听着孟南霜的话,一瞬间云里雾里,“那是什么?” 看着闵秋茫然的模样,孟南霜只得叹声气道:“算了,我来给你示范师范。” 程予风听到这话,不动声色地挑了一边眉。 “好。”闵秋忙退到一边。 孟南霜清了清嗓子,刚转身抬头对上程予风的脸,看到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妈呀,他这表情是刚吃完死孩子吗? 孟南霜知道他生她的气,不肯跟她演才用如此不善的目光盯她,索性,她把一旁笑呵呵看戏的阚轶又拉过来,道:“程师兄的表情也不太行,我和阚师兄给你们俩演一遍。” 程予风愣了一下。 阚轶顶着满头问号走出来,大致想了想表演方法,就走出门外,准备和孟南霜开演。 “可以进来了。”孟南霜朝门外喊了一声,先坐在椅子上,假装虚弱地扶着脑袋。 程予风盯着她。 闵秋站在程予风身旁,只觉周围气压又低一圈。 阚轶从门外走出来,学着程予风平日的走姿,一副高冷到对周围人视而不见的模样,稳步走来。 孟南霜一看见他,先是佯装抬头愣一下,随后蹭地站起身,呆呆望了阚轶几秒,这才回过神来,满脸不解与淡淡惊喜道:“程大哥……你怎么来了……” 阚轶见到她,一副毫不动容的深沉模样,居高临下就走到她面前,用皇帝视察的口吻扬着下巴道:“只是来看看你。” 孟南霜:……程予风是这样? 妈的看着又像又不像的。 她强忍着隐隐不适,又手忙脚乱地对他道:“你来我这做什么……我这……你先坐,我给你泡茶。” 说着,她就装作四处找茶叶的模样。 阚轶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深沉道:“不必,听闻你身体不适?说,到底怎么了?” 语气跟大爷似的。 孟南霜慢慢坐下,又装作小声心虚道:“没什么,我觉得我挺好的……” “我不要你觉得,”阚轶也坐下,冷着一副脸,“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说罢,他又补一句:“我要我觉得。” 孟南霜:?? 见孟南霜不动,阚轶又瞪她道:“怎么?不听我的?” 孟南霜:?程予风是这样? 阚轶见她不动,索性站起身来:“你居然连我的话也不听,孟北雪,我很失望。” 孟南霜:??他这演的谁? 见阚轶用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孟南霜又站起身,对他委屈可怜道:“程大哥,你生气了?” 阚轶满脸写着生气,却一言不发,转过身去:“没有。” 这倒是挺像程予风。 孟南霜眼睛亮了亮,决定继续演下去:“程大哥,你别这样,我的病真的不严重,你千里迢迢来这里看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放心,我真的不严重的……” 阚轶背对着她,又一声冷哼:“是么,你给我记住,说假话,是要遭天谴的。” 说罢,他抬步就要往外走。 孟南霜:…… “程大哥~”她忍了忍,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感觉演好给闵秋看,于是又用虚中带着哭腔的声音,上前去想拦住阚轶,“你别走~” 阚轶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怎么,你还想阻拦我?” 孟南霜看着他,一瞬间以为他下一句是: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她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对阚轶可怜巴巴道:“程师兄,你别生气,我身体真的没事,你别走……” “哼,就凭你还想控制我?”阚轶冷哼一声,转身要离去。 孟南霜忙要阻拦他,本是想从后面抱住的,但她又不想抱,情急之下,准备去拉他的手,但她发现自己有点不想拉他的破手,所以最后……揪住了他的小拇指。 疼疼疼……阚轶疼得当场面部扭曲,这孟南霜要弄折他可爱的小指吗?! “放开!本修是你能碰的吗?!”阚轶忍着疼,又发怒一声。 孟南霜无语。 这浓浓的霸道总裁味儿是怎么回事? 正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演下去,她又听阚轶鬼魅一笑:“好啊,想碰我是吧,除非你让我号脉,否则,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 孟南霜:…… 孟南霜正想放开他,突然听到冷笑一声,只见程予风已经站起身来,对着阚轶道:“我平日是这样?” 阚轶笑呵呵道:“差不多嘛,既然要演,那肯定多少夸张点。” 程予风又走到两人之间,盯着孟南霜捏着阚轶小拇指的那只手,又一声冰冷:“还准备捏多久?” 孟南霜猛地反应过来,松开阚轶。 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吸了他身上好多精元,已经难受得要吐了。 阚轶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感觉自己快虚脱了,这孟南霜就捏他小指,他怎么感觉这么虚? 这孟南霜是不是做什么小动作了? “程师兄,阚师兄刚才演得不太好,不太像你,”孟南霜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又补救道,“你别介意,阚师兄不会演,你真人比他演得好多了。” 程予风看着孟南霜,冷笑:“那你还跟他演了那么长时间?” 孟南霜被他说得一噎。 “我看你还挺投入的。”程予风又皮笑肉不笑道。 孟南霜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完了,她这回又把程予风得罪了。 * 给闵秋进行了紧急演技培训之后,阚轶就负责带着他快马加鞭先去云浪居清河湾买房租地,打理生活。 过了两天,令岢师尊和吴照师尊带着她和程予风也启程了。 孟南霜真没想到,两个师尊为了去拜访孟北雪,居然准备了整整六车的礼物。 这尼玛是要直接准备去送彩礼吧? 孟南霜看着一箱一箱的首饰、金银玉器、肥肠腊肉、锦线绸缎往里面装,眼睛都直了。 “这些都是给我的……给我妹妹的?”孟南霜心中暗喜。 程予风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上前去对师尊们道:“师尊们你们这也太多了,这……” 令岢师尊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孟小徒儿,这点只是见面礼,不多不多。” “可就算要提亲,这六马车东西也太多了……”孟南霜又道。 “唉?谁说这是提亲用的啦?”令岢又道,“彩礼还在后头呢,这些只是点见面礼。” 只是点??令岢怕是对这个词有误解。 玉顶峰原来这么有钱啊。孟南霜在心中感叹一声。 她劝不过执意要给她送这么多礼物的令岢和吴照,索性就不劝了,静静看着修士们把一箱箱的东西运上马车。 “哎呦,这好像装不下了啊。”令岢看着最后一大盒猪蹄没处放,愁得不知该怎么办。 “要不不要了吧。”孟南霜忙道。 “没事,”令岢一摆手,“把这猪蹄放我马车上去。” “这……”修士们犹豫了,师尊们的马车永远是有先师祖加印的清肃之地,放一盒猪蹄,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放我车上吧,我没事。”孟南霜看出修士们的无奈,又道。 师尊点点头:“那好吧,多谢孟小徒儿了。” “别别别,我谢谢师尊您。”孟南霜忙道。 她原以为程予风会跟着师尊们坐前面一辆马车,到上车时才发现,程予风竟然也朝她的马车走了过来。 “你都是要提亲的人了,好意思把你大舅子放后面一人坐?过去,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只因令岢对他的这一番教导,又把他赶下车,他这才无奈跟孟南霜坐了一辆车。 孟南霜看着程予风上车,紧张得不行。 去云浪居清河湾,最快也要两天一夜,这两天,要她怎么面对程予风的臭脸,在这个静到窒息的马车上活下去? 孟南霜有点郁闷。 启程了。 坐在马车上,她试图跟程予风讲过话,可他完全不理她,她一朝他友好靠近,他就直说“坐远点”,随后挪身子到车边,转头往窗外看。 孟南霜吃了瘪,也不再靠近他,坐在离他远远的另一头,看着另一侧的窗外风景。 从玉顶峰出发,往云浪居走,一路上都是开阔的平原,偶遇崎路,也不算特别颠簸,孟南霜看窗外景色看到无聊打哈欠,又被这轻缓的颠簸弄得跟被摇摇床摇困了的婴儿似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好困啊,她终于熬到了入夜。 她想找个地方睡,才发现这马车小得都不能躺。 令岢师尊和吴照师尊都是修仙之人,平日里睡觉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在椅上盘坐修炼,全身就能得到灵气滋养,解困解乏。 程予风也能做到如此。孟南霜知道原著里写过。 可她孟南霜做不到啊,她是个菜鸡! 这慢慢长夜,她可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坐在位置上,闭眼休息。 那这也堪比火车硬座体验了。 孟南霜尝试歪头靠着马车壁睡了一阵,但没有支撑点,她实在是难受,又醒过来。 接着她又尝试直接弯下腰来额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睡了一阵,马车突然一个剧烈颠簸,她直接栽了下去。 孟南霜捂着头上被撞出的包叫了一声,这才又坐回原位。 转头一看,一旁的程予风就这样静静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他倒是厉害。 孟南霜盯他一阵,又把目光从他那张被月光打出分明层次的脸,转到他的肩。 这肩头真是个绝佳的睡觉支撑点。 孟南霜盯了一会儿他像山一般伟岸又可靠的肩膀,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怎么办,想靠。 但是程予风不允许她碰他,估计碰一下,他就能把她从车上扔下去。 孟南霜在无比困倦中不断纠结思索,最后,目光落在那一只存放猪蹄的盒子上。 如果她的头枕在猪蹄上,而猪蹄靠在程予风肩上,那她就不算碰他了对吧。 可能是困昏了头脑,孟南霜顿时觉得这个主意十分绝妙,她立刻打开盒子,拿出一只猪蹄,轻轻放在了程予风的肩膀上。 他没动。 很好。 孟南霜窃喜一下,立刻身子一偏,头枕在了猪蹄上。 舒服,巴适。 她发誓这是目前为止最让她感到舒适的睡姿。 就是猪蹄的毛拔得太干净,滑了点。 问题不大,孟南霜闭上眼,就这样幸福地睡过去了。 程予风闭目养神,正进入梦境之中,突然看到右肩一阵重压感袭来。 他以为是梦,没有多想。 直到一股软软痒人如头发触感挠着他的侧脸,耳边还传来一阵女人哼唧的声音。 下身还被什么打了一巴掌。 程予风猛然睁开眼,回神一刻,立刻转头—— 就看到了枕在他肩上的孟南霜,手还放在他腿上。 不对,程予风又定睛看了她半秒,这才发现,他的肩和她的脸之间,好像还隔着什么。 程予风立感不好,托着她的脑袋把肩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结果发现—— 是一只猪蹄…… 他盯着手中的猪蹄愣了半刻,顿时满脸黑线。 她要干什么? 拿猪蹄谋杀他么? …… 程予风无奈地用灵力把猪蹄送回盒中,又拿出随身带的清污膏,往自己被猪蹄玷污过的肩膀抹了一层。 他又盯着孟南霜那半边被猪蹄压出痕迹的侧脸,撇撇嘴,把清污膏往她脸上嫌弃地抹了一道。 做完这一切,程予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松开托着她脑袋的手,一下子,她脑袋就砸到了他的肩窝。 程予风深吸一口气,准备把她推开。 可刚要动手,孟南霜的脑袋就顺着他的肩膀,一路滑过胸膛,最终掉到了腿上。 手也往下垂下去,半吊在地上。 啪嗒一声轻响,程予风又感觉什么掉了出来。 微微弯身摩挲一番,才发现那是从她袖中掉出的灵鸟。 它仰着脖子,也跟睡死了似的。 程予风刚想把它放在一边,直起身来,就见孟南霜喃喃几声,突然腿脚一蹬,整个人都蜷躺在了座位上,脑袋枕在他腿上,满脸惬意。 程予风:…… 他又把灵鸟放在了她脑袋旁边,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再睁眼时,就看一人一鸟一模一样的姿势侧躺着。 孟南霜咂了几下嘴,灵鸟也咂了几下。 孟南霜用手挠了挠脸颊,灵鸟也用翅膀挠了挠脸蛋。 动作出奇地一致。 这是和她待久了,行为被同化了? 程予风看着躺在他腿上的一人一鸟,许久。 而后嘴角不自觉勾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文章更新时间是早上九点,加更时间不定,基本每天都是两更或双更合一。 本文设置防盗,订阅比例不足70%要等72小时后才能阅读。 谢谢大家支持。 *感谢在2020-07-02 16:08:42~2020-07-03 01:1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闹木kiy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5瓶;闹木kiy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尴尬的角色扮演 两天旅程结束, 一行人终于到达云浪居地界的清河湾。 孟南霜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外边一片大好明媚。 昨天她到底怎么睡的?迷迷糊糊好像拿了根猪蹄儿架在程予风肩膀上, 但那应该是梦, 她醒来时, 程予风已经下车了。 她一个人趴在马车座位上。 总感觉她昨晚睡得很温暖很软,应当不是趴在这硬邦邦的凳椅上。 她不会趴在程予风身上吧? 孟南霜刚下车, 一对上他那双冰冻三尺的眼,就立刻一个激灵, 自顾自摇摇头。 肯定不是,不然她活不到现在。 阚轶已经带着女装孟北雪的闵秋来到清河湾桐叶村的村口, 迎接他们一行人了。 当时孟南霜在金羽楼填写个人信息时,只是把孟北雪的地址填成云浪居清河湾,并没有再往细填,所以阚轶他们就找了桐叶村的一块地买下来, 修了房暂时作为孟北雪的家。 “令岢师尊好, 吴照师尊好。”闵秋一见两位师尊, 就虚心地低下头去,用女子的方式向两人行礼。 “哎呦,不必不必,快请起, 你就是北雪啊。”令岢师尊忙上前去接了她的礼,又关切道,“听闻你身体不好, 不知我们此次贸然来此,是不是唐突了?” 闵秋慢慢摇摇头:“我都听阚师……阚公子说了。” 令岢这才把眼神看向阚轶:“你怎么也在这?”眼神里满是嫌弃。 “屋子需要修,我这过不去,阚轶正好出去办事,所以让他顺道去了。”孟南霜忙站出来解释。 令岢看了阚轶半天,点点头。 随后他又对“孟北雪”热情微笑道:“北雪啊,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予风的师父,这次呢,就是听闻你和我们予风关系不错,来看看你。” “谢谢师尊关心。”闵秋施施然。 令岢越看“孟北雪”越觉得心中欢喜,一看就是个文静贤淑的好女子啊。 他和吴照两人连忙给程予风挤挤眼,示意他跟孟北雪说话。 程予风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闵秋面前,问他:“你身体如何了?” 闵秋一见程予风,下意识往一侧轻轻歪身,又想起自己的角色,面带羞涩地低着头对他道:“还好。” 程予风又道:“天气凉,我们进去吧。” “嗯。”闵秋答应一声,转身又朝师尊们道,“师尊们,请随我一起进寒舍喝杯茶吧。” 说罢,他这才转身和程予风一道进去。 两人之间隔得略远。 闵秋总想和程予风靠近点,但总觉得程师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孟南霜理解闵秋可能是因为受程予风“莫挨老子”的气场影响,才造成两人间的小尴尬,连忙上去喊声“妹妹”,扶住闵秋,三人同行。 令岢师尊和吴照师尊对视一眼,神色微妙。 “予风是不是对北雪不太好啊?”吴照发问,“感觉北雪这小丫头怕他。” 令岢眉头深皱,叹一声:“我也觉得。” “没有没有,”阚轶忙道,“您二老想多了,人家两个好着呢!” 吴照听完,斜睨他一眼:“他们好不好,你怎的这样清楚?” 令岢又补一句:“孤男寡女的,你跟北雪待在一处作何?八成予风就是为这个生气,阚轶,你是不是对北雪有什么坏心思?!” 阚轶:??? “你的婚事,我已经在和你吴照师尊研究了,别着急,也别插足你程师兄,去,离远点,到山那边劈点柴,给自己找点事做。”令岢又对阚轶道。 阚轶:…… 他无话可说,整个人蔫儿了吧唧地走了。 * 令岢和吴照进屋,就把程予风也赶到屋外,然后关起门,和孟南霜“孟北雪”坐在一张桌子上,做了会儿人口普查后,两个人随即露出深深的遗憾:“好好的兄妹俩,身世坎坷啊。” “没事,没事。”孟南霜笑道。 “孟小徒儿是没事,”令岢忧心道,“可你妹妹北雪毕竟是女子啊,身娇体弱,这尘世危险,还是要有个丈夫做依靠才行。” 说到这里,闵秋懂事地低下头去。 两位师尊一见这小姑娘害羞,十有□□觉得她懂他们的意思,这事稳了。 孟南霜尴尬地赔笑着。 突然,有什么东西啪叽一声,落在了四人谈话的小方桌上。 令岢和吴照眯眼仔细一查,这才发现……是摊鸟屎。 …… 气氛有点安静,孟南霜率先反应过来,忙那抹布处理了鸟屎,又抱歉道:“对不起师尊们,是家里房顶没修好,漏了。” 两个师尊抬头看着草屋顶上的一条缝儿,突然有了主意。 只见令岢笑眯眯站起来,直说无妨,又道:“我们予风最擅长修屋顶了,我叫他来修。” 孟南霜忙站起来,假意推辞道:“不必劳烦师兄,这点小事,我去就够了。” “唉,这不行,”令岢又道,“孟小徒儿,修屋顶可是我们予风的强项,你让他来便是。” “这……”孟南霜还在推辞。 可令岢已经走出屋外开始呼唤刚才被他赶到外面的程予风:“予风啊,北雪家的屋顶漏了,我记得你的修护术掌握得很好是吧,快,给北雪他们修修屋顶。” 令岢说话声音故意很大,说完还看了闵秋一眼。 闵秋一跟他目光对上,就心虚起来,忙低了低头。 令岢以为是孟北雪害羞,心中甚是欣慰,又开始催程予风过来修屋顶。 程予风稳步而来,二话不善攀上房顶,利用修护术和一堆新鲜草垛,把这破房子加固得十分牢实。 令岢对他的技术感到非常满意,又发现在程予风修房顶的过程中,“孟北雪”一直痴痴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刚才把程予风拦在门外不让进,是耽误人家小两口说话了。 于是他便在等程予风从屋顶跳下来之后,拽着吴照和孟南霜走进屋内,独留闵秋一人等着程予风。 令岢和吴照就躲在门边巴巴偷等着两人即将到来的互动。 孟南霜:…… 闵秋刚才一直盯着程予风,是因为这样专注点,就不用被师尊提问了。 现在程予风下来了,就跟他面对面,他也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但他也猜透了师尊们回避的意思,显然是想让他跟程师兄说些什么。 程予风看着闵秋,等他说话。 闵秋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不如,就夸夸他吧。 于是他忽然把手抬高伸向前,啵唧一下翘起大拇指,对程予风道:“真棒。” 程予风:…… “谢谢。”他只道。 两人尴尬地互动就这么结束了。 令岢和吴照看着他们二人的行为,都皱了皱眉头。 怎么感觉怪怪的? 程予风走进屋内,去井边洗了洗手。 正巧被命令去找木头劈柴的阚轶也回来了,背着一大堆木头树枝,十分吃力。 阚轶累得满头大汗,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堆巨重的木头卸下来。 令岢忙走上前去道:“辛苦你了,阚轶。” 他给阚轶一只水囊,阚轶接过,喝了好一大口,好好润了润嗓子。 令岢师尊还是有良心的。他想。 谁知刚想完,他又听令岢道:“你下回少背点木头,背那么多,是想抢你程师兄的风头吗?” 阚轶:??? “去,”令岢不知又从哪儿变出一根鱼竿来递给他,“打鱼去,别让北雪姑娘注意到你,对了,鱼要是打多了,就放掉几条,知道吗?” 阚轶:???这是人话? 他又无可奈何,憋着一肚子不解,拿着鱼竿走了。 见阚轶走了,令岢这才又恢复笑容,转身对着闵秋道:“哎呀,既然柴火来了,那这日头也到了,我们该烧饭吃了。” 闵秋听了忙道:“大家歇着,我去。” “哎,怎么能你去?”令岢忙道,“你身子弱,又生着病,得多休息才行,让予风去吧,北雪姑娘,你可不知,我们予风,那可是玉顶峰的烧饭高手,厨艺非常好。” 听到这话的闵秋孟南霜:? 令岢见程予风没反应,又给他使眼色:“快去啊。” 程予风这才道:“我去。”说罢他就往伙房走。 “这、这不太好吧,”孟南霜忙道,“令师尊,你们和程师兄都是客人,哪儿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这还是我去吧。” “不不不,”令岢忙拒绝道,“予风烧饭好吃,你让他来就行。” “那我去给他打个下手。”孟南霜又道。 “不用不用。”令岢连连摆手。 孟南霜有点为难,她真怕程予风不会做饭翻车。 她和闵秋对视一眼,果然,闵秋眼神中也是担心。 闵秋忙道:“令师尊,让客人下厨实在不好,还是我去吧。” “不不不,你一个小姑娘,进什么伙房?别去。”令岢又道。 闵秋却坚持道:“那……我去给他打个下手行吗?” 令岢正要拒绝,突然灵光一现,道:“那你去吧。” 孟南霜:……说好小姑娘不能进伙房的呢。 她正想着既然闵秋和程予风去做饭了,自己是不是能歇会儿,突然就见令岢和吴照两个人鬼鬼祟祟饶了一大圈,站在了伙房窗口,往里面望着。 孟南霜终于明白了,这俩就是想偷看孟北雪和程予风小情侣单独相处啊。 她突然开始担心这俩人发挥不好,冲进伙房给俩人一个提醒,这才出来。 不过当时时间紧,她只说了隔墙有耳,不知那俩人明不明白意思。 身份应该不会暴露的吧? 他们应该也能注意到令岢师尊和吴照师尊在偷偷观察他们吧? 她现在只能祈祷,这俩人能顺利演好戏。 令岢和吴照眼睛亮晶晶星星似地往窗子里面瞧着。 “予风这是要做菜啊,他会不会教北雪姑娘用刀什么?”令岢笑着道。 吴照也笑一声:“说不定是北雪姑娘坚持往油锅里丢菜,又害怕,咱予风过去保护她。” 孟南霜:……你俩咋不去写爱情小说? 令岢和吴照正期待地等着俩人会如何秀恩爱,忽然,他们看到程予风和“孟北雪”说了什么,孟北雪点头了。 “他们肯定是在分配活,”令岢笃定道,“小姑娘也就洗个菜吧。” “嗯。”吴照点点头。 两人刚这样说完,就见“孟北雪”忽然蹲在了地上,往炉子里加起了柴。 令岢和吴照:…… 之后两人等啊等,等啊等,一直没等来他们的互动。 这俩人真是各做各的,程予风一直忙活做菜,闵秋一直加柴,全程没一句交流。 搞得“孟北雪”就跟个无情的加柴机器似的。 孟南霜知道他们翻车了,但……这么想笑是怎么回事? 两个师尊有点失落,但还是坚持观察着他们。 直到闵秋终于起身,往窗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 令岢和吴照就瞬间看到了闵秋脸上的一大片柴灰。 “天哪,北雪姑娘脸上被灰给埋了吧?”令岢笑道,“这回有好戏看了。” “是啊,”吴照也兴奋搓手手,“估计咱予风看到她的模样,会给人家亲自擦脸上的灰。” 俩人相视一笑。 孟南霜:…… 令岢和吴照正期待着,就只见闵秋走过去,和正在炒菜的程予风说了什么,程予风转头看了看他的脸,愣了几秒,突然说了一句话。 “他要说什么?”俩个师尊有点心急,不惜送了一道偷听符过去,一听,才发现程予风说的是: “你站远点,脸上的灰要进锅里了。” 令岢:…… 吴照:…… 一点都不有爱是怎么回事? 孟南霜听到偷听符送来的声音,也是无话可说。 俩直男你能期盼他们干啥。 吃饭的时候,吴照和令岢还显得非常失落。 饭桌上安静得只剩下咀嚼声,孟南霜只觉得一阵尴尬。 得让程予风和闵秋互动一下,不然她看这俩老头愁出来的皱纹都要掉碗里了。 孟南霜想了想,在识海中通过灵鸟对程予风说:“宿主,孟南霜让我转告你,你们刚才一起做饭的表现都被两个师尊看到了,他们不是很满意,甚至有点怀疑你和闵秋的感情,你要做点什么,向他们展示一下你们感情很好。”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2 程予风吃饭的筷子一停。 “我需要做什么?”他又皱着眉问,“你有什么好建议?” “呃……”孟南霜想了想,“宿主,你给闵秋夹菜吧,关心关心他。” “明白了。”程予风说完,就转头看向一旁的闵秋的……碗。 闵秋察觉到程予风的目光,心中一个激灵,忙回想着自己今天是不是做错什么让程师兄不开心了。 程予风盯着他的碗瞧了一阵,就把筷子伸向菜盘。 “夹鱼肉吧,”孟南霜又通过灵鸟小声对程予风道,“或者羊肉。” 程予风皱了会儿眉,思考一阵,终于——夹起了一小撮豆芽菜,放在闵秋碗里。 孟南霜:…… 目睹这一幕的令岢和吴照:…… “宿主您夹豆芽给他干什么?”孟南霜不解。 程予风声音很稳:“我刚才观察了他的碗,这桌上的菜,唯一不在他碗中的,就是那豆芽了。” 孟南霜:…… 闵秋盯着碗里那一小撮他最讨厌的豆芽菜,狠狠心,一股脑塞进嘴里吞下去,表情跟吃毒药似的。 再次目睹这一幕的令岢和吴照:……心碎。 程予风见闵秋把豆芽菜吃下去,还心血来潮问他:“这豆芽炒得如何?” 闵秋苦着张脸,点点头:“好吃……” “那就好。”程予风唇角一勾。 孟南霜:…… 作者有话要说:  往下翻还有一章 * 感谢在2020-07-03 01:10:51~2020-07-03 22:2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话本里的吃瓜群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话本里的吃瓜群众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更尴尬的角色扮演 不行不能再让这尴尬的一幕进行下去了。 “哦, 对了,”孟南霜突然找到话题,“这中午吃饭, 阚师兄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他的人?” 令岢忙道:“他钓鱼去了, 好像钓上瘾了, 愣是不愿回来吃饭,还说午饭自己烤鱼解决。” “哦, 原来如此。”孟南霜点点头。 令岢笑着,还好他在开饭前把阚轶赶出去了, 看予风和这北雪姑娘之间似乎生疏,若是真的事因为阚轶才如此, 阚轶他又还在场,那这顿饭又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吃过饭,孟南霜实在受不了房内这窒息的空气,提议大家去湖边走走。 令岢吴照立刻响应, 一行五人就去了屋外的无名湖边。 五人走着走着, 令岢和吴照就放慢脚步, 程予风孟南霜闵秋三人走在了前面。 “孟小徒儿——孟小徒儿——”令岢在她身后低声唤着她,孟南霜听到呼唤转头,这才发现令岢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孟南霜立刻明白过来,倒退回令岢和吴照身边, 把独处空间留给闵秋和程予风。 闵秋紧张起来,和程师兄独处了,要怎么好呢, 找他说说话,还是拉拉手? 师尊们可都在后面呢。 “孟小徒儿啊,”令岢满眼忧郁望着前面走的两人,对孟南霜道,“我怎么觉得,我们予风和你妹妹,好像很生疏啊。” “呃……没有没有,”孟南霜忙道,“他们都是害羞的人,不到成亲那一步,一般都很矜持。” “可一般两情相悦的人,就算再怎么害羞矜持,那感觉,就那种感觉,也是能看出来的,他们没有啊。”令岢又道。 “什么感觉?”孟南霜没听清令岢的话。 “就是两人很登对的感觉。”吴照解释道。 哦,孟南霜明白了,没cp感呗。 …… 本来让闵秋扮孟北雪,她原以为他们稍稍演一下,就能在令岢吴照面前蒙混过关,没想到这俩老头跟到处找糖吃的CP粉似的,太难办了。 “唉,孟小徒儿,你说他们俩感情到底如何啊?或许没有这么好?是不是我们想错了理解错了?”令岢又问。 “没有没有,”孟南霜道:“其实我妹妹说过她对程师兄的感觉,他们真的只是害羞,彼此间,有感情的,真的……” “是吗?”令岢屡屡胡须,“可我还是觉得不像,孟小徒儿,你妹妹没骗你吧?” “没有……” 孟南霜被这俩老头问了一大堆孟北雪和程予风感情问题,回答得她心都累了,她在湖边看了一圈,突然看到阚轶真在湖边烤鱼,瞬间觉得救星到了。 “令师尊,吴师尊,看,那不是阚师兄?他还在烤鱼,我们过去看看吧!”说完,她先跟发射了的火箭似的窜到阚轶那边,甩开俩老头。 闵秋还是没想到怎么跟程予风假装亲密。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并肩走着,气氛冷极了。 又不知什么时候,闵秋突然感觉程师兄周围的空气又冷了一圈。 他抬头望了望程予风,只见他只皱眉看向一个地方。 闵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那是正在烤鱼的阚轶和孟南霜。 “孟师弟,你怎么还吃我的烤鱼啊?你中午饭没吃饱?”阚轶看着孟南霜拿着自己刚烤好的鱼咬下一口,气呼呼抢过来。 “阚师兄,烤得不错啊,”孟南霜笑道,“你钓的鱼呢?我也想烤。” 阚轶哼一声:“想烤鱼?自己钓鱼去,不给。” “阚师兄,你这钓了鱼,大家分享一下嘛。”孟南霜笑着道。 “哎呦别跟我来这套,”阚轶看着她,刚想继续回绝,却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道,“想吃烤鱼?行啊,手腕子给我摸一下。” 他非得把把她的脉不可。 孟南霜:?? “你怎么突然这么猥琐?”她厌恶甩开他的手。 阚轶笑道:“猥琐?你一个大男人,给人摸一下手腕怎么了?就猥琐?” 他盯着孟南霜,继续道:“而且一般我若这样做,寻常男子只会觉得恶心,绝不会说‘猥琐’。” 孟南霜:…… 好了她闭麦。 “程师兄……” 另一边,闵秋心中做好久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和程予风说一声,跟他拉个手。 但他刚想跟他说这件事,一转头,就发现—— 好冷。 程师兄这眼神像冰刀子,要杀人了…… 闵秋最后还是没敢跟他说拉手的事,两人一路走,不知不觉也来到了阚轶那里。 “这味道真香。” 令岢和吴照坐在草地上,一人拿起一只树枝,串上鱼烤起来。 “程师兄,北雪,你们吃不吃鱼?”孟南霜笑眯眯地拿过阚轶钓好的一木桶鱼,问两人。 程予风瞪了她一眼,随后一言不发拿起一只顶头削尖的树枝,暴力穿过鱼身,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孟南霜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挺像那被他烤着的鱼的。 她打个冷颤,走开了。 闵秋也想烤鱼,却没想到程予风先将一串烤好的鱼递到他面前:“吃这个。” “哦,好。”闵秋有点小感动,接过鱼,学着女子的模样,小口小口啃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令岢吴照突然不自觉露出希望的笑容。 孟南霜看他二老笑了,心中也松一口气。 闵秋吃了会儿鱼,看程予风光烤鱼不吃,心里过意不去,便拿起一串烤好的,递到程予风面前:“程师……程大哥,吃一串吧。” “你吃。”程予风只道。 “哦……”闵秋打了退堂鼓,想把拿烤鱼的手缩回去,谁知突然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孟南霜给他打着手势做着嘴型。 意思是:继续!喂他!喂他! 这……闵秋有点窘迫,拿着烤鱼,想了半天,又抖抖索索把鱼送到程予风嘴边,声音也颤抖着:“程大哥……吃一点吧……我喂你……” 孟南霜:…… 算了吧怕成这样搞得程予风跟条恶犬似的…… 唉,闵秋做不来这个,还是别让他搞了。 于是孟南霜又开始给闵秋做手势,这次她交叉摇着手臂,示意他放弃。 闵秋疑惑地看了半天孟南霜摇手的姿势——孟师弟的意思是,把烤鱼在程师兄面前晃晃他就会吃了? 他满心不解地把烤鱼在程予风面前按照孟南霜的姿势晃了几下,又道:“程师兄,吃点吧。” 程予风又道:“不用,你吃。” “你就吃点吧。”闵秋把烤鱼晃得更狠了。 程予风视线被他挡住,他无奈皱眉,想让闵秋把烤鱼拿回去,刚转头准备说话,脸颊一热。 闵秋愣了一下。 只见穿透烤鱼的那支顶头削尖的树枝在程予风的脸颊上划了一下,划出一道口子。 血流了出来。 “啊啊啊流血了!”闵秋忙丢掉烤鱼叫起来。 阚轶站起来看程予风脸颊流血,淡定道:“哦,你也被划伤了啊。”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干净白布和小药瓶,准备给程予风包扎伤口。 孟南霜也起身忙道:“程师兄伤着了啊……” 她边说,还边悄悄给闵秋使眼色。 “阚大哥我来吧。”闵秋反应过来,忙从阚轶手中接过白布和药,准备给程予风上药。 闵秋扯了点白布准备给程予风的脸止血,却发现那白布太长,怎么都弄不断。 “你拿这个,”阚轶把刚才戳伤程予风的那根串鱼的树枝签给闵秋,“这签子的头利,你拿它戳一下布,能弄开。” “哦,好。”闵秋深吸一口气,拿着串鱼签狠狠往白布上一戳—— 白布被戳了个洞,闵秋很开心。 随后觉得戳下去的签头扎在了什么地方。 有点软。 拿开白布一看,那锋利的串鱼签,原来是穿过白布后,扎在了程予风手背上。 啊啊啊啊!闵秋崩溃了。 “程师兄对不起!!”闵秋看着他脸颊流血手背流血,一时间竟不知道先堵哪一头。 “无妨。”程予风只道,他淡定地扯了一块白布,撒了点药粉在手背上,先止了手背的血,脸颊只是一道小划痕,出血不多,只是擦擦血渍就可以了。 他一边做着这些事,一边盯着对面。 孟南霜站在他对面,双手捂着脸,宽大的袖子顺着她的手臂滑落一点,露出那一节被白布缠过的纤细手腕。 所以阚轶刚才说的,“你也被划伤了”,是指她也被划伤了吧。 是谁给她包扎的? 孟南霜捂着脸不停偷笑。 尽管知道这种场合应该严肃,但看到程予风被连续误伤两次,她就觉得好好笑。 诶,这家伙在看她? 卧槽,是不是发现她在笑话他了?! 孟南霜连忙转身,走到令岢和吴照那边去,憋住笑容。 令岢和吴照脸色极其不好。 令岢叹声气。 吴照也叹声气。 “唉,既然予风无事,那我们回去吧。”令岢拉着个脸,极其失落地道。 阚轶见他们起身要走,忙道:“师尊你们怎么了?这么早回去干什么?不是刚还是要钓鱼吗?” 令岢瞪他一眼:“不了。” 阚轶看着令岢,瞬间悟到什么,难道令师尊又觉得他在这碍事了? “哦,我看屋子里柴不够了,我再去上山劈点柴吧!”阚轶说着,扛起斧头就要溜。 “不必了,”令岢灰着脸只道,“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他和吴照就真走了。 闵秋看着两位师尊失望离开,心中难受。 都是因为他,才搞砸了这一切。 师尊们是不是已经怀疑孟北雪和程师兄的感情了? “唉,我好没用啊,对不起。” 闵秋沮丧地靠在一棵硕大的银杏树下,低着头,难过地对孟南霜道。 “道什么歉啊,闵师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孟南霜连忙安慰他。 “孟师弟,你不用安慰我,”闵秋眼泪泛出点亮晶晶的泪花,又自责道,“我一直都是这般无用,能通过玉顶峰的测试也是侥幸,什么事情,到我手里都能搞砸。” “没有,你要真是侥幸被玉顶峰选上,没什么本事,那我还是因为倒在门口被你们救回去才进玉顶峰的呢,我比你差多了!修仙十二诀我倒现在还不会背呢!” 闵秋听罢,眼神突然一亮:“真的?” 孟南霜:…… 她硬着头皮,拍拍闵秋的肩膀,笃定道:“真的。” “唉,”闵秋却突然又丧气起来,“可扮女装和程师兄做恋侣这件事,我真的做不来,我和女子接触本就几乎没有,更别提揣摩女子心思,扮演女子了,孟师弟,我真的不行……” 孟南霜静静听着,也挺发愁。 闵秋其实领悟力不差,但就是不懂女子心思,恋爱心思,本来程予风就很不主动了,再加上他也迟钝,两人的确演不出粉红泡泡。 “孟师弟,”闵秋忽然前进一步,对孟南霜道,“孟师弟,今天这一天都是你在指导我怎么做,我觉得你比我做这件事得心应手多了,我想我们还是换换吧,你演孟北雪,我演你,行不行?” “啊,这……” “我观察了一下,你今日其实并没有说多少话,师尊们的注意力也不在你身上,我演你,就算不像,也不至于被他们盯得那么紧。”闵秋道。 “呃……” 闵秋见孟南霜不答应,又咬了咬牙,索性又道:“孟师弟,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演不好,还有个原因。” “什么?”孟南霜问。 “我怕程师兄,”闵秋道,“我不知到底做错了什么,和程师兄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不高兴,脸色也很不好,我实在怕他,有时候想跟他表演什么,一看他那冷脸,我就不敢提了。” 孟南霜皱眉。 其实她也发现了,程予风这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但他心情不好的原因,绝不是因为闵秋,而是她。 女气丹的事,她也不知程予风还要记多久。 唉,辛苦闵秋了,明明是她的错,却让闵秋背上了这么重的心理压力。 “所以,孟师弟,其实我很自私,明知在程师兄身边压力大,却还把事情推给你……想想我也混蛋,算了,还是我继续演吧……” “唉,我来吧。”孟南霜突然对他道。 “诶?”闵秋愣了一下。 孟南霜眼神坚定,对闵秋道:“闵师弟,你没错,我想了想,咱俩换吧,其实我上山前在外游历那些年,没少接触女子,对女子的确比你了解,我演应该效果更好,而且你放心,我脸皮厚,我不怕程师兄的。” “真、真的吗?”闵秋难以置信。 “真的。”孟南霜点点头。 闵秋喜极而泣:“谢谢你,孟师弟……” 他终于解放了! 两人找了一处无人的地界换衣服,孟南霜穿衣时,还让闵秋背过身去,帮她盯一下有没有人过来。 换衣顺利完成,就是头发不好换。 “我来给你挽发髻吧,”闵秋道,“那次程师兄给我们梳过头发以后,我特意记住了这种女子发饰的做法。” 孟南霜有点惊讶,那么复杂的手法,他和程予风到是学得真快啊。 “对了,闵师兄,”孟南霜又想起一件事,“咱俩换身份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任何人?程师兄和阚师兄也不行。” 闵秋一愣:“为什么?” “我有我的顾虑,你只管答应我就好啦。”孟南霜道。 闵秋呆呆点头,答应她了。 很快,两人换好身份,孟南霜变成了孟北雪,闵秋变成了孟南霜。 两人马上赶去了草屋中和其他人汇合。 草屋内,令岢和吴照坐在椅上,静悄悄的,一言不发。 阚轶站在一边,不明情况,心中总想着会不会师尊们又误会他和孟北雪有什么,才这样生气。 他要不要等闵秋回来了,再出去躲一躲? 程予风也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师尊们问他什么,他都只答和孟北雪感情没什么问题。 孟南霜和闵秋回来了。 一回来,扮成孟北雪的孟南霜先甜甜一笑,给令岢和吴照问了个好。 随后她轻快地走到程予风身边,对他道:“程大哥,伤口还疼吗?” 程予风摇摇头:“不疼。” 孟南霜又踮起脚来,仔细看着程予风脸颊上那道伤口:“都结痂了啊,应该不会留疤吧,程大哥,对不起啊。” “无妨。”程予风道。 “那让我再看看你的手,”孟南霜又马上抓住程予风的手,抬起来仔细瞧着。 程予风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在孟南霜拉住他手的那一刻,犹豫了。 这手的触感,又软又凉……女子的。 他低头打量着面前的“孟北雪”,一愣。 孟南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时间在晚上十一点。 明天之后每天日常更新时间还是早上九点。 谢谢大家支持。 第27章 矜持的相处 程予风低头看着孟南霜, 许久。 孟南霜有点慌,忙道:“哎呀,我饿了, 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哦, 对, ”扮成孟南霜的闵秋忙道,“大家刚才烤鱼好像也没吃, 这样,我去给你们做。” “不用, 哥,”孟南霜又对闵秋道, “我来做,我做的好吃。” “那我们一起。”闵秋道。 “不啦,”孟南霜眨眨眼,突然又扯了扯程予风的衣袖, “程大哥, 今日午饭就是我俩做的, 那,晚饭继续我们做好不好?” 程予风盯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无奈只能沉默点头。 孟南霜那双杏核眼弯弯一笑, 又对一旁的师尊们道:“那师尊们先等一会儿,晚饭马上好。” 说完,她就和程予风去了伙房忙活。 刚才还低落得不行的令岢和吴照, 此时又迷惑了。 他们怎么突然关系变亲密了?尤其是这北雪小姑娘,好像比之前活泼了好多。 “北雪姑娘怎么像忽然换了个人似的。”令岢疑惑道。 闵秋一听,心脏差点跳出来,连忙解释:“方才妹妹愧疚许久,她怕生人,所以我跟她好好聊了聊,让她想开了些。” “哦,这样啊,”令岢摸摸胡子,又道,“唉,怪我们太着急了,一来就盯着北雪和予风,让这小姑娘压力太大了。” 吴照也道:“是啊,恐怕是吓着她了。” 令岢道:“所以孩子们的事,咱们还是表现得别太热情,也别管太多。” 吴照点头:“是啊。” 说完,两个人突然起身,朝屋外走去。 闵秋忙问:“二位师尊去何处?” 令岢笑道:“随便走走。” 闵秋跟过去,就见两个师尊绕屋几圈,又蹲在伙房窗户边偷看程予风和“孟北雪”了。 闵秋:……刚说不要管太多的是谁…… 孟南霜一眼就瞅到伙房底下藏着两个人影,不用想,肯定是令岢和吴照。 既然中午闵秋和程予风的表现让他们这么失望,那她这回可不能再让他们失望一回。 “程大哥,”孟南霜看着程予风,又朝窗边使使眼色,问他,“我不太会切菜诶,你教教我好不好?” 程予风自然知道窗边有人,于是点头:“好。” 说着,他就要接过孟南霜手边的刀切菜。 孟南霜却握着刀不放手,又暗示地往窗边看一眼,小声对程予风道:“程大哥,你手把手教我好不好?” 程予风:? 孟南霜知道他理解不了,于是转身对着砧板,拿好刀,又道:“程大哥,你站我后面。” 程予风不懂她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近一点。”孟南霜又道。 程予风向前几步。 “再近一点。”孟南霜继续道。 程予风又向前几步。 “再再近一点。” 程予风不上前了。 再上前就贴上她了。 “程大哥,”孟南霜又道,“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 程予风满脸难色,低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程大哥,你不喜欢我么?”孟南霜突然转身,看一眼窗外,又道。 程予风:…… 孟南霜朝他眨眨眼:“那来啊。” 程予风无奈,他知道,师尊们就在窗外看着。 无可奈何,他把手伸向孟南霜身前,但因为两人距离太远,他握不到她的手。 孟南霜发现,连忙反手拽着他腰侧的衣裳,往后背一拉,直接让程予风贴上了自己。 “现在可以握我的手了,程大哥。”孟南霜又道。 程予风抿唇,什么也没说,轻轻伸手握住她抓着菜刀的手。 好凉。 “那你要开始教我切菜了哦。”孟南霜一笑,就开始切菜。 程予风的手,只是跟着她的手移动。 孟南霜切菜的技术并不好,一块萝卜,切得乱七八糟,切到最后,剩下的那一点,又滑又不好抓,她却硬抵萝卜块也要切下去。 刀刚一落,程予风就看萝卜滑开,刀刃要落在她手指上,于是突然捏紧了她的手,一改刀向,让刀刃落在了砧板上。 孟南霜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要不是程予风,恐怕刚才那一下,她要切自己的手指炒菜了。 “吓我一跳啊,”她道,转过头去,又笑嘻嘻感谢程予风,“还是你反应快,程大哥……” 两人靠得太近,孟南霜一转头,唇就蹭上了他的下巴。 有点尴尬。 孟南霜快速把头转过来,当什么都没发生。 程予风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只是默默地往远站了站。 “我去加柴。”气氛有点尴尬,孟南霜蹲下去自顾自加柴火,不去看他。 结果她蹭了一脸煤灰。 程予风默默炒好几道菜,孟南霜循着香味站起身,往锅里看:“哇,闻着好香。” 程予风一转头,看见孟南霜,就发现她脸上有一层灰。 比上午的闵秋还夸张。 程予风道,“你脸上的灰……” “咳咳,”孟南霜咳嗽几声,她知道估计他又要说自己脸上的灰要进锅往旁边站点了,于是又往窗外瞟几眼,暗示程予风,“我脸上有灰吗?” 程予风顿了一下,这才点点头。 “那我擦擦。”孟南霜从怀中掏出一只手帕,象征性擦了几下。 “干净了吗?”她又问程予风。 程予风摇头。 “还有哪儿?”孟南霜又问。 程予风老老实实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脸颊下巴。 “哦,那我看不见。”孟南霜手里拿着帕子,对程予风道。 “你没有镜子吗?”程予风问。 “没有。”孟南霜摇头。 程予风道:“那去取一把?” “取什么取?”孟南霜无语,又把手帕往高里抬了抬。 程予风看看孟南霜,又看看她手上的帕子。 她好像在做什么暗示。 孟南霜又把帕子往前推了推。 程予风盯了盯那帕子,接过。 孟南霜松口气,他可算明白了。 程予风看着手上的帕子,凝神一阵,问:“我脸上也有灰?” 孟南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程大哥,我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灰,可你看得见呀,”她不得不明示,“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 程予风:……果然,她是说这个。 他本不愿做,但想了想,还是扯扯嘴角,拿起手帕,一点一点在她脸上拭了起来。 孟南霜笑眯眯地闭上眼:“程哥哥好会哦,力道好舒服。” 程予风:…… 孟南霜话音刚落,正巧阚轶背着柴火从外面走进来,刚一踏进伙房,听到这句话,惊得丢下柴火就跑了。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听错了?? 尴尬的擦拭结束,又到了晚饭时间。 果然,伙房一役后,俩师尊都开心了不少。 饭桌上就连说话都带上喜色。 他们开心,孟南霜也放心,有了积极反馈,她决定再好好表现一下。 她坐在程予风身边,暗地里用手戳了戳他的腿。 程予风转过头看她。 孟南霜撅起小嘴:“程大哥我想吃羊肉。”她说着,把碗晃了晃。 经过刚才的事,程予风开窍多了,立刻给她夹菜。 “还有牛肉。” “还有鸡肉。” “还有鸭肉。” “还有鱼肉。” 程予风无奈给她夹了一堆,让她的碗堆成小山包。 “谢谢程大哥。”孟南霜笑了笑,就准备开吃。 程予风又给她夹了点豆芽菜在碗里。 孟南霜:……他是对豆芽有什么执念吗…… 程予风却道:“只食肉不好。” 孟南霜扯扯唇角,什么都不说,开吃。 她把豆芽拨到一边,刚把一片鸭肉放嘴里。 胃里突然泛上一阵恶心,抵挡不住的恶心。 她直接弯下腰去,干呕好久,差点吐出来。 “怎么了?”两个师尊一见她这样,马上跳起来关心。 孟南霜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直起身来,摇摇头,又道:“就是身体不太好……” “我给你的回神丸也没用吗?”令岢着急起来。 “有用,今天已经好很多了。”孟南霜只得道。 可能是她吃坏肚子胃有问题,不过也好,来之前阚轶就给闵秋施了乱脉术,早上师尊们检查闵秋时已经知道孟北雪的身体状况,所以她现在出现这种状况也不违和。 “那孟小姑娘,你要不回房躺躺?”令岢又道,“你的情况,静养最好。” “不用,”孟南霜摇摇头,“我缓一缓就好啦。” 孟南霜终究没吃完一顿饭,她发现自己情况还挺严重,一吃饭就泛恶心,最后没办法,她只得吃了令岢另给她的健胃丸,好歹恶心反胃止住了。 也是奇怪,明明她饮食挺健康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孟南霜不解。 晚饭吃过,孟南霜提议去外头散步,令岢他们也同意了,觉得孟姑娘身体虚,出来走走还能强身健体。 一出门,令岢和吴照拉着阚轶闵秋自动站远,让程予风和孟南霜走在最前面。 老套路了,孟南霜明白他们是想看她怎么和程予风相处。 所以,她决定先尝试拉拉程予风的手。 两人漫步在湖边,看着落日一点一点西沉。 孟南霜就是这时候,偷偷伸过手,快速拉了程予风一下。 程予风自然感觉得到,唇角往外拉了拉,没有反应。 孟南霜见程予风没反应,又第二次去拉他的手。 这次,她勾了勾他的手指,短暂停留一阵,又收回手。 程予风微微皱眉。 孟南霜看程予风皱眉的模样,感觉他很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他不高兴,她越是想挑逗他,刺激他。 孟南霜又悄悄伸过手去,把她的手放在他手心。 停留一阵,正当她想收回手,突然,程予风一下子把她的手整个用手掌包裹住了。 “你干什么?”孟南霜惊了一下,迅速把自己的手使劲抽回来。 程予风不解看着她:“你不是要牵着?” “哪儿?”孟南霜有点气急败坏,“我是想给咱俩营造一种害羞又想触碰对方的暧昧感,你突然把我的手拉住,这种感觉不就消失了?” 程予风:…… “程师兄也太不矜持了。”孟南霜小声嗔怪道。 程予风:……?? 他扯了扯唇角。 到底是谁不矜持? 作者有话要说:  往下翻还有一章 *感谢在2020-07-03 22:23:42~2020-07-05 18:1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林藏狐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弱水大人 2瓶;冬拾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恭喜夫人 两人又沉默了。 但后面的令岢和吴照还在偷着笑:“孟小姑娘害羞了。”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3 两人走到落日尽头, 天边的余晖早已消散,一弯清月悄悄爬上,把整片黑暗大地照出一片清凉。 再往前是一片树林, 昏暗, 看不见路。 “我们返回。”程予风道。 “不, ”孟南霜却道,“后面师尊们还看着呢。” “你要做何?”程予风有点不好预感。 “程师兄, 我们把戏演得逼真一点吧。”孟南霜忽然悄声道。 程予风:? 孟南霜转身,看着程予风, 月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廓, 他鼻梁很高挺,眼窝深浅也恰到好处,眼尾勾着的那一点淡淡褶皱,不知为何, 让他清冷的面庞, 添了一丝勾人的味道。 “程师兄不会撩妹, 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孟南霜盯着他深邃黑瞳,突然道。 “何意?”程予风沉声问。 孟南霜仰头看他,笑一下:“我找到程师兄的弱点了。” 程予风听到这话,立刻警觉起来。 女魔头要做什么。 孟南霜又勾起唇角, 道:“看今日之事,我想程师兄一点都不懂怎么撩拨女子,要不我教教程师兄, 万一以后你遇上心仪的对象,这些招数也用得上。” 程予风眉头紧皱,她在说什么? “程师兄,你能不能好好盯着我,认真盯着我的眼睛?”孟南霜问他。 程予风抿唇,不动。 “师尊都在一旁看着呢,咱们演好这场戏,彻底打消他们疑虑,顺带,我也教你些把妹方法。”孟南霜又低声道。 程予风不解,把妹又是何意? 虽然听不懂,但……他还是照做了。 可只是盯着她,就能打消师尊们的疑虑么? 孟南霜也盯着他。 月光下,两人静静看着彼此。 湖面安静地皱起涟漪,夜晚凉风习习,远处偶尔传来两三声鸟叫,一切都在静谧之中。 孟南霜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她突然对程予风认真道:“程师兄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睫毛,很长。” 程予风只盯着她,没说话。 “程师兄,我主动了一整天,现在是不是该你了?”孟南霜又道。 程予风依旧不言。 “抱抱我吧,就最后一次,明日师尊们一定能安心回去。” 程予风这才深吸一口气,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明明知道他和孟南霜是作秀,抱一下也无妨,何况,和她近身接触,还能除她邪气。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去做。 什么东西在心中阻拦着他,告诉他,不能碰她。 碰了,生怕从此惹上再也甩不开的麻烦。 孟南霜等了许久,也没等来程予风的主动拥抱。 “呼~”她叹声气,“程师兄,我是你师弟,抱我一下无妨的,你莫不是把我想成女子了?” 程予风不知该如何回答。 孟南霜无奈,只得又道:“算啦,还是我主动吧。” 说完,她就靠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程予风的腰,栽进他怀里。 不知为何,她现在感觉身子虚得厉害。 可能是那次呕吐过后开始的,她总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蚕食着,她这些日子从程予风那里补充来的灵气。 所以,她也得找个理由,好好再补充一次能量才是。 孟南霜抱他抱得很紧。 “程师兄,”她又道,“你能不能,也抱抱我?” 程予风双手捏拳,许久,都没有动静。 “师尊们都看着呢,”孟南霜又道,“给点面子。” 程予风看到远处躲在树后的令岢吴照,这才清醒过来,慢慢抬手,轻轻揽住她。 这一揽,他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 真的麻烦了。 * 令岢和吴照没打算在这里过夜。 阚轶和闵秋临时搭建的这间屋子没那么多被褥床铺,而且修仙之人本就无惧夜路,孟南霜作为孟北雪礼貌挽回了许久,最终还是没留住两位师尊。 令岢和吴照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笑呵呵地表示自己还会来看她。 孟南霜也微笑点头答应。 他们不会有下次了,因为他们一走,孟北雪就该死了。 阚轶和程予风也往马车上走,但阚轶刚上马车,就发现程予风不见了。 一转头,才看到他被师尊轰下马车,拽到一边道:“北雪小姑娘身体不好,你让她一人留在这里?徒儿啊,你到底有没有心!” 程予风:…… 令岢说什么都不让程予风跟他们一起走,硬要程予风陪到令岢他们再带彩礼来的那一天,程予风无奈,只得留下。 阚轶在马车上看着假扮孟北雪的闵秋,再看看程予风,忽然想起今日伙房他们的虎狼之词。 他不放心,又下车去,低声问程予风:“老程,你和闵师弟,没什么事吧?” 程予风道:“没有。” “闵师弟亲你了?”阚轶又问。 程予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阚轶指指他的下巴:“姑娘家涂在嘴上的胭脂红印在上头呢,咱这么一堆人,除了闵师弟扮女子还有谁涂嘴的?” 程予风一愣,擦了擦下巴。 这唇印应当是今日在伙房,那孟南霜…… 阚轶一脸惆怅:“程师兄。” 程予风看着他。 阚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歪不歪,我先不问。” 他又道:“可你不能同时脚踩两只船啊,那孟南霜我不知,但闵师弟是个好师弟啊。” 程予风听完,立刻回他一句:“滚!” 说完,他就转身走开了。 阚轶摸摸鼻子,怎么?他说错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孟南霜才和程予风回到屋中。 两人看着对方,都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孟南霜先开了口:“那个……程师兄,今晚我累了,孟北雪的事,明日我们再谈?” “嗯。”程予风应了一声。 “那我睡这间?”孟南霜指着一间卧房道。 “嗯。” 两人再无言。 孟南霜走进卧房,休息一会儿,洗漱,睡下。 关于计划孟北雪去死的事,明日还得细细计划一下,不过应该不是问题,只要她到时候作为孟北雪的哥哥,哭得逼真些,师尊们应该会相信。 想了一阵儿,孟南霜打个哈欠,闭上眼,开始睡觉。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醒过来。 还在半夜,但不知为何,一阵干呕感袭上来。 孟南霜觉得胃难受极了,感觉马上要吐出来,无奈,冲出房屋,去湖边吐。 但什么也吐不出。 呕了好久,汗都滴下来。 夜晚略凉,冷风过来,吹得她一阵发抖。 头突然开始眩晕。 孟南霜跪坐在湖边,两手撑着地,不断大喘气。 不对啊,她这是什么情况? 孟南霜又往湖里干呕一阵,实在是什么都呕不出来。 到底这是怎么了?她也没吃错饭啊。 渐渐地,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虚,浑身像是被抽干精气一般,一股死亡的念头涌上心头,孟南霜害怕了,四下无人,她也不知去哪里求救。 对了,她身上还有白天令岢走前给她的药丸,先吃一颗看看吧。 但她没想到,自己浑身虚弱发软,竟连把药从怀中拿出的力气都没有,她刚一抬手,一下子,就不受控制地往湖里栽去。 但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提住了她的衣领。 只听背后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你怎么了?” 孟南霜这才惊醒,转过头去,看着程予风,忙虚弱到:“程师兄,我好像快死了……” “你说什么?”程予风眉头一皱,又问,“你能站起来吗?” 孟南霜半趴在地上:“好像不能……” 无奈,只能弯下腰,把她拦腰抱起来,往屋中赶。 “程师兄,我不会死吧?”孟南霜窝在他怀里,快哭出来了。 “不会。”程予风只道。 进屋后,程予风把孟南霜放在床上,孟南霜躺了一会儿,居然觉得精力恢复了一点。 是不是因为刚才和他接触,补充了点灵气,所以才好了些? 她心里疑惑着,自己到底怎么了? 程予风坐在床边,看着她。 暖黄的烛光映在她脸上,居然还能从中看出苍白来。 “程师兄,我突然觉得好些了……”孟南霜又小声对他道。 “手给我。”程予风又道。 孟南霜没多想,只把手伸过去。 随后程予风便两指搭在她手腕内侧,诊脉。 孟南霜看着他严肃的神色,大气不敢出一声。 完了完了,她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 程予风给她诊了很长时间的脉。 神情从严肃,变得惊异。 他转头,盯着她。 眼里满是震惊。 “我怎么了?”孟南霜看着他的神情,差点吓尿了。 这什么表情?!!! 程予风盯着她,半天开不了口。 孟南霜觉得他此时和电视剧里知道病人得绝症的医生,没什么两样。 她浑身一颤。 只听程予风又强作镇静道:“你等会儿,我去找大夫。” “我怎么了?程师兄?”孟南霜又焦急问。 程予风没回答,就离开了屋子。 留孟南霜一人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大半夜还有医生吗? 她到底得了什么绝症? 妈呀,煎熬死了! 度过了仿佛漫长的一生,程予风终于带着大夫急匆匆赶回来。 大夫见到孟南霜,不慌不忙,走到床边,两指搭在她手腕,号脉。 孟南霜看着大夫凝神模样,心提到嗓子眼。 号了一会儿,大夫摸摸胡须,突然喜笑颜开。 孟南霜真怕他下一句说可以喜葬之类的话。 “恭喜啊,这位公子,”大夫突然起身,双手抱拳做恭喜状,对程予风道,“你家夫人,是喜脉,有身孕了。” 什么?? 孟南霜听完这句话,傻住了。 她听到什么了? 喜脉??什么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时间恢复早上九点,以后都是早上九点。 第29章 崽儿是谁的 “大夫, 您说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孟南霜瞪着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老头。 老头笑笑:“绝对没有, 老夫给人把过的喜脉, 比你的头发都多, 不可能出错。小姑娘,注意休息啊。” “什么?”孟南霜茫然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那我就恭喜二位了, ”大夫笑盈盈说罢,又对程予风嘱咐道, “这位公子,你家娘子可要好生照看了, 她虽是喜脉,但脉虚,身子不好,得多吃点补物, 忌生冷, 多休息。” 程予风脸色铁青, 强忍着心中情绪,点了点头。 好歹,老大夫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孟南霜和面色冷沉的程予风。 孟南霜想破脑袋,都觉得那大夫说的是假话。 怎么可能呢?!她没跟人睡过啊, 难不成她穿来的这个世界可以无性繁殖吗? “所以,你是个女子?”程予风目光冷峻盯了孟南霜许久,才开口。 孟南霜不敢看他, 低着头。 虽然她知道,他们彼此间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但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的。 “程师兄……”但孟南霜也知道事已至此,她是装不住的,无奈,她只好摊牌,终于用属于自己原本甜软的声音开口,“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你可知玉顶峰南峰只许男子进入?”程予风继续盯着她,说完话,唇线抿得笔直,拼命压制着什么。 “我无父无母,一人孤苦无依,还被人差点拿去炼了药材,我……我也没办法啊,”孟南霜快速想了个理由给自己编起身世来,“女子在这世间存活本就艰难,我乔装男子,就是为了少些麻烦,倒在玉顶峰时,我只盼望玉顶峰能救我一命,没想过你们那男女有别,我被你们救起数日,才知南峰只许男子进入,所以我怕暴露身份,你们又要赶我下山……” 她说着说着,还声情并茂地哭了起来。 真麻烦,孟南霜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想,其实她和程予风心里谁不清楚对方身份?偏偏还得在这演一段。 程予风没说话,只盯着她,静静等她哭完。 许久后,孟南霜终于挤不出眼泪了。 好像哭并不能感动程予风。 程予风依然盯着她,目光中满是审视、警惕,还夹杂着怒火。 他这才又开口:“你怀的是谁的?” “啊?”孟南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哭得太投入,险些忘了这档子事。 “那……就是我自己的呀……”孟南霜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想想程予风给她号脉时的神情,再加上老大夫的话,再加上他刚才问的话,可不是他程予风也确定,她是怀了嘛。 但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负距离接触,那么,肚里这崽儿,一定是她自己繁育的。 想想她可真了不起。 程予风听到孟南霜的话,忍不住差点动了怒,但还是忍住了,又问她一遍:“我自然知道这是你的,但,是谁和你的?” “哈?”孟南霜懵逼了一下,“咱们修仙的人不能自己繁育吗?” “你在说什么?”程予风皱起眉,“一人怎么生得了?” “哦,这样?”孟南霜呆了一下,随后—— 她突然反应过来。 她是傻了吗?她刚才说什么?自己繁育?啊啊啊啊!一个人怎么可能自己生孩子啊!她在想什么?! 她怀孕了啊!这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吗?这是两个人才能完成的啊! 孟南霜像是梦醒一般,这才幡然醒悟。 所以,她是怀了孩子,两人运动才能怀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爹是谁啊?!!!! 孟南霜想到这个问题,一股细思极恐感爬上来。 是不是南峰某个弟子太饥渴了,半夜趁她睡觉把她上了? “到底是谁?”孟南霜痛苦喃喃。 “是谁你自己不清楚?”程予风满脸青色,气极反笑。 孟南霜苦恼极了:“可我压根没跟人搞过那事啊,我根本没跟什么男子做过那事,怎么可能……” “孟南霜,”程予风冷笑过后,静静看着她,“你说实话,到底是谁?”说这话时,他已经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 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张可(an)疑(sha)名单。 “我……”孟南霜还是一脸懵逼,冥思苦想许久,依旧迷惑,“我没跟人搞过啊……是不是有人偷偷把我那啥了?” 她说着,抬起脸来看向程予风。 程予风忍不住动动眉:“你问我我知道?” “啊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程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可能怀孕啊,”孟南霜脑子里理智的线一根一根回来了,“我从来没跟人做过那事,而且,南峰的弟子们也都是正人君子,而且,我还不睡弟子苑大通铺,只睡伙房,根本没人跟我同床共枕过……” 说着“同床共枕”四个字,孟南霜突然想到他们去金羽楼参加秋日宴那次。 “我好想就跟程师兄你同床共枕过,”孟南霜回过神来又看着程予风,“就秋日宴一次,然后没了……” 不,还有! 孟南霜猛然想起来,她还跟程予风在床上一回,是上回女气丹那次。 “上回你服了我的药丸……”孟南霜越想这事,越来越头皮发麻。 程予风也忽然想起这事,渐渐变了脸色。 是他逼孟南霜服用魅惑人的女气丹那次,他们在床上…… 不,程予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时他虽然迷糊,但记得自己只是强迫她吃了药,又捏了她的脸,剩下的事……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她再干什么事。 孟南霜睁大双眼,也细细回想着那天的事:“程师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想记不起来了,就知道,我躺在床上,你把我按在下面……” 程予风愣住了。 把孟南霜按在下面给她喂药,捏她脸之后,他又做了什么? 他记不起来。 但他知道,那期间有很长一段的时间空白。 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出门。 孟南霜也只记得,程予风把她压在身下。 然后,过了很久,他走了。 “我当时离开你房间的时候,”孟南霜越想越不妙,“我下面其实没穿裤子……”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她记得当时自己好像是因为浑身湿了,裤子贴着腿难受脱了,但是不是真是这样,她不记得。 而且她也没检查过自己那下面究竟怎样,糊里糊涂就去泡澡了。 程予风傻了。 他微微张唇,难以置信地看了孟南霜许久,才想起来在识海中问灵鸟:“你在吗?” 孟南霜也傻着,倒是被他一声惊醒了。 她连忙在识海中回应他:“我在。” “孟南霜炼女气丹那天,我们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程予风语气很急。 孟南霜想了一阵,答:“我也不太清楚,但你们确实同房很久。” “你指的是哪个同房?”程予风还保持着些理智。 “……我也不清楚,”孟南霜直言,“但我知道,那天孟南霜离开时,修士服下的确是……光着腿的,而且,你们在房间中待了很长时间。” 程予风深吸一口气。 孟南霜继续用复仇灵鸟的声音道: “宿主,这事你必须自己有判断。” “我只知道,孟南霜除了跟你,确实没跟其他人同床过,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程予风感到一阵眩晕。 他掐了自己和灵鸟的联系,垂下头,整个人靠在墙上。 像是丢了魂儿。 破案了。 孟南霜松一口气,刚才自己跟程予风说话,心里也在分析,越分析,越肯定。 这孩子,应该就是……她和程予风的。 她倒抽一口凉气。 程予风本来就恨她入骨,绑护命术那次他就差点气死,这次又是孩子,还他俩单独相处……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杀了? 不会真要了她小命吧? 孟南霜怕得开始发抖。 但她随即又想,不不不,他们有护命术加身,她要是死了,那他不也得死? 所以就算程予风再怎么讨厌她,也杀不掉她。 放心了放心了,孟南霜又在心里安抚自己。 感觉自己像个精分。 程予风还在靠墙沉思,脸上的震惊崩溃是很明显的。 “程师兄……”孟南霜小声叫他一下,“你还好吗?” 程予风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孟南霜猛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眼里已经爬满血丝。 他刚才是急火攻心了吗? 她本来还想跟他商量商量,这孩子是生还是打,现在…… 她连话都不敢说。 孟南霜看着程予风,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程予风突然抬步走了过来,弯下腰,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 “孟南霜,这就是你想要的?”他整个人跪在床上,一手按着孟南霜的肩,一手撑在她腰侧,脸离她很近,突然笑了,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啊?没有,你放心,这孩子我是不会……”孟南霜看着他,紧张得心快跳出来。 “所以你是换策略了?”程予风俯下身,又靠近了她,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肩头,神色满是恨和冷怒,“你满意了?你做到了?下一步还想要什么?拿孩子,护命术威胁我给你火灵石?屠我玉顶峰满门?” 孟南霜一愣。 他怎么想到那去了? 她是傻子吗,孩子算什么筹码? “程师兄,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孟南霜只得又解释,“我为什么要屠玉顶峰满门,我没想过啊,你和阚师兄闵师兄对我都很好,令师尊吴师尊都很和蔼,玉顶峰包吃包住伙食好,安全还又有仙术练,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况且我修为这么低,我也不可能杀啊……” 她说着说着,见程予风脸上的冷意没有一丝一毫地退却,心里越来越害怕。 然后她就不自觉流起眼泪。 真的给吓哭了。 “程师兄,你放开我我好不好,我这样好难受,头好晕,好想吐……”孟南霜又道。 程予风要紧牙齿,盯着孟南霜,按她肩膀的手都在颤抖。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如果做到让他从头至尾掉进她的圈套,如何做到的…… “程师兄,真的要吐了……”孟南霜快忍不住了。 程予风终于放开她。 一放开,孟南霜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呕了好一阵才止住。 程予风站在她面前,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盯着这一切。 仿佛做梦,这梦没有尽头,也不会醒。 或许他早就死了,没有重生,重生只是他死前的幻觉。 他到底在哪儿?在干什么?! “程师兄,”孟南霜一天没吃东西,刚才又呕了半天,现在身体虚弱极了,但她还是强撑着说,“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一向洁身自好,出这样的事,责任在我,这件事我负全责,绝不告诉任何人……” 说着她就要下床。 “你要去哪?”程予风下床,走到门边,终于发出了心中淤积的第一股火气,“你给我躺着,哪儿也不许去!” 说罢,他转头离开她房间,从外头摔上了门,又锁紧了。 啊,世界安静了。 孟南霜虚弱地躺在床上,呼出一口气。 明天就去把孩子流掉。 * 昨晚闹腾到那么晚,孟南霜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事儿越大,睡得越香吗? 不不,孟南霜一起床,头晕眼花,肚子狂叫。 她知道自己昨晚可能不是睡着的,是饿晕过去的。 好饿啊,她必须去找点吃的,否则一会儿连爬去大夫那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试着开了一下昨晚程予风锁上的门,没想到,门是开着的。 孟南霜放下些心来,又赶紧往伙房赶。 令岢他们走的时候伙房还剩点小米,她先给自己熬上一锅米汤喝喝,再去打胎吧。 谁知刚走到伙房,孟南霜一揭开灶台上的锅盖,就是一愣。 锅里已经有一大锅热气腾腾刚熬好的小米粥了。 还热热乎乎的。 程予风熬的? 给她做的? 孟南霜有点不敢相信。 她也是太饿了,来不及想那么多,先喝了一大勺。 好香,好好喝。 她像是好多天没吃饭快饿死的野人,要不是有勺子,恨不得用手捧着小米粥给自己灌进去。 喝了大半锅小米粥,喝得肚皮鼓鼓,孟南霜这次罢休。 好受多了,吃饱的感觉真好。 吃过饭后她又歇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精力恢复了,这才元气满满,拿出自己包袱里的银子,毅然决然往外面走去。 去打胎。 走在路上时她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一直没见到程予风的人。 他本来睡的那间卧房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 所以程予风给她熬了一大锅粥以后,去哪儿了? 孟南霜一路走到街市,也没看见他。 算了,先打胎吧,打完见着他,也好说一点。 孟南霜在路上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个治病药堂,三打听四打听,才知道这里堕胎是不允许的。 所以堕胎这事只能私底下做。 孟南霜被一个热情的产婆引到一处阴暗的房子里,一进去就见里面像个刑场似的,摆着一张黑黢黢的台子,侧边桌上摆了一排铁钳子之类的东西。 看起来很吓人。 “姑娘,衣裳脱了,上去,躺好。”产婆指着那张黑黢黢用木板搭的板子道。 产婆说完,已经开始在炉子上烫那只铁钳。 孟南霜抖了几抖,心里害怕极了。 这里卫生条件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有点像她那个时代的黑诊所。 这能行吗? 她半信半疑躺上去,看那产婆还在拿火烤铁钳,瑟瑟发抖问了一句:“大娘,你给打麻药吗?” “你说麻沸散吗?”大娘一边悠悠烤完大铁钳,又换小铁钳烤。 “嗯。”孟南霜应一声。 没想到大娘一声冷笑:“你怕了?” “我……” 大娘又讥嘲一声:“你们这些小姑娘啊,上那不该上的床时怎么不想这些?找男人又不擦亮眼,那烂货男人搞你的时候那么疼,你不也忍过来了?到这受不了了?” 孟南霜一句话不说。 “外面坏男人多的是,以后别再犯傻,我给你上麻沸散。”大娘又道。 孟南霜听到这话,不自觉有点想哭。 代入感太强,虽然她怀孩子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就这么静静躺在台子上,等大娘过来给她取孩子,心里有点害怕,这时候也没什么人可以跟她聊天。 突然觉得好不舍得。 肚子里是她和程予风的孩子。 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毕竟爹妈颜值高。 可惜没来人间走一趟,就要回去了。 唉。 好对不起他。 她又开始想程予风。 也不知他去哪儿了。 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她用灵鸟给他联系了一下。 “宿主,你在哪里?”她问。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何事?” “就问问您还好吗?” 程予风那边又是长久沉默。 他昨晚在湖边坐了一夜。 回想起重生后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输了。 原以为有了上一世的经验,他处理这一切应当游刃有余。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是在那女魔头手里栽了。 护命术是,孩子也是。 他栽得彻底。 前世那玉顶峰血流成河的一幕幕都在他面前回放。 明明罪魁祸首就在身边,他却动不了她。 不但动不了,还让她一点一点,攻击着自己的底线。 程予风忽然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怪他而已。 上一世,那女魔头能拿到火灵石释放魔性,都是因为他一次次无形中的相助。 这一世,她能一步步让自己和她绑死,也是因为他。 因为他贪生怕死,在绑了护命术之后不愿与她同归于尽。 因为他贪恋美色,在明知那可能魅药的情况下,还是不由自主给她服了半罐,知道她春情满溢可能迷惑自己,却也舍不得离开。 都是他错了。 让玉顶峰灭门的,不是孟南霜,而是他。 程予风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咬牙颤抖。 一股无力感袭上来。 “宿主,您怎么不说话?”另一边,孟南霜看着产婆大娘手举大铁钳,正拨开她的腿准备动作,心里慌得不行,只想找程予风聊天转移注意力。 只听程予风深深呼出一口气。 “孟南霜的事,您别生气,咱让她把孩子做掉,再把她嘴堵严实了,这事就过了。”孟南霜又道。 她话音刚落,却只听程予风一声苦笑:“你觉得可能么?” “她怀的是魔种。”程予风又道。 “您什么意思?” 程予风沉默半刻,只道:“我杀不了她了。” 孟南霜愣了一下。 “什么?” 她反应了好久,才突然记起自己是个魔。 原书中写过,魔种是杀不掉的。 尤其是这种与修士结合而成的魔种,因为母体是魔,外来灵气扎堆入体成胎,母体中的邪气与灵气相斥,直接应激,会调动全身所有的邪气对抗灵气,与灵气共同孕育在胎儿身中。 而调动的这些邪气中,也包含身体里本被封印着的、只有用火灵石才能释放出的邪气。 孟南霜强烈觉得能写出这个机制的原作者应该是个学医的。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4 哦对了,她想起来了,原书中还讲过,原主也本来想用和拥有灵气修士结合的方式释放体内封印的邪气,但是如果用此方法,那身体里的邪气都会注入在胎儿身上,若是她堕胎或者死亡,那这胎儿带的邪气就会外泄,四处乱窜,祸害人间。 但若是她生下,那邪气也在孩子身上,并不会转移给她,除非长大了孩子自愿给她。 原身觉得生下孩子再忽悠他把邪气转给她这事风险大,况且整个十大门派也找不出几个身体里带有强烈灵气的人,唯一一个认识的程予风还是个不近女色,甚至跟男人都保持距离的和尚,她一直得不了手,所以原主才放弃了这个方法。 孟南霜傻了。 所以说她现在身体里的邪气封印已经全部解开,转移到她肚子里的崽儿身上了? 所以程予风不能杀她,也不能杀她的崽儿,因为一这样做,崽儿身上的邪气就会外泄,那对人间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孟南霜心跳都加快了。 那她这怀的,压根不是个崽儿啊,明明是颗原子.弹! 想到这里,她瞬间意识到什么。 “大娘?孩子取出来了吗!”孟南霜垂死病中惊坐起,惶恐地问产婆道,“孩子我不堕了!你能不能把他塞回去?” 正在准备麻沸散的产婆:…… 这怕是个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第30章 换丹 孟南霜出了打胎小黑屋, 一路上紧赶慢赶往草房赶,去找程予风。 匆匆来到草房门口,孟南霜深吸一口气。 推开大门。 一抬头, 她就见正厅里那把木椅上, 程予风正静坐着。 他正对大门坐得端正, 胳膊撑在身前的木桌上,修长的双手交叠垫在垫在下巴上, 一副审视姿态。 孟南霜推门进来时,门外阳光照在他身上, 却似乎没拿走半片阴霾。 程予风就这样定坐看着她,一点惊讶反应也没有, 很显然,他就是坐在这等她的。 孟南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某大型考试面试现场,程予风就是那个望一眼就令人生寒的面试官。 “程、程师兄……”孟南霜感觉一阵尴尬,走进屋关上门后, 跟他打了招呼。 “去哪了?”程予风盯着她问。 “呃……起来没看见你人, 出门溜达了一圈。”孟南霜偷偷瞧他一眼, 又别过眼去。 他好像没睡好,眼底挂着青色。 程予风缓缓呼出一口气,不再多问什么,只道:“过来, 坐下。” “我有事和你说。”他又道。 孟南霜点点头,在这冰冷严肃的气氛中迈开脚步,走上前去, 坐在程予风正对面的桌子前。 她大概知道他要和她谈什么。 她肚子里的原子.弹小朋友是不能打掉的,顺带着她这个妈也母凭子贵保住一条命,而且,要是想让崽崽出生后不拿邪气危害人间,还得有人好好教导他才是。 程予风肯定不会让她这个魔头来教导崽崽。 那么,他这个爹,就很有责任……所以大概,程予风是来跟她商量养育崽崽的事宜的。 孟南霜想着想着,忽然有点怕。 他们绑着护命术,她生了孩子后邪气转移,她也不会再有能力祸害人,所以他不会杀她…… 但他终归讨厌她,要是等她生下崽崽后,他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他乡离开玉顶峰,他再娶个善良女修,让崽崽认那女修做妈,怎么办…… 那可是她的崽崽啊。 孟南霜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程予风说:“既然事已至此。” “嗯。”孟南霜点头,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程予风盯着她,又严肃沉缓地说道: “我们成亲。” 孟南霜:?! 成亲? 她没听错吧??! 孟南霜瞪着圆溜溜的杏核眼,看着他,小小的樱桃唇微张着,里面有说不出的意外。 “我们成亲,今日。”程予风又重复一遍。 孟南霜整个人都僵住了。 今日……成亲……?? 他是怎么想的? 跟她这个隔着血海深仇的女魔头成亲吗?! “你不愿意?”程予风见她半天不说话,眉头皱得极紧。 孟南霜忙摇摇头:“不,我听程师兄的。” “我问你,愿不愿意?”程予风盯着她,脸色越来越不好。 孟南霜也抬头看着他,使劲点头:“我愿意的,一切都听程师兄的。” 天哪,和邪气净化器结婚,这么好的事落在她头上,她乐都来不及呢,还不愿意? 只是这事太超乎预料,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程予风看着她。 孟南霜也瞧着他眼底的那抹青,还有阴沉的脸色,隐约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跟她提成亲,他好像挺不爽。 她明白他的不爽,十大仙门规矩森严,未婚生子被人发现,是要重罚的,还会被人耻笑,程予风应该是不想冒那个险…… 可跟自己的仇敌成亲,换谁谁能爽? 他也是无可奈何了。 “孟南霜,”程予风盯了她半天,这才又开口,“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嗯。”孟南霜点点头。 程予风又道:“所以你当有你自己的想法,不该全听我的。” “我的想法就是听程师兄的……”孟南霜揣摩着他的心思,想他这样询问她,估计也是不想跟她成亲吧,所以给他自己找个台阶,要是她说不愿意,那他也不顺势勉强。 所以孟南霜想想又道:“孩子这事就是因我而起,是我假扮男人,还炼女气丹,才害了你,这事我理亏,程师兄要想怎样,我都听你的,若是不行,我可以离开玉顶峰,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孩子生下,绝不连累你。” 十大仙门的修士一生只能成婚一次,程予风要是真娶了她,那以后可就再也没机会追求幸福了。 孟南霜左思右想还是不忍心,所以提出了这个建议。 程予风听完,愣一下。 她什么意思? “你是何意?”他质问她,“若是不想嫁我,明说就好。” “不不不,”孟南霜连忙摇头,“我肯定是想嫁给你的啊,程师兄这么好,我巴不得呢……” 程予风这才眉头舒展了些。 但随即又听她道:“可我就是觉得,程师兄没必要非要……娶我……我一个人找地方悄悄生孩子,其实也不一定会被人发现……不成亲也行的。” “你想带孩子走?”程予风眉头皱紧。 她这意思,莫不是想独自养孩子,找机会再将他体内邪气转移到她身上,或者将孩子教育成另一个为祸人间的魔头,日后反攻十大仙门? “不不不,”孟南霜连忙知道他会意错了,道,“我绝没这意思,我生孩子,和你一起养,都行,就是我们可以不成亲……” “所以呢,”程予风一声冷笑,“你我养育着孩子,还能去和外人再成亲?” “呃……”孟南霜又想许久,忍痛道,“那孩子你养,我走,你再娶妻,只要让我隔三差五看看他就好……” “你说什么?”程予风被她这一番话气笑了,“你觉得我突然之间多一个私生子,谁还想嫁给我?” 呃……也是啊,孟南霜又被他怼住了,非婚生子在这个世界是极不道德的丑事,不仅女子,连男子都会受很大影响。 “那……我生孩子,咱们一起养,然后一起不成亲,还做朋友,如何?”她又小心试探问。 程予风彻底怒了。 他的声音瞬间放得严厉:“说如此多,你就是不愿嫁给我,对么?” “我没有!”孟南霜忙道,“我就是想让程师兄你三思……但我肯定是愿意的!程师兄你心地善良,修为又高,还照顾人,旁人都是因为我的容貌对我喜爱三分,但你不是,你对我好,是真的把我当师弟对待,跟我成亲,也是想对我负责,你真的是个好男人,跟外面那些豺狼虎豹很不一样,我还巴不得跟你呢。” 程予风忽然一声冷笑:“那你跟错人了。” “我没跟错人,”孟南霜认真道,“那都是我的心里话。” 程予风听罢却又是一声冷哼,紧接着他抬起眼来盯着孟南霜,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孟南霜,你真以为,我是因为想负责才娶你?” “不是吗?”孟南霜眨着天真的大眼问。 程予风讥笑一声:“我不过跟你说的那些豺狼虎豹一样,贪图你的美色,觊觎你的身体,才愿意娶你,你若没有这般美貌,你以为我会真如此对你好?恐怕我连一眼都不想看你。” 孟南霜愣住了。 程予风又道:“孟南霜你记住了,我不过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日后你落在我手中,无论愿意与否,都绝无退路。” 孟南霜看了他半天,才呆呆道:“原来我这么有魅力啊……” 程予风一顿。 “连程师兄你都折服在我的容貌之下了,”孟南霜又道,说着说着害羞地捂起自己的脸,“那……那我跟着程师兄,日后旁人知道你娶我是因为我的相貌,那不是更证明,我很有魅力吗……” 孟南霜话还没说完,就看程予风蹭地一下站起身,铁青着脸扭头便走了。 她话音一顿,这才回味过来,他这是生气了? 不,应该不是生气。 是气坏了。 * 孟南霜一中午都没敢再去找程予风。 昨晚也没睡踏实,从堕胎小黑屋回来以后,知道万事尘埃落定,不用担心,她就困极了,于是躺在卧房里踏踏实实睡了好久。 久到起床时,太阳已经西下,绚烂的橘红色晚霞已经燃遍天空。 孟南霜迷迷糊糊揉揉眼,就循着香味去了草屋前厅。 桌上摆着一碗清炖鱼汤、一碟青菜、一碗水蛋,还有两碗饭。 程予风就坐在这一桌菜前,看着她。 “程师兄,这都是你做的?”孟南霜迷迷瞪瞪坐在饭桌前,问他。 程予风无语:“神仙做的。” “哦,程师兄就是神仙。”她猛然记起睡觉前自己还惹他不愉快,现在忙想吹一波彩虹屁安抚安抚他。 “哇,好香啊,程师兄做的菜看起来就好好吃哦!”孟南霜拿着筷子,一阵惊喜。 程予风眼里却没半点笑意。 “先别吃。”他道。 孟南霜正要动筷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转头看他:“怎么了?” “先换丹。”程予风又对她道。 “换丹是什么意思?”孟南霜一脸茫然。 程予风呼出一口气,耐心问她:“你的内丹结得如何?” “内丹……”她想了想,应该是自己作为修士的内丹,于是她感应了一下,发现……内丹小得可怜。 “到底如何?”程予风虽然冷着脸,话语中却是担忧,“你不会没有结丹?” “结丹了,”孟南霜忙道,“但就是……” 她有点窘迫地翘起自己的小拇指,比划道:“就结了小拇指头这样一点点的……” 程予风松了一口气。 结了就好。 “程师兄,这个是要干嘛?”孟南霜又问。 “过来,”程予风道,“我们换丹。” “啊?”孟南霜懵了一下,“换丹是把你的内丹换给我?” “换一半,”程予风只道,“修士成亲都要换丹,你给我你的一半,我把我的一半给你。” “什么?换丹成亲……”孟南霜更懵逼了,“那你不是亏大了?我就那么点,换你那么大的内丹,那你不会虚了吧?” 程予风:…… “不会,”他道,“内丹可以再长,只是修士成亲必须换丹。” “那有了这个丹,我是不是就得到你的修为了?”孟南霜又问。 程予风:“……不会,但修炼会比以前容易。” “哦……那要不要等我回玉顶峰,我好好修炼一下,等我内丹长大点,我们再换?”孟南霜又担心起来,“不然你凭空失了一半内丹,那对身体不好……” 程予风冷眼看着她:“行啊。” “啊,那就等我们回玉顶峰……” “等你回玉顶峰,让师尊们知道我们的事,又知你我并未换丹成亲,你觉得他们会强制堕胎赶你出去,还是会把你嫁给我?”程予风又问她,“你可知,未婚怀子,有多严重?” 孟南霜一愣。 “那……要不然我还是扮成孟北雪吧,找个机会让孟南霜死了,这样师尊们也不会多想我女扮男装那档子事……”她又道。 “孟北雪是平民女子没有结丹,若是那样说,师尊们便更知我与你无法换丹成亲,那他们更会强制你打胎,”程予风道,“但你我若是换丹,弟子佩上会有痕迹,他们会明白。” “这……”孟南霜有点苦恼,“那师尊知道我是女扮男装在南峰待这么长时间,会弄死我吧……” “不会,你已与我成亲,怀有身孕,他们不会将你怎样。” 孟南霜又忧心道:“那他们会把你怎样吗?” “不会,一切听我的便是。” “可是……” 程予风嘴角扯了扯,打断她:“你要是还想留在玉顶峰,就过来,换丹要紧,其他事情,之后再说。” “哦,知道了。”孟南霜想想,这才不再多问,麻溜坐到程予风身边,准备跟他换丹。 但她心里还是担心回玉顶峰,他们又该面对怎样的情况。 若是狂风暴雨,那该怎么办…… 她正这样想着,程予风突然靠过来,用手扶住她的脑袋,把她往怀里按了一下。 孟南霜一个不注意,差点栽他身上,还好手扶住了桌边,稳住了。 但一抬头,她发现程予风的脸近在咫尺。 “程师兄,这丹是怎么换的啊?”她有点紧张,不自觉问他。 “闭眼。”程予风道。 “哦。”孟南霜闭上眼。 下一秒,她感觉唇上有什么东西覆过来。 她猛然一睁眼,是程予风吻住了她。 她眼睛瞪大。 程予风也睁着眼,看着她。 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 感觉有东西被送了进来,又有什么从身体里飞了出去。 一瞬间,孟南霜感觉身体里温暖起来。 越来越热,甚至要燃烧。 这是,他的内丹吗? 怎么……这么…… “啊~”孟南霜受不住,趴在他肩膀,不小心叫了出来。 “怎么了?”程予风也发现她不对劲。 “我……我……”孟南霜弯着腰,额上鼻尖都出了虚汗,不停喘着气,“受不了了……” 她最后小声道。 “什么?”程予风不解,不对,他跟她交换的只是修士内丹,不牵扯她身体邪气,不应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孟南霜不停颤抖着,身子不断往下弯,快要落在地上。 程予风快速把她捞起来,扶着她的肩问:“你怎么了?” 孟南霜了脸颊泛红,神色中带着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她不停喘息着,最后又叫了一声,又趴在他肩上,咬了他肩膀一口。 程予风吃痛一下,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她身子烫得厉害,不停颤抖着。 孟南霜喘了半天,才恢复点神智,强忍着在他耳边轻声道:“程师兄,内丹……” 程予风一愣。 孟南霜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道:“我要受不了了……” “我帮你取出来?”程予风忙道。 “不、不用……”孟南霜声音小得像蚊子,咬着牙,又开始喘。 “能不能,抱抱我?”她突然道。 程予风始终徘徊在不解和错想的边缘,伸出双手,揽过她的身子,抱她坐在他腿上。 孟南霜紧紧搂着他,颤抖着。 她的呼吸就喷在他脖子上。 他突然也觉得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程予风抱着她坐了很久,孟南霜终于又尖叫了一声。 随后体温渐渐降了下来。 思绪也慢慢舒缓,身体不再颤抖。 “你现在感觉怎样?”程予风问她。 孟南霜浑身瘫软趴在他身上,又在他耳边软绵绵悄声道:“好多了。” “还难受吗?”程予风又问。 “过去了,”孟南霜声音软得像一滩水,又娇滴滴叫了一声,“程师兄……” 程予风头皮一阵发麻。 “你的内丹……好大好强呀,”接着他又听她软着嗓子道,“我好舒服。” 程予风浑身一紧,连攥她腰的手都紧了。 “舒服了就回去躺着。”他深呼吸了半天,才强忍着说出这句话,突然抱着她起身,把她快速放到床上,关上门,就离开了。 全程冷着脸,一句话也没留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往下翻还有一章感谢在2020-07-06 02:36:37~2020-07-07 02:2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土豆炖虾 5瓶;巫马采文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欺负 程予风又生气了。 孟南霜坐在马车上, 一脸惆怅。 就因为她昨天借着内丹开了个幼儿园的车,程予风就再也没理她。 连今早起床收拾行李,吃饭上马车, 他都跟她一句话没说。 本来她还一直在想问问, 回玉顶峰, 她得坦白自己身份,孟北雪的事情也会随之曝光, 他该怎么收场,这可倒好, 程予风理都不理她。 只能通过灵鸟问一下了。 “宿主,您把孟南霜带回玉顶峰, 将她身份挑明,那么她女扮男装的事,还有你们合伙骗令岢他们捏造孟北雪的事,都会被曝光, 到时候, 您要如何收场啊?”孟南霜坐在马车上, 问。 程予风坐在马车外驾马,听到灵鸟这样问,也没犹豫: “我刚带孟南霜回玉顶峰时就知她是女子,因为贪图她美色, 没把此事说出,之后又用强让她从我,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孟北雪之事是我全程策划,只为让孟南霜脱胎换骨,合理嫁给我,阚轶闵秋金羽楼弟子们都是受我蒙骗强迫。但我却没想她怀了身孕,我自知此事瞒不过,这才没有办法才来谢罪。” 程予风说完这一长串,才又道:“如此。” 孟南霜听完,僵住了。 程予风这是想让她守寡吧??? “宿主,您确定您这么说,还能活着出玉顶峰?”孟南霜又忙问他。 “无妨,”他只道,“我在玉顶峰有些成绩,将功补过,他们不会要我死。” “真的吗,那您能抵多少?”孟南霜又问。 “很多,”程予风又低声道,“此事你不用再管,我心中自有数。” “那您大概会受什么惩罚?您先估计一下吧。”孟南霜越听越担心。 “禁闭而已,”程予风只道,“别问了。” 说完,他就和灵鸟断了联系。 孟南霜越来越感觉这事不妙。 真的只是……禁闭而已吗? 马车行到一半路的时候停了。 程予风从外面掀帘子走到车里,对孟南霜道:“饿了吗?下来吃东西,附近有客栈……”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孟南霜两个眼圈红红的。 “你怎么了?”他皱眉问。 “程师兄我们能不回玉顶峰吗?”孟南霜边擦眼泪边道,“我怕回玉顶峰师尊们弄死我……” 程予风冷静道:“不会,你已与我成亲,又怀着身孕,他们不会对你怎样。” “那你呢?”孟南霜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刷刷往下流。 “我更无妨,师尊们总盼我成亲,如今成家,他们高兴还来不及。”程予风只道。 孟南霜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他骗人,他跟灵鸟都不是这样说的。 孟南霜知道她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先哭着下车了。 哭着哭着就哭饿了。 她决定先吃点东西,看能不能想办法回去了以后让程予风少受点罪。 程予风给她买了粥、鱼肉和菜,都是清淡食物,吃了不会吐,菜上来以后,他又去询问店家能不能在这里熬药,得到许可后才转回去马车上拿药来煎。 药是大夫开给孟南霜的养胎药,她每天都喝。 “程师兄先吃饭再去拿吧。”孟南霜拉住他。 “你先吃。”程予风没留下来,只是走之前,有意无意地伸手抹了一下她的眼。 手指没有湿润的感觉。 她不哭了。 他松了口气。 孟南霜一个人坐在饭桌上闷闷不乐吃着饭,心里还思考着去了玉顶峰怎么救程予风的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半顽吧,看看他肯不肯帮忙。 最坏的办法……孟南霜摸了摸她的肚子。 那就是拿崽崽以死相逼。 孟南霜吃了许久的饭,都没等来程予风。 她正想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去马车那找找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周围多了几个人。 红橙黄绿青蓝紫。 孟南霜猛一抬头。 是那日在金羽楼里,她耍弄过的那几位七彩女修。 孟南霜愣得筷子都掉了。 这……冤家路窄…… 那几个彩虹女修明显是早就注意到了她,此刻虎视眈眈把她围在一张饭桌上,个个脸上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孟南霜有种不好的预感。 “孟北雪,好久不见啊。”打头的粉衣女修道。 孟南霜起身就要离开。 “哎,干嘛急着走啊。”一旁的黄衣女子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怎么一个人到碎星阁地界来,你不是云浪居的么?” “我来转转,让一下,我要走了。”孟南霜不想多跟她们废话,挣扎着想起身。 “别急啊,”紫衣女子又笑道,“怎么,你一个人来逛?相亲大会过去那么久了,你连个伴儿都没找到?” 孟南霜深吸一口气,懒得和她们拉扯:“是啊,我运气不好,总是没个有缘人,各位姐姐也别碰我这无缘之人,小心被我传染,孤独终老。” “孟北雪,”粉衣女子变了语气,声音冷漠,“上回你在金羽楼让我们姐妹几个丢尽了脸面,这回咱们终于遇上了,你觉得你想走,有这么容易吗?” 孟南霜:……她们要干什么? “来,”绿衣女子突然用筷子夹起一片掉在桌上的生姜片,往她嘴里送,“玉顶峰的程予风最爱能吃底料的女子,我们姐妹几个学不好,不如,你给我们示范师范?” 说着,她们几人,一个扳着孟南霜的头,一个制着她的身,一个拿筷子往她嘴里塞生姜。 孟南霜闭上嘴,拼命挣扎着。 “哎呀,你怎么不吃姜啊?”粉衣女子笑嘻嘻看着被孟南霜挣扎弄到地上的姜片,又从盘子里挑过一块桂皮,直接上手往她嘴里塞。 “呜呜呜……”孟南霜一边闭着嘴,一边撑着直呜呜,向周围人求救,周围的平头百姓都知道这几个彩虹姑娘是碎星阁修士,惹不起,都悄悄不说话。 “哎呀,怎么不吃啊,是太硬了不好嚼吗?”粉衣女子又笑着取过邻桌人的酒坛,打开开始掰着孟南霜的嘴往里面灌,“那孟姑娘就多喝点酒,那天你不也告诉我们,多喝酒能让那程予风另眼相看,觅得良缘吗?你也多喝点,说不定,今日缘分就找上门了呢。” 几个女子压制着挣扎越来越厉害的孟南霜,拼命扯着她的嘴给她灌酒,那些酒有的甚至洒出来,浇在她脸上。 “走开……唔……放开我!”孟南霜不停挣扎着,被迫喝了好多酒,肚中一阵反胃难忍,她身体反抗得越来越激烈,最后甚至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下去,躺在地上。 哐当一声,酒坛不小心在她的挣扎中被打翻,直直砸了一下她的头,又摔在地上。 孟南霜一下子昏了过去。 “她怎么晕了?” “是装死吧?” “看她身上都是酒,蓝儿,拿个火折子来,烧烧她,就不怕她不醒!” 几个女子话一出,还真拿了火折子靠近孟南霜,却看不到她的一丁点反应。 黄衣女子踢了几脚她的后背,她还没醒,这时,所有人才慌了。 她真的晕过去了! 程予风本来是去马车上拿药材,却没想就那么一会儿功夫,马车被人牵走了。 人生地不熟,他问了好些人,走了冤枉路,才找到马车,这才知道,原来是客栈外不让停车,小二给他弄别处去了。 取到药材,这一来一回路上花了不少时间,等他匆匆赶回客栈时,才发现孟南霜不见了踪影。 一番打听,他才知道孟南霜出了事。 孟南霜被那一群七彩女子弄晕过去后,就立刻被她们慌慌张张抬进客栈二楼,找了大夫来看病。 大夫一号脉,这才让她们得知了个惊天消息。 她居然怀孕了。 “什么?”粉衣女子惊讶地看着沉睡的孟南霜,“她居然怀孕了,可她不是还没成婚,难道?” 其他女子也面面相觑。 她们真没想到,这孟北雪竟是这样不检点! 几个女子正想她只是怀孕受惊晕过去,又服了解酒药,并无大碍,所以想偷偷离开,但突然之间,就见房门被人打开了。 外面进来一个人,仔细一瞧,竟是是程予风。 彩虹女子们一见他,瞬间僵硬。 他怎么在这?! 程予风一进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孟南霜。 他连忙走到她床边过去看她,刚过去,正好赶上孟南霜醒过来。 “程师兄?”孟南霜迷迷糊糊叫了他一声。 “你怎么样?”程予风坐在床边问她。 “我在哪儿啊?”孟南霜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转头看到那几个盯着她目瞪口呆的彩虹女子时,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她们给灌酒灌晕了。 “是她们……”孟南霜指着那几个彩虹女子。 程予风转身,盯着面前这几个人。 几个女子有点手足无措,粉衣女子连忙道:“程予风,虽然你和这孟北雪是好友,但你知道她是怎么在背后诋毁你的吗!” “她说你喜欢那种爱吃香料,爱饮酒,爱看禁.书的女子!”黄衣女子也慌张道,“你知道现在这谣言十大门派都传遍了吗!大家都在议论你!指责你有病,表面正直背后猥琐恶心,你知道吗?都是这孟南霜害的你!” “所以我们今日碰上她,才想替你好好教训她一番!”紫衣女子又道。 程予风听完,只是嘴角冷淡一勾:“教训她?” “是啊!”粉衣女子又道,“而且你知道吗,这孟北雪尚未婚配,却已有身孕,明显是个浪□□子,与人苟合,这种不检点的女子,程予风你最好离她远点!” 嗖的一声,一支短剑突然插在了粉衣女子身旁的墙壁上。 “你再说一次。”程予风沉着声音道。 粉衣女子直接吓得腿软了。 黄衣女子忙道:“程予风你这是干什么?袒护你的好友吗?明明是孟北雪不知廉耻,做那下贱事,我们好心提醒你,你居然要伤我师妹?!” 程予风站起身来,盯着面前的女子们,眸子里含着化不开的寒冰,声音冷漠,一字一顿道:“她不是我好友,她是我娘子。” 彩虹女子们皆是一愣。 他说什么? “她怀的孩子,是我的,”程予风又道,“所以,你们还有何高见。” 什么?!! 女子们全部惊住了。 程予风成亲了,娶了孟北雪?! 孟北雪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都是什么! 女子们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只听程予风又道:“等回玉顶峰后,今日你们一言一行,我会写一封书信给碎星阁掌门,希望他,给我一个满意交代。” 他说完,手猛地一抬,粉衣女子旁边插进墙壁的短剑就被他收了回来。 所有女子们,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呆若木鸡。 程予风不再看她们,转身问坐在床上的孟南霜:“你能下来吗?”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5 孟南霜小声嘟囔:“有点累。” “好。”程予风没多说什么,弯身勾起她的膝盖弯和腰,把她抱在怀里,走出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再推一下我下一本要写的沙雕甜爽文,求收藏啊求收藏~ 《我在虐文里被甜宠》 吴茗穿成一本虐文里的女主,绑定了一个虐文系统。 “虐文系统已上线,宿主身为女主,必须全程被虐。请宿主马上走原书剧情,和男主发生误会,让男主对你冷漠,你再倒追男主,不断挽回,达成被虐成就。” 吴茗含着泪:“我能拒绝吗?” “可以,杨氏电疗了解一下。”系统微笑道。 吴茗没办法,只能按照系统指示,走原书剧情,将女二做错的事揽下来,还给了男主一巴掌,让男主误会自己。 男主被打以后,果然气得人都发抖,只听他道: “你居然扇我?手疼了吧?以后记得用鞋底扇,这样省力。” 吴茗:??? 男二打碎男主重要的花瓶,吴茗又不得不假装圣母病爆发,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让男主误会自己。 男主气得差点晕过去,又道: “没被碎片割到手吧?下次砸花瓶记得穿防护服,拿锤子砸,对了,花瓶够不够?我再给你送几个?” 吴茗惊呆了,不自觉问他:“你没毛病吧?” 男主咬牙切齿:“没有。” 呵呵,他是没毛病,可他莫名其妙绑定的那个垃圾舔狗系统,一定脑子有坑! 第32章 你怀的是什么 孟南霜坐在马车里缓了一会儿, 又喝了程予风煎好的药汤,这才感觉舒服许多。 “刚才的事我都知道,”程予风看她喝过药汤, 又把空碗接过, “此事回去我会处理。” “嗯, 谢谢程师兄。”孟南霜道。 程予风不再说什么,掀帘子想出去继续驾马车, 孟南霜却叫住他:“程师兄。” “怎么?”他回头。 “这附近是不是有个镇子?”孟南霜想想道,“我想去那镇子上逛一会儿。” “你刚醒酒, 身子虚,别去了。”程予风道。 “可是我想给崽崽买点东西, ”孟南霜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说,“想看看有没有玩具小鞋子什么的,我听说碎星阁的丝绸很好, 还想买回去给崽崽做衣裳。” 程予风看她一阵, 想想却还是道:“等我们去玉顶峰安顿好, 再来此处买如何?” “啊……”孟南霜一阵失落。 “你先休养,别下去了。”程予风又劝她道。 孟南霜实在是在马车里坐得烦,想下去程予风又不让,于是想了另一个借口:“可程师兄, 刚才那几个女子欺负我,我饭都没吃好,我现在特别想吃烤鸭、炸年糕、糖葫芦、大包子, 你让我下去买一点行不行?我真的饿。” 她怕程予风不同意,还急忙忙撅着小嘴,掉起眼泪来。 程予风看着她,唇角一扯,手一挥,一道屏障附在马车里,又道:“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便独自下了车。 孟南霜朝马车门口一伸手,就发现自己被屏障挡住了。 她无语。 程予风好固执啊。 早知道刚才就明说自己是因为无聊才想下去转转的了。 她在车上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程予风又回来了。 手里拎着 烤鸭糖葫芦炸年糕肉包子,跳上车,把这些全给了孟南霜。 “吃吧。”他道。 “谢谢。”孟南霜只得勉强接过。 其实她没什么胃口的,只是想出去逛逛而已。 程予风似乎看穿了她勉强的心思,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若是路上无聊,看这个。” 孟南霜看着他手上那本书,发现上面写着“奇闻”二字,忽然精神一震。 程予风给她买话本子来解闷啦? “好的!”她欢天喜地地接过那本书,仔细一看。 上面只写着几个大字:看奇闻不如学修仙。 一翻开全是密密麻麻的修仙知识点。 孟南霜:…… 好想打人。 * 孟南霜一路睡回了玉顶峰。 离玉顶峰越近,她心越慌。 不知道师尊们知道她和程予风的事,要怎么收拾他。 万一是打折他一条腿或者直接把他废了怎么办? 要么是把他关进小黑屋,天天受尽折磨那种…… 孟南霜想都不敢想,一直胆颤心惊,只想着一回玉顶峰,她就去找半顽,让半顽给她出出主意。 刚走到玉顶峰山下,她就紧张得不得了。 “下来吧。”程予风先下了马车,又在一旁等着她。 孟南霜从马车里撩帘子出来,发现自己腿都在打哆嗦。 她一边猜想着等会儿把一切说明,程予风会受什么惩罚,一边往马车下走,然后脚踩了空。 扑通一下,她朝面前一棵松树摔过去。 程予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松树前。 被她猛地一扑,他后背撞在那棵松树上,好歹借着那棵松树的力,靠稳身子,接住了她。 松树颤了颤,发出沙沙的响声。 孟南霜摔在他怀里,吓得腿软。 被程予风抱着腰,好歹没往下跌。 “没事吧?”程予风低头问她。 一低头,才发现她肩膀一耸一耸的。 “怎么了?”他轻声问。 “程师兄……”孟南霜抬起眼来,眼圈红红的,眼眶里的泪水慢慢溢出来,“师尊们……不会放过你的对不对,要不我们别回去了,呜呜呜……” 程予风看着她,心尖一颤。 “我没事。”他喉结上下滚动,最后只道。 “我从小没爹没妈寄人篱下,现在终于要有家了,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受罪,程师兄我们走吧,你要是被师尊们弄得半死不活,那我怎么办?我和崽崽一起陪你去死……”孟南霜越哭难受,越哭越惨。 程予风默默看着她,看着她哭。 心绞一下。 许久以后。 直到孟南霜哭得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声音也越来越小,他才深深松口气。 “不会有事的,无论你,孩子,还是我,”程予风平静道,“相信我。” “真的吗?”孟南霜抬头,满脸泪痕,顶着红红的眼问。 “你可以不信任何人,”程予风看着她,“但一定要相信我。” “程师兄……”孟南霜扒着他的衣裳,看了他一阵。 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她又一下子把脸埋在他怀中,使劲用他的衣裳蹭着脸上的泪,道:“我相信你。” 程予风终于完全卸下担心,他嘴角勾起些笑容,抬手—— 他看着她,那手在空中徘徊一阵后,这才,慢慢放松抿紧的唇,手掌轻柔落下,抚上她的头发。 “好了!”孟南霜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开,又像打了鸡血似的,举手捏拳,为自己和程予风打气,“程师兄,那我们上山吧,我相信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程予风:…… 他尴尬地举着自己刚摸到她脑袋的手,唇又抿紧了。 * “程师兄,孟师弟,你们回来了?” 孟南霜正给自己打气,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来人是刘松丞。 只见他大步走来,身后带着一众弟子,走到两人面前后,他笑眯眯地看着孟南霜,道:“孟师弟这身女装挺漂亮的呀。” “刘师兄?”孟南霜不解,他怎么带这么多人来这?来接他们? 她还没来得及问更多,下一秒,刘松丞陡然变了脸色,一挥手,让身边的师弟们把她和程予风摁住了。 “你干什么?”程予风问。 刘松丞嘴角一勾,盯着他,声音冷漠:“你们还不知道吧?阚轶和闵秋都交代了,程师兄,我原以为你高风亮节,不会搞那些坑蒙拐骗之事,真没想到,你为了逃婚,居然连让孟师弟假扮意中人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孟南霜听罢一愣:“你说什么?” 是孟北雪的事情败露了。 闵秋回到玉顶峰后,一直胆战心惊地扮演着孟南霜,直到半顽来找他要果子吃,他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果子,又不知孟南霜和半顽的约定,这才让半顽起了疑心,把怀疑告诉给了令岢他们。 就这样,在令岢和吴照的严刑逼问下,阚轶和闵秋才不得不说出了所有事。 孟南霜和程予风很快被刘松丞带上山,两人直接进了平日只有犯了大过弟子才会去的省思殿。 省思殿上,除了令岢吴照,连半顽也在。 阚轶和闵秋也已在里面跪着。 闵秋已经从孟南霜的样子恢复了原貌。 孟南霜突然觉得他们完了。 “唉,孟南霜,我真是白疼你了。”半顽走下台阶,缓缓来到孟南霜面前,盯着她,又看看程予风,一声叹息,“你居然敢欺师灭祖!真是让老夫心痛!” 孟南霜一言不发,就这样不解地瞧着半顽。 这老头子明明不该是这样啊。她想不通,孟南霜一直觉得,关于她的事,半顽似乎什么都清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罢了,怎么突然就…… “你瞪我?你瞪我干什么?!”半顽又指着孟南霜,气呼呼道,“我说错了?” “没……”孟南霜赶紧低下头去。 “你什么态度?!”半顽又呵斥她,“枉我之前还主动收你进玉顶峰!唉!你就如此对我?” “我没有……”孟南霜小声一句。 “还顶撞我?!”半顽看似怒了,突然举起自己手边的拐杖,一下子就要朝孟南霜身上抡去。 孟南霜吓得马上缩身闭眼。 可拐杖没打着她。 是程予风过来了。 他挡在孟南霜身前,跪直身子,把她护在身后。 “程师兄……”孟南霜吓坏了,紧紧抓着他的衣裳。 只听程予风平静对半顽道:“师祖,所有事与她无关,是我强迫她做的,什么事,您冲我来。” “程予风,你还护着她?”半顽又朝他喝一声。 “我们绑着护命术,就算您打她,我也会护着她,所以,有什么事,您找我解决。”程予风又道。 “护命术?你还敢跟我提这个?”半顽听到,一声冷笑,“好啊,有护命术你了不起是吧?那我现在就把此术给你俩解了,你看我打不打得了孟南霜!” 半顽说着,就突然抬手,将一道银光从孟南霜体内抽了出来。 孟南霜这才抬起头来,呆住了。 只见半顽面色铁青,对程予风道:“护命术我已给你们解开,我看你还找什么理由护着她!” “什么……” 孟南霜张着唇,目瞪口呆看着半顽。 半顽这就把护命术解了? 把她和程予风的护命术解了? 程予风也愣住了。 “唉算了,今日我累了,也揍不动你们,令岢,接下来该怎样,你知道吧?”半顽又突然一副乏力神色,转身对令岢道。 令岢忙应承他:“师祖您放心,一切交给我。” “行了,夜深了,老夫不能熬夜,先走了。”半顽说着,又瞪了孟南霜和程予风一眼,这才走了。 孟南霜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这还是她平时认识的半顽吗! 可她来不及想太多,就被另一个声音震慑住了。 这声音是令岢的。 “你们四人,可知罪?”令岢神情严厉,凌厉的目光像是把刀子,扫过孟南霜程予风、阚轶闵秋四人。 “师尊,”程予风突然站起来,上前一步,又潇洒往地上折膝一跪,道,“此事与他们无关,都是弟子一手策划。” “你一手策划?”令岢眉头皱得紧,“程予风,你可知道此事若是你一手策划,需要承担多少么?” “多少弟子都愿承担。”程予风道。 “你好大口气?!”令岢又一声斥责,“我满心欢喜带着那么多礼去给你说婚,你居然骗我?!我满腔希望都喂了狗!这一切居然都是你们演出来的,你们拿我和你吴照师尊当猴耍吗?!” “弟子知错。”程予风只道。 “这事传出去,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传出去其他九大门派非笑死我们!”令岢又一声怒吼,“枉我对你那样重视栽培,你就如此欺我?!老夫心都凉了!” “弟子错了,弟子愿接受一切责罚。”程予风又知道。 “我真是瞎了眼了!养你这么个白眼狼!”令岢又高声喝道,“既然都是你一手策划,那为师就不客气了!” “不不不,不是他一手策划的!”阚轶连忙也向前几步跪下,“令师尊吴师尊,这都是我的主意,不是他的!” 程予风斜睨阚轶一眼,朝他摇头。 阚轶看他一眼,却又道:“师尊,你要罚罚我!” “我也有责任!”闵秋也忽然上前,“此事是我策划的,与两位师兄无关,师尊罚我吧!” 孟南霜一看情势不妙,也要上前。 程予风像是感知到什么,突然转头看着她。 只是一眼,就让孟南霜突然说不了话了。 他给她施了封口术。 孟南霜明白了。 她不能上去请罪。 因为她肚子里还怀着崽崽,要是师尊罚她,万一保不住崽崽就糟糕了。 她只能难过无力地看着其他三人争着担责任。 “你们是想气死我吗!”听着三人揽责,令岢觉得自己血压都高了。 “不是的令师尊,这一切真是我策划的,真的与他们三人无关!”阚轶道,“是我让程师兄带孟南霜闵秋扮女子入金羽楼,又让孟南霜假扮孟北雪骗你们,让你们以为程师兄对孟北雪一往情深,之后再安排孟北雪死掉,让你们以为程师兄痛失心爱之人,发誓终身不娶的,是我策划的!” “不是!”闵秋又大声道,“假扮孟北雪的人刚开始是我,令师尊,这一切都是我提议的,程师兄是被我骗了!” “师尊您听我的!是我逼孟南霜闵秋扮孟北雪,配合程予风演戏的,都是我!”阚轶疯狂劝说令岢。 “明明是我!”闵秋又抬高声音。 “够了!”令岢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打断他们,“你们若是再这样争下去,通通给我受一百下鞭刑,滚出玉顶峰!” 阚轶和闵秋不敢说话了。 令岢这才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些,他冷静想了想,又道:“这件事到底如何,你们说了不算。” 他说罢,又转向一旁默默不发言的孟南霜:“孟南霜,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谁是主谋?” 孟南霜抬头,看着令岢,忽然发现自己能开口了。 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想把责任推在任何人身上。 所以她迟迟不开口。 阚轶和闵秋紧张地盯着她。 孟南霜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不敢说?”令岢似乎看出她的为难,又道,“只要你说出此事主谋,我定从宽处理,但你若不说,今日你们四人,谁也别想给我好过!” 令岢一声威严,让孟南霜抖了三抖。 她吓得眼泪快出来了。 可是……她说不出口。 “快说!”令岢又催促她一声。 “我……”孟南霜吓得抖了几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嘴唇自己动了。 话语不自觉从嘴里说出来:“主谋是程师兄,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程师兄摆脱娶妻这件事,是程师兄要求我们配合他去秋日宴的,也是程师兄强迫我和闵秋假扮孟北雪来欺骗你们,金羽楼的弟子也是受他蒙骗,易容术阚轶闵秋和我都不会,只有程师兄会,一切,都是程师兄逼我们的。” 孟南霜愣住了。 这不是她要说的! 她被人操控了! 一转头,她蓦然对上了程予风的目光。 程予风朝她点了点头。 孟南霜一愣。 是程予风操控了她…… 阚轶和闵秋听完,都傻住了。 令岢听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他强忍着怒火,问程予风:“是你吗?” 程予风平静点点头。 “是他吗?”令岢又不敢相信地问阚轶闵秋。 阚轶闵秋没想到,自己嘴里的话就这样不自觉说出口了。 只见两人异口同声道:“是程师兄。” 阚轶和闵秋一愣,他们发现自己说完这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是程予风操控他们……他是疯了! “好啊!”令岢彻底怒了,“程予风,我真是……培养了一个好苗子啊!老夫真是,看错你了!” 程予风低着头。 “我原以为你是众弟子中最守规矩最听话最懂廉耻的,没想到……没想到……你真是给我送了好大一份惊喜啊!”令岢说这话时,整个省思殿都被他的声音震得响。 “弟子,愧对师尊教诲。”程予风跪在地上,低头平静道。 “你还知道愧对!”令岢手中忽然幻化出一只坚硬长鞭,猝不及防一下抽在他身上,“今日本尊不抽得你皮开肉绽,就不配做你师父!” 又是一鞭子下去,啪一声脆响,程予风那白色修士衫,赫然裂开一道口子。 血慢慢从那裂开的口子里洇湿上来。 “程师兄!”孟南霜吓得抖了几抖,忙要往他那爬。 “都给我滚开!”令岢一声暴怒,抬手一阵疾风,把阚轶闵秋孟南霜都挡在了远处,不让他们往前一步。 孟南霜眼泪滚出来了。 “程师兄!程师兄!”她拼命叫着程予风的名字。 程予风手指一转,突然之间,孟南霜就不能说话了。 他听不得她的凄惨叫声。 “程予风,我打你,你可服?”令岢又厉声问他。 程予风默默抬起脸,依旧平静地看着令岢:“弟子,服。” “那是最好!”令岢说罢,又是几鞭子狠狠抽了上去。 孟南霜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那根又粗又长的鞭子,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 程予风依旧笔直地跪在大殿上,端端正正受着抽打,一动不动,只有鞭子挨到身子时,才会微微颤一下身体。 鞭子在他身上鞭开一道又一道血口,殷红的血不断从他的白衫上渗出来,将那件原本惨白的衣裳,映出了一朵又一朵血红的花。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只是微微皱着眉,轻轻咬着唇,额上的汗水却结了细密一层,不一会儿,就聚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 连飘在脸颊边的那一点发丝,也被汗水打成了一绺一绺。 响亮的鞭声依旧未停,一下下落在他身上,渐渐地,程予风的脸开始泛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他浑身上下,尤其那背后,成了鲜红一片。 血水甚至开始往下滴。 孟南霜哭得厉害,又发不出声音,痛苦地捂住脸。 不知这煎熬的时间又过了多久。 终于有一刻,这鞭声停了。 孟南霜睁眼看过去,这才发现——程予风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 “程师兄……” “程师兄……” 程予风做了个被恶鬼吞噬的噩梦,又梦见了前世玉顶峰的血流成河,前世那女魔头孟南霜的脸就贴在他面前,一遍一遍唤着他。 他猛然惊醒。 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坚硬的地板上,放置在地上的手,摸了一堆粘腻潮湿的青苔。 程予风慢慢睁开眼,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切,思绪慢慢回来。 他这是躺在……玉顶峰的禁室中。 阴暗潮湿的禁室中,窜动着不知名虫蚁的声音。 程予风想要起身,很快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撕裂开来了。 “程师兄……”这时,他又听见附近一声低低呼唤。 这声音……是她的。 程予风没想太多,忍着后背剧痛起身,一点一点朝声音在的方向挪了过去。 “程师兄……”孟南霜站在禁室牢笼之外,不敢点蜡烛,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蹲在角落里,压低身子,伸手寻着他。 程予风握住她的手,却倏地一下抽开。 手上都是青苔,弄脏了她。 “程师兄!”孟南霜小声叫了一句,又连忙把他的手拉住,“是你吗?” “你怎么来了?”程予风低声问。 “你醒了?”黑漆漆的禁室里,孟南霜看不清他的人,但听到他的声音,就倍感安心。 “我来看看你,我跟着他们偷偷进来的,”孟南霜快速解释道,“你放心,没人发现我,你怎样了?” “还好。”程予风忍着背上火辣辣的剧痛道。 “程师兄,这是药膏,你记得涂啊。”孟南霜又把一小瓶药塞给他。 程予风没去接药,又忍不住攥住了她的手。 “你还好吗?”他问。 “嗯,”孟南霜答,“师尊说我说了实话,不罚我,阚师兄和闵师兄都被关在他们的住处禁足了,只有我能出得来。” “那你快点回去,”程予风低声道,“别被人发现了。” “程师兄,”孟南霜想了想,还是道,“孩子我找个地方悄悄生吧,师尊们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们还是不要告诉他们……” “无妨,”程予风虚着声道,“我了解他们,师尊他们只是当时气,既然已经罚过我,过几日,想必气能消,到那时,他们自然会放我出来,而后我再把此事告诉他们,他们不会再罚我第二次。” “真的吗?”孟南霜很担心。 “嗯,”程予风捏紧她的小手,“至多等我一月,就算到时师尊们不答应,我也会带你走。” 如若到时候真有变故,那他便是摔了弟子佩与玉顶峰划清界限,也会带她走。 “程师兄……”孟南霜听到这句话,又忍不住想哭,“可你的伤,一个月能好吗……” “只是些皮外伤罢了,”程予风只柔声道,“我乃修道之人,这点伤无妨。” “那……”孟南霜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声音哽咽,“那我和崽崽等你。” 程予风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身体里充满了无限力量。 他一定会快速好起来。 “对了程师兄,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孟南霜把怀里的馅饼拿出来给他,“你吃点吧。” “嗯,”程予风接过,又道,“回去吧。” “我要看你吃完再走。”孟南霜固执道。 程予风现在根本无心咽下任何食物,又担心孟南霜被发现:“你快走吧。” 孟南霜却还是不肯离开:“我再陪陪你。” 程予风拗不过她,就跟她静静待了一阵,两人拉着手,什么也没说,只是隔着铁笼,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 程予风又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这才狠下心道:“走吧,听话。” 孟南霜这才犹豫道:“嗯……那好吧……” 她说着,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正要抽回去,程予风突然看到黑暗中有一抹绿光闪过。 他以为自己花了眼,定睛一看才发现,的确是有一道萤绿的光,在孟南霜身上移动。 “你的手腕怎么了?”他突然抓住孟南霜的手腕,问。 那光似乎是跟着她手腕移动的。 “嗯?”孟南霜不解,“怎么了?” 程予风捉着她细瘦的手腕,捋起她的衣袖:“我刚才看见……” 他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怎么了?”孟南霜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程予风一直抓着她的手腕。 她朝手腕看去,这才发现,黑暗中,似乎是自己腕上的位置,居然平白无故有一道闪着光的青线出现,大概是绕了手腕一圈,乍一看像极一条发光手链。 “这是什么?”孟南霜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程予风眼底掠过一丝惊乱,又抓起她另一只手腕,捋起袖子一看—— 这只手腕上也有一道青线。 他大脑忽然闪过什么。 “诶,这个手上怎么也有?”孟南霜好奇地看着自己两只手腕。 “孟南霜。”程予风低沉叫她一声。 孟南霜听到他异常严肃的声音,感觉不妙。 “怎么了?”她声音都放小了。 “南峰的乌铃洞你去过吗?”他突然问。 孟南霜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回想。 乌铃洞,这个地方…… 她记起来了。 “嗯,”孟南霜点点头,“怎么啦?” “你进去了?”程予风忙问她,“你进那乌铃洞去了?” 孟南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焦急,只点点头道:“嗯,进去过一次,怎么了……” “什么……”程予风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程师兄,你怎么了?”孟南霜心有点慌。 程予风闭上眼,眩晕了好一阵,这才强制让自己清醒,盯着她道:“孟南霜。” “嗯。”孟南霜连忙回应他。 “你知不知道,”程予风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若是女子进乌铃洞,那空中飞的乌铃藤种就会进入身体,生根发芽,造成假孕。” “啊?”孟南霜懵了。 他说什么? “这两道青线,是乌铃藤种在女子体内孕育后,才会渐渐显露出的。” 孟南霜傻了:“你什么意思……” 程予风这才痛苦地笑了声,难以置信对她道: “所以你怀的,并不是我们的孩子。” “应当是一棵乌铃藤。” 作者有话要说:  喜当爹大戏拉开帷幕。 走剧情了,该揭发的都要陆陆续续揭发了。 * 感谢在2020-07-07 02:28:45~2020-07-08 03:3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夕殃酒 10瓶;秋风送渭水 7瓶;白色方糖、白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身份 孟南霜本还想询问更多, 可是来不及了。 禁室外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有人过来了。 她不想别人发现她,只好先行离开。 等从那阴暗潮湿, 几乎没有光色的禁室通道中走出来时, 她才觉得理智慢慢恢复。 孟南霜走在阳光洒满的林中, 呼吸着清爽新鲜的空气,头脑愈发清晰。 她回忆起刚才的事。 程予风到底说了什么? 她怀的不是他们的孩子? 是乌铃藤种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怎么可能怀一颗种子?! 孟南霜懵了。 她忙在识海中用复仇系统的声音难以置信地问程予风:“宿主, 您刚才对孟南霜说什么,她怀的是乌铃藤的种子?” 程予风那边半天没反应。 “宿主?” “宿主您还在吗?” 孟南霜又焦急问他。 过了好一阵儿, 她才听到程予风那边虚着声音问她:“她去乌铃洞之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孟南霜哽住了。 “我……”她慌张想了想, 只得道,“宿主,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只是一个弟子叫孟南霜和他去那乌铃洞碰碰运气摘乌铃藤, 我以为万事正常, 根本不知……” “你居然不知。”程予风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 “天道灵鸟,竟然不知这个。” “这……”孟南霜哑口无言。 她就是个穿书者,书里又没写过这样的剧情啊! “南峰乌铃洞只能男子进入,女子只要踏进一步, 就会让里面乱飞的藤种飞入体内,入胎生根,仿佛十月怀胎, 在女子体内孕育十月长成灵藤药材,你现在,可知了?”程予风说得极缓慢克制,“所以她腕上会有两条青线,那是乌铃藤在她体内生根的标志。” “宿主……我不知道……”孟南霜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算了,”程予风深叹一口气,“此事原本就很少记载,知道的人也极少。” 孟南霜听着他的话,一直沉默,呆呆愣在原地。 缓了好半天,才回过劲儿来。 所以……她真的压根没怀孩子。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6 是怀了一棵乌铃藤。 怀了一棵药材…… 而且程予风是、是……喜当爹? 孟南霜眼前一黑。 知道自己怀的是棵药材,她现在又处于孕妇状态,压根受不了刺激,所以一时间,身体反应强烈,她竟然晕了过去。 晕了许久,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林子里。 身体没受什么伤,只是她躺得太久,胳膊有点麻。 起身揉揉眼往天边看去时,孟南霜发现,太阳居然开始西下了。 她居然昏了这么久。 等静静地看了会儿夕阳后,孟南霜的理智又回来了些。 不对。 她得弄清楚一件事。 这乌铃藤,到底她是怎么怀上的。 孟南霜细细回想,她记起,是阙耕仙那日主动邀请她去乌铃洞的。 凭白无故的,他真是凑巧才邀请她的吗? 莫是阙耕仙要害她? 不会吧?孟南霜不敢相信,阙耕仙呆呆傻傻,没有脑子,也没有那个理由。 那还会是谁? 阙耕仙……孟南霜头脑里猛然冒出个名字。 那就是阙耕仙的初修导师,阚轶。 阚轶。 孟南霜想到这里,突然之间,全明白了。 她终于知道那时候在云浪居清河湾,阚轶为什么执着要给她把脉了。 这个狗!一定是想测测她有没有怀孕,她到底是不是女子! 孟南霜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现在阚轶被禁足了,而且她已经怀上了一棵药材,找他于事无补。 孟南霜拼命咽下心中那股怄气,决定以后再找他算账。 思量再三 ,她决定先把阚轶陷害她这件事告诉程予风,让他知道前因后果,免得……他误会。 一想起这事孟南霜就担心,既然她压根怀的不是孩子,那程予风也白准备了这么多天,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宿主?” “宿主?” 孟南霜决定通过灵鸟将这件事告诉他。 但她喊了几声,程予风都没反应。 “宿主,您在吗?” “您回答回答我。” “我有重要的事跟您说!” “您还好吗?” “我不想听。”问了好几遍,程予风那边终于回了一声。 “什么?”孟南霜立刻慌了。 “别联系我了。”那边程予风语气低沉。 “可宿主,我要说的是有关孟南霜怀药材的……” “别说了。” 孟南霜话还没说完,程予风就把联络切断了。 孟南霜:…… 算了,她也明白他有多难受,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毕竟喜当爹这种事,换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就让他安静几天。 之后的日子,孟南霜真的没去打扰他。 但她每天都在忧虑。 一方面是程予风进去了,那里环境很差,他又被师尊打得那么惨,也不知身体究竟如何。 另一方面,她很担心程予风对她的想法。 不知道他现在,是气愤呢,恨她呢,还是…… 孟南霜不敢想。 这几日过得煎熬。 她的初修导师本是程予风,现在他进去了,她自然也被转到了别人手下学习。 那个别人,就是那日抓他们上山的刘松丞。 “孟师弟,我刚才讲的什么,你认真听了吗?”刘松丞见她在自己的讲堂上发呆,扔了颗石子在她面前的案几上。 孟南霜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忙忙站起身。 刘松丞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那可人的脸庞,问:“想什么呢?” 孟南霜低着头,不说话。 “不会在想你的程师兄?”刘松丞又道。 讲堂里传来声声低笑。 孟南霜还是不语。 刘松丞见她不言,暗自一笑,道:“唉,你想他有什么用,昔日恪守门规的大师兄,如今竟干出那样的事,还有什么颜面在玉顶峰待着?师尊们能留他一命是给他面子,你既然知道他的行事,又想他做什么?难不成,他受了些鞭子,你还可怜他?” 孟南霜咬紧唇。 刘松丞又凉飕飕道:“哎呀,听说这程师兄在那禁室待得不太好啊,听说已经连续半月没有进食,不过他修为高嘛,扛得住,师尊们都说他不吃就让他一直饿着,哎呦,我还真不知他能不能撑过去啊……” 孟南霜的心突然一疼。 程师兄……半月都没有吃饭了? 那怎么行…… 他为什么不吃饭? 就算他是修士,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想到这,孟南霜忽然忍不住,直接起身从讲堂跑出去了。 “孟师弟,你去做何?!”有弟子看到孟南霜跑走,忙想去追她。 刘松丞却拦住他们:“他去哪儿,你们还不知道?” 弟子们一愣。 难道孟师弟,是去看程师兄? 孟南霜在禁闭室入口那条通道的草丛里蹲了一天一夜。 她盯得眼睛都酸了,才瞅着一个门口看守弟子打盹的机会,偷偷溜了进去。 一路紧赶慢赶,就着从自己指间拼命发出的微弱亮光,找到程予风。 她蹲下身,隔着笼子,发现程予风就坐在墙角。 平日里那笔直的身子现在只瘫在角落里,毫无风度可言。 他嘴唇泛白,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黑暗,不知在想什么。 “程师兄……” “程师兄……”孟南霜小声叫着他。 程予风毫无反应。 “程师兄我给你带吃的了,你过来吃点好不好?”孟南霜焦急地呼唤着他。 他还是没一丁点反应。 “程师兄你醒着吗?”孟南霜越来越担心了,拼命唤着他,“乌铃藤那件事我也不知道是这样,是阚轶找人骗我去那里的,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程予风还是一声不吭。 “你说话啊,我好担心你……”孟南霜快被他急哭了。 可是禁室牢笼内还是没有声音。 “程师兄,我给你带了羊肉馅饼,你吃点好不好?”孟南霜说着,就把怀中一直捂着的热腾腾的馅饼拿出来,朝他的方向扔过去。 借着微弱的亮光,她只看见那羊肉馅饼打在他身上,他却像具尸体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身上还流着血。 “程师兄!”孟南霜吓坏了,又朝他喊了一声。 程予风这才虚弱开了口:“以后别来了。” “程师兄你好歹吃点东西好不好?”孟南霜一听见他回应,连忙道,“这事都是我的错,你恨我好不好,别恨自己,吃点东西,先活下去。” 话音刚落,她只听程予风一声冷笑: “孟南霜。” “我们没关系了。” “我死与活,与你无关。” 说完他忽然一挥袖子,孟南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风拖出了禁室门外。 这时她才听见守禁室门的几个弟子匆匆走到禁室甬道内,骂骂咧咧道: “奇怪,人呢!” “我明明听见刚才有声音的!” “他娘的见鬼了?!” 孟南霜呆呆站在离禁室外很远的地方。 她慌得不行了。 想起刚才程予风那气若游丝,满身是血污的样子,她就难受。 半月不进食,师尊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想让程予风死?! 孟南霜急坏了,拔腿就要朝师尊们那去,今日就算拼上一命,也要让他们救救他。 但她也保留了几分理智,奔跑过程中,又用灵鸟和程予风联系。 连喊了他好几声,程予风终于回应她了。 她的脚步唰地一停。 “我说过,别联系我。”程予风只是气若游丝地说了这一句话。 孟南霜心一紧,又道:“宿主,您到底怎么了?怎么不吃饭?您好歹吃点东西啊!难道要饿死自己吗?!” 她说罢,许久,只听识海中传来程予风的一声低笑。 那笑苦涩。 “我只是个笑话。”程予风道。 孟南霜呆呆站在原地。 “你不是……” “我累了。”程予风又虚着声道。 “宿主……” 程予风这几日不停反思。 直到在这安静幽闭的禁室中待着,他才一点点冷静下来。 他重生,不就是为了杀那孟南霜么? 可他呢,非但没杀掉她,还竟那般容易地就信了她怀了他的孩子的话,甚至娶她为妻。 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孟南霜静静等了程予风一阵,听他不说话,这才担心道:“宿主,您还好吗?” 程予风不答。 “求求您吃点饭好不好?活下去最重要!”孟南霜又劝他。 程予风那边还是没反应。 孟南霜又道:“我知道,莫名其妙失去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换谁谁都难过,要不然这样,我去找孟南霜,劝她,让她怀完乌铃藤种子以后,再给您生一个真正的孩子,好吗?” 听到这句话,程予风一声冷笑。 “你是嫌我与那女魔头纠缠还不够么?” 啊!孟南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程予风可在气头上呢,本来就要杀她,因为怀了魔种才放弃杀她的,现在又知道魔种是个乌龙,自己是喜当爹,他不恨死她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跟她再生一个?! 孟南霜觉得自己肯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才能想出如此精妙的蠢主意。 “不是不是!”孟南霜忙为自己辩驳,“我刚说错了,宿主,我的意思是,您不能死,不能颓丧啊!” 程予风又不说话了。 “您想想,生活那么美好,您犯的又不是滔天大罪,只要改过自新,出来绝对又是崭新的人生啊!” 程予风还是沉默。 “您想想,您要是死了?那玉顶峰上下得多痛苦,您不能死,不能让爱您喜欢您的人受折磨啊!”孟南霜继续道。 程予风那边一片死寂。 孟南霜左说右劝,快把人生的意义说出花来,就差写本书了,程予风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心一紧,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程予风这不会是喜当爹以后,真的绝望了吧…… 这、这可不行啊…… 她思量再三,终于决定用最后一个方法,逼他,看能不能刺激到他。 “宿主,”孟南霜又冷静几分,道,“您别忘了啊,你重生可是为了杀那女魔头孟南霜啊!如今你们护命术也取了,只要你在禁室里养好身体,回来就能把她弄死了!” 程予风那边依旧沉默。 “宿主,您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孟南霜又道,“您别告诉我您是不想杀那孟南霜了。” 孟南霜还是没得到回应。 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那孟南霜是女魔头,未来会血洗玉顶峰,不但如此,她还屡次勾引您,给您下套让您以为她怀的是您的孩子,她这么坏,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啊,您要是死了,那玉顶峰怎么办?!” 孟南霜口干舌燥,准备缓口气,继续说下去,无论如何,今天得说到程予风动摇为止。 谁知程予风突然问:“你说什么?” “啊?” “你什么意思,”程予风沉着声音道,“你说她怀孩子,是故意骗我的?” 孟南霜愣了一下。 他终于回应她了! “是啊!”孟南霜连忙道,“她是骗您的!我在她房间里发现了一张她偷偷写的有关乌铃藤能致女子怀孕的纸条了!” “什么?”程予风的语气听起来难以置信。 孟南霜听到程予风的质问,惊喜一下。 他居然有反应了,还是这么大反应。 于是她连忙又道:“您不会真以为那女魔头也是那乌铃藤受害者吧?对了,她给您的馅饼,您没吃吧?” 程予风低声道:“没有。” “那馅饼里有毒,”孟南霜大脑转得飞快,“之前我也不知,知道今早她想去看您,我才目睹她把一小瓶装着化骨散的毒药放在那饼里,只不过,今日禁室门外的弟子又抓到她了,她实在没法子过去看您。” “其实她早就想杀您了,一直待在您身边,她好受么?对您好点,不过是让您放松警惕而已。如今护命术解了,她怎能放过这机会?”孟南霜又道。 程予风听着,眼睛瞪大了。 知道这样说,她简直是在坑自己,但孟南霜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反正孩子的事是个乌龙,她和程予风也不可能,怀着乌铃藤她迟早要逃离玉顶峰,见不到他……索性只要能让程予风别那么绝望,燃起他的生存意志,她也就无所谓了。 “宿主,您想想,那孟南霜前世可是背着玉顶峰上下几千口的命呢,她能是好人?”孟南霜又质问他,“如今你们护命术解了,您坐牢,那孟南霜却在外面逍遥自在,随时准备摩拳擦掌给玉顶峰来个痛快,您知道么?” 程予风怔住了。 “所以,您就想放任这样的人在玉顶峰待着,坐视不管,只想自己在禁室里安然死去,图自己爽快么?”孟南霜又质问他。 程予风说不出话来。 “您可别忘了,玉顶峰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孟南霜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那漫山血水如泉哗啦啦跟瀑布一样淌下来,那女魔头刀下倒了多少冤魂?!您难道,就这样看着玉顶峰悲剧重演吗?!” “您好自私!”孟南霜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斥责他。 程予风身子僵着,静静听着她的话。 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很轻微。 “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明日我会弄一个弟子来,日后专门在禁室负责您的饮食起居,您若是不接受,”孟南霜顿了顿,最后出口带上浓郁的胁迫意味,“那我便是死,再也不与你这等自私小人来往!” 一气呵成说完,孟南霜就主动切断了他和程予风的联系。 刚才装逼真成功!孟南霜觉得自己刚才威武极了。 她就不信,说到这份上,程予风还要寻死,还无动于衷。 若真是那样,那她也算看走眼人了。 第二天。 一个提着木桶的瘦弱小弟子走到了禁闭室门口。 禁室门口那几个守卫弟子一看是之前给程予风送饭的弟子来了,又听他说是令岢师尊不忍心看程予风受罪,派他悄悄来看他的,连忙给他开了道。 “令岢师尊说过此事要保密,还希望各位师兄不要说出去。”那弟子又道。 “一定一定。”守卫弟子们都点着头。 小弟子点了根蜡烛,穿过冗长的甬道,快步来到程予风的禁室牢笼前,蹲下,看了看程予风,对他道:“程师兄,我来给您送饭了。” 程予风抬头看着他。 “是您的那只灵鸟托我来的。”弟子又道。 说完,他先从怀中一张纸条朝他递去:“这是灵鸟大人给您的东西。” 程予风盯着她纸条,半晌。 随后缓慢用沾满血污的手接过那纸条。 他缓缓靠在冷硬的墙壁上,脸上表现出一种绝望的淡然,小弟子把烛灯往他那挪了挪,程予风就着烛灯,打开那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很长一段话,都是关于乌铃藤能致女子怀孕的。 是她的笔迹。 他就皱起眉,看着那些字迹,手在颤抖。 程予风沉默了许久。 久到小弟子都在一旁蹲麻了。 程予风这才一声轻笑。 随后又是一声笑。 随后他笑得更大声了。 “我果然是个笑话。”程予风边笑边说,嘴角挂着苦色。 “不,灵鸟大人说,您还来得及,一切还来得及改变!”小弟子又对他道。 程予风不笑了,抿紧嘴唇,神色冷肃。 他突然间用力,将手上的纸条,捏成了团。 “宿主,振作起来吧!”程予风忽然又在识海听到了灵鸟的声音,“从今天开始,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争取早日出来,给那孟南霜好看!” 程予风深吸一口气,半瘫软的身子忽然默默挺直了。 只见他回过脸来,看着面前的陌生弟子。 终于开口道: “有饭么?” “我饿了。” 听到这句话,从闵秋那拿了易容术,伪装成这位送饭小弟子的孟南霜,终于长松一口气。 她连忙打开木桶,粗着声音笑对程予风说:“好的师兄!今日我提的饭,管够!” * 孟南霜就这样靠着易容术伪装成陌生弟子,给程予风送了好长时间的饭。 眼瞅着那个虚弱无比的瘦成火柴的程予风成长起来,脸色也红润许多。 程予风好了不少,可她被折腾坏了。 眼瞅着小腹一点一点隆起,她翻遍藏书阁也找不到取出乌铃藤种的法子,乌铃藤一天天在她体内成长,吸耗着她体内能量,她觉得自己快被抽干了。 所以每次给程予风送饭,她都很想靠近他补补灵气。 可程予风除了取饭的那一会儿,平常压根不接近她,也不与她多聊,整个人沉闷得要死。 可孟南霜身体越来越虚,极需要和他靠近补一补。 晚上她又来给程予风送饭,趁着他取饭的空荡,伸手过去拽住他,道:“程师兄,你能坐在这,离我近点,陪我聊会儿天吗?” 孟南霜知道这么说有点傻,程予风也自然很快回绝了他。 但她还是坚持道:“师兄你就这么不喜欢何人接近吗?好歹我也是天天给你送饭,受苦受累的,如今心情不好,只是想找个人聊天……” 程予风原坐回自己的角落,面无表情道:“你说就是。” 孟南霜想想:“主要是这样聊天不是容易被人听见,你凑近点,我给你说个大事。” 程予风岿然不动:“讲就是了,这里无妨。” 孟南霜:…… 无奈,她只得编了个理由道:“哦,对了,我听说那孟南霜被刘松丞和丁佩西训斥了。” 程予风抬头,看着她。 孟南霜又道:“也不知孟师弟是怎的招惹了他们二人,居然把他们弄得那样生气。” 她话音刚落,就听识海里传来程予风的声音:“她……怎么回事?” 孟南霜忙通过灵鸟答:“勾引刘松丞丁佩西失败了,毕竟她怀中有乌铃藤,所以想找人接盘,她目前正在寻找新目标,但都失败了。宿主,看不出,您的弟子们,还都挺守原则的。” 程予风听罢,什么都没说。 孟南霜也不知再该跟他聊什么。 算了算了,蹭不到他的灵气,她还是走吧,省点力气,回去躺着。 唉…… 孟南霜艰难起身,提着饭桶准备离开。 “等等。” 程予风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她转身,以为是自己忘了给他的水壶中加水。 “你不是说,心情不好,想找人聊天,”程予风看着她道,“怎么,不聊了吗?” 孟南霜一愣。 有点惊喜。 还以为他不愿意听呢! “有有有!”孟南霜忙放下木桶,又坐在禁室铁杆边,道,“程师兄,谢谢你愿意听我说。” 程予风烦恼地闭上眼:“讲吧。” 孟南霜想了想,忽然挤出些眼泪来,然后就支支吾吾道:“其实,我是想起了我还没上玉顶峰那会儿的事情。” 程予风静静听着。 孟南霜又道:“就是,那会儿我有个相好的姑娘,人长得俊儿,声音又软,从小和我订了娃娃亲,后来我十七岁那年,喝醉酒了,和她渡了一夜,没成想,那一夜后过了一段日子,那姑娘跟我说,她怀上了。” 程予风依旧闭着眼,只是眉头稍微皱起。 孟南霜边哭边道:“哎呦我当时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想着既然如此,姑娘怀了我的孩子,那我肯定得负责,所以我就娶她了。” “可是,”孟南霜越说越激动,“谁知道,后来她快生子时,我才从她娘那里得知,她怀的不是我的孩子,是个官老爷私生子,她是想让我把这孩子养大,然后等孩子长得越来越像那官老爷了,就踢掉我,带孩子去官老爷那里,讨说法,当官太太!” “呜呜呜呜……昨日是我和我那婆娘曾经的成亲纪念日,我一想到此事,就心痛得紧啊!”孟南霜偷偷看程予风一眼,又掩面大哭。 程予风眉头皱得极深,脸色铁青,整个人端坐在角落,都开始颤抖。 孟南霜趁机道:“程师兄,这事我就与你说了,旁人都不知,我还想着今夜在外过一夜,免得回去弟子苑,晚上悄悄哭被人发现,可没料到外面雪下如此厚,我真的都不知该去哪啊!” 程予风忽然睁开眼,孟南霜被他眼中含着的怒气吓了一跳。 他的双手不自觉紧攥成拳,忽然之间,往事一幕幕,全部在眼前浮现。 孟南霜继续哭着,边哭边道:“程师兄,虽然你这禁室有禁制,但管守门弟知道我要照顾你,今日我便求着他们给我把禁制解了,若是你同意,我今晚,能在你这凑合一夜吗?” 这话一问出去,孟南霜就感觉目的性太强。 算了算了,程予风肯定不会同意,她还是回去睡吧。 “唉,今日说了这么多,也给程师兄你添堵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忘了它吧,我今晚就去外面凑合一晚算了,虽然雪大,但也能让我好好哭哭,顺便磨炼一下我坚韧的意志……” 孟南霜正转身要离开,突然又听见一声:“等等。” 她脚步一滞,转过身来。 之间程予风青着脸,只盯着地面,对他道:“我这里简陋,你若不嫌弃,最好。” 孟南霜愣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 牢笼面积不大,但程予风靠在角落里睡,孟南霜也不敢贸然靠近他,只能跟他隔着一段距离,乖乖睡着。 她一直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程予风呼吸均匀睡着了,她才像那次去金羽楼一般,一点一点,往他身边挪。 然后她在离他很近很近的位置停下,闭眼,安然被他灵气环绕着睡过去。 只是睡相依旧不太好。 程予风做了个梦,梦里孟南霜已经冲破封印,变成真正的魔王,一把歃血剑往玉顶峰一劈,竟将玉顶峰劈出了一道参天血口。 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来。 缓了好一阵,才发现刚才一切都是梦。 他不过是睡在玉顶峰禁室里罢了。 程予风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注意到身边师弟睡觉不老实,把手搭在他腰上了。 他轻轻挪过她的手,想把她推远点。 可刚握上她的手,他突然有一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 这手怎么如此软,如此小。 猛然间,曾经他触碰某个人手的熟悉触感扑面而来。 程予风的心在深邃的黑暗中猛跳。 他突然觉得是自己疯了。 只是抓个男人手腕,竟也能想起她来。 他恨他的条件反射。 自顾自摇了摇头,程予风又要把手里抓着的手放下去。 只是这突然间,他发现黑夜中仿佛一点萤绿闪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但再一低头,仔仔细细一瞧,那萤绿又没了。 他这才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程予风原躺回地上,准备继续睡觉。 可睡得不踏实,脑海中总是反反复复出现刚才那双手的触感和一闪而过的青光。 他越发睡不着,索性起身,盯着身边的小师弟看了一阵。 忽然他一阵自嘲。 他疯了,他在想什么? 可随后,心却不受控制地多想起来。 被那种莫须有的幻想折磨得不清,程予风实在无奈,索性,一边觉得自己可笑,一边突然地将身边师弟的手腕上握在手上,摸索过去。 程予风瞬间一愣。 随后他精准地,把什么东西,从这小师弟手腕上揭开了。 揭开后,他只发现身旁这位“师弟”手腕上,竟然闪着一圈荧荧青光。 一如那日他在孟南霜手腕上见到的一样。 程予风一怔,在黑暗中呆了许久,终于,抓着身旁人的手腕,闭上眼,用内心探寻他的内丹。 他最不敢相信的事发生了。 他从旁边这位“师弟”的内丹里,探出了自己内丹的气息。 程予风一阵恍惚。 许久后,才不得不恢复理智。 身旁这人,难道是……孟南霜?!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完结还有一段时间哈,昨天是心血来潮写的,这文起码二十万字,给大家鞠躬道歉,是我脑残了。 然后这文的这一二章走剧情线,再到感情线,以甜为主,沙雕部分就随遇而安,有则写,无则不硬坳。 这几章节奏很快,我其实卡了有一个星期,实在是安排不好,因为安排多了真的怕又虐又无聊,所以尽量精简了,再给你们道个歉…… * 感谢在2020-07-08 03:36:07~2020-07-09 04:2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林藏狐狸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灵鸟 安静的深夜里, 程予风从指间掐出一点微弱的光,呆呆看着身旁熟睡的人。 孟南霜……为何是她? 灵鸟不是说此人是它找来照顾他的么? 为何成了孟南霜?! 她要干什么! 杀他么? 程予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 他冷静半天,这才慢慢恢复理智。 先不要惊醒他, 明日再想办法把这情况理清楚。 他又慢慢躺下, 侧身看着一旁的孟南霜, 静静监视着她。 孟南霜浑然不知。 只是她夜晚睡觉时行为不受大脑操控,潜意识里想寻找那灵气的来源, 身子不知觉挪过去,腿和胳膊一下啪叽搭在程予风身上, 把他抱住了。 程予风身子僵直,冷冷打量着她。 除了那张脸, 她身上的味道都没变过。 一股幽香冲进他鼻腔。 他忍了又忍,这才把手中的短剑收回去。 明日,等一切厘清,再来收拾她。 他闭上眼。 却还是一夜未眠。 清早, 孟南霜睁眼醒来时, 就见程予风已经坐在墙角盘腿修炼了。 她静悄悄地爬起来, 也不敢打扰他,想收拾收拾昨夜的碗筷,去食苑给他打早饭。 孟南霜正要从禁室出去,就听识海中传来程予风的声音:“女魔头这几日都在哪里?” 她想了想, 忙回:“哦,这几日都在丁佩西那里,跟他纠缠呢, 您知道,她需要火灵石。” “你怎知道?亲眼看见了?”程予风又问她。 “当然,我可是灵鸟,飞飞翅膀跟她过去看看又不难。”孟南霜很快道。 程予风又问:“那她昨晚在何处休息?丁佩西别院?” 孟南霜答:“哦,那还没有,丁佩西还没上她当呢,她昨晚爬人家的床,差点被发现,最后逃回弟子苑伙房去睡了。” 程予风又问:“你看见了?” “当然!”孟南霜道,“我昨晚可是一直守着她呐。” 程予风怔住。 久久没有回神。 灵鸟……骗他? 它为何,要骗他? 为何? 是被她收买了? 程予风蓦然睁开眼,盯着正拿木桶要离开的孟南霜,叫了她一声:“你去哪儿?” 孟南霜看到他那阴沉的眼神,吓了一跳,忙小声道:“我给师兄去打早餐。” 程予风不再说话。 只是心不断颤抖。 灵鸟为何骗他? 孟南霜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程予风忍了一整天。 一整天,都看着孟南霜来来去去给他端饭,带水果糕点,她甚至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那金羽楼特产的,他最喜欢的玉糖。 程予风看着她带来的那些饭食糕点,突然起了疑。 里面有毒么? 吃了她这快一月的饭食,他还没死。 所以说,这女魔头往饭菜里下的是慢性|毒|药,想毒死他么?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7 程予风一天都默默盯着她。 孟南霜见他一天没说话,又总盯着她看,心想着肯定是昨晚她撒泼打滚逼着他要和他睡一起,把他惹得不愉快。 所以她今天很乖巧地,给他送完夜宵,就准备离开。 “等等。”程予风叫住她。 孟南霜回过身,有点惊讶。 他居然主动跟她说话了? “怎么了?”孟南霜问他。 “今晚,”程予风盯着她,想了半天,这才道,“还下雪。” 孟南霜:? 程予风继续盯着她:“你打算在雪天里睡?” 孟南霜:! 他问这个干什么?是要收留她再在这禁室里度过一晚的意思吗? “我能在师兄你这再躲一晚吗?”她马上问。 程予风冷着脸,道:“去角落里睡,离我远点。” “好嘞!”孟南霜一阵惊喜,程予风居然同意了。 虽然他说要离他远点,但是……她睡觉的时候可是不可控的,到时候万一没控制住,那也不怪她。 孟南霜正进入禁室躺在席子上准备入眠,就见程予风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丹丸,点燃了。 “程师兄你点这个做什么?”孟南霜问。 “安神的。”程予风只答。 “哦。”孟南霜没说什么,倒头继续睡。 程予风的确需要安神,毕竟喜当爹、被鞭打关禁闭等等这一系列操作搁谁身上,谁每天都要做噩梦…… 孟南霜很快睡过去了。 程予风依旧点着那迷魂丹丸,看她睡过去不再动弹,这才慢慢走到她身边。 他半跪下身子,把她一只胳膊抬起,手伸进袖管里。 平日里那只灵鸟都会在她袖中栖息,他在她的袖中摸索一会儿,果然,灵鸟那毛茸茸的身子就被他摸到了。 程予风把灵鸟拿了出来。 这灵鸟丝毫没有反应,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他真以为它是死了。 他把灵鸟放在手上,盯着它。 这七扭八歪的睡姿,真跟孟南霜一模一样。 程予风尝试在识海中唤了它几声,它也没有回应。 睡得如此死? 他皱眉。 仔细端详灵鸟一阵,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原以为这灵鸟会欺骗他,是女魔头给它吓了什么符咒,若是能找出,再好不过。 可他什么也没发现。 程予风有点失落,一扯嘴角,把指尖上的光掐灭,准备先躺下,再想想对策。 谁知指尖的光刚灭,禁室刚一恢复黑暗,不经意间,他突然看到眼前一些萤绿的光点闪过。 只是一瞬就不见了踪影。 但他确信,自己看到了那萤绿光点,而且光点离他很近,不是角落里孟南霜手腕上发出来的。 那是哪? 程予风冷静想了又想,这才把目光,无可奈何、难以置信地转到灵鸟身上。 一个大胆地念头突然袭了上来。 他抓着睡死过去的灵鸟,剥开它翅膀上那一点绒绒的羽毛。 一道萤绿的发亮的线,瞬间显露了出来。 一瞬间,程予风觉得那道光刺了自己的眼。 他不敢相信。 不,这不可能。 不可能! 程予风那抓着灵鸟的双手都在颤抖。 他不信。 程予风手指点在灵鸟的头顶,一瞬间,和它识海想通。 他虽然没办法进入孟南霜的识海,但是灵鸟这种低修灵物的识海,进去却是轻而易举。 灵鸟的识海里很安静。 程予风唤了灵鸟几声,它都没有反应。 他索性掐灭了之前让孟南霜熟睡的迷魂丸火焰,又抬手一道光飞入孟南霜耳中。 孟南霜突然醒了过来。 像是做了场噩梦,醒来后,四周一片漆黑。 她莫名其妙地心慌,下意识往灵气盛溢的程予风身上挪过去,迷迷糊糊地看他背对着她躺着,一下子就把腿和胳膊搭上去,抱住他又要睡了。 程予风尽力平稳呼吸,又在识海中问灵鸟:“你醒了吗?我有事问你。” 孟南霜迷迷糊糊听到程予风的声音,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呼唤灵鸟。 “宿主,怎么了?”她忙在识海中回复。 她话音刚落,程予风就在灵鸟的识海中听见了孟南霜的这一声。 过了极短时间,他又在自己识海中听到了灵鸟那奇异清脆的嗓音。 这时候,他的大脑才轰然一下炸开。 孟南霜……就是一直跟他沟通的灵鸟? 这是天道给他开的玩笑么? 所以他这么多日子和那灵鸟的交谈、策划,都是在跟孟南霜这女魔头对话?! 那他算是干了些什么?! 这真的是天道给他的礼物么?! “宿主,您怎么不说话?”孟南霜听不到程予风的回复,又问他一声。 程予风久久不言。 孟南霜想了想,估计是他大半夜做有关她的噩梦了?所以才这么着急找她。 “宿主,您别担心,”孟南霜安抚他道,“孟南霜那女魔头一定可以顺利杀死的,您现在关禁闭,先让她跳腾一阵,我盯着她呢,您就好好吃饭好好养伤,等您出去了,一定可以弄死她,把她大卸八块,给玉顶峰报前世之仇!” 程予风心中一声冷笑。 所以,这女魔头也重生了? 还假装成他的复仇灵鸟,装模作样骗他,对么? 原来他从头至尾,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跟来重生要做什么?是嫌上辈子杀玉顶峰不过瘾,这辈子准备再来一次? 孟南霜得不到程予风的回应,又困得不行,继续睡了。 程予风咬紧牙关,双手都在颤抖。 好一个灵鸟,好一个孟南霜。 从头至尾,他都是个笑话。 笑话! 现在,他没有一个可相信的人了。 恶魔就在身边,而他却被困在这一隅之地。 既然恶魔掌控着他。 那么,他也可以掌控恶魔。 程予风指尖忽然飞出一道银光,就朝孟南霜手腕里钻去了。 他给她施了护命术。 现在他出不去,跟踪不了她,也不知她重生的目的到底是何,那么,先留她一命,他们先绑好护命术。 若是在他意料之外,她做什么伤害玉顶峰,伤害无辜人的事,那他就算来不及杀她,也要自杀,用护命术拖着她一起死。 更何况,他吃了这么多天她送来的饭食,若是她真的在一点一点给他下毒,那么最后,她也便要和他一起死。 程予风笑一声。 他不能再犹豫了。 哪怕赔上这条贱命,他也要阻止这女魔头再祸害一次门派! * 孟南霜一早起来,就发现程予风已经坐在角落里打坐修炼了。 她揉揉眼睛,也没打搅他,起身拎了装饭的木桶出去,先到池边洗漱,又去了食苑打早饭。 “来了啊,”食苑里打饭的师兄见她天天第一个来这里打饭,已经记住了她,一见她来就问,“今日想吃什么?” “桂花糕,荷叶鸡,”孟南霜道,“再来俩肉包。” “好嘞,”打饭的师兄把她要的东西包好,递给她后,又笑道,“小师弟,你少吃点吧。” “诶?” 打饭师兄又道:“你瞧你这几日,居然胖了这么多,肚子都起来了。” 孟南霜后知后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小腹突出得越来越明显了。 掐指一算,从她怀那棵该死的乌铃藤开始,已经四个月快五个月了。 这肚子越长越大。 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这可怎么办? 孟南霜叹声气。 她该想办法了。 回到禁室,她先把食物端进去给程予风,看他还坐在角落,笑着问:“程师兄昨夜睡得还好吗?” 程予风冷脸看着她。 孟南霜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程予风脸怎么这么白,而且眼底还挂着一点点青黑。 “宿主,”她又用灵鸟的声音在识海中道,“您昨夜没睡好吗?” 程予风抿唇。 “宿主,是我找来的这个小弟子睡相不好,吵到您了?”孟南霜问他。 “不是。”程予风只答。 “那是什么?哦,是不是您又想那孟南霜呢?”孟南霜又安慰他,“您放心,只要您在这里好吃好喝,养足精神,回去干掉那女魔头是分分钟的事,真的!” 程予风闭上眼,忍耐着。 因为昨夜打开灵鸟识海,今日他与灵鸟对话,听见的,全是孟南霜的声音。 那清脆又娇柔,恶魔般的女子声音。 “我知道。”他想了许久,只道。 “这就对了,”孟南霜松口气,“您啊,就先在这里好好休养吧,有什么要求,尽管跟那小弟子提,他会帮您的,把身子养好,心情愉快,其他事,说不定就迎刃而解了呢!” 程予风心中一声冷笑。 迎刃而解? 什么要求都跟她提? “师兄,师兄,”孟南霜看着程予风连她拿来的食物一筷子都不动,有点担心,“你吃点我弄的东西吧?灵鸟大人说,你爱吃甜的,也不知今日我带的东西你喜不喜欢……”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程予风夹起一块桂花糕吃起来。 哦,吃了就好。她松口气,又问:“师兄,今日天气好,你身上的伤口也结痂快好了,要不,我给你大水来,你擦擦身子?” 程予风听到她这话,抿紧唇。 她想干什么? “行吗?”孟南霜又试探问。 程予风只冷脸道:“不用。” “啊?”孟南霜劝他道,“擦一个吧程师兄,虽然你们每天擦却清污膏,但那个效果总归有限……” “不用,”程予风打断她,拒绝道,“我近日疲乏,只想休息。” “那累了才要擦擦干净啊,”孟南霜为难了,“这样躺下舒服。” 程予风抿紧唇:“我说了不用。” “程师兄,你是不是嫌麻烦我?”孟南霜想想,又自顾自对他道,“没事的,这点小事,无非就是多帮你打几趟水的事,程师兄不必这样客气。” 程予风:…… 不知从哪一股火就冒上来。 “程师兄,你放心,我可不嫌你麻烦,”孟南霜又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收了灵鸟大人好多银子的,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会满足。” 程予风听完,忽然一声冷笑。 “什么要求都满足?” “是啊。”孟南霜道。 “好,”程予风又冰冷一笑,“你帮我擦身。” “啊?”孟南霜一愣。 “擦全身,”程予风冷冰冰盯着她,“全身上下。” …… 孟南霜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程予风就静静躺在席子上,等着孟南霜来给他擦身。 禁室通道里传来脚步声,他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孟南霜端着盛满水的小木盆,吃力地朝他走来。 脚都成了微微外八。 程予风一皱眉,再往她身上一瞧,这才明显发现,她的肚子,鼓起来了许多。 是乌铃藤。 他心颤了一下,随后却又想,怀乌铃藤是她自找,又关他何事,如今解不开,变成这副模样,是她自找。 程予风又闭上眼。 孟南霜来了。 她吃力地弯下腰,把木盆放下,又拿一块棉布,在里面浸润,这才坐在跪坐在程予风面前,对他道:“程师兄,那我开始了。” 程予风趴在席上,没说话。 孟南霜慢慢拨开他衣裳的上半截,这才发现,他那后背,已经变得不堪入目。 满背全是结了血痂的伤口,纵横交错,将整个光洁的背染成一片黑红。 孟南霜咽了咽嗓子,心有点酸,一点一点给他擦拭着。 擦完后背,她才又让程予风转过身仰躺着。 开始擦前面。 他胸膛连着腰腹也是惨不忍睹。 师尊抽他是抽的是后背,可这前胸,明明白白是被这阴暗潮湿的禁室中的虫子咬的。 一堆暗疤。 好在孟南霜刚过来照顾他第一天,就在这里洒了药粉,又在地上铺了厚厚席垫,熏上香,好歹,虫子没再来找他。 孟南霜有点心疼地擦着他的身,感叹还好他这几日食欲不错,胸部肋骨不是太突出了,腹肌也紧实了不少。 她擦着擦着,一不留神,上手摸了摸他的腹肌。 “你干什么?”程予风立刻警觉道。 “哦,没有。”孟南霜慌忙拿开手,生怕他误解她,以为她这个小师弟是个变态。 上半身都擦完了,该下半身了。 孟南霜从腿开始给他擦。 擦着擦着,到某一处时,她就不敢继续了。 程予风这才一副了然模样,看着她:“怎么不擦了?” 孟南霜有点犹豫。 “不都是男人么?”他又笑道。 孟南霜:…… 看着她窘迫的模样,程予风这才舒心了些。 他正想讽刺她两句,让她滚蛋,突然间,就发现自己衣衫下摆被撩起来了。 孟南霜也铁了心了,不要脸了。 擦就擦。 谁怕谁。 她刚把他衣衫全部解开,准备深入,程予风一下坐起身,蜷缩起身子来,气得脸发紫,对她道:“出去!” 孟南霜懵了:他这又是咋了? 不是刚还不满她不给他擦那块吗? 怎么她要擦了,他又生气了? 看着程予风那副把自己的身子蜷紧的抵抗模样。 她总觉得这搞得像她要侵犯他似的。 孟南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先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往下翻还有一章 * 感谢在2020-07-09 04:27:35~2020-07-10 03:2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色方糖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证道 程予风虽然那么生气, 但还是允许她继续在禁室里跟他一起睡。 只是不跟她说话而已。 夜晚静悄悄的,孟南霜侧躺在程予风背后,悄悄望着熟睡的他。 白天他身上那一道道伤口结痂的痕迹让她触目惊心, 现在想起来, 她还一阵阵后背发寒。 几月前他在省思殿上受师尊鞭打的一幕幕, 她记得很清楚。 怎样都睡不好。 孟南霜担心他。 这个禁室潮湿,夜里又寒凉, 他也不盖点毯子,就这么躺着, 是不是不好啊? 她想了又想,终于慢慢爬起身, 把身上的被子扯下来,一点一点往他身上盖。 程予风平日睡觉都挺沉的,应当醒不过来。 饶是如此,孟南霜还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把毯子往他身上盖, 生怕惊扰了他。 她一边盖一边想, 要是明早醒来, 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她的毯子,而她却整个人露在外面睡着,那他又是怎样的表情。 到时候她还可以倒打一耙,说他晚上抢了她的被子, 她抢不过,只能一个人可怜受冻。 要是听到这样的话,程予风脸上又该是怎样的表情。 孟南霜想到这里就想笑。 她不禁嘴角勾了一下。 可下一秒, 她就见程予风忽然抬手,一掌推过来,孟南霜的身子直接往后一绊,仰倒在地上。 程予风已经坐起身子,指尖窜出一道光,他看了看身上披着的毯子,冰冷地质问她:“你要干什么?” 孟南霜慌了,忙道:“晚上凉,我怕你冻着……” “不需要。”程予风无情拒绝,把她的毯子扔在一旁。 孟南霜心有点碎,慢慢坐起身,想把毯子拉回来。 可刚一有动作,就觉得腹部一阵痛。 痛…… 她疼得弯下身子,蜷在原地,捂着肚子一动不动。 程予风原本要背过身去继续睡,但见她突然这般疼痛模样,又开口问:“怎么了?” “没事……”孟南霜说话都在颤抖,“就是吃坏东西了,胃疼……” 说这句话时,她额头上的汗珠都在往下滴。 程予风打量她一阵。 这种状态,倒不像是吃坏东西。 孟南霜一直蜷着身子颤抖着,像只受伤的小猫。 自从怀了这棵该死的乌铃藤之后,她的肚子其实一直都在隐隐作痛,以前还是能忍的程度,现在不知怎么了,却好像是里面装了绞肉机,把她绞得生疼。 她咬着牙,正在拼命忍耐,眼泪都掉下来了好些,却顾不得用手擦。 也是在这时,她听见一个青瓷瓶滚在她面前的声音。 “吃了它。”程予风坐直身子,居高临下对她道。 孟南霜慢慢伸手把青瓷瓶拿过,看了看,问:“师兄,这不是你用来治伤的吗,你伤还没完全好,给了我,你用什么……” “今夜听你在这里一直打滚,我还睡不睡了?”程予风只道。 “可这药我若是吃了,就不好再取了,这药珍贵,芍药院那边已经没了。”孟南霜又小声道。 “那你滚出去,别扰我。”程予风又道。 “嗯……好。”孟南霜说着,慢慢往禁室外爬。 程予风眼底一动。 刚爬到禁室外,孟南霜突然发现青瓷瓶也被程予风扔出来了。 孟南霜还想说把青瓷瓶给他原丢回去,却又发现程予风把她连人带瓶一块拒在门外。 唉。 她叹声气。 第二天,孟南霜照例来给程予风送早饭。 程予风静坐在禁室之中,透过那铁栏杆的缝隙,看到远处甬道里,挺着小肚子,蹒跚而来的孟南霜,艰难地用自己的小细胳膊提着沉重的木桶,一步一把,迈着些微外八而来。 他扯了扯唇角,又在心中自嘲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她。 吃饭时他一直沉默,不搭理她。 孟南霜也不自讨没趣,一句话不说,咬紧泛白的嘴唇。 肚子还是疼,但比昨夜轻多了。 她也算是好歹忍过去了。 一整天,肚子都隐隐做疼。 又到了夜晚睡觉的时候。 程予风对她的去留已经不在意了,孟南霜这一整天忙忙碌碌不舒服,也就夜晚指着补点他的灵气缓解一下,所以她照旧还是留在禁室里过夜。 但一夜难眠。 肚子又开始绞痛。 起初是能忍住的那种,后来是必须把身子蜷起来才能忍的那种,再后来……孟南霜忍不住了。 猛然一霎间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出来。 随即她捂紧嘴巴,看向一旁熟睡的程予风。 昨天他还为她肚子疼扰他睡觉的事生气呢。 算了算了,孟南霜咬咬牙,慢慢起身,缓缓爬出禁室外。 就算疼得想哇哇大哭,她也不能让程予风听见。 孟南霜肚子疼得浑身冒汗,四肢虚疲,只是爬出不久,她就窝在甬道里前进不下去了。 她缩成一团,一直抱着肚子打滚。 在这里小嚎几嗓子,他应当听不到吧? 孟南霜抱着肚子 ,极力压低声音,边哭边嚎。 程予风就静静坐在禁室里,把孟南霜的嚎叫哭喊听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捋起袖子,指尖一道光飞出,瞬时间,左手臂上破了一小块血窟窿。 “你在吗?”他又在识海中唤灵鸟。 不,是唤孟南霜。 孟南霜没回应。 程予风抿抿唇,又道: “我被毒蛇咬了。” “快死了。” 这句话一出,他立刻听到甬道那边的哭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孟南霜艰难地挺着小肚子,一步一步扶着墙壁匆匆走来。 程予风指尖掐着光,就那样静静看着她。 孟南霜一进禁室,就闻见一股血腥。 “程师兄你怎么了?!”她忍着腹痛,连忙去看程予风小臂上的伤口。 “被蛇咬了。”程予风盯着她,淡淡道。 “那你先上点药。”孟南霜连忙从衣裳里拿出程予风那天给他的青瓷瓶。 青瓷瓶里装的药丸是百用丸,治伤疗愈解毒止痛都可以。 程予风看到她把那青瓷瓶拿出来,唇角冷漠一勾。 “程师兄,你先吃药……”孟南霜说着把青瓷瓶递过去。 程予风一言不发地接过瓶子,随后往地上用力狠狠一摔。 那青瓷瓶光洁的瓶身瞬间四分五裂,里面剩着的唯一一颗药丸也不知去向。 “啊!”孟南霜吓了一跳,“程师兄你干什么?” “为何不吃它?”程予风只质问她。 孟南霜顿时无言。 程予风一声冷笑:“这药丸是你从芍药院拿来的,莫不是在里面动了手脚,这才不敢吃?” 孟南霜一听,慌忙辩解道:“不是的,是我看你身上伤太多,那瓶里又只剩最后一颗,才想让你吃……程师兄我绝没有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好……” “让我好?”程予风又冷漠一勾唇角。 孟南霜在微弱的火光下,呆呆看着他那张笼在一片冷淡阴影下的脸。 程予风突然把自己受伤的手臂拿到她嘴边:“若是想让我好,就帮我解了这蛇毒。” “蛇毒?”孟南霜又看向他不停冒血的胳膊,立刻反应过来,“怎么解 ……我现在去找大夫!” “等你找到人,恐怕我连命也没有了。”程予风沉声道。 “什么?”孟南霜一愣。 “此青须蛇毒性极大,若不及时吸出,不出一炷香,我便会没命。”程予风又道。 “那、那我帮你吸。”孟南霜马上道。 程予风又在阴暗处一勾唇角:“你若是沾上那蛇毒,便也会毒发身亡,如此,你也愿意忙我吸毒血?” 孟南霜噎了下。 她抬头看着程予风,说不出话来了。 程予风又一声讽刺的笑:“此事你做不了,滚吧。” 可正当他落下最后一个话音时,突然察觉到一阵温热笼在了手臂上。 低下头去,孟南霜已经抱着他的手臂,不停地吸着那毒血。 程予风怔住了。 他浑身僵直,呆呆看着她的动作。 孟南霜就抱着他的胳膊,那样一口一口,笨拙地吸着。 程予风忽然咬紧牙关。 “你当是不怕死么。”别说是他胡诌蛇毒害人,饶是这女魔头和他三口血,就应当有蚀骨焚心之感,这孟南霜现在如此作为,真当是找死。 孟南霜吸着鼻子,一边吸着他的血,一边间隙含着哭腔道:“可你不能死……” 程予风手臂颤了颤,终于又硬着声音道: “既然如此,那随便你,但你吸了血,就别吐出来,给我咽下去,别让那毒血沾到我这禁室里的一分一毫。” 孟南霜边哭边含含糊糊说了句:“知道了……” 随后就把他的血全部咽了下去。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久到程予风觉得自己要被她吸干了,这才收回手臂,说可以了。 孟南霜舔舔带血的嘴唇,望着面色苍白的他。 “程师兄……”她尽力压制着想哭的冲动,低低喊了他一声。 程予风只盯着她,没半点动静。 突然之间,孟南霜朝他扑了上来。 紧紧抱住他的腰。 “不管今日我吸过这蛇毒之后能不能活,我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她说着说着就哭喊开来,像是在说遗言,“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吃饭睡觉,然后精精神神出这个禁闭室……” 孟南霜说不下去了。 她抱着他哭了很久,最后把鼻涕眼泪全蹭他身上,又仰头看着他。 程予风依旧冷眼盯着她。 可猝不及防间,孟南霜却踮起脚来,在他脸颊上快速啄了一下。 程予风愣住。 “很变态对吧,”她又哭着道,“但程师兄,我欣赏你很久了,这只是师弟和师兄之间的友情吻,你不必多想……” 她说不下去了,索性只低着头哭起来。 程予风紧捏的双手开始不断颤抖。 他思绪忽然乱了。 就在这一刻全部乱了。 “你够了没有?”他终于颤着声音问出这句话。 “程师兄,我……”孟南霜抬起头来。 程予风忽然抓住她的腕:“孟南霜,你玩我玩够了吗?!” 换孟南霜一愣。 他说什么? “从前世到今生,我还要被你折磨多久?!”他忽然一声怒吼,另一只手起了一道亮得刺眼的光,直接朝禁室的禁制上打过去。 “程师兄,你要干什么?!”孟南霜看着他强硬破制,那一声声猛击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她吓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禁室突然传来一声轰然惊响,孟南霜看着原本散发蓝荧荧光芒的禁制,熄灭了光。 只见程予风气喘吁吁,两眼猩红,似乎疲累至极。 “你到底要干什么……”孟南霜小声问。 程予风的手没有一刻不紧捏着她的胳膊,他突然猛地将她往前一拽。 “今日做个了结!”他说完,飞一样的拽着她,奔向了禁室外。 孟南霜一路是被他拖上山的,直到她被迫被他拖进一只山洞中,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放火灵石的山洞吗?! 程予风忽然松开她的手腕。 孟南霜一下子软了劲,软绵绵靠在墙壁上。 下一秒,就被程予风捏住脖子。 她又喘不过气来,双脚也离开地面。 程予风冷着眼,另一只手上已经捏着块石头。 石头外散发着橘红色的火焰光芒。 是……火灵石!孟南霜惊了一下。 他要干什么?火灵石是助她突破封印,成魔的东西,他带她到这来干什么? “程师兄,你……” “张嘴。”程予风只冷冰冰道。 “什么?” 程予风又是一阵冷笑:“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我……”孟南霜不知该如何回答。 “火灵石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程予风又一声冰冷,“我是来达成你心愿的。” “你要干什么?!”孟南霜警惕起来。 可下一秒,程予风就捏着她的脸,强行把火灵珠往她嘴里一塞,他强硬掰开她的牙关,让她把那小石头吞了下去。 “助你成魔,屠我玉顶峰满门,来个痛快,”程予风笑道,“满意么?” 他明白,等一会儿她成魔,魔性大发,第一个杀的,便是他。 而他们绑着护命术,那么,到最后,可以一起死。 如此,他也算完完全全的解脱。 “程师兄……啊!!”孟南霜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那火灵珠在身体里爆开了。 仿佛一股火焰,在燃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身体深处,有什么一直隐藏着的痛苦,像被一双滚烫的触手,解开了。 孟南霜忽然跪倒在地,弯下身子,神色呆滞了。 那痛苦一瞬间在她脑内炸开,占满她全身。 她的眼珠也忽然没有了光色,往事如烟,一幕幕从她脑海飘过。 她眼神暗了。 心中积攒已久怨气忽然涌上来。 孟南霜突然觉得浑身又被注满力量。 是痛苦的力量,是撕心裂肺的力量。 既煎熬,又顺畅。 忽然之间,玉顶峰乌云蔽日,雷声大作,随即暴雨如瀑般倾泻而下。 孟南霜忽然站了起来。 眼神中飘过一丝狠戾。 她突然冲上前来,扼住了程予风的脖子。 程予风盯着她那双黑暗空洞的眼,平静地阖上双眸。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他耐心等待着。 等待着。 却没等到她动作。 再睁开眼时,他却发现她那空洞的眼中流了泪。 “程师兄……”她轻唤了他一声。 程予风盯着她。 只听她又道:“我不是要祸害你的孟南霜,我是来……拯救你的孟……” 什么?他眉毛皱起。 接着,滚烫的泪又从孟南霜眼底流出:“但我忍不住了。”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8 “对不起。”孟南霜最后轻声道。 程予风一勾苦涩唇角。 原来如此,该来的总会来。 那她,就快点行动吧。 刚这样想,他突然感觉到孟南霜扼着他脖颈的手劲松了。 他猛然一睁眼,陡然间,就看到孟南霜跌在地上,跪下了。 她要干什么?!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低头一看,瞬间,孟南霜不动了。 随即一股巨大的暗光在她身上爆开。 脚下的地面在颤动。 孟南霜宛如雕塑般静止,面容呆滞,保持着伏跪姿势,望着地面。 忽然间,她眼眶里、耳孔里、鼻孔里、嘴巴里,都流出殷红的血来。 程予风怔住了。 她这是…… 自戕了…… 忽然间,他看到有几缕青烟从她身体中飞出,那是她的魂魄。 但那魂魄还未飞远,突然被她身体周围环着的一圈金光包围了。 程予风看到那金光,久久呆愣。 那是他的护命术,只有人快死时,才会发出的最后保护光芒。 多亏那光芒,才拦住了她差点飞出去的三魂七魄。 程予风大脑一片空白。 这才冲过去,抱住她。 随即通过护命术,源源不断将浑身所剩的精气,全部往她体内注去。 第36章 苏醒 三月后, 孟南霜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四周陌生的摆设, 慢慢意识到不对。 这是哪儿? 她慢慢起身, 觉得身子有些沉重感。 下意识伸手摸去, 摸到自己圆圆的肚子,才想起来里面怀着一棵乌铃藤。 诶, 这肚子挺大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 哦,她记起来了, 程予风这阵应该是崩溃的吧? 她的思绪慢慢回来。 孟南霜回忆一下,想起些事来。 昨天她才刚用灵鸟跟他说, 孟南霜骗了他,得杀了孟南霜,今天才准备自己乔装成照顾他的弟子过去呢。 诶? 那她怎么晕过去了? 这又是哪儿? 孟南霜正想着,突然就见面前的房门打开了。 她定定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一袭白衣, 身姿挺拔。 程予风…… 程予风?! 卧槽?! 孟南霜愣住了, 他不是在禁室里吗?怎么出来了? 关键是他怎么进来了? 自己又在哪儿? 孟南霜一想起自己之前在灵鸟那里说过污蔑她自己的话, 一下紧张起来。 程予风怕不是气血压不住,从禁室里强行冲出来找她来寻仇了?! 她连忙把身子缩进被子里。 可刚缩进去,程予风就已经走过来,把被子揭开了。 孟南霜赶紧缩到墙角, 抱着胳膊,警惕地看着他。 程予风忽然弯身朝她靠近,两指搭在她脑门上, 似乎在探着什么,眉头紧蹙。 孟南霜吓得舌头打结,结结巴巴问:“程、程师兄,你怎么来了……” 程予风不语。 “这、这是哪儿啊?”孟南霜又问。 “我的别院。”程予风道。 “你的别院?!”孟南霜一愣,“我怎么在你别院中,你不是在关禁闭吗?!” “嗯?”程予风低头,打量她一阵,忽然问,“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不、不是你刚关禁闭那会儿吗?”孟南霜小声问。 “过去五月了。”程予风平静答。 “啊?”孟南霜又是一惊,“怎么会?!我明明刚看你被关进去来着……” 她说着,忽然肚子一阵剧痛,整个人开始强烈颤抖。 不光是身子疼,脑子也疼。 程予风忙在她额头一点,给她嘴里塞了一颗丹丸。 他突然想起半顽的忠告:“她刚魂聚,若是苏醒,灵识不稳,不得拿此事刺激,先不要把事情都告诉她,就按她的记忆来。” 程予风想想,只得道:“你因为乌铃藤晕了五月。” “什么?”孟南霜突然觉得身子好受了些,又瞪着惊奇的眼,“我晕了五个月?” “嗯。” “我晕了这么久?所以你都从禁室里放出来了?”孟南霜又问。 “嗯。”程予风点头。 “那我为何会在你别院中?” 程予风想了想:“照顾你罢了。” 他说完,又把被子给她盖上:“你先休息。”他走出房门。 照顾……我?孟南霜迷茫了。 程予风不是要杀她?怎么还照顾她? 他不会是那种传说中杀猪要先把猪照顾好的人吧? 孟南霜不放心,又忙通过识海问他:“宿主,您在吗?” “说。”程予风这一声稍显疲惫。 “您还好吗?听着声音这么累?”孟南霜不自主先关心他。 “没什么,”程予风只哑着嗓子道,“怎么了?” “哦,宿主,就是问一下您,您把那孟南霜带回来做什么?”孟南霜战战兢兢,“我不是跟您说过要杀她吗?我看您现在也不丧了,都从禁室出来了,那赶紧杀她不才是正事?……对了,我也晕了五月,是因为那女魔头想要害你,被我发现了,她就给我吃了毒草,让我昏过去了。” 她差点忘了灵鸟也没记忆这档子事。 不知道这样解释能不能敷衍过去。 “你很希望我杀她?”只听程予风那边沉默许久道。 “当、当然了!我不是跟您说了?那女魔头骗您假孕,还想杀您,作恶多端,人人都想诛之!”孟南霜说得结结巴巴,底气不足,但听他没有质疑灵鸟昏过去原因的意思,她也算松了口气。 “是啊,人人得而诛之,可我还得留她一命。” 听到这话,孟南霜眼睛都瞪大了,连忙问:“为何?” “她怀中那棵乌铃藤是灵药,若是现在杀了她,乌铃藤也不会长成,岂不可惜?” 孟南霜听到这话,心中沸腾了。 原来这样吗? 那既然如此的话……孟南霜连忙算起来。 加上她晕过去那五月,她现在孕六月,乌铃藤长成非得十个月,那她……还有四个月可以苟! “所以,您打算在这里……养乌铃藤四个月吗?”孟南霜又小声问。 程予风那边沉默一阵,孟南霜才听他又道:“若是她表现好,我倒可以让她在这里多住一阵。” “那若是表现不好呢?”孟南霜又皱眉问。 程予风那边又沉默一阵。 过了许久,孟南霜才听他低声说:“扔出去,让山下那些黑婆子看着她把乌铃藤生出,至于她会怎样虐待,我不会管。” 这样啊…… 孟南霜眼睛一亮。 现在她在他别院住着,看情况是很难逃脱,但若是能在他面前表现差一点,激怒他,让他把她赶出去,那她……还是有希望逃走的! 四个月!四个月时间,足够让程予风生气,将她赶出玉顶峰,然后她再找机会从他说的黑婆子那里逃脱。 孟南霜看到了希望。 她正欣喜着,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程予风又走了进来。 她本想下床,一见他进来,刚下床的小jiojio又缩回被子里。 程予风走哪儿都带着一股冷气场。 现在也不例外。 即使他手里端了碗热腾腾的粥。 看起来挺会照顾人。 但那粥也是端给他宝贵的乌铃藤的。 “程师兄……”她躲在被子,小声叫了一下。 程予风坐在床边,只把粥端给她,轻声道:“喝了。” “哦。”孟南霜小心接过,小口品尝起来。 “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哪也别去。”程予风又对她道。 孟南霜点点头。 “乌铃藤是珍稀药材,你要保护好它,”程予风看着她又道,“不能磕着碰着,有什么事,直接用灵鸟与我联系。” “嗯,”孟南霜又点点头,“谢谢程师兄。” 程予风看着她,想了想,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交给她:“这些日子你在我这里安心养胎,顺便把这个背了。” “这是?”孟南霜看了看书的封面,几个晕乎乎的大字映入眼帘:《女子修仙入门》。 孟南霜:…… 程予风是什么魔鬼,她都这样了还不放过她! “你毫无基础,这本书比较适合你,里面的技法口诀你最好背熟,我这几日要去盯夏试,回来有时间考你。”程予风又道。 夏试?孟南霜记起来,小说里讲过,夏试是玉顶峰最重要的弟子年度考核会,这个会基本每年都是程予风负责操办的。 准备夏试他应该会忙成狗吧?就这样还要考她? 变态。 孟南霜为难道:“程师兄,这……我……” “在南峰没收回你的弟子佩前,我依旧是你的初修导师。”程予风严肃道。 孟南霜快哭了。 “我能不能不背这个?”她试探问他,“我想炼丹,我比较喜欢炼丹。” 程予风很快回绝她:“不行。” 她现在刚还生,身子很虚,多修女子功,强身健体,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不想……我不要!”孟南霜突然一想,对呀,她可以借这个劲儿,跟他耍一波赖,要是她一直不想背书,一直跟他对着干,那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送到山下黑婆子那里? “书我放这里,好好背,我会回来考你,”程予风丝毫不理会她的抵抗,放下书,又起身道,“我先走了,前厅里有点心,中午我会给你打饭来,你不可出去让别人发现,听懂了吗?” “可我就是不想,我一直都不喜欢修仙,就想炼丹药……”孟南霜说着说着,抬头望过去,程予风那张冷肃的脸把她吓着了。 她突然不敢说了。 程予风看她抗拒的模样,心中担了石头,却又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又道:“你可以慢慢背,不急于一时。” 说完这句,他才离开。 孟南霜叹声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有不甘。 唉,刚才太怂了。 * 孟南霜死后,程予风用尽自己的修为,把她的三魂七魄聚了回来,好歹,让她保住一条命。 因为突破禁室禁制的事,程予风知道自己又要被师尊责罚,无奈只能先把孟南霜交给师尊看护。 但这次的责罚很轻,因为师尊们认为,他虽然不守门规强行破除禁制,却把玉顶峰多年以来的心患火灵石给毁了。 火灵石本就是颗只助邪魔成长的邪珠,只有邪魔能毁,玉顶峰人知道它威力巨大,一直将它封在山中,藏着。 一只普通邪魔就可以销毁火灵石,可火灵珠会让普通邪魔邪气大增,变得不好对付,哪怕这邪魔原本没有杀生之意,火灵石也会驱使他生出那恶意,所以找邪魔销毁火灵石风险巨大,玉顶峰人又对它束手无策,只好将它藏着。 别无他法。 直到程予风销毁了它。 具体过程师尊们问了程予风好几遍,可惜应该是当时打斗太惨烈,程予风也说自己记不清是怎么回事。 但是师尊们从那山洞中遗留下的邪魔气息可以断定,他定是与某只偷闯玉顶峰,吞下火灵石的邪魔鏖战了。 所以大家都没为难他。 半顽虽然嘴上不说,但程予风也大概清楚,他能帮他给孟南霜助命,最后还看护着她,也应该与火灵石被顺利销毁有关。 * 孟南霜醒来时,正好是夏试即将开始的时候。 夏试的考试试炼地设置一直都是重中之重,这一块从来都是程予风来把控的,这回也不例外。 闵秋这几日才被解除禁足,一解禁就去找程予风,看着他,想道谢,却又觉得太轻,不知做些什么补偿程予风好。 “帮我一起准备夏试。”程予风只对他道。 “嗯!”闵秋一口答应了,随后才向四周望望,又不解问,“诶?阚师兄怎么不过来?往年这夏试准备都少不了他。” 程予风眸色暗下来,什么也没说。 阚轶被他揍得不轻,不知这会儿,是不是在养伤。 闵秋又道:“诶?那孟师弟呢?我这刚禁足几天出来,天天找他,也没见到他。” 一提孟南霜,周围的弟子连忙把闵秋拉过来,对他道:“闵师兄,这弯你还转不过来啊,你们那档子事,不都是孟师弟率先把锅推给程师兄的吗?你可不知,自从程师兄从禁室出来,孟师弟就没露过面,一直躲着他呢!” 闵秋忧心起来。 那日在省思殿之事,他不信是孟南霜嫁祸程师兄。 程师兄当日操控了他的言辞,也必然操控了孟师弟的。 但他还是担心,孟南霜,不见他的人,总是忧虑。 程予风别院中。 孟南霜在偌大的院子中转了几圈,看遍了山林翠秀,溪泉流淌,又去前厅吃了几块糕点,又看看他给她的修仙手册,不一会儿,瞌睡就上来了。 很快到了中午。 “程师兄人呢?”闵秋忙忙碌碌一早上,本想和程予风一起去吃饭,结果找不到他了。 “程师兄提前走了,说是去吃饭休息,”一个弟子道,“还挺奇怪的,我从没见过程师兄也午休的。” 闵秋听了,也觉得奇怪。 孟南霜憋了一上午,直到程予风走进别院,才觉得这座偌大的死气沉沉的院子有点人气了。 “程师兄……”她一听到门外有人,便饿着肚子从屋里跑出来,去迎接他。 迎接她的午饭。 程予风刚进门,没走两步就看见孟南霜迈着笨拙的步子从屋中出来,奔向他。 他不动声色抿了抿唇,步子也停了。 孟南霜冲太猛,脸直接砸到他胸膛上。 “慢点,”程予风放下手中盛着饭的木桶扶住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看了她一阵,才又问,“今早背得如何?” 他指那本女子修仙册子。 孟南霜一听这话就开始打哈哈:“今天早上肚子有点疼,难受,在床上躺着。” “哦,那就是没背。”程予风无情拆穿她。 孟南霜有点窘迫:“程师兄……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程予风不再说什么,径直带她去了前厅。 两人吃饭。 孟南霜食欲不好。 虽然肚子饿,但吃几口就饱了。 程予风停下碗,看她蔫吧的模样,两只小细胳膊比以前还要消瘦一圈,又忍不住问:“怎么不吃?” “唉,”孟南霜叹声气,“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程予风又问。 “啥也不想吃……你一让我背书我就吃不下东西,”孟南霜又一脸委屈,想了想鼓起勇气道,“程师兄,我不想修炼,你能不能别让我背那册子?我肚子里怀着药材,身子虚得紧,实在是没精力,就想休息。” “虚得紧才要修炼,修炼可以强身健体。”程予风一板一眼道。 孟南霜:……无话可说。 她索性放下筷子,噘着嘴回房了。 “你不吃了?”程予风在后面叫她。 孟南霜连他理都没理。 * “程师兄?程师兄?” 一下午程予风沉默寡言,闵秋叫了他好几声,才像是把他的魂儿叫回来。 “怎么了?”程予风终于回过神来问。 “你觉得桃花林那个试炼地还要不要加障?”闵秋问。 “要。”程予风点头。 “那我现在安排下去,我们今晚连夜做这个,争取把仙障快点做好。”闵秋说完,连忙要去做。 “等等,”程予风忽然叫住他,凝着眉道,“夏试时间还早,不必赶工。” “诶?” “该吃晚饭了,晚饭过后,你们就都回去吧,晚上睡好觉,明日再来。”程予风说完,起身就要走。 闵秋有点意外。 程师兄今日怎走得这么早? 好像心事重重。 他正想追过去问问,就见程予风已经快走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不能言语,他只能悄悄跟在程予风身边,看他在一只书架前,取出一本书,看了好长时间。 闵秋在一旁躲着,悄悄看他,发现他依旧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 今日下午一直到现在,程师兄状态都不对,他到底怎么了? 等程予风走后,闵秋没急着跟上去,先去翻了翻他之前看的书。 当他取出那本名叫《孕经》的书的时候,他深深迷惑了。 程师兄看这个做什么? 程师兄怀了? “你看什么呢?”阚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道。 闵秋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这才对阚轶道:“阚师兄,我刚看程师兄在看这本书……你脸怎么了?” “没事。”阚轶不想多言。 他看着阚轶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想想暂时没多问,只把《孕经》递给他,又不解问:“我刚才看程师兄看这个,你说他看这个做什么?” 阚轶盯着书封,眉头紧皱着。 过了一会儿,他把书放回去。 “他疯了,”阚轶只道,“别理他。” 程予风去玉顶峰食苑后的菜园买了些食材,按照他记忆的书中方子,回去别院做菜。 孟南霜是被一阵香味香醒的。 她循着香味摸到前厅,才发现那里摆了一桌子美味。 这是谁做的?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程予风。 程予风端着最后一个菜走过来,对她道:“吃吧。” 孟南霜肚子一阵咕咕叫,馋得直流口水。 但她不能吃。 今天中午她刚以绝食抗议背书命令,下午怎么能破功呢? 孟南霜把碗一推,起身就要走。 程予风一把拉着她的小细胳膊:“这就要走?” “程师兄,我一背书就头晕眼花没食欲,什么也不想吃,这东西挺好的,你拿去喂狗也比喂我好。”孟南霜说完,就想挣脱开他走。 可惜力气太小了。 只听程予风在她身后沉声问:“你到底吃不吃?” 听到这声音,孟南霜已经能脑补他那张生气的脸了。 她不敢回头看他,只一咬牙一跺脚,跟他杠到底了:“不吃。” 程予风听到这话,拉拉嘴角。 “你放开我,”孟南霜又使了大力气挣脱开他,这才道,“反正饿死也比被那倒霉书强,我都这样了,还要背书,那我也太难受了。” 她委屈地说完,就回房把门关住。 程予风深吸一口气,又在识海中问她:“孟南霜怎么了?就因为不肯背书绝食?” 房间里的孟南霜抓住机会忙道:“是啊!宿主您看,她是个多恶劣的人啊!又不喜欢学习修炼,得到您的照顾还不知珍惜,还拿绝食威胁您,这样的女魔头咱不能忍啊!是时候把她扔到山下黑婆子那里去了!” 程予风什么也没说,只是眉皱得紧。 他怎么听着这话……难道孟南霜想要他赶她出去? 她要从这里逃走?想躲他? 程予风抿紧唇。 真想告诉她一切。 但现在还不行,他不能激到她。 只能这么先演下去。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孟南霜就又被一阵香味折磨醒了,肚子饿得厉害,她又不自觉出门去循那香味,到了前厅,又看见桌上的一顿丰盛。 程予风就站在不远处,盯着她,道:“吃吧。” 孟南霜看他满脸得意的样子,两手捏拳,咽了口口水,很决绝地扭头走了。 哼,不吃! 程予风脸沉下来。 上午布置夏试时,闵秋觉得程予风一直吊着脸,没开心过。 他总有个直觉,程师兄不高兴,是不是和孟师弟有关? 不会是孟师弟当时在省思殿,真没受程师兄操控,自己说了污蔑他的话吧?! 闵秋细思极恐。 中午很快到了。 程予风又提前离开夏试场地,匆匆回别院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并在前厅等待的过程中,发现了躲在角落在暗中观察桌上饭食的孟南霜。 “要吃大大方方来吃。”程予风对她道。 “切!”孟南霜高傲地扬着头颅,转身走了。 同时她也不解,都这份上了,程予风好像还没要赶她走的意思? “宿主,”孟南霜只得通过灵鸟催促他道,“您赶紧赶这孟南霜走吧!把她带到黑婆子那里,关起来,这种不识好歹的人,您还给她做什么好菜?!” “不急,”程予风那边只淡定道,“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她先崩溃,还是……” 程予风忽然有点说不下去。 孟南霜心中一声笑,当然是他程予风先崩溃了,她不吃饭,意味着她肚子里的乌铃藤也要跟着她受罪,就不信他不心疼那药材! 两人就这么耗着,到了晚上,孟南霜还是没吃饭。 而且她已经不会去前厅看程予风又做了什么香喷喷的饭。 因为她连路都走不动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一阵一阵饥饿感袭上来,肚子也不自觉,又开始疼。 刚开始是小腹和胃一起隐痛,但不过一会儿,小腹开始绞痛。 就跟在禁室里她犯病那次一样。 她疼得不行,牙齿都咬不住,蜷着身子,眼泪终于流下来。 “呜呜呜……”孟南霜疼得开始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突然听见房门响了。 睁眼勉强一看,是程予风冲了进来。 “程师兄……”她脸上挂着泪,看着他。 程予风还是一副生气模样,匆匆来到她床边,立刻打开手中青瓷瓶倒出一粒药,不由分说就要往她嘴里喂。 “我不,”孟南霜疼得咬牙切齿,却把头往被子里埋,“我不吃,程师兄不答应我不背书,我就不吃!” 程予风捏紧手上的药丸。 都这样了还这么犟? 孟南霜忍痛道:“程师兄你出去吧,志者不食嗟来之食!” 程予风脸都泛青了。 他盯着孟南霜那蜷着身体颤抖的模样,又听着她的惨叫,手不自觉捏紧。 只过了短短一瞬。 “好,不背了,以后我都不要求你修炼了,可以么?”他终于妥协。 孟南霜一愣,抬起头来,脸色颇为不满:“你这么快就答应了?” 程予风:…… 他把药丸向她面前一推:“快吃药。” “不,”孟南霜有点慌,没想到他这么快答应,她连忙加码,“我还有要求,我要用你那个大丹炉炼丹!你不答应我就疼死我自己。” 程予风咬着牙,半天手有点颤,最后只道:“好。” 想起女气丹的经历,他是真不想让她炼丹。 可没办法了。 “你快吃。”程予风又把丹药往前拿一步。 “我不吃。”孟南霜慌了,怎么她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不行不行,得找点厉害的。 孟南霜想了一圈,又豁出去道:“我还有要求,你这别院这么清静,我连点乐子都没有,我要看话本子!程师兄,你给我话本子,我就吃丹药!” “孟南霜!”程予风忍不住了,直接一把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按着她的头,强行给她塞丹药。 “唔……”孟南霜抿紧嘴,拼命把头歪到一边去,又呜呜道,“程师兄我可怀着珍贵药材呢,你怎么能对我用强?” 说着,她就哭起来。 哭声很清脆,很凄惨。 程予风听不下去。 他冷静一会儿,终于觉得别无办法。 “好了,我错了,”他只得轻声说完,又把她抱回怀里,彻底认输了,“你要话本子,我明天去取给你。” 诶? 孟南霜一愣,她听到了什么? “不会吧?!”她难以置信。 程予风这都答应了? 他脑子瓦特了? 他可是玉顶峰著名禁.书杀手啊! 孟南霜呆呆望着他。 程予风深吸一口气,又捧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道:“先吃药,然后去吃饭,明日我去找话本子。” “啊……”孟南霜傻傻愣着。 程予风终于把药丸塞进她嘴里了。 她干巴巴嚼几下,咽下去。 肚子很快就不疼了。 程予风又抱她起来,去了前厅,把她放在摆着一桌好菜的圆桌前,道:“吃吧。” 孟南霜沉默看了他几秒,迟疑地拿起筷子,又不放心问:“程师兄,话本子的事,作数吗?” “作数。”程予风尽管勉强,却还是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第二天夜晚,本来准备销毁从南峰各处搜来的禁.书话本子的弟子看到程予风过来,连忙振作道:“师兄你放心,这些本子我没有看过一眼,正准备全部烧了!” 程予风却只道:“出去吧。” “啊?”弟子一愣。 “明日你们再烧,今日不用。”程予风道。 “为什么……”弟子本想问问,但看程予风一副低压气场,也不敢多问,直接跑了。 一整夜,程予风站在那堆满话本子的院子里,挑挑捡捡。 左手拿起一本,《我和我的妖孽娘子》,右手拿起一本,《后宫嫔妃也偷情》,再往地上一看:《霸道夫君爱上我》《妖精师妹快上车》…… 程予风眉头皱得极紧。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直到天亮,他才捡了差不多勉强能看的三本,揣袖子里,带了回去。 值守禁.书院的弟子,盯了一整夜,才盯到程予风从院中出来。 他呆住了。 程师兄在禁.书院待了一夜? 他在干什么? 之后那一天,弟子们清点禁.书时,发现少了三本。 大家面面相觑。 从此玉顶峰流传着一段秘密。 南峰洁身自好清风霁月的大师兄程予风,有一天在禁.书院中待了一整夜,他走之后,禁.书院中少了三本书。 至于其中怎么回事……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 感谢在2020-07-10 03:24:46~2020-07-11 02:3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话本里的吃瓜群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上天的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衣裳 孟南霜没想到程予风真给她把话本子弄来了。 看到程予风把那三本话本递给她时, 她不由自主伸出双手,仿佛在接一顶沉重的皇冠。 这真是程予风给她挑来的话本子? 她摩挲着那泛黄的书页,难以置信。 “程师兄, 你真的……”孟南霜抬起头看着他。 程予风面无表情, 只说了句“下不为例”, 就走了。 孟南霜就靠这三个话本乐了几天。 其实她更想看些刺激的小h话本,但是, 程予风给她挑的都是讲江湖武斗的。 唉,算了。她能理解, 让他把小h挑来,那不是跟让他死一样? 几天过去, 话本子就看完了。 前几天沉浸在打打杀杀的故事里,她差点忘了一件重要事。 她还是得把程予风气走才行。 程予风跟她说,乌铃藤的出生方式不确定,现在什么都不清楚, 也有可能提前出生。 那她更得早些走。 可是这两天没有机会。 程予风每天早出晚归, 因为夏试的事忙得跟狗似的。 但他都这么累了吧, 每天深夜回来还不休息,还要特意把她房门打开一条缝,看一眼。 每回他偷偷看她,孟南霜脑子里就闪过无数集《今日说法》。 总感觉程予风要找个合适机会, 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下手把她杀了。 这也导致她好几天都睡不好。 熬着熬着,终于熬到了夏试开始。 程予风不忙了,她也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让他生气, 把她赶出去了。 起因是这样的。 因为夏试里有个全门派考核,每个弟子都要参加,考核项目分为修术测试和笔试。 鉴于她的身体状况,程予风已经在考核处替她请了病假,修术实地测试可以免去。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9 但是。 “笔试不可免,”程予风坐在椅上对她一本正经道,“明日你起早点,趁没人时我带你去测试院,你在单独的房间里考试。” “啊?”孟南霜皱眉,“可我什么都不会啊……笔试测的太难怎么办?” “只是一点基础而已,您应当知道的。”程予风道。 “我、我是一点都不知啊……”孟南霜小声道,“再说了程师兄,你都发现我是女子了,这南峰我迟早也待不下去,不考了吧……” “你若是不考,等不到乌铃藤顺利孕出,就会被人轰下山,”程予风盯着她,“倒是没人照看你,你是死是活我也管不了。” 孟南霜眼睛一亮,这可好啊! 那她就不考了,坐等玉顶峰的人来轰她走。 “哦,忘记说了,”程予风忽然又道,“玉顶峰人把你轰下山前,必定会因为你的肚子知道你女子身份,倒时他们应当会鞭你一顿,再让你滚。” 噫!孟南霜听到“鞭”这个字,汗毛都竖起来。 她想起了程予风被打的模样。 不行不行,她不能那么惨…… “要不要参加笔试,随你。”程予风盯着她恐慌的模样,唇角一勾。 但孟南霜躺床上想了一夜,忽然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她真被人打了,那程予风不得心疼……他珍贵的乌铃藤药材吗?! 她就不信他真能看着她受打无动于衷。 明天早上她就不跟他去做什么笔试,然后等他气炸了,要把她扔出去时,她就找个机会逃跑。 这样不仅能躲开程予风,也能躲开玉顶峰那群人。 好,就这样。孟南霜想完,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 原来定好第二天天不亮程予风就要带她去考场小屋子里坐着的。 结果时间快到了,程予风在外面敲了许久的门,孟南霜都只是假装睡着不开。 “孟南霜醒了么?”程予风无奈,在识海中问她。 “宿主,她还睡着呢!”孟南霜忙回他,“您看看,她一点都不把您的话放在心上,她压根不听您的,这样的人您还照顾她什么?赶紧把她扔出去吧!” 程予风:…… 原来是假睡。他眉头一皱,直接伸手把她的房门用灵力震开了。 孟南霜吓得抖了几抖,缩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她晚上睡觉还特意锁了门,他就这么闯进来了? 他要干什么? 孟南霜还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就被抱起来了。 她吓得立刻睁眼,对上程予风那双生气的眼,忙壮着胆子道:“程师兄你干嘛?吓死我了!” “跟我去考场。”程予风说着,不管她在他怀里腿蹬得有多猛,给她施一道封口术,就抱着她穿过朦胧晨雾,带进了考场单间。 孟南霜快哭了,这人怎么做什么凶残。 程予风把她锁在里面,出去又给她打了水,拿了梳子和早点过来,又道:“就在这里梳洗,吃点东西,等一会儿所有人进场开考,你就坐在这给我写。” 孟南霜真的想哭。 她丧着一张脸,慢慢悠悠地洗漱,又在心里盘算:看来这笔试她是逃不掉了吗? 不不,她又想,就算程予风把她绑在这里又怎样? 只要她不动笔,那答卷,那她就没有输! 孟南霜想到这里,才算有点希望了。 洗漱完吃过饭,很快,外面就响起了铃声。 同时,她和程予风所在的单间,门也被敲响了。 程予风堵在门口把门打开,很快又把门合上了。 他拿了一沓卷纸过来,把卷纸平铺在桌上,用玉石块压好,又研着墨对她道:“开始吧。” 孟南霜突然就哭了:“呜呜呜……我不会程师兄,我不写,我不要写……” 程予风没脾气地吸一口气,把蘸好墨水的毛笔递给她:“写,这些很简单。” “可是我不会啊……”孟南霜敷衍地看了一眼纸卷上的命题,又哭起来。 哭声有点响亮,和他们离的比较远的大考场里的弟子们都听清了。 几个监考的师兄们也议论起来:“东南房是谁在哭?” “听这声音像孟小师弟的。” “孟小师弟?!他不是好久没露面了,听说生病了,他在那?” “不对啊,”又有师兄疑惑起来,“那个方向不是程师兄监考的房间吗?听说程师兄今天单独监考一个人来着,难道……” 所有监考师兄都突然愣住。 “程师兄不会专门监考孟师弟吧?” “可孟师弟不是才因为相亲那事甩锅程师兄吗?” “所以……” 几个人细思极恐: “程师兄要报复孟师弟……” “所以孟师弟才哭那么惨?” 几个师兄都倒抽一口凉气。 不光是他们,底下答卷的弟子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也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觉得孟师弟活该,但是…… 唉,想到孟师弟那张可爱的脸,好舍不得被报复啊…… 与此同时,在考试小黑屋里,被程予风“报复”的小师弟孟南霜,正拉着程予风的袖子,和他谈判: “这样吧程师兄,这题我不写了,反正你权力大,你给我操作一下,让我过了好不好?” 程予风听到这句,脸色变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孟南霜看到他神色变化,来了劲儿:“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竞争考试啊,我过不过都不影响别人利益嘛,程师兄,你就让我过吧……” 她说着,还委屈地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你要是不让我过,到时候玉顶峰的人知道我没写卷子,一气之下调查我,发现我是个女子,还怀了孕,肯定会打死我的。” “我受伤没关系呀,但是我肚子里的乌铃藤可是很有关系的……”她委委屈屈道。 程予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他本想回绝她,但突然又听到识海中传来灵鸟的声音:“宿主,你看这孟南霜多坏!她居然想让你假公济私!你可不能轻饶她!你现在就把她扔到山下小黑屋去让黑婆子折磨吧!” 程予风听完,脸黑了。 所以她还惦记着逃跑的事? 孟南霜看着他满脸黑线的脸,瞬间来了兴趣。 他是不是被她的话说动摇了? 是不是马上就要把她送到山下让黑婆子看着她了? 她满心期待地望着他。 却只见程予风凝神一阵,突然坐在了屋里正中那张答题桌前。 诶?孟南霜站一边不解。 程予风又忽然伸手把她拉过来了。 孟南霜霜一个不留神,背对他跌坐在他腿上。 “程师兄……”她眼神略带惊恐,回头看他。 程予风一言不发,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拿起毛笔蘸了墨水,开始在答题卷上写了起来。 孟南霜愣住了。 “程师兄你要干什么?” “我写一遍,你给我记住,晚上背给我听。”程予风只冷声道。 “啊?你要帮我写卷子?”孟南霜忙问。 “看好答案,记住它。”程予风又重复一边,左手依旧紧紧扣着她的腰,把她箍在怀里,右手行云流水,在纸上写下答案。 孟南霜呆呆看了一阵他在纸上写东西。 发现他的字还挺丑的。 哦,不是。她突然反应过来,他是模仿了她的笔迹。 那还挺像的……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 程予风写试卷时安静极了,关键是他跟个机器人一样,浑身上下只有手动,连身子都不动。 孟南霜看着他写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突然困了。 她不自觉闭上眼。 唔,早上被他早早拉起来,觉都没睡好…… 现在真是,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不知不觉,她背一松,缩进了程予风怀里,脑袋靠着她胸膛,闭上眼。 睡过去了。 程予风写着写着,突然感觉到不对。 低头一看,孟南霜不知何时蜷着身子,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笔停了一刻。 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卷翘的睫毛。 她又瘦了一圈。 今天早上抱她来这里时,他就能感觉到。 肚子那虽然看着笨重,但身子轻飘飘的。 乌铃藤他没办法给她拿出来,只能养着。 但光是养着,就要耗她很多精气。 补精气的最佳方法就是修炼。 但她又不肯修炼。 程予风头疼一阵,又继续写卷子。 闵秋这次也是监考者之一,之前也听到了那些监考师兄的议论。 他心中有些疑惑。 程师兄真是给孟师弟单独监考了吗? 孟师弟为何一直生病,这么久都没出现。 去弟子苑伙房找他,她人也不在,一说起来,就都说是芍药院带走治疗去了。 可他前几日去芍药院,也没见他。 难不成真跟程师兄在一块? 一到了收卷时刻,闵秋收完卷子,把卷子交给其他师兄,就去了程予风监考的那间房门前。 他知道这房里有禁制,他进不来,只能先敲门问:“程师兄,该收卷了。” “进来。”他只听房内人一声。 闵秋伸手推门,发现门能动了。 不知为何,他有点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 推开房门,刚走进去,身后的门一下子合住了。 闵秋也随之愣住。 “程、程师兄……”他呆呆看着坐在桌前的程予风,和躺在他怀里的孟南霜。 “她的卷子,给你。”程予风一挥手,几张写满字的纸卷朝闵秋飞了过去。 闵秋呆呆接过,又望着程予风道:“程师兄,孟师弟是……” “睡着了。”程予风只轻声答。 “哦、哦……”闵秋还是有点发愣,“那你和孟师弟怎么……” “别告诉别人,”程予风严肃道,“有什么疑问,去问阚轶。” “哦。”闵秋又呆呆点头。 “闵秋,”程予风又叫他一声,“若是以后有事,我可能会找你帮忙,如何?” “嗯,”闵秋这次没有迟钝,很快点头,“程师兄若是用得上我,尽管说。” “多谢了,”程予风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哦,”闵秋转身要走,却又看了看孟南霜,小声问,“那程师兄,你和孟师弟……” “我们晚点。”程予风只道。 等考试院的人散尽时,孟南霜才被程予风抱回别院。 “啊!”孟南霜躺在她那张软床上,一下子被惊醒。 朦朦胧胧睁眼,就看见坐在她身旁的程予风。 “程师兄,这我们是回来了吗?”她揉着眼迷糊问,“我们不是在考试吗?” “早结束了。”程予风揉着酸麻的腿。 “哦,所以咱们回来了?”孟南霜反应一阵。 “睡好了吗?好了就过去吃饭。”程予风又道。 “嗯。”孟南霜迷迷糊糊下床,却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程予风问她。 “没怎么……”孟南霜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修士衫,慢吞吞道,“唉,感觉肚子越来越大,衣服撑不下了。” “明日我给你取件大号的穿。”程予风道。 “嗯。”孟南霜答应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什么。 等等,她是不是在这可以找个借口下山? “呜呜呜……”一想到这,孟南霜迅速反应过来,随即开始装哭。 “怎么了?”程予风立刻问。 “唉,”孟南霜哭了一阵,又啜泣着擦着眼泪,“我好难受啊。” “你哪儿难受?”程予风立刻警觉起来。 孟南霜又啜泣几声道:“没什么,就是弟子衫的布料太硬了……” “什么意思?” 孟南霜又道:“我肚子都这么大了,衣裳成天撑着它,好紧啊,弟子衫太硬了,穿着好难受啊……” 程予风摸了摸自己衣裳的料子,这才觉得有问题。 她是个女子,不像他们男子那般皮糙肉厚,又怀着身孕,穿这样布料的衣裳,的确会不舒服。 “明日我下山去给你买几件成衣。”程予风道。 “那我们一起去。”孟南霜也连忙道。 “你在这里待着,别出去,”程予风想想,“你身子不方便。” “可是,就算是买成衣,也要知道我的尺码啊,”孟南霜用亮晶晶星星眼看着他,“买衣服得我本人到场才行。” 程予风思索起来。 他不想让她出去。 万一路上出意外…… “走吧,咱们明天一起下山。”孟南霜摇着他的胳膊。 程予风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闵秋不是和你身形一样么?”他又道,“明日我带他一起去买。” 孟南霜:…… “可是闵师弟到底是男子,比我长得壮,你按他的买,不就买肥了?”孟南霜忙道。 “那我拿你的衣裳去看着买,”程予风又道,“给我件你的衣裳。” “我身上就两件,”孟南霜忙道,“这一件穿着那一件洗了没干,你没法拿。” 程予风看着她,又无奈道:“你回来穿的那件女装呢?” “早烧掉了,不然别人发现怎么办?”孟南霜忙道。 程予风又抿唇想了想,忽然起身:“无妨,我那还有你的一件。” “什么?”孟南霜一愣,“你那有我的衣裳?” “你在金羽楼穿过的那件女装。”程予风道。 孟南霜吃了一惊,随即一股寒气从背后生出来。 她连忙捂着被子往后挪了几下,指着程予风道:“你、你变态啊,藏我的衣裳……” 程予风:“……那是金羽楼那次我给你订做的,但你没穿,我便拿回来了。” “啊?” “明日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这待着。”程予风说完,不再多言,给她合上门走了。 “等等……”孟南霜还想叫住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孟南霜气成了一只河豚。 程予风回到房中,把给孟南霜订做的那件衣裳找出来。 其实当时去金羽楼前,他只给她和闵秋一人定做过一件衣裳。 只是从金羽楼回来后,他们来他别院换衣裳,把这女装脱在这里就走了。 程予风这才把她的衣裳保存下来。 大概是本想烧掉的,后来忘了吧。 也可能是当时柴火不够用了。 所以他只烧了闵秋的那一件吧。 第二天一早,程予风就下山去了街市。 直奔成衣店。 “公子,看什么衣裳?”一个热情的大娘迎上来。 程予风站在一堆眼花缭乱的衣裳面前,许久。 “您是给您来挑衣裳,还是给您家娘子挑啊?”大娘热情道。 “挑男子穿的。”他道。 “哦,您这边请。”大娘把他引到堆着一堆男子成衣的地方,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我们这的成衣啊,做工可讲究了,样式又多,包您选到满意的……” 程予风挨个儿把男子衣裳摸了摸,只皱眉道:“都太硬了。” “太硬?”大娘一愣。 “料子太硬。”程予风道。 “啊,那您看看这件,这件是我们店料子最软的男子衫……”大娘忙拿过来一件。 程予风摸了摸,还是皱眉:“太硬。” “那就没办法了,”大娘有点失落,“这可是我们店最软的男子衫了,您要是还想要柔软的,得去女衫那边了。” 大娘话音刚落,程予风转头去了女子衫那边,上手摸摸,料子都很软很舒服。 “公子,你是给你家娘子挑衣裳啊?”大娘又问他。 程予风不答,只站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女子衣裳前,思索着。 “您看看这款,”大娘可劲介绍起来,“烟红翠绿,您家娘子若是皮肤白,那这件准不错。” 程予风翻了翻大娘说的衣裳,发现这衣裙下摆宽松。 她大着肚子,穿这种衣裳的确更舒服。 “她是挺白的。”程予风端详着大娘手上那件殷红翠绿罗裙。 “那就买它!买它!”大娘激动道。 程予风点点头。 大娘忙把烟红翠绿给他包起来,却不急着让他结账,又道:“公子,来都来了,多买几件吧,女子衣裳从不嫌多。” “为何?”程予风不解。 “哎呀,这衣裳就是女子的脸面,您想想,她每天都换一件漂亮的,您不看着赏心悦目?”大娘忙笑道。 程予风不言。 脑海中浮现出孟南霜穿这些衣裳的画面。 “公子,这间蓝田日暖,特别适合小巧玲珑的女子,你觉得如何?”大娘看他犹豫,忙又给他推销起来。 程予风想了想道:“她是挺小巧。” “那买它买它!”大娘忙道。 程予风不自觉点点头。 “哦,公子,这件秋水长空特别适合长相清纯的女子,您觉得如何?”大娘又拿起一见到。 程予风点头:“她……太清纯了。” “买它买它!” 程予风点头。 就这样,大娘不自觉给他介绍了十几套衣裳,程予风最后全买了。 他拎着这十几件衣裳想回去,大娘又拦住他:“公子,来都来了,光买衣裳怎行?我们隔壁开了个簪花铺子,里间又各种姑娘用的饰物,您知道的,女子嘛,喜欢惊喜,您若是除了买衣裳,再给她买点别的,那她一定特别惊喜,特别高兴。” 程予风一听,就想起昨晚孟南霜最后气鼓鼓的脸。 他觉得大娘说的颇有道理,于是严肃点头。 随后立刻就被大娘拉去了簪花铺,一口气买下了一整排饰物。 店小二看着程予风想瞎子一样买东西,惊呆了,忙在一旁低声问大娘:“这客人什么情况,二道贩子吗?” 大娘忙低声道:“不是!你快去让隔壁胭脂铺的人把店里最贵的胭脂都摆在柜台上。” “啊?”店小二一愣。 大娘看看程予风,又给他使使眼色:“告诉他们,等会儿会有个冤大头上门送钱。” 店小二又呆一下,立刻明白大娘的意思,拔腿去了胭脂铺。 孟南霜睡了一早上醒来,肚子有点饿,起身去了前厅准备找点吃的。 刚到前厅,她就见程予风坐在桌前,看着她,似乎在等她。 “啊!”孟南霜吓了一跳,“程师兄你坐这里干什么?” “你出来了,”程予风忙站起身,对她道,“以后你换个房间睡。” “啊?” “那房间朝北,又太小,你睡朝南那一间。”他又道。 孟南霜有点不愿意:“不用吧……太麻烦了。” 程予风忽然又对她道:“随我过来。” 孟南霜感觉他神神秘秘的。 她跟着他走过去,走到朝南一间里屋,程予风把门打开,孟南霜走进去一看,才愣了一下。 这间屋子,很大很宽敞,关键是……布置挺漂亮的。 从窗帘到床帘帷幔,都是淡淡紫红,桌上白玉瓶中插着漂亮的玉兰,感觉很温馨。 “进里面看看。”程予风又对她道。 孟南霜走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个梳妆台,梳妆台上,竟然放了满满的胭脂水粉,她又打开旁边精致的大木盒,发现里面放了一堆首饰头饰。 她惊讶地张圆小嘴,又把衣柜打开,才发现里面放着好些件女子衣裳。 程予风端坐在里间的凳子上,紧张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她好像很惊讶。 但好像不太惊喜。 孟南霜惊呆一阵,这才喃喃问程予风:“程师兄你打算搞副业了?” 程予风:…… “给你的。”他只道。 “给我的?”孟南霜看着满屋的衣裳首饰,愣住了。 “这都是你今天买的?这么多东西?”她难以置信。 “嗯,”程予风紧张地问她,“喜欢么?” “喜欢……”孟南霜脱口而出,但又觉得不对。 不行不行,说喜欢怎么能让他生气?得说不喜欢! “喜欢个毛,”孟南霜嫌弃地撇撇嘴,“你买这么多,有什么用啊。” “嗯?”程予风一愣。 “我用的上吗?”孟南霜反问他,“女子衣裳,还有这些化妆打扮的,我用了又能怎样?” 程予风看着她,抿紧唇。 “下次你别做这无用功了,我不喜欢。”孟南霜道。 “为何?”程予风眉头皱起,压低声音。 “刚才不都说了吗?我天天被你藏在这别院里,光都见不得,我打扮漂亮了,也出不去,也没人欣赏,给谁看啊。”孟南霜气呼呼道。 程予风眉头皱得更深:“你想给谁看?” “……当然是男子了,”孟南霜气撅起嘴,“反正困在别院里,见不到人,谁也看不了。” 程予风突然一声冷笑,随即道:“我不是人?” 孟南霜听到这话,愣一下,看着他。 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随即她又听他道:“你就在这别院中,穿给我看。” 作者有话要说:  心态已崩,几章存稿,全部发出来。 感谢在2020-07-11 02:35:21~2020-07-11 13:4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色方糖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写书 孟南霜听完气坏了。 什么叫穿给他看?穿给他看有什么用?穿给他看他能给她免死金牌不成? 她两腮鼓鼓, 连他理都没理,就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很少说话。 她每天硬撑着穿那件瘦瘦的修士衫, 打死也不去穿他买的衣裳。 程予风观察她几天, 忍不住了。 “你真不穿?”他在饭桌上问她。 孟南霜颇有志气:“不穿, 怎样?” 程予风扯扯嘴角,又问:“我看修士衫遮不下你的肚子了。” “那你也管不着。”她气呼呼撅着嘴, 喝下最后一口汤,准备闪人。 “等等。”程予风却在她身后叫住她。 “干嘛。”孟南霜回头。 程予风打量她一阵, 道:“真不穿?” 孟南霜撅起嘴,当然不了。 “给你拿话本子也不穿?”程予风又问。 孟南霜一听, 突然心动了。 她好久都没看过话本子了。 都快在这院子里闲得长草了。 这也太心动了…… 程予风看她半天不说话,又道:“这也不行?” “好吧,”他突然起身,“那算了……” “等等, ”孟南霜叫住他, “行吧。” 程予风看着她。 孟南霜道:“既然你这想看我女装, 就拿话本子换吧。” 程予风:…… 他又去禁.书院挑挑拣拣一夜。 第二天晚上,夏试那边的比试结束后,程予风就赶回别院。 他一推开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即他就见孟南霜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迎接他。 不,他的话本子。 孟南霜悉心打扮了自己,上了淡妆, 学着盘了女子头发,又穿上一套水红罗裙,虽然挺着肚子,却也显得那般…… 程予风喉结滚动,只对她道:“慢点跑。” “话本子呢?”孟南霜只傻乎乎问他。 程予风怀里带了三本,可他看着她激动模样,突然一改想法,就取出一本来:“给你。” “就一本啊……”孟南霜有点失落。 程予风想想道:“其他的明天找给你。” 孟南霜撅了撅嘴,不满意地走了。 第二天。 夏试的比试一结束,程予风就匆匆往别院赶。 他推开门,孟南霜又马上从房门里出去,朝他跑过去。 虽然她的星星眼都在期盼她的话本子,可程予风还是不自觉一勾唇角。 “又一本啊。”孟南霜失落道。 “嗯,明日再给你弄一本。”程予风道。 第三天。 程予风忙完夏试,照例一推开门,孟南霜就奔了出来。 拿到话本子那一刻,她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要走。 “等等。”程予风叫住她。 “怎么了?”孟南霜边低头看着话本子,边问他。 “你……”程予风想了想,问,“我给你每天带话本,怎么的,也得说声谢谢吧。” 谁知孟南霜无所谓道:“谢什么,我又不是没付出。” “你说什么?”程予风皱眉。 “我每天打扮这么漂亮,你眼瞎?” 孟南霜反问他。 程予风盯着她,突然不说话了。 不知该怎么说。 孟南霜看他有点呆愣,搞不清他在想什么,索性转头就要走。 程予风下意识地拉了一下她的肩。 孟南霜挺着肚子,重心不稳,差点一下摔下去。 好歹扒住了程予风的脖子。 “你干嘛啊?”她嗔怪他。 但她没想到,一声说完,她抬头看去时,才发现程予风离她那么近了。 他双手环在她腰上。 “程、程师兄……”孟南霜有点懵。 程予风盯着她,突然不自觉脸朝她靠过去。 孟南霜吓了一跳,连忙道:“不可以,程师兄。” 程予风被这一声弄得瞬间清醒。 只听孟南霜又一脸严肃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程予风:…… * 自从那晚一次后,孟南霜心里忽然生出些别样的想法来。 她原来以为程予风跟别的男人不一样,非常坐怀不乱。 可那晚后她发现,其实他也有点精虫上脑。 唉,都怪她太迷人。 她一边看着话本,一边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性。 要是她再跟程予风培养培养感情,等她乌铃藤怀完,让他把自己上了,她怀个孩子,他是不是又杀不了她了? 虽然这个计策太下流,但是……这也不失为保命的一条路啊! 要是真有可行性,那可比逃跑好多了。 但随即,孟南霜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孩子是说怀就能怀的吗? 这种不确定性明显比逃跑大。 可是逃跑好像也挺难…… 孟南霜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不想了。 算了算了,看话本子。 她拿出程予风给她的三本新话本,翻了一遍又一遍。 唉,都是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故事,刚开始她还看着有趣,看多了就腻了。 深夜寂寥,她窝在床上,开始对着天花板想自己以前看过的小黄蚊。 有点怀念。 谁叫她还是个情窦都开谢了的成熟少女呢,谁还没点需求。 哪怕有篇擦边球总裁文也行啊。 深夜,孟南霜辗转反侧,睡不着。 在床上烙了一会儿煎饼,她突然想了个奇妙的主意。 干脆自己给自己写点粮食吃好了! 这个想法让她一下子兴奋了。 她立刻下床,在案几上铺开笔墨纸砚,说干就干。 一晚上,一篇烂俗狗血的霸道总裁文就让她写了个七七八八。 从这以后,孟南霜发现自己找到了新乐趣。 原来不仅是看文很爽,写文也很爽啊。 尤其是写自己心底最邪恶的意淫。 孟南霜陆陆续续给自己写了好些篇短篇霸总小黄蚊,乐此不疲。 但饶是如此,她很快就不满足了。 初级小黄蚊已经满足不了她。 她看着文中自己写的前篇一律的模式和姿势,咂咂嘴。 是时候来点新的口味了。 孟南霜脑补了几个酸(bian)爽(tai)姿势,把他们融进了自己的霸总小黄蚊里。 为她的大作注入了新鲜血液。 每天晚上,她都窝在自己床上,看着自己产的粮,满脸姨母笑。 偶尔觉得自己写得还不够刺激,又会增添两笔,增加几个酸爽姿势。 但整个过程总结下来,就一个字,爽! 程予风发现过了好些天,孟南霜都没再找他要过话本子看了。 心中突然空落落的。 和他一起共事的弟子们也发觉他的不对劲。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20 “程师兄前几日总是夏试一结束就回去,这几日怎么又留到这么晚?”大家不解。 “他又没娶媳妇,难道怕回家怕娘子?” 程予风想不通孟南霜为什么不求他了。 而且这几日不知怎的,她每次一吃完饭就匆匆锁上门,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不知在干什么。 她到底找到什么新乐趣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终于又拿着几本话本,敲响了她的门。 “等一下。”孟南霜正洗头,一听敲门声吓坏了,头发都顾不得冲,连忙冲到前厅,把自己写的大作连同笔墨往床底下一塞,确定藏好以后,才去开门。 “程师兄怎么了?”孟南霜稳住情绪问他。 程予风问:“那些话本你看完了?” 孟南霜点点头,引他进来:“看完了。” 程予风在她房间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同。 “怎么了?”孟南霜又问他一遍。 程予风这才从袖中拿出三本话本来:“原以为你又无趣了,给你找了三本话本来。” 孟南霜接过那话本翻了翻,发现又是些江湖事。 哪有她亲笔写的小黄蚊好看? “我不需要了,”她把三本话本还给程予风,“程师兄,我已经把话本戒了。” “戒了?”程予风皱眉。 “嗯,”孟南霜点点头,“我这几日思考一下,第一吧,是总让你给我拿话本,万一被人发现了,你也麻烦。” 孟南霜又道:“第二吧,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能成天总沉浸在想象之中,我得上进才行。” “上进?”程予风盯着她。 孟南霜有点心虚,但又尽力显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当然,我这几日都决定好好修炼了,我不能因为自己怀了一棵乌铃藤,就自我放弃,就甘于堕落,我得努力修仙,争取赶上玉顶峰人的平均水平,为自己挣功德,挣面子。” 程予风狐疑地打量着她。 他有点不信。 但若是真的,那便是极好。 “真的?”他问她。 “嗯!”孟南霜坚决点头,“话本子都是堕落的人才看的东西,已经跟它们划清界限了!” 程予风有点想相信她说的话了。 看她这么真诚…… 那他姑且相信吧。 “好,那你房间里又修仙书籍吗?”他又问。 “哦,就你上次给我的女子修仙手册,我正准备好好研读呢!”孟南霜说着,把手册拿过来,就看起来。 程予风:……倒也不必这么迅速。 “我去书房再给你拿几本来,”他又道,“你等一会儿。” “好嘞,我先去把头发冲一下,程师兄你拿过来就放在我的书桌上就行。”孟南霜又道。 “好。” 程予风迅速去了书房,给孟南霜挑了几本修仙书籍,就又匆匆赶往她的房间。 他正准备放下那些书就走,突然又觉得自己还可以帮帮她。 给她写张条子吧,把他给她的书分各类,规定一下顺序,让她按顺序看,这样她才看得明白。 程予风这样想着,就开始在房间找笔墨,准备把书都写上序号。 可他在前厅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眼睛一瞟,倒是在她卧房看见地上滴了几滴墨水。 他走过去,准备去她卧房找笔墨。 顺着地上墨滴的痕迹,他一路找到了她床底。 程予风看着她床底下的墨迹,不由自主拧眉。 她把笔墨塞床底下了? 他想着,一弯身,往床底下一摩挲。 孟南霜彻底冲干净头发了,一进屋,就见程予风站在她床边,手里捧着一沓纸。 “程师兄,这就是你给我找的资料吗?”孟南霜笑眯眯地走过去。 却突然发现程予风脸色铁青。 他怎么了? 她看看他的脸色,又看看他手上拿的纸…… 她忽然觉得那沓纸有点眼熟。 这时,她又听到程予风的声音响起:“小白兔师兄和他的霸道娇妻?” 孟南霜一听,大脑轰地一声。 她终于意识到什么。 她裂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内心尖叫,连忙冲上去要夺他手上那沓纸。 公!开!处!刑! 老娘不活了啊! 第39章 诱惑 虽然孟南霜挣扎着想要那沓纸, 可程予风偏是抬高手,让她够不着。 “呵,”程予风看着看着, 面色越来越冷, “这都是你写的?” “不是!”孟南霜马上回绝, “是我从这个房子里发现的,我本来要销毁的!” “但这是你的笔迹。”程予风一下拆穿她。 孟南霜说不出话来。 程予风看着纸上那些东西, 眉头皱成大裂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不是,是我被人洗脑了, 忽悠了,我是摘抄, 摘抄……”孟南霜拼命解释。 程予风继续问她:“你为什么还要画图?” 孟南霜:…… 她真想把自己用水泥糊住,再也不要见人。 “哼,”程予风冷哼一声,“你到底每天在想什么?” 他皱眉又翻了一遍所有纸张, 突然又发现个问题。 每张图在上面那个男子孟南霜都给他标了号。 号名统一是:“程一、程二、程三、程四……” 程予风手都在颤抖。 虽然他不想多想。 但是…… 他突然把手上一沓纸一合, 气极反笑:“你以后也别学什么修炼内容了, 给我背清心咒,把这玉顶峰所有清心咒,全部背一遍!” 程予风说完,拿着那一沓沓孟南霜写的大作, 气冲冲离开。 完了。孟南霜像极了反派被揭穿阴谋后绝望的模样,坐在地上,呆住了。 全完了。 她的一世英名, 就这样毁了。 孟南霜冷静了几天,都躲着不见程予风,就连吃饭都跟他错开时间。 她本来已经做好充足心理建设,舔着脸用灵鸟的声音向程予风谴责了她这下流行为,企图让程予风把她赶出玉顶峰,赶到黑婆子那里去。 谁知程予风压根不理她。 估计是气得不轻。 孟南霜连续大半月没见他,羞耻心倒是消去一些。 如果能让她再苟几个月,那么她一定又会满血复活。 不过来不及了。 马上十个月,孟南霜感觉肚子正产生着一种奇妙反应。 她说不出来,但就是不同。 这种奇妙反应持续了一段时间。 直到一天早上。 她发现她动不了了。 她躺在床上,被满身的乌铃藤缠住了。 “程师兄!——”她大声疾呼,又想通过灵鸟寻求帮助,但还没开口,程予风就冲进来了。 还带着把剪刀。 “竟然比我预期提前了。”他匆匆上来,就开始给她剪浑身上下糊满的乌铃藤。 等他剪去了好些,她才注意道,这些乌铃藤是从她头顶冒出来的,细细软软的,却坚韧有力。 “你早就知道乌铃藤会从头上出?”孟南霜问。 “只是推测,毕竟书中也无这样的记载,我也不确定,只能等。”程予风道。 “哦,”孟南霜紧张地想了想,又道,“那我这样是不是算是,生了?而且是你在给我接生?” 程予风:…… “这段时间你应该会时不时就冒出一些乌铃藤来,”程予风边剪边道,“若是不及时修剪,把你困住甚至捂死你也是有可能的。” “啊?”孟南霜慌了,“那我睡觉的时候它长起来,我不知道呀,怎么办?” 程予风皱眉思考着。 “我就在这守着你。”他修剪完她头上长出的枝条,把那些枝条收好,又对她道。 孟南霜没说话,默默看着程予风灭了灯,坐在椅上。 “那我这段时间一直这样长藤条,你一直守着?”她又问。 “嗯。” “那你一直坐在椅子上睡,是不是不太好啊?” “无妨。” 孟南霜听完,没说什么。 也只能这样。 孟南霜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但一直没睡着。 她忽然想到一个严肃问题。 九个月了,乌铃藤都开始从她身体里爬出来了。 她还没从逃离程予风的别院。 这可是件相当恐怖的事。 这说明,她要完了。 乌铃藤一旦全部取出。 她的死期就到了! 啊啊啊啊啊!孟南霜一想到这,后背都发凉。 怎么办?她快哭了。 这几日怀着乌铃藤,实在是被他照顾得太舒服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发现程予风几乎不会生大气。 就算是上次她写羞羞话本,他也居然没把她赶出去。 她欲哭无泪。 死期就要到了吗? 连续要多天,孟南霜都在抑郁。 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快要终结了? 晚上程予风忙完事回到别院,一进她房间,就见她坐在椅上,像是丢了魂。 她穿着一身翠烟色纱裙,手肘拄在桌上,手掌拖着脑袋,正在发呆。 她脑袋上还不断生着嫩绿的细藤条,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某种装饰物,点缀了整个柔顺的长发。 程予风静静站在门口看她一会儿。 直到孟南霜惊醒过来,发现他。 “程师兄,你来了?”孟南霜立刻身子板正。 程予风走进来,从一旁柜中抽出一把剪刀来,对她道:“先别动,把东西剪了。” “嗯。”孟南霜忧郁地答应一声,默默侧过身去。 程予风给她耐心剪了头发上搭着的细藤条,这才道:“可以了,上去睡觉吧。” “嗯,等会儿。”孟南霜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他发现她一直闷闷不乐。 “没怎么,”孟南霜摇摇头,“我就是还睡不着,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程予风没问她到底如何,只默默坐在一旁,陪着她。 许久后,孟南霜道:“程师兄,把烛灯灭了吧?” “那你先去睡。” “不了,”孟南霜生无可恋,“我再坐一会儿。” 她现在还睡个什么睡。 马上要死了,死后自会长眠。 她还是多在这人世留恋一会儿吧。 孟南霜摸着自己最近忽然小了许多的肚子,一阵难过。 “你还不去睡?”程予风皱起眉来。 “程师兄,你困了就先睡吧,别管我了,”孟南霜丧气道,“我睡不着。” “为何?” 孟南霜不说话。 “你打算在这里坐一夜?”程予风又问她。 “嗯。”孟南霜忽然笑道,“就当修炼了。” 程予风嘴角一扯。 “你哪有底子?”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催促她,“躺床上睡。” “我是在向你学习,”孟南霜就是不起来,“你看你这半月,天天都在椅上坐着,也没见你如何。” “我的底子比你好。”程予风无奈道。 “那我不是在向你靠拢吗?”孟南霜又道。 程予风抿紧唇,她到底要干什么? “反正我睡不着,也不想睡,我就跟你一样,整夜整夜坐着,有好处的,还可以多看看这美丽的世界……”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程予风揽着腰和腿抱起来了。 “你干什么?”孟南霜吓了一跳。 程予风一句话没说,把她抱在床上,放下:“那你躺在床上看美丽的世界。” 孟南霜:…… 他给她盖好被子,正要转身走,孟南霜看着他,忽然伸手揽住他脖子。 其实她一直想这么做来着,但一直不敢。 可现在都要死了,她还要什么胆子。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冲就对了。 “程师兄,那一起睡吧。”她突然在他耳边道。 程予风身子一僵。 孟南霜搂着他的脖子,又把他往下拽了一点:“我一个人睡觉没安全感,你跟我睡,别睡椅子了。” 她又微微抬起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每天在坐着睡,我心疼你。” 程予风突然心跳加速。 孟南霜决定不要脸了。 反正就这么一次机会了,把他搞上床,在乌铃藤全部孕育出后,若是能真的怀个他的魔种,那她就保命了。 虽然这个想法不靠谱,但她现在……别无选择。 程予风还两手撑在床边,没动静,孟南霜突然抱着他的腰,把他往床上拽。 “你干什么?”程予风胳膊一软,就被她拽倒在床。 孟南霜只抱着他,贴着他耳朵说: “没事的,程师兄。” “这是我付你的修剪劳务费。” 程予风:…… 他最后还是睡了,但是是和孟南霜隔着一条护城河,躺床上睡了、 孟南霜那么主动,他却只是避开她。 害得她又开始丧气。 总不能扒着他强上吧? 女气丹的方子早让她丢了,现在的具体制作方法也找不到,她也没办法那那个诱惑他。 唉,感觉要完了呢。 不行,她一想到这,就又给自己打气。 哪怕有一丁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孟南霜又转过身去,越过护城河,抱住他。 藤条全部取出还要半月,就这半月,攻陷这块冰石头! 天亮了,孟南霜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程师兄!程师兄在吗?!”门外的人喊着。 孟南霜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这才发现程予风就在自己身边。 她睡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抱着,距离太近,他的呼吸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孟南霜抬眼瞧瞧他,他还在睡,睫毛长长地落着,表情很淡。 她伸手不自觉在他脸上点了一下:“程师兄,外面有人喊你。” 程予风忽然皱起眉,拿开了她的手。 随后又把她搂紧了些。 孟南霜:…… “程师兄,有人找你……” “门外面有人敲门。” “你别睡啦!” 孟南霜又一声叫。 程予风还闭着眼,却忽然抬手摸摸她的头发,随后忽然一下睁眼坐起来了。 他往窗外望望,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中午了。 “程师兄今日去议堂迟到了,你们知道吗?”食苑里,有几个弟子小声议论道。 “是啊,他从来只有早到,哪儿迟过,他们都以为他出事了,还去他别院砸门,最后才知道,他居然睡过头了!” “不会吧,”弟子们忽然一阵心疼,“我知道最近十大门派要来咱们聚宴,难不成程师兄是因为这事忙累着了?” “极有可能,”又有弟子一本正经道,“天极山的那个二师兄好斗,年年说要来这里挑战程师兄,八成这次聚宴他就是来挑战的,所以程师兄才每天苦修,准备打败他吧?” “你放屁,天极山那不知好歹的,能比得过程师兄?再说了,程师兄能瞧得上他?”有弟子反对道,“这回聚宴准备又是程师兄牵头,他肯定是忙坏了,太累了,听说自从他把那火灵石销毁以后,身体就有点虚。” “也是啊,”弟子们想了想,又一声叹息,“唉,你看看人家程师兄,起迟都是因为太忙太累,像我这种废修,如果迟到,那要么是自己懒惰贪睡,要么是美人在怀拔不开身,惭愧啊!” “是啊!”弟子们忽然就开始自责。 孟南霜的肚子越来越小了,白天她自己修剪藤条,晚上程予风来,又会帮她细细剪一遍。 她是真不愿这肚子消得太快,越快,就越临近自己的死期。 算了算了,孟南霜又给自己打气,反正拼尽全力活吧,这段时间还是努力把程予风攻略了吧。 程予风回来了,孟南霜也不尴尬,欢欢喜喜迎过去,对他嘘寒问暖:“程师兄今天累不累?” “不累,”程予风脸色很平淡,随即又道,“你去房里,我给你剪剪。” 孟南霜坐在椅上,乖乖让他剪了头发上长出的枝条,随后她又听程予风道:“睡觉吧,早点歇息。” “嗯。”孟南霜点点头,话音一落,她忽然就把手边的烛台熄灭了。 房间顿时一阵漆黑。 孟南霜从身后抱住程予风。 “程师兄,睡觉啦。”她一边抱着他,一边把他往床上拽。 程予风扯扯嘴角,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就任她扯床上了。 孟南霜顺理成章躺在他臂弯里睡下了。 但她又开始失眠。 她打算直接跟他意乱情迷一下,但不知道,现在合不合适。 毕竟他们才同床共枕两次。 想着想着,孟南霜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 她又照例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门外一个弟子跟报春鸟似的,准点守在门口就开始叫唤:“程师兄!程师兄在吗?!” 孟南霜一看窗外的天,嗯,时候不早了。 听说他昨晚说他最近在着手准备十大门派聚宴,所以他是不是跟昨天一样,又迟到了? “程师兄,”孟南霜看他搂着她,睡得安安稳稳的模样,又捏捏他的脸:“程师兄,迟到啦。” 程予风依旧闭着眼,却把她的脑袋一按,按进他怀里,继续睡。 孟南霜挣扎了半天,才好歹把头重新抬起来。 “程师兄,别睡啦,”孟南霜又喊他,“外面人要破门而入啦!” 程予风听到这话,果然有反应了。 抱她往紧抱了抱。 孟南霜:…… 她听外面那一声声催促,自己忽然也有点着急,喊了他半天他都没反应,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随后很突然地,很鬼使神差地,她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程予风一下子睁开眼。 孟南霜被吓了一跳。 她有点尴尬地说:“呃……门外有人一直敲门。” 程予风盯了她半刻,往窗外一望,连忙起身出门,出门前边穿外衣还边对她道:“伙房有吃食,你自己去找找,中午等我从食苑带饭回来。” “哦。”孟南霜应一声。 程予风匆匆从房间离开。 自从这一次后,孟南霜发现他还是经常睡迟。 每天早上都有人在门口催,每天早上程予风都在赖床。 但是孟南霜还发现一件事。 只要她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那他就迅速睁眼了。 这效果比闹钟还好。 孟南霜一度有点怀疑自己的和程予风的性别。 他应该是那个睡美人,而她是那个吻醒美人的王子。 …… 她左思右想,既然他们也同床共枕了,也亲了(单方面的),那么,是不是可以推进了? 想了许久,她决定今晚就壮着胆子,推进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做足了准备。 在程予风来之前,先去后院的泉池泡澡,再用香料熏衣裳,熏身子,然后…… 她咽了咽喉咙,把一件裙子剪成低胸,换上了。 乌铃藤这几天跟不准时的大姨妈一样,没来看她,她头上也没再生枝芽,所以她也没等程予风晚上回来给她修剪,直接躺床上了。 程予风回来没点蜡烛,一番洗漱后,直接黑着夜,上床躺下了。 躺回了他自己房间。 孟南霜愣了。 他怎么突然不跟她睡了? 程予风这两天反思许久。 十大仙门聚宴在即,他不能每天都迟到。 反正乌铃藤生长已到末尾,这几日也没生出来,就算生出来,也不会超过她的头发。 没必要过去了。 程予风扯扯嘴角,躺在床上暗自叹一声气,闭上眼。 然后就听门忽然开了。 他没睁眼,只是皱眉。 一股香味飘过来。 是孟南霜。 她怎么醒了? 程予风没说话,闭眼躺着。 香味离他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孟南霜爬上了他的床,钻进他被子,靠近他怀里。 他这才忍不住闭眼问:“怎么了?” 孟南霜动作一停,吓了一跳,愣了半刻,才道:“程师兄,你没睡啊。” “嗯,你怎么不去睡。” “我……”孟南霜想了想,小声道,“我……没你睡不着……” “你说什么?” “啊……”孟南霜又改口,“就,我找你说个事……” “什么?”程予风问。 “就……”孟南霜磨蹭半天,也想不出来怎么开头。 这事她能怎么说啊,霸王硬上弓不成? 总得找个借口。 “我……”孟南霜又想一阵,这才道,“程师兄,我这有点奇怪感觉。” “哪里?” “就是这儿。”孟南霜红着脸,慢慢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上挪,“这有问题……” 她说完,一横心,把程予风手贴她胸上了。 她紧张地等着他回应。 心快跳出来。 随即,她听到了程予风的声音:“是这里?” “嗯。”孟南霜羞涩答一声。 “很疼吗?你的背怎么了?”程予风又皱眉问。 孟南霜:…… 想打人。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道歉,我知道它崩得很厉害。 我明白这本书有多少个致命bug 辜负了入坑喜欢这篇文的读者的期待。 不喜欢看大家就别在它身上浪费时间了 对不起 第40章 一对断袖 “那不是背!”孟南霜激烈反驳, “你什么眼神?!” “这么黑我又没看……”他正说着,突然间,感受到孟南霜又把他的手往下拽了拽。 “你干什么?!”程予风瞬间明白什么, 一下子抽出手, 坐起身, 指间擦出一道火光,严肃盯着她。 火光一亮, 他就看清楚了她胸前的一片风景。 “你衣裳怎么破了?!”程予风急急忙忙转过头,又拿起被子把她捂个严实。 “今晚你在这睡, 我去别处睡。”程予风起身下床,就离开房间。 孟南霜心凉了。 他还真是……坐怀不乱啊…… 她眼泪流下来。 黑夜渐渐过去, 黎明到来。 孟南霜一夜未睡。 她沮丧了一整天。 夜晚程予风和她坐在一处吃饭,还见她一小口一小口嘬着米粒,神色失落飘忽。 他也在想,是不是昨夜自己吼了她的缘故。 难不成她那里真疼? 是他多想了? 程予风想想, 开口问她:“你的……你的那地方, 还好吗?” “很好。”孟南霜边吸鼻子边道。 “昨晚对不起。”程予风又跟她道歉。 “没, 不是你的错。”孟南霜擦擦眼泪。 她难过不是因为昨晚,而是因为…… 昨晚的不成功,让她发现,自己压根没办法再找机会逃生了。 乌铃藤的孕育马上结束, 难道她就只剩一个死字吗? 孟南霜不自觉哭起来。 程予风放下碗。 这样不行。 绝对是昨晚的事伤害了她。 “你别哭了……”程予风尝试安慰。 可孟南霜的哭声丝毫不止。 程予风想了想,又道:“你若是不哭,我再给你取话本子, 你想要看怎样的都行。” 孟南霜还是哭。 程予风再想想:“你若是不哭……我让人给你送个更大的丹炉。” 孟南霜哭声更大了。 程予风彻底慌了,想了想,又忙道:“三日后十大仙门聚宴召开,反正你肚子也快消了,你若是不哭,我带你去那里看看。” 孟南霜听到这句,突然不哭了。 “聚宴在哪开?”她又小声问。 “山下红门有一处,其余在山内开。”程予风回答。 孟南霜一听,忽然来了精神。 若是她能去山下红门参加十大仙门聚宴,那是不是就有机会逃脱了? “那我要参加山下红门那个。”她抹着眼泪道。 一听山下二字,程予风就警惕起来。 虽然怕她心里打什么坏主意,但好歹她眼泪止住了,那么他…… “好,”他点头道,“三日后你随我去山下红门。” * 三日后,程予风带孟南霜下山去了。 孟南霜原以为他是在哄她敷衍她,后来发现他是认真的。 她可太高兴了。 肚子一天天消下去,孟南霜也终于能再次轻松穿下修士衫,她恢复了男装模样,准备与程予风出门。 “你为什么背这么多东西?” 出门前,程予风看着她肩挎着一只小背囊,问。 孟南霜呵呵一笑:“去山下也算出远门,我所带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程予风没再说什么,带着她从另一条小路下山。 山底下的街市果然热闹。 红门那里尤甚,十大门派南来北往的人都聚集在此,商贩沿途叫卖不停,好不热闹。 孟南霜想找机会逃脱,可程予风一路紧紧牵着她,穿梭在陌生的人群中。 “程师兄,这样不行,你一直拉着我算怎么回事?”孟南霜道,“你不是聚宴的负责人吗,今天应该很忙吧?” “把你带到地方我就走。”程予风只道。 想逃脱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程予风把她领进红门会场,这里空间很大,最前面有一个圆形平台,平台后面挂着一只用灵气搭起的帘子。 红门这里,一旦进来,就是不放人出去的。 但孟南霜经过观察四周,已经想到招儿了。 她带了易容术出来。 她在红门门口发现了闵秋,看到他是可以随意进出这里的,想必也是聚宴的负责者之一。 那么等会儿,她用易容术扮成闵秋的模样,就可以轻而易举混出去了。 嗯,不错。 之前她一直被困在程予风别院,他改了出入禁制,让她压根没半点逃走可能。 所以今天,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孟南霜老老实实在座位上坐着,就盯着闵秋什么时候从那个门口离开,然后她再过段时间,装成他出去。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聚宴都开始了,已经有十大门派的人上最前面的圆台给大家展露仙术助兴了,闵秋才姗姗离开。 终于等到机会了,孟南霜又小坐一会儿,等着差不多了,背好行囊。 她四周看了一看,程予风不在。 很好。 她悄悄起身,离开了座位。 聚宴上的人虽然多,但现在大家大都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孟南霜也知道,自己这样直接逃走,有点显眼。 她只得先慢慢起身,走到一旁的柱子边,把自己挡起来,再一步步向门口挪。 但她发现,去门口那条路上连个避障的都没有,太显眼了。 她想了想,决定从后面绕,从圆台背后那个大幕帘那绕过去,再从旁边几个柱子那绕过去,那边人多,脚步放慢一点,也没事。 孟南霜悄悄走过去,却不想刚走一点,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你干什么去?”程予风严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孟南霜吓了一跳,稳住情绪,这才转过身去,对着程予风无辜道:“程师兄,有什么事?” 她在离开座位前,就用易容术扮成了闵秋的样子。 程予风看见她这样的模样,突然松开手。 孟南霜见他愣了,忙苟住神色,学着闵秋说话调子道:“哦,程师兄,那边还有事,我先走啦。” 说完,她就匆匆走了。 她走路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甚至要跑起来。 “你站住!”程予风忽然在远处一声喊。 孟南霜一惊,吓坏了。 莫不是他发现了? 她慌张起来,忙拔腿就往圆台幕帘后跑去,准备绕一圈赶紧出去。 可是来不及了,她刚跑到那幕帘后,程予风就追了上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孟南霜。”程予风盯着她叫了一声。 这一声过后,孟南霜感觉脸一热。 等她上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发现比易容成闵秋时地挺多了。 啊,她恢复原貌了! 完了完了。 孟南霜连忙又要甩开他,可是做不到了。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21 “你走什么走?”程予风问她。 “我……”孟南霜说不出话来。 “跟我回去。”程予风又死死拉着她要往外走。 “我不!”孟南霜终于无奈,开始反抗。 可程予风却把她越拉越紧。 孟南霜要急哭了,完了,这回逃不掉,自己回去肯定就要被他红烧了。 她开始了一波更猛烈的反抗。 可程予风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很多。 孟南霜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挣脱不掉。 她终于忍不住绝望地哭了,破罐子破摔:“我回去干什么?回去被你杀了吗?乌铃藤都生完了,我回去,还能有好日子吗?” 程予风动作一滞。 他看着她,冷静道:“谁要杀你了?” “你啊,你要杀我……”孟南霜崩溃大哭起来,“我虽然是个女魔头,但什么也没做啊,我没杀过人,没害过人……好吧我就坑过你,但也不是罪大恶极,犯错的是前世那个人,又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来到这个世界,要受这么多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说着说着,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自己活得艰难,越想越认为上天不公,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彻底自我放弃:“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整天提心吊胆的……” “呜呜呜啊啊……”孟南霜放声大哭。 这时,程予风才慢慢走过来,走到她身边。 单膝跪下来,弯着身,看着她。 “你什么都没做错。”他只道。 孟南霜以为自己没听清,边哭边问他:“你说什么?” “都是我的错。” 程予风说罢,忽然伸手扶着她的脑袋,靠近她,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孟南霜瞬间哭声止住。 睁大了眼。 他这是…… 轰地一声,他们俩旁边那块立在圆台之上的幕帘,忽然间拉了开来。 随即,孟南霜就听圆台上有一个主持弟子的声音清晰传来。 “那么既然二位比试难分胜负,不如来我们这遇仙帘帐后的第二层比试台,进行高阶灵术比较吧!” 主持弟子话音一落,全场雅雀无声。 主持弟子觉得奇怪,也转头看去。 一转头,就发现,那被揭开的幕帘背后,有两个人,跪着依偎在那里接吻。 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台上吻着的两人……不是、不是……程予风和…… 玉顶峰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师弟孟南霜?! 他们……他们…… 程师兄和孟小师弟,居然……是一对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该说什么,看评论吓了一跳,只能说对不起 尽量写够20万,哪怕以番外形式 第41章 暴露 孟南霜没想到, 有一天,自己身上还能发生比写小黄蚊还公开处刑的事。 哦,不不不, 当众接吻这事, 她丢人不要紧, 关键是,程予非常丢人。 两人的事很快在十大门派疯传开来, 大家纷纷议论,玉顶峰向来洁身自好的大师兄程予风, 居然是个不检点的浪子! 他居然把他手底下的漂亮小师弟,按在地上亲! 而且他还是个断袖, 囚禁纯洁无辜的小师弟,让他给他暖床! 一时间,十大仙门里关于程予风断袖、程予风有囚禁癖、程予风变态、小师弟好可怜的谣言四起,甚至有人把它做成话本子, 卖出高价。 这导致程予风红门一战后, 迅速成了十大仙门里话本写手们的心尖宠, 他一时间把大家的创作热情推向高潮。 就连一直在自己别院思过,还没被放出来的阚轶,都在师弟阙耕仙的精心照料下,手里多了本程予风的同人文。 他看着那话本, 一脸被喂屎的表情。 写程予风和那孟南霜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他?还什么程孟东窗事发,他伤心过度, 足不出户,暗自垂泪。 这是什么鬼? 但比程予风断袖更让人震惊的消息在三天后又传出了。 十大门派的人这下全部震惊了,原来那个纯洁的、被程予风囚禁、按在地上亲的小师弟,居是个女的! 女子!居然还一直在南峰待着! 一时间各大门派男子之间互看命根子的风气盛行,大家都生(qi)怕(dao)自己的师兄师弟是个女子扮的。 这事太大,玉顶峰终究没瞒住。 红门那日后,师尊们把孟南霜和程予风叫到省思殿,逼问许久。 令岢知道了孟南霜是女子的事后,差点没昏过去。 他扶额倚靠着大殿柱子晕了好久,才慢慢恢复理智。 他竟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若说喜吧,好歹他知道他徒儿不是个断袖了,喜欢的是个女子。 若说忧吧,他玉顶峰南峰看守严密,这女子是怎么进来的?!还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 “师尊,一切都是弟子一手操办。”程予风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又给令岢跪下来。 令岢头疼,往后跌了几步,坐在椅上。 “我与孟南霜自小相识,儿时是玩伴,后来因为洪水走散,那日在玉顶峰门口看她奄奄一息,我便将她捡回,本想等她伤好便让她离开,但都因为我见色起意,一时糊涂,才强行将她留在这里,一直陪我。” “你……”令岢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又开始了。 令岢头疼。 “师尊,此事全是我一人为之,还望您不要为难她,”程予风又道,“我自知事大,也无颜面再待在玉顶峰,给门派徒增笑话——” 他顿了顿又道:“等您罚完我,我自当交还弟子佩,离开玉顶峰。” “你什么意思?”令岢一听,眉毛竖起来,“我这还没安排,你都给我想妥了?” 程予风低着头继续道:“一切都是我一手为之,还望师尊成全。” 吴照师尊在一旁看着他,忧心道:“程予风,你确定要如此说?若按你说,那我玉顶峰毁名声倒还事小,可孟南霜一个女子,她名节又怎么办?此事一出,将来还会有人娶她?” 程予风皱着眉,只道:“弟子已与她换丹。” “什么?换丹?”令岢愣了,“我没听错吧?你们换丹了?!程予风你可知换丹是何……” “知道,”程予风只跪在大殿上道,“我决意娶她,等惩罚结束,我便带她离开玉顶峰,绝不损害门派清誉。” “你!”令岢气得又站起来,“你可知我玉顶峰培养一个你这样的高阶弟子, 要花多少心力?!玉顶峰是你说走就能走的?!” 令岢气不过,突然走下去,就给程予风踹了一脚。 “你走什么走?!还有娶妻如此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吗?!”令岢又怒了。 孟南霜跪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心里很心酸很感动。 她也很想替他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程予风又把她的言辞操控了。 令岢一声无奈叹息,又对孟南霜道:“孟南霜,你说,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南霜张张嘴,声音便不自觉流出来:“是程师兄逼迫我的,我什么也不知。” 她听到这话,赶紧捂上嘴巴。 令岢鼻子都要气歪了。 “程予风,你又跟我玩这个是不?”他转身冲程予风吼一句。 上次孟北雪事件,他当然知道是程予风一人操控了其他人的言语,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只因他那次生气,也很想给程予风一个教训,便没有拆穿他,却没想到他这次又来这套。 “我今日倒要听听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令岢索性一道光给孟南霜嘴里飞过去,又道,“孟南霜,我已给你施心语术,现在你不必受我这逆徒操控说话,你心中所想自能传达出来给这里所有人听,你且从心中告诉我,一切是怎么回事。” 孟南霜一听,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她听见一句“这是什么意思?”响彻整个省思殿。 卧槽?她想什么别人都能听见? “卧槽,我想什么别人都能听见?”孟南霜又在大殿上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回音。 孟南霜有点傻。 令岢笑道:“程予风,看到了吧,虽然你有控言术,但师尊还是能治你的” 程予风眉头紧皱。 令岢又对孟南霜道:“孟南霜,你现在从心里告诉我,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南霜:…… 这样不好吧,她想什么都能流出去。 “这样不好吧,我想什么都能流出去。” “我去,思维控制比较难啊,万一我内心有什么龌龊别人不都知道了?” “我靠啊啊啊啊啊,我想什么它真的就被变成话传出来了!” 孟南霜听着自己心声接二连三被传出。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令岢这死老头子这招也太损了。 “令岢这死老头子这招也太损了。”下一秒,她内心的声音又响起来。 令岢一听,脸色变了:“你管谁叫死老头子?” 孟南霜:…… “卧槽,死老头子听见了,啊我个不长记性的,怎么又开始想?”省思殿上的人全部静默,只有孟南霜一人的内心独白,在每个人耳朵里开着狂欢party。 “啊啊啊啊啊,不能想啊,一想大家就都听到了!” “卧槽卧槽卧槽,不能想不能想,这也太羞耻了!这死老头子玩阴的!!” 大殿上所有人:…… “孟南霜!”令岢脸色铁青,“你叫我多少句死老头子了?我问你,你在我南峰待着,是否是程予风逼你的?” “妈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啊……程予风那么帅我当然要留在这里多看他几眼……啊不是!不是的师尊,是我骗了程师兄,大家都以为我是男子,这事和他没关系!”孟南霜终于勉强能操控住自己的内心想法。 “妈的,我终于能操控自己的内心了。”她一这么想,内心的声音又传出来。 在场所有人:…… “啊啊啊啊!”孟南霜彻底要疯了,心里又快速想,“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还有隐私吗?” 令岢盯她一阵,又冷哼一声,转头眯眼看着程予风:“你们的说辞,很不一样啊。” 程予风眉头紧皱。 “那你为何要上南峰来?”令岢又问孟南霜。 “因为我要追程师兄,我一直喜欢他,”孟南霜在心里回答罢,又忍不住在心里想,“不能再想下去了,我要唱歌,唱歌掩盖这一切!” “你要干什么?”她语速太快,令岢有点没听清她的内心独白。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孟南霜无奈只得开始唱起来。 因为她发现只要她一思考,她的思考就会被如实地说出来,因为思想总是先理智出来,她实在是无法控制,只能清空脑袋。 所以她选择唱歌,唱歌的时候脑子是空的,而且嘴动起来,思绪就不容易胡乱跑。 令岢:…… 他脸色越来越不好:“程予风,我听孟南霜心中之言,一点不像是你逼迫她的模样。” 程予风低下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省思殿上静悄悄,只有孟南霜那首拐调拐到姥姥家的《团结就是力量》回荡在整个大殿。 “唉,你真是气死人!”令岢看他不言,又不好说什么,听着孟南霜唱歌也烦,只道,“来人,把他俩给我先压下去关起来,至于怎么处置,容后再说。” 令岢是真不知怎么办了。 上回孟北雪之事他们骗他,他已经让程予风挨过痛打,看上回他被打得惨到差点没命的样子,他深深懊悔过。 所以这次,他暂时还没决心下手。 而且他发现自己心态竟然比之前平和许多,可能是孟北雪之事在前,此次程予风又做匪夷所思之事,他也有准备了。 但他还是难以接受一件事。 程予风刚刚说他要走,离开玉顶峰? 就为了个女子? 令岢想不通,他从七岁入玉顶峰,都是他一手带大,这程予风,难道就能如此决绝,离他而去? 他突然觉得心有点痛,是不是上次他罚重他了,伤了他的心? 可这次的事比上次还严重,他若是不罚他,肯定不行。 但若是罚了,他会不会更加心灰意冷,决心离开这里? * 走在被押往禁室的路上,孟南霜还在唱歌。 程予风也被人看守着往禁室去,就走在她身旁,听她唱歌唱得气喘,又对她道:“这里人少,你可以不用那么卖命唱,再过一会儿,令师尊这心语术便可解了。” “不行,”孟南霜回他一句,又不自觉想,“不唱歌万一我在你面前暴露什么也不好。” 她的想法一生出,就又变成话音传出来了。 孟南霜立刻尴尬,脸也有点烧。 其实她挺担心现在两人处境的,想好好和程予风商量,但是鉴于她现在被令岢施了心语术,等同于内心无秘密,若是被人听到了,便不是很好,所以她不敢多问程予风什么。 以上独白也被心语术完整播放了。 “糟了。”她的想法又响起来。 “放心,你我处境无事,我已做好离开玉顶峰的准备。”程予风心意已决,自从孟南霜自戕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了。 只要她好便行。 他随即又唇角一勾,问她,“你刚才说怕在我面前暴露什么?” “没什么,”孟南霜又忙转移话题开口道,“可程师兄,你说师尊不会一直把我们关在禁室吧?” 程予风只道:“不会,放心,等过几日,无论师尊那边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玉顶峰你待了这么久,贸然走太亏了”孟南霜叹声气道,“程师兄,你还是想办法哄哄师尊留下吧,不要总是顾及我……是我给你添麻烦。” 唉,其实她还巴不得程予风跟她走呢,待在玉顶峰有什么好,天天那么拘束,要是她有本事,她肯定早就把他骗下山拐回去当小媳妇了。 她说罢,又不自觉在心里想。 “待在玉顶峰有什么好……只怪我没本事,不然早就掳你下山给我做小媳妇了。”孟南霜一不留神,心里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程予风听后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啊啊啊完了不能再想了,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孟南霜吓得又马上唱起来。 程予风听她拐调唱歌,又低下头去,轻笑一下。 见她这么难受,他又道:“你可以试着背清心咒,如此心语术作用会消失得快一点。”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孟南霜拼命唱着歌,没听到他说话。 “对了,我还有事跟你说,你先别唱了。”程予风又对她道。 孟南霜还是大声高歌,没听见他说话。 程予风又叫她几声,她还是没反应。 只是唱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有点哑。 他扯扯嘴角,知道马上到禁室他们就要分开了,分开前,他无论如何还想跟她再多说几句。 可她全然不听他说。 程予风皱眉想了一阵,这才想起来,他还可以用灵鸟和她沟通。 “你让她先停下来,别唱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他在识海中用灵鸟对她道。 孟南霜听到在识海中程予风给灵鸟传来的话,连忙下意识回应他:“宿主,我看她有点停不下来,要不您告诉我,我替您转达。” 刚在脑海里回复完他的话,孟南霜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她脑袋猛地一转,才发现,刚才那句好,好像也被令岢的心语术给带成了能被周围人听到的实实在在的声音。 “宿主,你叫谁宿主?”旁边负责看送她、一直默默不言的小弟子,这时才忍不住摸不着脑袋问。 孟南霜身子猛然一僵。 她立刻意识到什么。 她刚才用灵鸟语气说的话,也因为心语术被传出去了? 那程予风也听到了? 她默默转过头去,看到程予风正盯着她。 孟南霜裂开了。 “啊啊啊啊暴露了!”她内心的愤吼又被公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尽量保持原来的更新时间点,日更。 这章可能还要修改。感谢在2020-07-12 05:53:01~2020-07-13 09:2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话本里的吃瓜群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上天的鱼 10瓶;sky铃、龙龙不吃鱼、白色方糖 5瓶;青幽、潇洨暮雨、一只顽强的柠檬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真相 孟南霜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本来红门那一吻, 她以为程予风已经放下了对她的防心,看破她虽然是个魔头,但勤劳善良纯真可爱, 准备跟她私定终身。 但灵鸟这层皮一揭, 想必程予风已经要瞳孔地震了。 他喜欢的女子, 居然是那个一直欺骗他,忽悠他, 让他一步步掉坑的灵鸟,那个成天喊着要杀女魔头的灵鸟, 是女魔头本人,那他, 该怎么想? 他一定觉得她这该死的女人又欺骗了他的感情,他现在一定快气死了。 说不定刚转化成的爱意又瞬间变成杀意了呢。 孟南霜绝望地走进禁室,一眼都不敢看他。 没脸了,彻底没脸了。 “我有事要跟你好好谈谈。”程予风一入禁室, 就先在识海中通过灵鸟对她道。 孟南霜心提到嗓子眼。 不行, 她还没准备好。 刚才他还是在大殿上对抗师尊决意娶她的人, 现在,是不是就要跟她对质翻脸了? 孟南霜想象一下他等会儿质问她,对她失望至极的画面,就受不了。 不行不行, 这落差也太大了,她……孟南霜禁不住眼泪流出来……她还没准备好…… “你在吗?灵鸟之事,我想跟你谈谈……”程予风正在另一边说着, 突然间,就感受不到自己识海与灵鸟识海的想通了。 是孟南霜那边主动切了他们之间的联络。 程予风:…… 他又尝试去联系孟南霜,可那边却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程予风眉头皱下来。 他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不应该用灵鸟叫她的。 两人被关在不同禁室中待了大半天,虽然有灵鸟在,但却没有交流。 傍晚的时候,程予风感觉禁室外有脚步声。 他抬头一望,来的人是令岢。 令岢神色严肃,眉头鼓起小山包,盯着他打量了好一阵,这才开口:“反思如何了?” 程予风沉默着。 “你怎么不说话?”令岢又问他,“犯了如此大错,我只是把你关在禁室之中,你以为这就罢了?后面还有雷刑火刑风刑等着你,你明白么?” 程予风只恭敬地对令岢道:“弟子愿领罚。” 令岢看他如此淡定,又扯扯嘴角:“怕么?” 程予风不言。 令岢又笑一声:“怕便怕了,有什么不可说的。” 程予风依旧沉默。 令岢看他神色毫无变化,眉头又皱紧了:“你若是怕,便说出来,求求本尊,此事些许还有转圜余地。” 程予风依旧不开口。 令岢有点沉不住气了,道:“那好,你如果是怕了就别开口说话,沉默吧。”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程予风道:“师尊,如今事已至此,我只有一愿想了。” 程予风说完,便把自己腰间随身十几年带着的弟子佩摘了下来。 随即又道:“若是恳求师尊会有转圜余地,那弟子恳求师尊,能即刻将我与孟南霜赶出玉顶峰,昭告十大仙门,为玉顶峰肃名。” “你!……”令岢听见这话,又差点背过气去。 他终于忍不住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尽快离开这是不是?!你就是想跟那孟南霜私奔是不是?!” 程予风又见他发火,依旧平静沉默。 令岢气得眼睛发红:“为师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修正道,做正人,将来有一天,希望你能在玉顶峰中主持大局,能将修者之道传承下去,可你呢?!如今竟为了一个女子与本尊决裂,抛弃修道,抛弃玉顶峰,你说说,我是养了个好徒儿,还是白眼狼?!” 程予风不语。 “予风啊予风,为师真是看错你了?”令岢一副失望痛苦的模样,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抖,“我原以为你是我玉顶峰首席弟子中最轻欲,克己复礼的好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你跟以前你那几个王八蛋师兄一样,都是混货……” 程予风低着头,静静听着令岢责骂。 等了好一会儿,等令岢说累了,他才道:“师尊说的极是,就算日后弟子不在玉顶峰,也定记得师尊教诲。徒儿,愧对师尊。” 令岢听这话差点没气死。 说来说去话里话外,他都不要玉顶峰了是么? “既然你如此想走,那好,等禁闭一结束,你马上给我滚蛋,从此不得踏入玉顶峰半步!” 令岢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 深夜,阚轶在自己禁足的别院中,迎来一位稀客。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听门外有人敲门,迷迷糊糊过去点灯开门,看到令岢的那一刻,惊了一下。 “师尊,您不会大半夜跑我这来催婚吧?我说了啊,我宁可在这里禁足一辈子,也不会娶什么天极山二小姐,那女的有我三个重,吃的比我三天的吃的还多,我就是这辈子不见人,也不娶她……” 阚轶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些不对。 这令师尊怎么……像是快哭了。 正当他怀疑时,令岢手中忽然多了坛酒,递给他。 “你我师徒一场,陪为师喝一个吧。” “哈?”阚轶一愣。 过了半个时辰。 令岢面色通红,酒气浓重,不停抱着阚轶那颗脑袋,又拍又搓,不断凄惨道: “阚轶啊,以后你程师兄离开了,你可就是玉顶峰的大师兄了。” “你得扛起咱们玉顶峰重任啊。” “为师现在宣布,为师最欣赏的弟子,不是程予风了,是你……” 令岢打了个嗝儿,又嚎道: “天极山二小姐你就听为师的话娶了吧,为师也是生辰八字看了许久,才给你千挑万选选中的良人……” “你可不要步你程师兄的后尘啊,因为一个孟南霜,因为一个女子,抛师弃祖,连门派都不要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为师的好大徒呜呜呜……”、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阚轶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把脑袋从令岢咯吱窝里拔|出来,同时琢磨出一件事来。 所以程予风要离开玉顶峰? 因为孟南霜? 他虽在禁足,但这几日的事情阙耕仙都跟他说过,他都清楚大概。 这时阚轶才一道冷汗冒上来,程予风真的要走了? 清早,令岢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躺在阚轶别院床上的自己,和不远处案几上的酒坛,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阚轶忽然推开门进来了,带着一碗醒酒汤:“令师尊您醒了?昨晚喝多了,过来喝碗醒酒汤吧!” 令岢觉得老脸有点拉不下来,起身理好衣裳,清了清嗓子,好歹问阚轶:“昨日为师情绪不好,喝了些酒,让你作陪,不知为师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阚轶想了想道:“哦您让我别娶天极山二小姐,说她配不上我。” “胡闹!”恢复理智的令岢胡子一瞪,“天极山那小姑娘与你那么般配,你必须给我娶!” 阚轶:…… “为师还说什么了?”令岢又故作威严问。 阚轶扯扯唇角:“没了。” “没了?”令岢一喜,但想想事情定不这样简单。 他盯了阚轶许久,见他不肯说什么,这才起身要走。 罢了罢了,他这二徒弟反正是个嘴紧的。 “醒酒汤您不喝啦?”阚轶见他要走,又忙问。 令岢摆摆手:“不了。” 他刚打开门,心中又想到什么,沉不住气道:“对了,阚轶啊,我提醒你一句。” “嗯?” “最近我准备把程予风赶出门派了,”他道,“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不许出来帮他求我,知道了吗?这是他应得的!怪不得我这做师父的手狠!” 阚轶:…… * 令岢走后,阚轶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 程予风那样一个视修道立派为人生追求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孟南霜放弃这一切。 这也太不值得了吧? 虽然自从知道她是女子后,想想她的长相,他也能理解程予风那人为何陷进去。 但他居然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这他不能理解! 那孟南霜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阚轶越想越不对劲,终于忍不住,虽然被师尊禁足,但还是违抗师令,出了别院。 他思来想去,先去找了孟南霜。 孟南霜在禁室正因灵鸟暴露的事,暗自神伤着。 本来她怀乌铃藤时,心中早已把自己和阚轶相遇,她怎么痛揍阚轶的事幻想了一百八十遍。 可当她真正见到他以后,却没了半分心思。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和程予风彻底完了。 “……所以,孟南霜,你究竟要什么?你来南峰扮成男子又图什么?难不成你就是专门来勾引老程的?!” 阚轶一上来,见到孟南霜就噼里啪啦一顿讽刺指责,尤其是在看到她那双剪水秋瞳时,一想到她其实是个女子,他更加觉得她从头到尾就是来引诱他们南峰这群和尚的。 孟南霜什么都没说。 阚轶却继续道:“如今程予风为了你,竟然要离开门派,不在追求仙道,你可知,你这样勾引他让他跟着你走,是会毁掉他这一辈子的!” “你若是有点良心,就该现在马上和他断绝关系,离开玉顶峰,从此不要再去打扰他!”阚轶又指责他道。 他说完,就见孟南霜站了起来。 阚轶已做好准备与这女人舌战一场。 却没想到孟南霜却走过来,用亮晶晶的眼看着他道:“所以你能帮我逃出玉顶峰吗?” “啊?”阚轶一愣。 孟南霜忽然隔着铁栏杆,给他递去一封信:“这是我昨天夜里写好的,和程予风的断绝书,你能帮我交给他吗?” “啊?”阚轶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的都对,都是我勾引程予风,害得他连人生追求都放弃了,是我错了,我现在只想和他断绝关系,离开玉顶峰,从此和他不相来往,你能帮我吗?”孟南霜说得极其诚恳。 她想了一夜,知道灵鸟这事,恐怕两人是不会过去了。 之前其实她就一直担心,程予风虽然看起来有点喜欢她,可在他眼里,她毕竟还是上辈子血洗玉顶峰的女魔头,这点没得洗。 这本就是他们之间天坑大一般的隐患,随时可能爆发。 再加上现在,程予风必然知道她就是他的复仇灵鸟,还不知心中怎么记恨她忽悠他的事。 总而言之,冷静下来,她还是觉得—— 跑路吧,趁着程予风可能还没太喜欢她,趁着她还有机会,跑吧。 灵鸟永久停用,她这辈子,都不要与他再产生瓜葛。 孟南霜的心狠狠刺痛一下,却还是咬咬牙决定了。 阚轶不知这孟南霜为何如此爽快答应他,但既然她想通这样做,他便没有不帮她的理由。 他终究还是帮着孟南霜逃离了禁室,顺利下山去了。 等孟南霜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这才拿着孟南霜写好的断绝书,去找了程予风。 * “你说什么?你去找过她?”程予风听到阚轶去找孟南霜的消息,愣了一下。 “我和她聊过了,哎老程,你知道那女人有多不可靠吗?”阚轶看着程予风,想起了那日在他别院,程予风找上门来,因为乌铃藤之事,痛打了他一顿的场景。 《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22 当时他就告诉过他,孟南霜能女扮男装在南峰蛰伏如此久,事情定不简单。 她绝对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多半跟程予风有关。 “你看看她给你写的信,你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阚轶又把孟南霜写好的信交给程予风,信的内容他大概看过,于是他就照着信上的内容道,“这孟南霜在禁室就一个劲儿跟我抱怨,什么你若是带她下山,玉顶峰的银子定就没了,名誉也自此扫地,还说她都不知道跟你离开玉顶峰后,要过什么苦日子……” 程予风快速扫了一眼那信,不解。 是她的笔迹,但她为何写这个? 阚轶看他表情就知道他难过了,于是道:“老程,不必难过。女人如衣裳,兄弟是手足,我刚才已经把那孟南霜赶下山去了,今后你大可不必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 “什么?”程予风听到这消息,这才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她已经下山去了啊,你干什么……” 阚轶话还没说完,就见程予风已经抬手劈开了禁室禁制,走出来了。 “老程你要干什么去?!你不会要去找那孟南霜?”阚轶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 “放开!”程予风一下子打掉他的手,随即一把光洁如雪的剑搭在了他脖子上,“告诉我,她下山去哪儿了?!” 阚轶愣了:“老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为了那女人你疯了吗?!前程不要了?!玉顶峰不要了?你知道昨夜师尊还为了这事跟我伤心喝酒嘛?你怎么能……” “阚轶,”程予风盯着他,神情严肃,“道在我心,即使离开玉顶峰,我依旧会修;师尊师弟们若是想我,我随时可以过来看你们。” “这辈子我不求名利,也没多少要求,平淡一生,只要心安便好,”他顿了顿又道,“唯独若是失去她,这里便不会好。” 他说着,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神色落寞下来,眼睫毛长长垂下。 阚轶瞪大眼睛。 “我与她情况复杂,非你所想,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引她去了哪儿?”程予风又严肃问他。 阚轶这才呆了,为程予风的态度所呆。 “我不知,我只是看她下山去了……”他这才慢吞吞道。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见程予风已经冲了出去,消失在他眼前。 * 孟南霜刚一下山,就饿了。 早知道从玉顶峰出来时,先回程予风别院找点值钱东西带出来,阚轶一直催她,结果急急忙忙的,她连件衣裳都没就跑出来了。 穿着玉顶峰的衣衫在街上逛,着实太显眼了些。 万一被玉顶峰那些日常在山下巡逻的弟子们看到怎么办? 得找个地方把这身衣裳换掉。 再想办法吃点东西。 她正这样想着,迎面就和山下巡逻的弟子们撞了个正着。 孟南霜吓了一大跳,连忙要跑。 刚转身,身后那群弟子就叫了起来:“前面的,给我站住!” 孟南霜心一紧张,腿也迈不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听着身后人急匆匆朝她赶过来的脚步声,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会易容术。 “你跑什么跑?!闪那么快,是不是做贼心虚?!”巡逻弟子已经走到她身后,冲她喊道,“把弟子佩给我拿过来,你是不是下山限额用完偷跑出来的?!” 打头的巡逻弟子正说着,孟南霜蓦然回头,平静地看着身后的弟子们。 弟子们皆是一惊:“闵师兄,你怎么下山来了?” 孟南霜一笑:“自然是有事要办,怎么,还查我弟子佩?” 闵秋也算玉顶峰的老人了,平时风评也不错,孟南霜就不信他们对他也不放心。 果然,巡逻弟子们哈哈一笑,又道:“这就不必了……我们刚才没看出来是你……对不起啊闵师兄。” “无妨,”孟南霜一摆手,道,“你们忙去吧。” 巡逻弟子点点头,又问他:“诶对了,可是刚才我们在山上遇见,你不是说师尊找你去藏书阁有要紧事吗?怎么突然就下山来了?” 孟南霜想了半天,答:“哦……你们听说了吧,程师兄的事,他现在又被关禁室里了,我刚才在藏书阁听到消息,哪儿还有心思做别的?自然是想到那禁室阴暗潮湿,先来山下看看,有没有厚实草垫子什么的买点,先送给程师兄。” 一提到“程师兄”三字,巡逻弟子们也叹一声气。 “唉,还是闵师兄贴心啊。” “我真是从未想过,程师兄是那样的人。” “我更没想过,孟师弟居然还真是个女子?!” “对了闵师兄,你跟程师兄那么久,这里面内情,你知道吗?我们都不相信程师兄会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下流人!” 孟南霜在心中为他们对程予风这份信任欣慰,又道:“我虽不知内情,但也相信,程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巡逻弟子们又道,“我还听说师尊要赶程师兄走?这怎解可以?程师兄这么多年为咱们玉顶峰辛苦付出,哪个弟子不看在眼里,程师兄待人又公平,走了我真舍不得。” “唉,我也是,”其他巡逻弟子纷纷难过起来,“想当年在金羽楼,我们被冥州恶犬追着跑的时候,还是程师兄救的我们……” 孟南霜想起这事,就有点心酸。 “我们已经打算好了,若是师尊真要赶他走,我们就集体抗议,除非师尊们真的能拿出程师兄强迫孟师弟的证据,否则,程师兄决不能就被这样愿望赶出去!”一众弟子们又道。 “不必了。” 他们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响起。 众弟子们一愣,转头一看,说话的,竟是程予风。 “程师兄!”大家都吓了一跳。 孟南霜看到程予风,直接快吓傻了。 他、他、他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出来的? 不会是找她来寻仇的吧?! “你怎么来了程师兄?”巡逻弟子们还傻愣愣的,“师尊放你出来了?” 程予风没回答,只道:“我来找一个人。” “谁?”弟子们问。 程予风的目光蓦然对上孟南霜:“闵秋。” “您、您找我?”孟南霜吓得敬语都出来了。 “你跟了我那么久,离开玉顶峰前,我想请你吃顿饭。”程予风平静道。 “程师兄,你真要走?!” “别啊!” “我们去跟令师尊求情!” 面对巡逻弟子们的挽留,程予风只安慰他们一番,没有多说什么。 到头来,巡逻弟子们还是失望走了。 听着程予风坚定要离开的话语,他们都很失落,其中有几个还忍不住哭了。 程予风默默送他们走远。 这才回过头,盯着孟南霜。 孟南霜本能感觉不太好。 他明明被关在禁室,突然下山,绝不是为了找闵秋。 何况红门那次,她在他面前装过一次闵秋。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程、程师兄,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内啥……饭咱明天吃哈……”孟南霜说着就要走。 “你要去哪?” “哦,我下山还有事,我先走了哈。”孟南霜说着就放快脚步走起来。 程予风紧跟在她身后。 孟南霜知道自己可能躲不过了。 她快步走着,走着走着,前面遇到一条曲里拐弯的巷子。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做了个决定。 必须得跑了。 说着,孟南霜拔腿便窜进巷子中,撒丫子跑了起来。 不过很快就被程予风逮到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跑是徒劳。 她这种小菜鸡怎么可能躲得过他? 只不过是想垂死挣扎罢了。 程予风把她堵在墙根,皱着眉,一副生气质问的模样道:“你跑什么?孟南霜?” 孟南霜浑身一紧,心提到嗓子眼。 啊啊啊他果然发现了! 孟南霜崩溃了。 她低着头,压根不敢看他,眼泪都留了下来。 “程师兄对不起,”她索性跟他道起歉来,“对不起灵鸟就是我,是我用灵鸟一直控制着你,害了你那么多,对不起对不起,我摊牌了……呜呜呜……你要不考虑一下留我一命,往后我一定好好改造……” 孟南霜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程予风吻住了。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瞬间一怔。 孟南霜睁大眼睛,呆呆盯着他,看着他又长又好看的睫毛。 第一反应居然是在想他是不是要把自杀的毒药亲口传送给她。 但下一秒心脏剧烈跳动的感受,让她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程予风的吻有点烈。 她被吻得有点窒息,腿也有点软。 等他放开她后,她一不小心,就栽倒在了他怀里。 程予风抱紧她的身子,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带着火气。 “为何不听我解释就要跟我断联系?” “你一人身上连点修为都没有,要逃去哪儿?” “你是傻瓜吗?”他气得语调都变高了,一边责问着她,一边轻手摸着她的脑袋。 孟南霜被摸得有点晕。 “程师兄……”她小声叫了他一声。 “孟南霜,”随即她又听他轻声在她耳边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灵鸟。” “啊?”孟南霜原本就被他吻乱了,现在又懵了。 他说什么? 程予风又沉默一阵,长睫落寞垂下,眸色也暗了许多。 他又在她耳边道:“对不起。” “什么……” “你怀乌铃藤那次昏了五月,还记得么?” “记、记得……怎么了……”孟南霜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他。 “那次,你差点死了,”程予风尽力维持着声音,又顿了顿,终于开口道,“差点被我杀死了。” “你说什么……”孟南霜更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结局还得到下一章,这章最后还是这样处理了,我也写了文案里的情节,但觉得不好。 走剧情实在是走得稀碎,没想到大结局也是如此,这两天想破脑袋也没什么灵感。 明天大结局,然后我尽力更几个好玩的番外吧。 谢谢大家。 感谢在2020-07-13 09:21:11~2020-07-15 00:1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点点喵、公子君煜、话本里的吃瓜群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璨璨 10瓶;好运来! 8瓶;sai891212 5瓶;苦木 3瓶;一只顽强的柠檬、青幽、阿宁、潇洨暮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出发 孟南霜听完程予风一番话, 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所以说,她昏的那五月,是程予风强行带她去找了火灵石, 让她吞下, 企图让两人同归于尽, 而她却选择了自戕,最后又被救了? 孟南霜听完, 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惊讶, 因为自己心里,也总有些预感的。 而且她从上次醒来之后, 就发现自己对周围人的精元失去感知,以前靠近别人她能感受到体内邪气生成,但那次之后不会了。 所以,程予风靠近她, 其实她也没什么被净化的感觉了。 程予风紧张地盯着她, 想想道:“你要骂我, 要打我,随你。” 孟南霜抬头看着他。 “啊?”她疑惑一声。 程予风眉头锁得紧,又道:“火灵石是我逼你吃的。” 他说完,紧张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哦, ”孟南霜哦了一声,眨眨眼,“那自杀不是我自己杀的自己吗?跟你没关系啊。” “这么说我还挺牛逼的。”她又感叹一声。 她一直以为自己胆儿挺小的, 而且意志力也不怎么坚定,要是真吞了火灵石,说不定就真成女魔头了。 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自戕。 她可他娘了不起了! 牛逼! 她在心里给自己吹着彩虹屁。 程予风睁大眼。 “程师兄,”孟南霜又看着他道,“所以就是因为这一次,你相信我其实没有害人的想法对不对?” 程予风抿紧唇,点头,又开口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孟南霜反问他,“自戕是我自己干的,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的护命术帮我兜底,我这回早化成灰了。” 程予风沉默着。 孟南霜又拍拍他的肩:“害,程师兄,我理解你,你说说,我一直顶着上一世女魔头的名号,你能对我真放下戒心?要是我是你,我肯定比你做的还过分,谁能忍上一世那种魔头?” 程予风只静静看着她。 孟南霜也看了他一阵,想想又问道:“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难道不想问问,我究竟是谁吗?” 她说完,想想又小声补一句:“我其实跟上一世你认识的那个人,不是一个来的……” 程予风忽然抱住她。 “不重要了。”他道。 “诶?” “我只知道,你是孟南霜,这一世的孟南霜。”他又道。 孟南霜松了口气,又笑着问他:“你真不好奇?” “不重要,”程予风想了想,又道,“我只想知道,既然你已知道真相,那你恨我吗?” “恨你干嘛?”孟南霜又道,“不是程师兄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小肚鸡肠?” 程予风只轻声道:“不是。” “那你就不要担心了嘛,”孟南霜又道,“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人,还是好人中的老实人。” “唉,”孟南霜又叹声气,“所以我还觉得自己挺不厚道的,你说说,我用灵鸟骗你那么多次,我还想着你别生气呢。” “你不会生气吧?”孟南霜又小声试探他。 程予风忽然一笑:“生气。” “啊?”孟南霜一愣。 “所以以后,你都不能再骗我。”程予风又弯下腰,在她耳边道。 孟南霜想想,觉得惭愧:“也是,毕竟老实人发火,也挺可怕的。” 程予风:…… “对了程师兄,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孟南霜又问他,“咱俩从禁室里逃出来,师尊知道了,肯定要生气了。” 她说完,两人都沉默一阵。 过一会儿,程予风沉声叫她:“孟南霜。” 孟南霜看着他。 “跟我走吧。”他又认真对她道,“我们离开玉顶峰,找一处好山水,安度此生,你愿意么?” 孟南霜笑笑:“当然啦,我还正想说呢。” 她想想又道:“不过程师兄,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修为,到时候你与我一处,恐怕要多很多麻烦的。” “不麻烦,”程予风认真道,“我只想这辈子……” 他说着,忽然顿住。 有点说不出口。 “怎么啦?”孟南霜眨着眼问他,“说呀。” 程予风盯着她,张着嘴,就是难以启齿。 “程师兄你这么害羞我可是会跟别人跑的。”孟南霜又吓他。 “我……”程予风想了又想,轻轻揽住她,这才在识海,对着灵鸟道,“我只想这辈子,好好照顾你。” “孟南霜,我喜欢你。”程予风又认真补了一句。 孟南霜在识海中把他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却对程予风道:“师兄,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告诉我啊。” “我没说什么。”程予风又尴尬道。 “你是不是刚才在识海给灵鸟说了什么?”孟南霜假装道,“灵鸟和你的联络断了,我可听不见。” 程予风:…… 他索性放开她,又牵起她的手,只道:“咱们先回去吧,我什么也没说,只说这辈子,你我离开玉顶峰,也定会过得很好。” “哦,是吗?”孟南霜被他牵着,看着他耳根发红,又靠过去轻声道,“我怎么刚才听着,你说喜欢我来着?” 程予风蓦然转过头,脸色也稍微泛了红:“你耍我?” 孟南霜笑着:“没,我只是喜欢看老实人害羞而已。” 说完这句,她撒开他的手便跑远了。 “你给我站住!”程予风脸不知是气得还是如何,红得更甚,又朝她追去。 * 五日后,玉顶峰山门口,还未日出。 山雾蒙蒙,天气还暗着,有点凉。 程予风牵着孟南霜的手背着一点行囊,走到玉顶峰山门口。 孟南霜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来玉顶峰,就是在这里。 那一次,她是被一群弟子送进去的。 这次离开,没想到山门里也站满了送别的弟子。 大家都很低落。 令岢站在大殿,没去送他们。 “你不去吗?”吴照问他。 令岢只道:“他犯了那么大错,走是应当的,怎么,我这做师尊的还要挽留一个犯错之人不成?爱走就走吧。” 吴照撇撇嘴,什么也没说,便离去了。 只是等他离开后,令岢看着程予风放在自己这里的弟子佩,才一声叹。 闵秋站在山门口,哭得像泪人儿。 “程师兄,孟师弟……孟师妹,保重。”他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程予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只说一句:“珍重。” “过几日等你们安顿好了,我去看你们。” 闵秋又道。 “那我们等你啦,”孟南霜笑道,“没事的,闵师兄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得。” “你真要走?”阚轶沉着脸,对程予风道,“令岢天天在我房里哭,你就舍得他?” “我会回来看他。”程予风道。 阚轶无言,又把目光转向孟南霜。 谁知他刚看向孟南霜,孟南霜就给他来了一巴掌。 “阚师兄,”孟南霜道,“我挺谢谢你的,若不是你的乌铃藤,我和程师兄恐怕还不会走到这一步。” 阚轶被打懵了。 “你别慌,我不恨你,”孟南霜又对他笑道,“刚才我只是想让你尝尝我怀乌铃藤有多痛而已。” 阚轶:…… 吴照上来咳嗽几声,又对程予风道:“东西都拿好了吧?” “在马车里。”程予风道。 吴照叹声气,什么也没说,只道:“那保重吧,上路。” 程予风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程师兄,咱们走吧。”孟南霜又拉住程予风的手。 程予风点头,两人又向所有人告别,这才准备离开。 孟南霜刚转身,正走了几步,突然又听阚轶在她身后道:“对不起,孟南霜。”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放慢步子。 只是很快,就钻进了马车中。 两人驱车来到山下,又碰见了另外一人。 是半顽。 “老爷爷您怎么在这?”孟南霜忙下马道。 半顽笑眯眯看着俩人,道:“我来取回一样东西。” “什么?”孟南霜问。 半顽又道:“灵鸟。” 孟南霜一愣,她下意识看了程予风一眼,程予风却没多少惊讶。 “您知道灵鸟?这灵鸟是天道赐我,您要收回,难道您就是……”她惊讶地问。 半顽摇摇头:“天道阔大,无人能及,我怎么可能是天道?” “那您是?”孟南霜又问。 “好鸟的老头罢了,”半顽又朝孟南霜伸手,“把它给我吧,你们不需要了。” “哦……好。”她也没多问,便把灵鸟给了半顽。 “日后山高水长,你们俩,有空常来玩啊。”半顽又笑道。 “好,”孟南霜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老头子谢谢你了!” 这回,半顽没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走了。 孟南霜看着半顽离去的身影,许久愣着。 所有的事,她还真得谢谢他。 两人又静默一阵,不知不觉发现,竟然日出了。 明媚的东方,太阳缓缓升起。 孟南霜望着那太阳,忽然问程予风:“程师兄,跟我离开玉顶峰,你后悔吗?” 程予风很快道:“何来后悔之谈?” “玉顶峰那么多喜欢你的弟子师尊,你在那里待了那么久,很有感情吧?”孟南霜又问他,“我这样突然剥夺你,是不是不太好?” 程予风转过身来,看着孟南霜:“你在说什么?” “我就是……” “我也不是与玉顶峰生离死别,永不来往,”程予风看着她,“何况上一世,这一世,我一直在玉顶峰中,从未为自己考虑过什么。” “如今玉顶峰安好,我难道不能为自己打算什么吗?”他又反问她。 “那你的打算?”孟南霜不确定。 程予风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孟南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向往。” “向往什么?”她搂着他的脖子低头问。 程予风把她抱进马车,想想,这才叹声气。 又盯着她对她认真道:“有个家。” 以前他从未这样想过,不想娶妻,只想把这辈子献给玉顶峰。 但自从她出现,他脑海中对未来的每一分想象,都多了个身影。 孟南霜听到这句话,心尖一颤。 两人对视一阵,孟南霜才低头道:“那程师兄,我们走吧。” “嗯,”程予风又问她,“你想先去哪?” “嗯……找个吃饭的地方吧,然后去逛逛,”孟南霜道,“碰到喜欢的地方,就定居。” “好,总之山外广阔,你慢慢挑。” 程予风摸摸她的脑袋,继续驾车前行。 马车车轮飞速转动,两人离开玉顶峰,穿过薄雾,一路朝着日升的方向,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磕磕绊绊终于写到了终点。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